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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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仙子飘在竹林顶，各位，注意，是飘。她就像一阵轻风，林枝承受了她的重量却没有任何变化。这等轻功修为，放眼江湖找不出十人。只见红衣仙子飘在竹林顶，抽出软剑对着黑风寨的群贼说‘尔等作恶多端，今本姑娘便借手中软剑，替江湖中人，被你们杀戮的冤民讨个公道。贱贼看剑！’——
说书人停顿一下，眼望下方黑压压的一群，他们认真专心听书的表情令他很满意。
“——只见红衣一闪，剑光已到。真是快如闪电，剑不虚发！黑风寨山贼连红衣仙子的衣角都尚未抓着，便命丧黄泉！群贼平时作威扬福，鱼肉百姓，只当自己是天皇老子般厉害。此番哭爹喊娘，四处窜逃。红衣仙子并非赶尽杀绝之辈，把几个山贼头目砍杀后便直奔山寨牢房，救下被山贼捉上山的妇女三十八人。山寨所有财产充公，然后由县官清点，再一一发给受害百姓。据知，此次财产达五十万两，红衣仙子分文未取！”
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伴随着一阵阵叫“好“。
坐在最角落的凤德儿忍不住向上翻了个白眼，她可没有给银子让说书的人夸大她呀，天地明鉴，她绝对没有那么伟大。
两天前，她是把黑风寨的几个恶人杀了，可是，情景绝对没有说书人描述得精彩，她出剑快，刷刷刷几剑杀了几个大头目，然后恐吓那些没有武功的，叫他们放了收牢的妇女，再探视一下他们放财物的库房，拿走了几十两路费，最后通知官府。如此而已。真的如此而已。
“她没有你们讲的那么厉害吧？”凤德儿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自己什么货色，自己最清楚。
说书人转头，见是一位身穿淡雅布衣的清秀少女，皮肤比一般女孩子白暂点，眼睛比一般女孩子圆碌点，嘴巴比一般女孩子红艳点，看起来就是比一般女孩子漂亮一点点，这样的女孩子居然怀疑他最近书中的主角，凭什么！凭什么怀疑可以给他带来生活费的主角。
坚决不容。
于是开始反击。
“姑娘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呃，烧火，做饭，洗衣服……”
“红衣仙子八岁的时候，就懂得惩奸除恶，石头村的教书先生与夫人便是被八岁的她所救，她杀了乩州五鬼。”说书人语气充满骄傲，活像干这大事的就是他闺女。
“……”好吧，凤德儿想起来，是干过那么一件事，可八岁的时候，她更多的是在烧火。做饭，洗衣服。仙子小时候也要做家务的嘛。
“姑娘十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俨然是家长样的老先生继续发问。
“练功。”凤德儿当然不如此回答，她不穿红衣时过的就是小百姓生活，哈哈，尽管不显示武功。于是答，“绣花，烧火，做饭，洗衣服……”
“红衣仙子十六岁的时候，在大明湖边与第一高手司徒狂歌饮酒作诗三天三夜，二人结成异姓兄妹，被第一高手赏识，是何等殊荣！”
冤枉，凤德儿在心里叫，酒是饮了三天三夜，可没有作诗呀。她哪会什么诗！别再给她扣大帽子了，好吧？
说书先生看着低头不语的凤德儿，以为她心里有愧，看起来同样年纪的红衣仙子已经扬名江湖，而她，只能缩在角落喝茶水啃馒头！
说书人做最后总结：“当你们进入甜美梦乡中时，红衣仙子或许在你们屋顶飞过，追踪恶人；当你们受到欺压侮辱时，红衣仙子或许就在你们身边随便准备出来解救；当你们心里阴谋作恶时，红衣仙子或许也在你们身边随便准备出来举剑扬善。所以，你们心里有恶毒想法时，把它放下。红衣仙子便不会再追究。“
凤德儿心里滴泪，听起来很像正义之神，可正义之神是很累的，别人睡觉你在辑凶，别人享受时你还是惩恶。哎……
“说得好！“一个清亮好听到极致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紫色，给这个说书先生打赏一千两！”
先进来的，是一个身姿修长，衣着华丽的少年人。
他的身后，俏俏地立一个紫衣少女和一个黄衣少女。
男的俊，女的俏。羡煞旁人。
那紫衣女子妩媚一笑，脆生生地开口：“先生所言，甚得我家公子所喜，特打赏一千两。”然后将一千两银票拈在手上，暗暗运力。那银票便慢慢飞向说书先生面前。说书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好一会才抖着双手收下。
凤德儿忙把头点得更低。一会才想起，他是没有见过自己真面目的。又过一会，内心渐渐舒畅。自己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干嘛心虚。就算他认出来，又怎么样！她又没有欠他钱！
倒是他，说出来追寻自己，鬼才信，居然随身带着两大侍婢，看他的神色，洁白风流如常，可见小日子快活得很哪。
不过，他怎么样，一丁点也不关她的事。
哼一声，凤德儿又大口大口喝茶。
耳边听得说书人无比恭敬地问：“敢问公子可是逍遥宫少宫子东方雪原？”
俊少年啪地打开随身折扇，很优雅地摇着。而紫衣黄衣两女子，已走向一张无人的桌子，细细打擦干净。
俊少年坐下后，才笑答：“老先生有几分眼力，正是在下。“
听众一下子哗开，对他刚才大方的赏赐不觉得奇怪了。江湖中人，谁不知道东方雪原爱慕红衣仙子，爱慕到不惜千里追随。
恭维赞美东方雪原的声音此起彼伏。
凤德儿听得厌烦，狠狠灌了几杯茶水。声音很吵闹，她又坐在角落，此时打扮更是普通，可她还是觉得，东方雪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那是什么样的目光？欲语未语，似拒实迎？幽黑的眸子似乎一潭深水，诱人前去探究其中的隐秘？诱惑？她没理解错吧？东方雪原的目光居然在诱惑她！
凤德儿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
可看见东方雪原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凤德意暗叫一声糟糕！东方雪原是江湖排得上前几名的美男子，一般女子哪抵得过他刻意的诱惑！前两次照面，自己都没给他好脸色，完全无视他的美貌。
他在试探她。
凤德儿低头喝下杯里最后一口水，再抬头，眸子里渐渐露出痴迷的神色，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东方雪原，脸上飘出两片红晕，嘴唇无意识地张合，欲语未语。
东方雪原神色一凛，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凤德儿一眼。
这边少了东方雪原目光的吸引，凤德儿作出如梦初醒的状态，搔搔头，擦擦眼睛，似不知道身在何方。
东方雪原要了二间上房。众人只道他是出来寻找红衣仙子，却不见他开口询问，又暗想逍遥宫财势强大，情报之多，又岂是他们市井之民能帮上手的，便逐渐散开。
凤德儿也不想多待此处，吃足喝饱，她要找个住处养精蓄锐，晚上，还得干活呢。
是夜，月不朗星很稀。
正是偷盗好时机。
凤德儿身穿红衣，十几米远地跟着前面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前面二人身穿黑色的夜行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而凤德儿，一袭红衣，非常显摆。好在她轻功好，跟在二人身后，一直不被发觉。
跟着他们穿过三条小巷两条大街，终于停在一扇小木门前。略为高个子蹲下身子，矮个子马上跨上去，待站稳后，高个子便直起身，矮个子双身攀墙，脚下一用力，轻轻松松跳上墙头。高个子身手也很灵活，借着矮个子的拉力也上了墙头。二人对看一眼，跳下墙，只发出一小点的声音。
看这二人配合默契，是惯犯呀。凤德儿紧跟在二人身后。
此时已是深夜，整片房舍已不见灯火，只有远处长廊挂着两个不太亮的灯笼。
二人走近西边最大的一间房前，矮个子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管，点着，然后用手戳破窗户，将点着的烟管插进去。
半柱香时间，二人推开房门，凤德儿从后面的窗户跳进去，跃上房梁。
凤德儿在黑夜能视物，目之所及，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卧室。一整张大床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其余的，则是茶几茶壶。
“这茶壶挺值钱的，哥，咱们这次就拿茶壶吧。”高个子低声说。
“笨，这桌子也很值钱，一起抬走。”矮个子开始从怀里掏出大麻包，将茶壶放进去。
“这笔也是好笔，能卖好几两银子呢。”高个子走到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狼豪，放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抚摸。
“拿回去，咱自己用。”矮个子抢走高个子手中的笔，又放进麻包。
房间内的东西实在有限。所以，那张大床，变得很吸引人。
哥俩围着那张大床转了一圈，床帘上的透明珠片却硬是扯不下来。
“哥，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些东西卖掉够治娘亲的病了。可能还有余呢。”
矮个子掀开床幔，哥俩探头进去，一会儿。
“哥，他睡得真香。” 你们下了迷香，好不好？
“嗯，看着他我想起三弟。他这会该也睡了。”矮个子语气出奇的温柔。
“呵呵，他今天还吵着要吃肉丸，我明天就可以买给他吃了。”高个子带了兴奋。
……
两人静静地看，像两尊佛像一样，一动不动。可怜了凤德儿，弯身蹲在房梁，脚都快麻了。
她脑中生出一计，运起指风，击响床幔的珠片。
二人组才醒神过来，收拾麻包，熟门熟路地出去，临走前，矮个子还很留恋地看着茶桌。
凤德儿不急于跟踪那二人组。她呼出一口气，跳下房梁。被搬走了几样摆设，房间实在没有什么可参观性。只是床上的那小孩子，她想看看。
她一掀起床幔，突然被一个人抱了满怀：“姐姐，你才来，宁儿怕！”
分明是成年男子的嗓音。
怀中的男子抬起头，呵，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