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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秋烟起 ...

  •   “你你你……你居然是……是三皇子?”苏芜城一脸惊恐地指着宋玘,而宋玘一脸云淡风轻,一幅意料之内的的样子。
      王伯见状,知情知趣地退下了,将空间留与他们两人私话。
      “是我,怎么,苏二爷没有想到?”宋玘悠然地捡了把椅子坐下,眼里含着笑意。
      苏芜城一脸看着怪物的悲催表情,指着宋玘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太气人了!谁能想到堂堂一个三皇子还坑别人的钱呢。
      “你能不能把之前欠我的那笔药材钱还给我,再跟我说话?”
      宋玘摸着下巴好像十分认真地想了想,最终抬起头笑眯眯地对苏芜城说:“不行。”
      苏芜城瞬间炸毛:“为什么?!”
      “因为没钱。”宋玘似乎很心安理得。
      “……”苏芜城再次被气噎的说不出话来,“你不是皇子吗?”
      宋玘很认真地皱着眉,好像很奇怪地反问道:“谁说皇子就有钱的?”
      哈?苏芜城一个刚被抄了家刚刚重振家族产业的破产少年看着坐在木椅上优哉游哉的三皇子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没钱,不禁怀疑起今天自己脑子是否带了。
      这说辞鬼才会信吧。
      见苏芜城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宋玘似乎很满意:“真的,我真的没钱,你在京城这么多年,难道见过我?”
      苏芜城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确实没见过,他不是在江南嘛。
      宋玘见他摇头,继续一本正经地回道:“是嘛,你看我连房子都没有,连衣服都是穿的打补丁的,我浑身上下就只有朝服值一点钱了,你总不能让我把朝服卖了吧。”
      苏芜城看着他将自己打着补丁的衣袖翻出来,信了两分,迟疑道:“三殿下,就四两银子的事,你至于和我扯这么久吗,赶紧还给我吧。”
      宋玘反将他一军:“是啊,就四两银子的事,苏二爷至于跟着我要这么久吗?”
      苏芜城委屈:“那我也穷不是吗?”
      宋玘张口还欲再说些什么,躺在床上挺尸的兰未忍不住了,一掀被子坐起来看着正在为四两银子争执的两人,不耐烦道:“你俩吵够没有,要不我出去你俩继续吵?”
      宋玘摸了摸鼻子,道:“你醒了啊……”
      兰未点了点头,看着苏芜城:“你来,为了吵架?”
      苏芜城尴尬笑笑,走到床前坐下,看了看兰未:“当然不是,我是来看你的,你怎么回事,怎么中毒了?”
      兰未面无表情,对他说:“没什么,这不是家常便饭吗,哪回进京我没有中过毒,或者是哪回进京我是好着身子回去的?”
      苏芜城想了想,确实,兰未每回进京不是中毒就是断胳膊断腿,他也应该习惯了。
      宋玘很自然的走上前捞起兰未的手腕,摸了摸脉,“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记得……”
      言至此他才自知失言,而兰未早就知道了,他冷笑道:“呵,是不是你又在我的药里放安眠的东西了。”
      宋玘点了点头,笑道:“将军好神,居然已经知道了。”
      兰未冷笑了声,不再言语,一旁的苏芜城缓过神,问道:“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玘刚想答是三个月前,兰未便已经开口:“早了,十几年前吧。”
      苏芜城一脸震惊:“什么,那么早?我还以为只有我和你有那么久的交情了。”
      宋玘这才想起,他把他们初相识的时间也加进去了。
      “你们慢聊,我先出去给你重新开一个方子,给你调养调养身子。”说着,宋玘就要走。
      谁知临出门时,兰未笑道:“多谢宋二十。”
      宋玘只是脚步顿几秒,过后便如常的走出了房门。

      宋玘开好方子开好药交给王伯后就出了门,他没有坐马车,只是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了京郊的
      一处无名的青山。
      谁都不知道,谁都没记起来,唯有宋玘一直记在心上,此番回京就是为了此事———今天是他娘谢荼霜的祭日。
      他一个人骑着马,拎了两壶他娘生前最爱喝的酒,来到一座孤坟前。
      也真是嘲讽,一代武侯最终落了个命丧沙场,无处可葬的地步。说起来,他娘这坟还是皇上看在当年情分上,酌情修缮的,若是没有这旧情,可能他都活不到如今。
      他有些年没有来这了,十九岁那年被皇上丢到江南,年年除夕回京也只能待两三天,而且十二岁之前他都不知道他娘身葬何处,还是抚养他长大的宫女悄悄告诉他的。
      但是这坟修缮的整整齐齐,看来是有人在他不在的那几年来过,宋玘拎着酒随意地坐在地上,开了一壶放在他娘坟前,自己也开了一壶喝了起来。
      他说:“娘,是儿子不孝,过了这些年才想着来看你,你不要怪我啊。听老师说你年轻的时候,武功很好,可惜了我底子不好,没能继承外公和舅舅的基因,给咱家丢脸了。”
      宋玘喝了一口酒,摸了摸坟旁的泥土,就好像是摸到了他娘的手,他笑着说:“娘,我以前想你说你要活着的话,多好。可是呢,我现在想你还是不要在比较好,太脏了,我怕脏了娘的身子。”
      他酒量并不是非常好,此时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了,手里的酒喝进嘴的还没有倒出来的多,他靠近坟,像是向人耳语般悄悄说:“娘,我呢,注定是不能久活的,皇上他容不下我,那几个皇子也容不下我。你等等我,我干完该干的事,我就下来陪您。到时候……”
      他醉醺醺地起身,步子有些不稳,颠三倒四的,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向后栽去,他做好了摔疼的准备,却没想到跌进了一个稳稳当当的怀抱,鼻息间是熟悉的清苦药香,他笑着,眼睛却模糊了,挣扎着站起来。
      “娘。”他抓住身后人的手,对他娘说:“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人,我找到他了,到时候我带着他一起去见您啊。”宋玘此时已经醉的意识模糊了,他回过身拍了拍兰未的手:“到时候可要陪我去啊。”
      兰未一脸复杂地看着宋玘,他向来稳重,从来不会露出这般孩子气的一面,若不是醉了,兰未也不知道他这些年的苦楚能够倒到哪里去。
      告诉自己吗?不可能的。
      就算他有那心思也绝对不会拉着宋玘下水的,他只想看着宋玘安好,不为以前那些事所困,好好的活着就行了。
      可他也没想到,宋玘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皇上确实步步紧逼,半分也不想让宋玘好过。
      可是……
      “兰未,你怎么不说话,快来给我娘打个招呼。”宋玘拉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坟前指着坟说:“这是我娘,大夏最好看的女人。”
      接着他又拍了拍兰未的手:“这个,是大夏长的第二好看的……将军。”宋玘笑着仰着头,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生生咽了回去,他抹了一把脸:“好了,介绍完了,娘,我们走了。”
      他低下头,拉着兰未转身朝山下走去。
      此时已经黄昏时分了,他在山上待了一个下午,太阳将最后一丝余韵铺在西天,漫天的黄色晚霞与后面渐渐漫上来的夜色交织在一起,秋天的傍晚寒凉,晚风吹来时,他不禁扯了扯衣领。
      “有点冷。”宋玘轻声叹道。
      兰未早就看不下去了,将斗篷解下来披在宋玘身上,然后拉起宋玘的手,小心翼翼地扣住:“走吧,回家。”
      “哎,你不是一直不说话吗?”宋玘胆大包天,竟然戳了戳兰大将军的脸,“现在怎么肯了?”
      兰未无奈:“……你要我说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说什么好?”
      宋玘轻轻“哦”了一声:“原来你想要一个名分。”
      他停下脚步,对兰未说:“你太高了,低一下头。”
      兰未疑惑不解:“干嘛?”
      宋玘见他磨磨唧唧的,踮起脚将兰未的脸拉下来,喃喃道:“给你一个名分。”然后便凑唇吻了上去。
      没有任何技巧,只是毫无章法的乱亲。
      兰未先是踏踏实实地吃惊了会,接着便扣住宋玘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极其温柔,极其缱绻。
      落日的余晖浅淡的打在两人身上,为他们的身影勾了层金边。
      直到宋玘喘不过气来,兰未才松开手。
      “呼……怎么样,名分也给你了,跟我回家吧?”宋玘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双瑞凤眼此时笑眯眯的,里面全是笑意。
      兰未叹了口气,心想这次又是被人占了便宜还讨不回来的亏心债。
      “走吧,三殿下。”

      次日,清晨。
      宋玘昨天喝的属实是有些多了,现在头好像炸开了一般,特别疼,而且昨天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每次喝完酒他都要头疼上好几天,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就当他想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煮一碗醒酒汤时,兰未正好进来。
      宋玘见兰未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兰未深深地看了一眼,确定他不记得了,才说道:“没什么,你脸色特别差。”
      宋玘早已习以为常,点了点头:“正常,我每次喝完酒都脸色煞白,喝点热水就好了。”
      兰未将手里的解酒汤递给他,说:“热水没有,全都被我拿来烧解酒汤了,你看着办吧。”说完就将汤盅放在桌子上了。
      “我喝,我相信兰将军是不会给我下毒的。”宋玘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就喝下去了。
      兰未看了眼宋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还是开不了口。
      宋玘见他一大清早的奇奇怪怪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就说,磨磨唧唧不是你的风格。”
      兰未想了想,说道:“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他心想好歹名分也给过了,就算你不认我也咬定了。
      宋玘奇怪道:“我对你一直不是都抱着不客气到底的原则啊。”
      兰未笑了笑,说:“那你就不要叫我兰将军了,直接叫字吧。”
      宋玘听原来是这个,笑道:“那可不行,按辈份,我得叫你皇叔。”
      兰未皱了皱眉,摇头道:“我没那么老。”
      宋玘将汤盅放下,轻松道:“那没办法,得按辈份来,皇叔。”说着他穿上朝服,对一旁皱着眉的兰未说道:“皇叔,走吧,去上朝吧。”
      一旁的兰未黑着脸,默默地跟着宋玘上了马车。
      “对了,这些天皇上有没有找你什么麻烦?”兰未靠在马车的一角,闭上了眼睛,他昨晚都没有睡好,熬了一宿。
      宋玘一脸云淡风轻,摇了摇头:“没有,他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早市上热热闹闹的,老百姓正在赶集。
      “对了,明天太后要去祭坛祭祀,皇上点名要我和北大营的曹林护送,今天皇上可能会在早朝上说及此事。”
      兰未诧异道:“让你去,你行吗?”
      宋玘抬眼冷冷地看了一眼兰未,转而笑了,接着他的话尾自嘲道:“我去肯定是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是太后晕倒了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用我帮忙吗?”兰未问道,曹林的北大营就算能够跟随也调不出多少人,主要还是靠羽林军。
      “嗯,可以,那就劳烦皇叔自己向皇上毛遂自荐吧。”宋玘起身,马夫帮他掀开车帘,皇宫到了。
      兰未听他又叫自己皇叔,小声说道:“皇叔来皇叔去的,我又不是你亲
      叔,再说了这难道就是你给我的名分吗?”
      宋玘没有听清他在叨咕些什么,转身问道:“快走,晚了皇上要责骂的。”

      “参见皇上。”
      皇上看了看群臣,一眼扫到了一旁垂手而立的兰未,诧异道:“哦?兰将军身子好了?”
      兰未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右边的宋玘,说道:“劳皇上费心了,臣身子已大好。”
      “嗯,好了就行。朕还有一事要交给你。”皇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明日太后要去祭坛祭祀,还请将军随行保护。”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哈~
    这章真的……大突破!
    兰未(骂骂咧咧):呵!男人,这就是你给我的名分,亲完就跑,玩弄我的感情!
    宋玘: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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