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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秋烟起 ...

  •   “臣,参见三殿下。”
      宋玘点了点头,和善道:“陈大人不必多礼,以后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陈大人多多海涵。”
      陈清平抬起头,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三殿下,感觉并不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人很亲和,比他接触过的许多皇子好很多。
      “臣惶恐,三殿下不必如此谦逊。”
      宋玘看得出陈清平是个老实人,,为官这许多年,大案没有查过,却出奇的深得人心。
      想必某些方面必有过人之处。
      “陈大人请坐,我想问问,宫宴投毒案,您查得怎么样了?”宋玘问道。
      陈清平闻言,脸色略凝重:“说实话,此案确实难查,现如今一点头目都没有,毫无下手之地。”
      宋玘问道:“那陈大人有从宫宴当天的宫人里查一查吗,或是饭菜可有什么异样?”
      陈清平摇了摇头,都查过了,宫里的人没有问题,全是皇上用了许多年的老人,而宫宴的饭菜,全部官员都吃了,可是唯独兰未和珍妃中了毒,而且宫宴上的饭菜都是御膳房统一准备的,没有事。
      他也从器皿上做了调查,可是珍妃的碗盘都是她专用的,从晚凝宫里出来的,入殿前都是细细盘查过的,没有问题。而兰未的碗盘早在二人打斗的时候摔碎了,无从取证。
      宋玘也陷入了沉默,此事确实棘手,饭菜都没有问题,器皿也没有问题,那到底是什么出了问题呢?
      “多谢陈大人的陈词,关于此事的详细调查,还是明天我再来大理寺与你一同商议吧。”宋玘起身,“我府上还有一些事待我回去处理,今日怕是不能再进一步调查了。”
      陈清平忙站起来,将宋玘送至门口:“三殿下这是说什么话,这案子确实不好查,我今晚再去审问一下御膳房的厨子,看能不能查出一些眉目。”
      宋玘出了门,回身道:“那就多谢陈大人了。”
      陈清平笑着目送宋玘出了大理寺的门,心底暗叹道,这三殿下可真是善得人心啊。

      宋玘回了将军府,刚一进门王伯就迎了上来:“三殿下回来了。”
      宋玘点了点头,问道:“宛荆没有什么异样吧?”
      王伯摇了摇头,对宋玘道:“回三殿下,并无大碍,只是将军还在昏睡。”
      “正常,王伯不必担心,宛荆三天之后就能醒来了。”宋玘进了兰未的内卧,照例摸了摸兰未的手腕,脉象平稳,之后便回了王伯为自己准备的客房。

      三天后,宋玘将解药调配好,给兰未服下,就进宫去查案了。
      这个案子确实蹊跷,宋玘心里虽然有怀疑的人,但是却没有证据去直接证明就是他。
      宋玘决定去御膳房看看,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小宫女在和主厨贺晓竹聊天。
      贺晓竹见宋玘进来,忙要跪下行礼,被宋玘制止:“贺师傅不必多礼,继续干活吧。”
      贺晓竹闻言,只好起身继续干活,宋玘在厨房里转了转,看了看日常的菜品,听见那小宫女对贺晓竹说话。
      “贺师傅,我家娘娘近日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腹泻不止,传太医来看,太医也说不出什么异样。你说我家娘娘是怎么回事啊?”小宫女拿着银勺舀着盐,皱着眉头朝贺晓竹大倒苦水。
      宋玘素来待下人宽厚,贺晓竹像往常一样回答道:“该不会是你家娘娘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最近兰亭宫都没有到御膳房来的,应该是你们宫里的小厨房的问题。”
      小宫女仔细想了想,最近确实没有怎么来御膳房。
      小宫女舀好了盐,对贺晓竹说:“那我就先走了,贺师傅再见。”
      宋玘一直静静地听着,此时对小宫女手里的盐产生了兴趣:“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盐?”
      小宫女抬眼看了宋玘一眼,很快低下脸说:“回殿下,是兰亭宫平素吃的盐。”
      宋玘继续问道:“你们宫里的盐一直吃的这种吗?”
      小宫女摇了摇头:“不是,以前吃的是蓝罐子的盐,这次是紫罐子的,比原先的更加香一些。”
      贺晓竹此时插了一嘴:“回禀殿下,这罐盐是国师送来的,说是西域送来的,与我们平日里吃的盐不一样,更为香一些。”
      宋玘挑了挑眉:“那你们平日里吃的盐呢?”
      贺晓竹指了指角落里尚未开封的蓝色陶罐:“回殿下,在那里,还没开封呢。”
      宋玘走过去拿起罐子闻了闻,将盖子揭开用银勺舀了少许尝了尝,又将国师送来的香盐舀了少许,搁在舌尖咂了咂,一下就品出不同。
      国师给的香盐看似只是将几种珍贵的盐混在了一起,但是里面加了一种宋玘极为熟悉的味道,像是当年在江南和胡老学医术的时候,胡老给他尝过的一种边境野草,味道很香,可以去除平时吃的肉里的腥气,但是不可长久的服用,否则身体会出现中毒现象。
      宋玘只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很快恢复日常,对贺晓竹说:“我能拿一些这种盐回去吗?”
      贺晓竹不明就里,但还是答应了:“殿下尽管拿去,我们这里还有很多。”
      宋玘拿了个牛皮纸包,仔细地包了一些盐,将盐带回了将军府,拿银针一试验,果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大理寺内,陈清平收到宋玘加急送来的密信,沉着脸对身旁的侍卫说:“去御膳房,将主厨贺晓竹擒来。”
      贺晓竹正在准备晚宴,一伙侍卫强硬地闯进御膳房将贺晓竹一把拉住:“跟我们走一趟吧,贺师傅。”
      贺晓竹一头雾水地被那伙侍卫架走,慌乱地挥舞着双手大喊道:“你们疯了吗,怎么乱抓人!喂,你们放开我!”
      ……
      “大人,贺晓竹带到了。”
      陈清平看着被捆住手脚,跪在地上的贺晓竹,阴沉着脸色问道:“贺晓竹,本官问你,这包盐是何处来的?”
      贺晓竹被这阵仗下的浑身发抖:“不不不,这事和我没有关系,和我没有关系啊!!”
      陈清平耐着心对贺晓竹说道:“贺晓竹,你老实交代,若是敢有半分欺瞒,保证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贺晓竹颤抖着嘴皮子,对陈清平道:“这盐是国师送进来的,说是西域的香盐,至于为什么会使鸾妃娘娘腹泻,我也不会知道啊,还请大人恕……恕罪!”
      陈清平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来人,上人证。本官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一个小太监被侍卫们推上来,贺晓竹看清他的脸,大惊失色。
      陈清平以为是贺晓竹做贼心虚了,对那个小太监说道:“阿清,你把你看到的事情如实说来!”
      那个叫阿清的太监跪在地上,害怕地看了贺晓竹一眼,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那天晚上见贺师傅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宫墙旁边,被巡视的羽林军抓到,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当时小的没在意,出口救了贺师傅,谁知道……谁知道贺师傅他包藏祸心。”说到这,阿清心虚地说不下去了,拿眼睛又偷偷瞟了贺晓竹一眼。
      贺晓竹闻言,脸都白了,他拼命摇着头对陈清平说道:“不……不是的,小的没有包藏祸心,那天我站在宫墙底下是在……是在……”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无可奈何地闭上了嘴。
      “呵,编不出来了吧?”陈清平冷笑道,“那我再问你,宫宴那天,酒水是不是你手底下的人负责的,那个小宫女呢?”
      贺晓竹的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后背已经湿了,屋子的门没有关紧,深秋的晚风从缝隙里钻了进来,吹的他一阵阵寒冷。
      他磕磕巴巴地说道:“小的,也不知道那个宫女去哪了,那天手忙脚乱的,也没有看清她的脸,小的也不知道她是谁啊。”
      陈清平脸色铁青,大喝道:“你说谎,你明明就知道,那个宫女是你的同乡,你在宫中还对她多有照料,你以为事到如今还能瞒得过谁!”
      贺晓竹脸色苍白,一张脸已经被恐惧和冷汗沾满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触犯了哪一路阎罗,现如今要置他于死地。
      那个宫女他真的不认识,至于陈清平嘴里说的那个同乡,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得了风寒死掉了。
      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陈清平见贺晓竹不开口说话了,以为他已经伏罪:“你说,你为什么要陷害鸾妃和珍妃,是否有人指使?”
      贺晓竹想起自己的妻儿还在那个人的手里,不能把他供出去,他闭上眼睛,沉声道:“陈大人,没有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
      陈清平见他这么容易就认罪了,感觉十分蹊跷,对一旁的侍卫说:“行了,近日也不早了,把他押到牢里去吧,明早再审。”

      次日,清晨。
      “什么?你说贺晓竹死了?”陈清平一拍桌子,诧异地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上报的狱卒低着头,一脸惊恐,今天早上一早给贺晓竹送饭时,刚刚进监牢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时天还没亮,他也就没有在意,将饭碗放下后他提了提贺晓竹的身体,却发现,贺晓竹早就已经断气了。
      还是……以那种样子。
      狱卒回想起贺晓竹的死状,不禁打了个寒战。
      陈清平赶紧上朝禀报皇上,皇上闻言,大怒:“,真的是反了天了,居然搞到朕眼皮子低下了!”
      群臣低着头议论纷纷,这时宋玘站了出来,对皇上说:“禀告皇上,臣有一事相告。”
      皇上挥了挥手,说:“讲!”
      “昨天臣去御膳房调查时,贺晓竹师傅对臣说,这香盐是国师进贡的,我想,此事国师可否知晓?”宋玘转过身,一双眼定定地看着一旁的国师,眸中含着探究之色。
      国师在官场混迹数十年,根本不将宋玘放在眼里,说道:“是又怎样,三殿下不会怀疑我在盐里下毒吧?这盐在进宫的时候就由食监部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请问三殿下是如何看出问题的呢。而且谁知一个将死之人会说出什么话,不过是疯狗咬人罢了,这话三殿下也信?”
      宋玘依旧稳稳当当,他点了点头:“确实不信,是我唐突了。只不过谁知这贺晓竹又是何人所杀呢?说着还含着笑看了国师一眼。”
      国师被他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总感觉他发现了什么。
      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进殿,附在罗公公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罗公公闻言,赶紧走上去上报皇上:“皇上,珍妃醒了。”
      皇上此时早已不耐烦他们这些人之间的争吵,此时更是坐不住了,起身拂衣道:“既然贺晓竹已经死了,此案线索也就此断了,那边散了吧。你们回去给我商量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再来禀告朕,退朝!。”说完便出了大殿,一众臣子皆伏地朗声道:“臣,恭送皇上。”

      一众大臣低头议论着刚才的场面,国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宋玘身边,低声道:“多年不见,三殿下技艺见长。”
      宋玘含笑道:“承让,还是比不得国师的手段。”
      国师笑了笑,不再言语。
      宋玘一个人出了宫,阳光如此热烈,投在他的身上却是一片阴影,他轻轻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浊气,仿佛在这里多待一秒就要吐了。
      这里真的很让人恶心。

      “你说什么?!兰未他中毒了!”苏芜城一早来探望兰未,却没有想到听到了这个消息。
      王伯看着苏芜城,安抚道:“没事,三殿下今天说了,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小将军就醒了。苏少爷你不用太过担心。”
      “三殿下?”苏芜城狐疑道,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是我想的那个三殿下,宋玘宋陌年吗?”
      王伯点了点头,这时宋玘从宫里回来了,忙说:“参见三殿下。”
      宋玘笑道:“都说了多少遍了,不用叫我三殿下,也不用这么紧张。”然后他含着笑瞟了一眼苏芜城,“哟,你也在啊。”
      苏芜城看清宋玘的脸后,大惊失色道:“是你?!”
      宋玘点了点头,笑道:“是我,好久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哈~
    不得不说,这张真的不好写。
    下章兰未未就醒了,该干啥干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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