《驯叔记》格飞

23、各显神通

　　早上八点三十，金石毅匆匆打完卡，往自己的办公室赶去。

　　昨晚一晚没睡好，两点多钟醒来之后，就一直没睡着，一直等到六点多钟，才迷迷糊糊的又眯了一会。

　　没想到就是这一会，让自己迟到了，赶到公司时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二十多分钟。

　　穿过财务部的大办公室，秘书小黄就赶紧迎了上来，“金总监，屈副董和曹总经理已经等了你好久了。”

　　金石毅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这么巧呢？自己从来不迟到的，刚好今天迟到了就被他们赶上了，前两天曹豪杰还在会议上强调纪律要从高管做起，有些高管不以身作则，要狠狠的抓几个典型。

　　前两天宋大勇因为接客户电话，迟到了两分钟，被当众给批评了一顿，还罚了一千块钱，今天自己刚好撞枪口上了。

　　他惴惴不安地走进办公室。

　　屈建武和曹豪杰正在闲聊，看到他走进来，都站了起来。

　　“屈副董事长，曹总，这个.....今天是路上堵车给耽搁了一会，所以.....”

　　还没等他说完，曹豪杰就笑眯眯的拍着他的肩膀说：“最近早上堵车堵得厉害，前两天我也被堵了两个多小时，没关系，可以理解的。”

　　屈建武也微笑向他点头示意。

　　说完，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小袋子推到前面，“前两天有朋友从武夷山回来，带了点茶叶回来。说是什么极品大红袍，我不喜欢喝茶，想起你好像挺喜欢喝红茶，所以就给你带过来了。”

　　金石毅连忙推辞，“这是你朋友送给你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呢，这万万使不得......”

　　屈建武在一边含笑说：“这也是曹总经理关怀同事的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要不然倒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了。别站着，坐，坐，我和曹副总过来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聊聊。”

　　“石毅，最近工作怎么样？”等金石毅坐下后，屈建武不急不慢地问。

　　“屈副董事长，曹总，还好，只是最近银行那边催得紧，还有现在供应商也天天上门来催帐，而客户那边的账款回款又不及时......”

　　“嗯，这个我们都知道。”屈建武点了点头，“这个我们也在想办法，昨天我们还和冉行长谈了带框的事情......”

　　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石毅，你在公司里也做了有三年多了吧？”

　　“自从屈董把我招进来起到今天为止，一共两年零二百二十四天。”金石毅小心翼翼地答道。

　　“真不愧是做财务的，”屈建武与曹豪杰相视一笑，“所有账都记得清清楚楚。在这段时间，我和曹总对你怎么样？”

　　这个时候提到这个，是什么意思？金石毅心里打了个问号，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说，“屈副董事长和曹总对我工作都是很支持的，我心里真的很感激。”

　　“那就好，是这样的，公司明天会召开董事会，会讨论总经理的人选，我们过来是想请你明天能够投曹总经理一票。”屈建武指了一下曹豪杰。

　　“曹总经理不是已经是公司总经理了吗？”金石毅心里明白，但表面上还是故意装傻问。

　　曹豪杰表情变得尴尬起来

　　屈建武咳嗽了两声，“这之前不是还有一个代理两个字吗？另外小妍不听话，非得要把苏剑飞也请回来了......”

　　“哦，原来如此。”金石毅恍然大悟。

　　“苏剑飞这个人是有问题的，要不然老爷子也不会将他赶走，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投票支持曹总经理。”屈建武开始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这个......”金石毅思索了一下，斟酌着说道：“请屈副董事长和曹总经理放心，我一定会站在公司利益的角度投好我的这一票的。”

　　屈建武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可是此情此景之下，也没办法强迫逼他答应一定要投给曹豪杰。

　　闲扯了几句之后，两人起身准备告辞。

　　曹豪杰突然问了一句：“金总监的公子今年应该大学毕业了吧，现在已经工作了吗？”

　　金石毅一愣，随即答道：“已经毕业了，不过还在找工作，现在金融专业的毕业生多，工作不好找，他那个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学校——”

　　屈建武立马来了精神，“哦，是这样啊，银行里我倒认识不少朋友，如果你们家孩子对银行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和冉行长说一下，这个忙他应该还是肯帮的。另外——我大哥他也太小气了，从三年前把你请过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给你加过工资，前两天我还和曹总经理商量，说你工作认真踏实，应该在待遇上要提升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压力大的话，我也在考虑要不要给你请个资历相当的副手帮帮你。”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转过身来对曹豪杰说，“曹总，我们走吧，相信金总监会考虑清楚的。”

　　送走屈建武和曹豪杰，金石毅回到座位上，屁股还没坐热，秘书小黄的电话就进来了，“金总监，屈董事长和周董秘过来了，要见你。”

　　金石毅赶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出来，只见屈琛妍和周涵敏站在外面。

　　“屈董事长，周董秘，请坐。”他一边请她们入座，一边吩咐：“小黄，泡两杯茶来。”

　　“不用了。”周涵敏微笑着对小黄摇了摇手，“我们只谈点事情，谈完就走。”

　　小黄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金叔，我相信武叔他肯定已经过来和你谈过了。”屈琛妍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公司明天董事会有关总经理的人选，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是什么？”

　　“这个......”金石毅倒没想道她全无客套，说话如此直接。

　　刚才屈建武走后，他心里也琢磨了很久，也料到屈琛妍应该会来找自己，但是却没想到她如此不拘常规，他心里盘算了很久的说辞全然派不了用场。

　　“金叔，我知道我们还不熟悉，但是我以前听我爸说起过你。”屈琛妍说道，“我爸爸说，他之所以请你来，是因为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金石毅没做声。

　　屈琛妍继续说道，“他说你在前一家公司是因为拒绝在虚假的财务报表上签字而被开掉的，这也让他坚信你是一个原则的人，所以他不顾其他人的反对，请你来公司担任财务总监。”

　　“屈董事长，这些我都明白。”金石毅不再沉默，“我很感激老董事长在当时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说实话，公司现在这个情况，我真的不愿意再看到内部再争来争去。但是曹豪杰他这段时间干得怎么样？我相信你在公司每天都看得到，心里比我更有数。如果继续让他担任总经理，公司真的就危险了。这是我爸爸的心血，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场面。”

　　屈琛妍越说越激动，“苏大哥你或许没见过，但是我相信如果有谁能够帮助公司走出来，我相信一定是他......我们真的不能够让公司垮了，要不然我爸醒过来一定会伤心死的。”

　　“屈董事长，屈董事长——”金石毅连说了两句，才让屈琛妍停下来，“昨天晚上，苏先生给我打过电话了。”

　　“什么？苏大哥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屈琛妍失声道，又看了看周涵敏。

　　周涵敏双手一摊，表示不知情。

　　“昨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了，我们聊得很愉快。屈董事长，我保证我的投票是站在公司利益的立场上的。”

　　走出金石毅办公室时，屈琛妍问周涵敏：“你看这次我们有几分把握？”

　　周涵敏想了一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看他那样子倒像是真心的，但是这些人都在外面混久了，如果相信他们的说话，说不定人家卖了你在数钱，你还在笑呢。”

　　“苏大哥今天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只看到他神神秘秘出去了，但是问小静，她又什么都不肯说。这丫头嘴巴严实得狠。”

　　总经理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屈建武与曹豪杰人手一支烟，曹豪杰突然冒出来一句。“要不就让苏剑飞来做这个位置好了。”

　　屈建武闻言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给我打退堂鼓？”

　　曹豪杰苦笑了一声，“我也多少货您还不是最清楚么。你知道我是竞争不过他的，能力差距就在那里摆着，要投票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现在你管不动他们，是因为你的名字前面还有代理两个字，所以大家都在观望。只要你稳住这个位置，被正式任命为总经理，下面的那些副总和总监都会听你的，又不需要你负责具体的业务，你只要能调动他们就是了。”屈建武将手里的烟头念灭了，又点上一支，“再说了，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你以为还有退路么？你以为你还可以退回去继续做你的副总？别做梦了，苏剑飞要是赢了他会容你继续在这里吗？你呀真是太天真了。”

　　门外有人轻轻敲了两声门。

　　“进来。”曹豪杰说。

　　进来的却是屈建武的司机小马。

　　他叫了一声曹总经理后，将一个牛皮纸文件包递给了屈建武，然后退了出去。

　　屈建武打开了文件包，里面有一份报告，他拿起来仔细看了，不置可否，递给了曹豪杰。

　　曹豪杰一看，立马站了起来。

　　“好啊，没想他金石毅平时张口闭口公司利益，说得好听冠冕堂皇，没想到他竟然还因为做假账被吊销过注会证。难怪得后来他宁肯被炒掉也不再愿意做假账，原来是吃过亏的。可笑老爷子还以为他正派得不得了呢。您是怎么找到这份资料的？”

　　屈建武冷笑了一声，“在我面前耍滑头嫩了点，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让他看着办，要是这件事情流露出去，看他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个圈子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