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欲碎的镜花水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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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下的彼岸花正朵朵开放。一片比一片更加殷红，湮灭了夕阳的硝烟。
一次、两次……接住来自银太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魅影厌烦地皱起眉。不够，他的成长还远远不够。
“嗖——”一声，面对银太再次挥过来的一刀，魅影轻巧地避开来，带起一阵风声。他跳到一边，趁机望了望四周。大家都在打得不亦乐乎，各式各样的ARM被召唤出来，看得魅影眼花缭乱。他锁定住远处一个深蓝发的身影和一个金发身影，见二人还在和自己人打斗，便稍稍放心了下来。
突然感到左方有压迫，魅影猛一侧头，看到一个透明的泡状物正飞速向自己冲来。
他急忙向上空跃去，一个后空翻躲了开来。透明气泡擦过魅影的衣角，直直向他身后冲去。
“轰——”
魅影只听到身后一阵巨响，知道是那泡状物爆炸了。
随后他抬眼，顺着之前透明气泡冲过来的方向看到前方站着的一个高大身影。他感到那高大身影背光显得阴森的脸上，那双眼里把带着杀气和恨意的目光直逼向自己。
他并没有被那样的目光吓到或是动不了，他只觉得浑身兴奋。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证明有人恨他；有人恨他，证明那人必定很痛苦。看人痛苦，他就觉得快乐，更何况于他知道那痛苦是自己施予的。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阿尔维斯？！”那身影开口，话语里满是不解的疑惑和愤怒的不甘。
听完那人的话，魅影品味着他话语间的那股似乎无能为力的愤怒，嘴上不自觉泛起一丝阴沉玩味的笑容。“呵……”他看着那人，轻蔑地笑道。“如我的初衷，我想净化它，”他开口。“我要净化它，一定要净化它。所以，我需要阿尔。”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说：“我，也只想要阿尔。”
“净化？”一旁传来一句疑惑声。魅影顺着声源看去，见银太正不解地看着自己，但还维持着一副全身戒备随时准备发动攻势的样子。“净化什么？”
“你不懂么？”魅影望着他，对他的疑惑显得叹息。“原来你不懂。也难怪，你还只是个孩子罢了。”他不屑地说道，又转头望向另一旁的高大身影。
“那么你呢？你懂吗，艾伦？”他对着眼前的高大身影问道。
“哼。”却听艾伦从鼻腔里不屑地冷哼一声。魅影几乎听到那里面所包含的嘲讽。
“原来你也不懂。”魅影再次叹息道。
“懂？懂你那些毫无依据可言的无聊道理吗？抱歉，那些东西的话，我还真是不懂呢。”艾伦说。
“艾伦？到底在说什么？”银太一句话也听不懂，于是急忙问道。
“一切都令人憎恨，这世界已经腐烂发臭了……诸如此类的东西。他想净化的，是这个世界。”艾伦回答说。“因为他认为，这世界已经腐烂发臭了。”
“什么？”
见银太听着皱起眉，魅影更加轻蔑地看了看他。
“你们都不懂。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交手吧。”魅影说道，接着举起他那只缠满绷带的左手，准备发动攻击。
“等一下——魅影！”
忽然一声呐喊从身后传来，那是熟悉的声音。魅影猛地就止住了聚集的魔力。
“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我全都懂——！”
下一秒，他看到阿尔从身后蹿出到自己跟前，稳稳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塑雕像。他闭着眼帘，但魅影能感觉到那帘下埋藏着的深深复杂的情感。罗蓝紧跟在他后面也跳落到跟前，站在阿尔旁边看着自己。魅影看到罗蓝的表情更加复杂。他从那里看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的坚定，但底下掩盖的为难也被魅影尽收眼底。
但魅影的的确确没有见过罗蓝的那种坚定。他从来都是个懦弱的孩子，虽然他很强，但他其实再脆弱不过。然而现在，魅影才发现他的那一份坚定像极了阿尔。他的改变，多半是因为阿尔的缘故吧。
魅影知道，他是怨恨罗蓝的。从一开始见到他和阿尔相遇时他就怨恨起了。
那还是战争游戏时，他们第一次对战的时候。魅影也只是那个时候才发现他们之间那段纠缠难分的关系的。那时的他，仅仅认为罗蓝不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自己，是一种对自己的背叛。但直到发现阿尔竟然对罗蓝有那样的心意时，他的怨恨更是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利用罗蓝的机会。所以罗蓝才会被那个ARM陷害，直到今天都还得受控于下；所以阿尔才会失去双眼，再也见不到光明。对吧，呵……
可即使这样，他也还是无法得到阿尔、无法让他心甘情愿地依顺自己……即使这样，他的心里也只有罗蓝！
那么，现在的他，竟然说他懂……他懂？他懂什么？他怎么会懂！？
“呵呵……”魅影觉得更加好笑了。“呵呵呵……你懂？凭什么？你怎么会懂？你懂什么？”
“……”阿尔却没有再接话。
“说话啊！你懂什么？说给我听，告诉我，你到底懂什么？！”魅影见阿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急了，突然吵嚷着大叫道。
“我知道你眼里的世界有多么肮脏，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都经历过那些……”阿尔才开始缓缓说起来。“可你难道还不明白，战争才是一切罪恶的源泉吗？你难道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算用尽你一生的力量都无法达成你的愿望吗？！”
听完阿尔的话，魅影觉得头脑发胀。他感到他的左手正在剧烈颤抖，绷带底下ARM的骚动正在随着他的心志加强。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时间是永恒无限的吗阿尔维斯！”他大吼了出来，接着举起左手朝着阿尔狠狠一指。“一号三号四号七号十号，统统给我出来！”
他大吼完，紧接着“轰轰轰轰轰——”地一阵响声后，魅影身后出现五个巨大的身影。那是他的五个守护者，一个比一个长得高大阴森、面目狰狞可怕，最巨大的那只守护者足有两层楼那么高。
这些守护者的出现，在混战中并没有引起更大的骚动，但周边的CHESS兵队人员察觉到这些ARM的出现，知道魅影要开始战斗了。这像是针莫名的兴奋剂，注进他们的脑里让他们再次激动起来，手上抗敌更加勇猛了。
面前的阿尔感到周围气氛骤变得压迫，好像知道魅影突然展现出来这样的阵势，显然是惊了一下。
“因为这是在冤冤相报，况且你是无法彻底杀光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的！”他急忙大吼道。
“呵……无法彻底杀光么？”魅影听完，再次轻笑一声。“你要不要……试试看呢？”他说完，面相突然由微笑变得狰狞。“给我上，一号、三号、四号！”他下令道。
听见魅影的命令，身后两只巨兽立马得令。四号独眼卫兵守护者举起它的长枪，同三号戴帽子的守护者带起手中的武器就朝银太攻了过去。而一号那只虫子守护者则突然消失了。
“七号，”魅影又开口。“把那个人给我解决掉！”他右手一抬，指向艾伦的方向。
紧接着，巨大的七号木巨人便向艾伦的方向迅速移动过去。
“剩下的，十号。”魅影盯着罗蓝，再次开口。十号骷髅便会意地向罗蓝的方向飞去。
魅影看到罗蓝一副迎战的姿势，手里拿着他的石方块ARM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罗蓝！”阿尔似乎察觉到有危险逼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罗蓝。魅影听到，不自觉皱起眉。
他在危险关口时想到的总是那个名字吗？！不，不止是危险关口，只要是下意识，他总是会喊那个名字吗？可恶！
“是，阿尔，就由我来。”罗蓝应道。
罗蓝说完，魅影就见他一下子跃起到空中。
“石方块！”他大喊了一声，空气中立即出现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沙石做的方块。没有丝毫迟疑，那些方块狠狠地向空中的十号骷髅砸去。
十号见石方块朝自己袭来，急忙凭借巧妙的身手左闪右闪躲过来自方块一一的袭击。
就在这时，猛的一刹那间，世界突然变得黑暗了！
黑暗之中仅剩罗蓝的身子，周围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感觉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
魅影看到罗蓝突然僵立在空中的样子，不自觉又笑了笑。他的石方块也因此僵在空中，再也没了下一步动作。
趁着这阵空挡，魅影扫了一眼周边。后方银太似乎已经把一只守护者打倒了，现在还在和四号战斗。而远方艾伦早已把对付他的守护者解决，现在却在和小甜甜战斗。
很好，没有障碍了……
魅影想到这，盯向眼前的阿尔。他见阿尔已经把他的十三图腾锁链棍召了出来，随时要迎击。
这时，浮在空中的罗蓝身后突然出现魅影的守护者一号，那只消失了的虫子。它准备对着罗蓝进行攻击——而且，即将是最后一击。
这边的阿尔好像又察觉了什么，立即不安地叫了起来：
“罗蓝！你怎么样了？！”
“怎么样？他已经快死了。”魅影听完阿尔焦急的大叫，随即答道。
“你说什么？！”魅影话音刚落，阿尔就尖叫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不要伤害他！”
“哦？不伤害他？”魅影听完阿尔的话，玩味地笑了笑。“呵呵……现在还说不要伤害什么的话，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阿尔？”
“……”阿尔听完，抓紧手中的棍子。“可恶！”
魅影看到前面的那蓝发少年惊慌失措地咬紧嘴唇，“十三图腾锁链——”他大吼一声，举起棍子就朝魅影的方向冲来。
魅影这时飞速移动到阿尔身前，一把用手生生接住了被阿尔举在空中的棍子，阿尔猛烈的冲击力把魅影撞得往后倒退几步才稳住身子。
现在的魅影与他近在咫尺，魅影几乎能感觉到他急促不安的呼吸，一下一下喷洒在自己脸上。他再次勾起一抹深沉的笑，盯着阿尔紧闭上的眼帘。
“你……”面对魅影突然的阻挡并且挡住了，阿尔显然很惊讶，他迟疑地开口叫了一声。但他不会想到魅影其实是用了固定ARM，把他的十三图腾棍固定住了。
“怎么样？你还是束手就擒吧，阿尔。”魅影开口，他握住阿尔棍子的手上一用力，阿尔的十三图腾棍就瞬间化回了原形。
“放开他！！！魅影！！！”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喊，魅影只觉得一股浓重的压迫感猛地向自己袭来。他本能地立即转身抬起他缠满绷带的左臂防御。“当——！！”的一声，魅影用左手稳稳接住了那那西对着自己狠狠劈下的长矛。
他听到金属破裂的声音，大致猜到左臂上有一些ARM被损坏了。
与此同时，罗蓝眼前的黑暗瞬间消失了。罗蓝回到了现实——雷斯特瓦城堡广场。但在空中的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直直向地面坠落下去。伴随着他坠落的还有周边众多石的方块。
“该死！”魅影低咒一声，突然感到腰间有一股凉意，他又急忙从那里跳开，跳到远离阿尔和那那西外十米的地方。
该死的！这些人怎么都和蟑螂一样怎么打都打不倒？！
魅影皱眉，看着四周渐渐倒下的开始失去气势的CHESS兵队的人，心里不安起来。
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这时，魅影嘴里开始喃喃念起咒语：“魂之双曲，请代替吾之身，夺人性命。”
他一念完，宽阔的广场上空突然出现一道粉色红光。那狭长的粉光在空中隐约拼合成一个皇冠形状，巨大无比。
那一瞬间，广场上的人竟一下停止了动作。他们各个僵在广场上，有的死死抱住头、有的一下跌落在地、有的甚至还在地上打滚，好像在承受着一个巨大的痛苦。
魅影看了一眼前方的那那西和阿尔。见到那那西僵立在那里，浑身还在轻微颤抖着。而阿尔已经跪坐在地，双眼瞪开睁得大大的，嘴唇已被他自己咬破，嘴角还渗着丝丝血迹。他变成这般模样，好像是他那双空洞的眼里无边的黑暗把他整个吞噬进了一个痛苦的深渊。
发动魂之双曲，魔力消耗得太快，不能维持太久。
魅影心里想着，猛一下举起左臂对准阿尔。“魅影之镜！”他大喊一声，接着，无数面镜子般的透明玻璃便凭空而出，向阿尔的方向移去。
“哐——”直到最后，那些镜子全部化为了一面，把阿尔整个人封住在里面，无法动弹了。
粉光一下子消失，所有人在那一刻的痛楚也随之消失。
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魅影已经带着封住阿尔的那面镜子来到城堡顶端，居高临下地俯望着广场。
“你们全部给我消失！！！”魅影看着底下的众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声。“MAR的人，全部都给我走，离开这里、立刻！！！不然我就让阿尔粉身碎骨！”现在的魅影眼见MAR这一行人越战越勇的气势，再见CHESS的人已经被他们解决得差不多，大部分简直连走动都无法做到了，他便不想再恋战了。
“你说什么？！”底下最先反应过来的那那西一听，急忙望向城堡顶端，慌乱地叫道。
“不要！不要那样做，魅影大人！”此时，坠地的罗蓝听到魅影的那一声大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便急忙向魅影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魅影看到罗蓝的眼里布满了惊呆的神情，那惶恐的表情是魅影从未有见过的激烈，他不自觉皱了皱眉。
“那就给我赶快消失！”魅影看到身下的空地上围起了MAR的人，虽然都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总体而言对他们的行动并没有什么阻碍和威胁。然而远处自己的人却一个个倒地奄奄一息，贝塔已经昏死过去，小甜甜则在艰难地起身，还有其他人……
“到底……你把阿尔维斯怎么样了？魅影！”见到阿尔被封在一面镜子里，银太疑惑又担心地大叫着质问魅影。
“那……那个是魅影之镜……”旁边罗蓝开口了。“将人囚禁在镜子里，发动者将镜子敲碎，被关在里面的人也会变得粉碎。”
“什么？！”桃乐丝听完，不可置信地说。
“怎么这样！”那那西也应和道。
“魅影，你快放了阿尔！！！你不可以这样伤害他！！！”贝儿听完，更是愤怒到了极点。她尖叫着对着魅影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这时，镜子内的阿尔似乎恢复了神智。得知自己被关在镜子里，便“呯呯呯”地敲打起那面镜子来。
魅影转头看了阿尔一眼。“没有用的，你根本无法出来，除非我亲自收回这个镜子。”他冷冷对阿尔说道。
“你……”镜子里的阿尔听完，看着魅影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你逼我的，你不要怪我，阿尔。”魅影对阿尔维斯说完，又转头，没有理会底下人的话，再次开口道：“哼。所以你们，给我快走！”
“怎么办？”桃乐丝听完魅影的话，转头对同伴说道。
“要赶快想个办法把阿尔救出来。”艾伦说。
“罗蓝？！你呢？”那那西这时突然这样对着罗蓝吼了一声，把罗蓝吓得一怔。“不是说可以阻止魅影的吗？不是说要保护好阿尔的吗？！现在呢？”
“呃……”罗蓝显然是被吼得愣住了。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办法……也不是没有……”他开口。
“怎么？那快说啊！”那那西听完，急忙问。
“好，就由我来做吧！”罗蓝这时似乎下定一个决心，毅然地说道。“由我一个人来做好了，阿尔就由我来保护。请你们不要插手，否则我会很困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欲碎的镜花水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