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泽老师是反派》真木

4、第 4 章

　　相泽消太昨天晚上注意到的黑影，是真实存在的。
　　一团小小的雾气盘旋在屋顶上，仿佛点缀在黑纸上的墨迹，若非相泽消太能够肯定那时晚上有人在暗中窥视，只怕也会忽略掉这点异常。
　　然而除此之外，相泽消太也没了别的发现，他在监控里仅仅是走出了门，之后的事情就是他记忆里的片段。相泽消太顺带也看了看欧尔麦特的动向，正如他所说，和平的象征那时候仅仅是想去学校，而他家的方向刚好是欧尔麦特的上班路线之一而已。
　　思索欧尔麦特为什么不选择其他路线未免太过刻意，然而相泽消太看着屏幕上肌肉隆起的男人，仍是免不了疑问。那个点不存在迟到，如果不想被人发现，漏个气去学校才最稳妥，何苦用这样多此一举的方式。
　　是因为那个未知个性的黑影吗？相泽消太毫无头绪地推测着，然而那几帧画面翻来覆去地也看不出其他花样，他只好取消了暂停，让时间线继续向后推。
　　“相泽君，这个是……监控录像？”时间线刚顺延不久，那个上一段监控里出现的主角，自然地用手撑在相泽消太的一侧，询问道。
　　“嗯。”相泽消太微微点头，他将电脑往欧尔麦特的方向推了推，说：“昨晚上听附近的警员说，最近发生了好几起人口失踪案，这是从案发开始时的监控录像。”
　　闻言，欧尔麦特的注意力下意识转移到屏幕上，他只看了几眼，便忍不住偏头询问道：“这不是我们所住的小区吗？可我最近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消息。”
　　相泽消太也不奇怪，解释道：“失踪者都是独自租房居住，不仅因为工作的原因日夜颠倒，而且很少与周围人来往，甚至没人发现这些人失踪。也就是几日前，警官在查访的时候发现这些人不见了踪影，邻居对他们也一问三不知，最后为了以防万一，警方借来备用钥匙进门后，发现几人都没有搬走的迹象，因此才怀疑是失踪。”
　　“这件事没有报案人？”欧尔麦特捕捉到话语中的真正含义，在得到相泽消太肯定的答复后，禁不住询问道：“这是事务所指派给你的？”
　　“当然不是，这起失踪案不仅没有报案人，到现在为止，连一点线索都有。”相泽消太回答说。
　　这种无头无尾的案件，即使警方有足够的责任心将之立案，但也没办法花费大量的精力和金钱在这件事情上，所找的职业英雄自然也都是籍籍无名之人。相泽消太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名气，如果承认是来自警方的委托，无疑给他找到的借口添了一丝漏洞，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只是昨晚上帮忙巡了会逻，所以才会知道一点。”
　　“相泽君昨夜又没好好休息？”欧尔麦特顺口接了一句，“这样可不行啊，即使有在白天补眠，但是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的话，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睡？”相泽消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意识到说错话的和平象征，表情瞬间凝固住。欧尔麦特僵硬地用手撑起身体，像是想避开相泽消太的视线，努力思考能够用于解释的语句，然而这个时候，相泽消太已经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相泽君，你要去哪？”欧尔麦特脱口而出。
　　相泽消太说出一个让欧尔麦特完全无法反驳的理由：“第四节课快开始了。”
　　说着，相泽消太将文件关闭、笔记本顺手一盖，还未等他将U盘拔出来，欧尔麦特又再一旁开了口：“既然是发生我们小区附近的事情，不如，我也来帮你找找嫌疑人吧？”
　　“欧尔麦特先生，身为NO.1的英雄，你应该清楚监控录像是不能随便交给其他人的吧？”相泽消太的视线瞥过去，在欧尔麦特身上停顿良久。
　　欧尔麦特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在原地。
　　因为是在办公室，和平的象征并没有变换成肌肉形态，消瘦的身体给不了那般来自视觉上和精神上的巨大压力，相泽消太很容易就能发现，欧尔麦特虽然表情尴尬，可他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此时还在寻找合适的理由，查看监控，或者是，借用相泽消太的笔记本。
　　相泽消太默默收回目光，他将电脑重新打开，之前放在屏幕一侧的资料调出，说：“这是这次失踪事件的一些资料，受害者的信息都在上面，你可以自己看看。”
　　这句话让欧尔麦特的喜悦跃上眉梢，他欣喜地眯起眼，笑道：“多谢，相泽君，你果然是口是……也觉得多一双眼睛多一份力量吧？”
　　相泽消太一眼瞥过去，可这时代表即将上课的预备铃已经响起，他也没了和欧尔麦特争这口舌之快的兴致，拿着教案走出办公室的门。
　　1年A班的学生并不需要相泽消太操太多心，有充足的时间留下课堂作业后，供他钻进睡袋里补眠。尽管一个晚上没睡，之前又盯着电脑看了俩节课的时间，可现在相泽消太闭上眼睛后，却有些辗转难眠。
　　欧尔麦特在在乎他什么？
　　这个问题即使在他上课时，也在相泽消太心头盘旋。
　　昨晚上的巡逻，因为那几位警员的路线并没有包括欧尔麦特所住之处，相泽消太便下意识地绕了些路，在距离尽可能远的范围内，将巡逻任务完成。然而即使这样，欧尔麦特仍然能知道他一夜未眠。
　　在正义这一方面，欧尔麦特是绝对可信之人，问题只可能出在他身上。可相泽消太回顾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比起之前来说，的确有些波折，但应该不至于让和平的象征对他处处关心，一定还有其他相泽消太没有察觉到的理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失踪案、昨天凌晨察觉到黑影后偶遇、当天下午记者冲破屏障后蹲守家门口、今早巡逻后又发生了刚才的事情。相泽消太在心里梳理无数遍，却发现，唯一可疑的人，也仅仅只有那个黑影。
　　可黑影的目的是什么。是他，是雄英，还是……
　　“相泽老师？”男孩略带局促的声音，在相泽消太耳边响起。
　　相泽消太茫然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团相当清新脱俗的颜色，待他眼神聚焦后，才意识到是班上的绿谷出久。
　　凝视电脑屏幕时间过长的后遗症也在此刻展现了出来，相泽消太只觉得眼睛酸胀无比，他不自觉拉开拉链揉了揉眼，生理盐水在外力的挤压下从左目流下，视线朦朦胧胧间，相泽消太突然从睡袋里站了出来。
　　“出、出什么事了？”半大的男生被他吓得后退一步，慌慌张张地后退。
　　被吓到的不止有绿谷出久，还有在教室里其他没有离开的学生。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相泽消太很快恢复寻常的模样，他看了眼还站在旁边的绿谷出久，询问道：“有什么事？”
　　见相泽消太并没有什么异常，还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了相泽消太的睡眠，绿谷出久的表情一下子多了几分不好意思：“呃，相泽老师，已经到饭点了，我看你还没醒，所以就……”
　　相泽消太微微点头，道：“那你快去吧。”
　　见只是一场小小的插曲，1年A班的同学慢慢从教室里散去，等相泽消太将睡袋以及教案整理好时，教室内、甚至办公室内，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欧尔麦特已经将他的电脑关机，U盘还好好地插在上头，相泽消太也不认为第一英雄会对这些东西做什么手脚，因此没有什么检查的必要，他将书本放在桌上，锁好办公室门后，径直去了校长办公室。
　　如果黑影的目标不是他也不是雄英的话，只可能是欧尔麦特。
　　然而欧尔麦特无论是实力还是其他，都是放心以及安心的代名词，相泽消太不认为有人敢直接对他动手。但是，这是在他孤身一人的情况下。
　　英雄的名声来源于保护，而现在，欧尔麦特是雄英的老师，外界自然而然地会将他和雄英的学生挂上对等。只要校内发生了任何不安全的事件，都可能毁了欧尔麦特的名声，而最近恰好有这样一个可能性。
　　USJ。
　　距离雄英主校区相当遥远的特殊教学设施，即使在校内，也需要坐巴士过去的遥远存在。再过几日，相泽消太所教导的1年A班的学生们，将会去进行救难训练，届时只有一位英雄老师，以及USJ的建造者13号陪伴。USJ的占地面积可不小，13号又并非战斗英雄，一旦学生在其中出了意外，只靠另一位英雄老师的话，很难保证所有学生的安全。
　　还是拜托校长，看看能不能用个其他什么法子增加一些安全措施。抱着这样的想法，相泽消太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