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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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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的东京日落的早,从西伯利亚吹来的西北风途径日本海仅仅只在本州山脉西侧形成了降雨、降雪,是故越过山脉的风在东京显得异常干燥、难耐。
距离HG Program伊始愈来愈近,扣押在长野近一吨的毒品运输也正设法绕过海关运往东京,总揽彭格列全局的岚之守护者兼左右手狱寺隼人一反往常,给各部部长都派发了任务,并明令禁止他们赖在总部、二次转手任务给部下,毕竟大战伊始,还是多磨练磨练的好。
雨之守护者山本武擅剑术、暗杀术,虽年仅二十却已是黑手党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老练杀手。狱寺与他已同窗六载,二人曾无数次地将彼此的身后交给对方、并肩作战,算得上是彭格列中少有配合极为默契的同伴。是故狱寺特地将毒品运输的任务拜托给他,毕竟一路道路泥泞,货物价值极大,也不知会有多少无知黑手党会看中了货物而想要分一杯羹。
“棒球笨蛋,把那只蠢牛也带上,我已经看不惯他老在基地里晃悠了,赶紧带出去踹踹。”狱寺如此吩咐,顺带还解决了年仅十一的雷之守护者蓝波的任务问题。
晴之守护者笹川了平擅拳击、搏击,在地下拳击场是赔率最高的选手,往年虽神经大条,不过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倒是成熟了不少,与他的小女友黑川花已经成婚,倒是恩爱的很。黑川花,也就是现在的笹川花,是十代目女友笹川京子的闺中好友,曾借此拜托十代目去劝说狱寺不要总给自家丈夫派外出任务,而善良的十代目居、然、答、应、了。
“笹川,”狱寺现在已经懒得叫他的绰号了,俨然的妻管严让狱寺不爽,“拉美走私商的军火已经接近日本海域,你亲自去海域交接,记得避开政府的巡查人员、及时检查货损汇报担责情况。”
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擅近身格斗、财团经营,彭格列最强守护者、并盛的帝王,从来没有人能够从他的浮萍拐下逃走,哪怕前方是千军万马。年少时性子极傲、厌恶合群,可自六年间的相处,狱寺发现他的智商毫不逊色,二人在很多方面往往不谋而合,是故关乎大的项目需要部门联合的,诸如HG Program,狱寺往往会找云雀商议。
“云雀,HG Program无人岛的部署就拜托你了,人员不够的话可以从各部临时调取。”言罢,云雀转身、拂袖而去,虽未明示是否接受任务,但狱寺知晓他默许了。
雾之守护者六道骸擅幻术、近身格斗、刺取情报,是黑手党第一幻术师。平日里总爱带上他的库洛姆出入一些高端娱乐场所,还信誓旦旦地以刺探情报为由找狱寺费用,纵然总是会被拒绝却又乐此不疲,是狱寺少数至今为止都没有摸透的怪物之一。
“骸,”虽然狱寺很想喊他死凤梨,但根据以往经验来看,这样他接受任务的概率会约等于零,“东南亚那边拜托你盯紧一点,苏拉与拉美那边的交易,如果条件允许就带些样本回来——还有西西里芜氏那边,虽然现在他们在为内部事务忙的焦头烂额不会插一脚进来,但还是不要放松了对那边的监视。”
“Kufufu,你总是这么笃定呢,小猫咪。是算准了芜氏自顾不暇,所以才派出了所有的守护者?”六道骸虐笑,异色的眸子总是让人看不清神色,“那么这一次,你还是要像只乌龟一样地缩在本部,让山本武他们替你去卖命?”
而狱寺一脸漠然,莫不是自己长年在本部驻守,倒让他小瞧了去?便戏谑道:“呵,六名守护者中,若有谁能替了我的职我倒是乐得自在。你以为我每天是像你一样在办公室里吃巧克力么?我可是比你还要忙得多,死凤梨——喔,顺带一提,这次我会亲自参战,到时候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战场上偷懒了,你可就死定了!”
六道骸挑眉:“哦呀哦呀,真绝情呢。那这次是沢田纲吉驻守本部喽?”
“死凤梨,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直呼十代目的名讳!”狱寺甩过去一记白眼,“啪”的一声将腰间的左轮手枪扣在桌面上,赫然道,“十代目这次要亲自出战,并且已经授权了我担任总指挥官,更何况本部有Reborn先生驻守,你可打不上什么歪主意。”
月底已近,狱寺倒也曾发来讯息询问归期,可凉溪不得不敷衍着,只道是任务快要结束,定会准时在HG Program开始之前回去的。
哎,逃离苏拉的宅邸倒是好说,这些天试验的进展也相当不错,可问题就仅仅在于自己陷在了□□之中,而这种□□也不知被加入了其他的什么原料,是凉溪不曾见过的品种,倒是每隔三天苏拉便会遣专人送来注射针管,故而凉溪未曾体验过毒瘾发作的感觉。
而今日,又轮到了不知道第多少个三天。
“Signora, eroina.”苏拉的泰仆在这些天里跟着翻译学了几句简单的意语,或许是由于泰语本身就注重元音的缘故,从而使他的意语发音听起来格外别扭。
凉溪接过他双手奉上的注射针管,示意他退下。早些时候便托了明镜去勘察一番宅邸的布局与曼谷的地形,好为三人的逃脱做些准备,而今日便也正是体验一番毒瘾症状的时候。
她必须对这个毒品有足够的了解才行,纵然现在可能戒不掉,但也必须保证在HG Program伊始,能够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彭格列树大招风,没有谁会知道场上会出现什么怪物,她必须留下一剂注射针管以备不时之需,万不能让突然发作的毒瘾害了自己。
将针管收进巴洛曾赠与自己的储物戒指后,凉溪静坐,等候着毒瘾发作。在奢侈萎靡的挂钟指向了正午之时,一股犹如万千毒虫在啃噬自己皮肉骨的颤栗瞬间袭便了凉溪全身。
“该死……居然是Xeay原素。”凉溪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深入骨髓的啃噬感迫使她不得不将自己缩成一团,不断地拿自己的指甲划过皮肤,以图能够缓解骨髓里的颤栗。
要不,现在就注射了□□吧?
不行!凉溪几乎是立即就否决了,她必须为HG Program留下一道壁垒。
可是……真的好难受。凉溪顺手拿过货架上看起来无比名贵的花瓶,狠狠地将其摔向门外。这样,足够引起门外那些人的注意了吧?
果然,门外的仆佣带着翻译匆匆推门而入,正欲询问之时,泰仆一眼便明白了是毒瘾发作的缘故,撇下了翻译便直接往苏拉那去报告,独自留下了翻译一人。
“Rotolamento——”滚。
面对突如其来的责令,翻译不知所措,几番犹豫之下决定出门拦下几名仆佣来打扫碎掉的花瓶渣子。毕竟他现在还不能走,苏拉的仆佣特地留下了他来照看,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凭借着苏拉在东南亚的影响力,他怕是没命再混迹于泰意翻译界了。
几名仆佣很快便清扫了屋内的碎片,翻译有些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却不想在遣走他们正准备关门的那一刻,看到了疾步而来的苏拉。
“——”滚。
翻译讪讪,今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遇上了两位金主,还各自用了不同的语言对他表达了同样的字词,只能无奈颔首,合门而出。
苏拉自五岁时便跟着父亲巡视过自家的毒品加工厂,在厂址旁的贫民窟也见惯了为了毒品而丧尽天良、生不如死的蝼蚁。他以为他对这一切早已漠然,可在看到屋内的凉溪明显的毒瘾发作症状,他却难过地揪心。
“去,快去通知医师配置药剂。”药剂便是注射针管的代称,苏拉不愿在凉溪面前提起它的俗名。
苏拉心疼地搂过少女,看着她皮肤上明显是因为抓痕而留下的伤口,满是心疼。他承认,他曾经有想过,要不要趁着她对毒品有所渴求之时逼迫她做些不愿做的事,可事到如今他才觉得自己是如此龌龊。
这些天里,他对她避而不见,便是因为内心的愧疚,只是每隔三天都会算准了她发作的时间,托仆佣送来注射针管。而今,她终还是想要尝试,尝试着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来与毒品抗衡。
“唔……”凉溪轻哼。
苏拉这才将思绪抽回,注意到她忽而昏暗下来的眸子。看来是Xeay原素发挥效用了,这种毒素光是一克量便是千金难求,效用自是不必多说,只要在使用者意识昏沉之时对其多加引导,便能基本上发挥出引导者的意思。
“Xeay原素……滚蛋,为什么要加这个成分……”凉溪轻喃,毒素虽渐渐麻痹了身体内□□带来的不适,但却又凭空生出了一股子酥麻难耐的感觉,“我才不要做你的傀儡,与其这般,我宁愿自裁。”
苏拉无举,只得帮着揉揉凉溪的太阳穴以图缓解这种不适。这般算来,这应该是她第四次吸食□□了,虽然自己早些时候为了自证清白也注射了些许,可毕竟是少量,加之自己身体健壮很快便克服了毒瘾,可她呢?早年身体受过重创,怕是难以戒除。
门外的仆佣推门而入,递过新配好的注射针管。这管液体价值不菲,贮存条件极为苛责,每次都得现配才行。再者他之前明明才送过针管来,也不知被那个女人弄到哪儿去了?算了,既然首领都没有多问,那他又瞎操什么心呐。
苏拉接过针管,一个眼神便让仆佣直接退下了。他忽而犹豫,要不要替凉溪注射?
“我要……”眼帘模糊,但凉溪还是瞧见了熟悉的针管和液体,她伸手去抓,却几近无力。
苏拉沉眸,黯然道:“戒了吧。”
言罢正欲扔掉针管,却不想衣袖被人扯住。回首,却见到一张挂满了生理盐水的面容——那不是泪,只是□□触到了泪腺。
“拜托了……我好难受。”毒素的不断侵蚀之下,凉溪并不知晓而今的自己是如何敛下的颜面,只能不断地遵从身体的渴望。
苏拉无言,却是收回了正欲往外扔的手,凉溪几乎是拼尽了气力才从他手中夺过了针管。
握着针管,凉溪手有些发抖,模糊的眼帘之下,让她几乎扎不进自己的皮肤里。生理盐水不断被□□催发着,愈来愈多。
“我来吧。”苏拉取过针管,嵌入了几近疮痍的皮肤。他瞧着少女的泪眼意料之中的止住,因为疼痛而缩起的身子也渐渐舒展开来……
“真是过分呐,苏拉。”意识复苏,凉溪单手支住脸颊擦拭着毒瘾发作时留下的生理盐水,“Xeay原素,我还只是在藏书上看到过,却不曾想到自己会有亲自体验它的机会。”
苏拉解释:“当时确是只有它能克服雷焰的硬化……”
“可那也仅限于一次使用。而你,让我上瘾了。”凉溪惨笑,胡乱抹着怎么也擦不掉的泪痕,“苏拉维塞格,真是好手段,不惜替自己注射□□,也要让我相信你毫无根据的谎话么?”
“我只是想留下你,凉溪。”苏拉少见地唤了她的名,“我陪你戒掉,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戒掉?怎么戒?我虽不知这种只存在于藏书中的毒素你是怎么弄到的,可在迄今为止的资料库存之中,无解。”
“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找到的。”苏拉头一次对打了小半辈子交道的毒品产生了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