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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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是当时满心恐惧，可那张脸韩紫萱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那张噩梦般的脸在眼前放大，韩紫萱脸一白，忽然就说不出话了。紧紧贴着墙，防备地看着眼前的人。
何至清看她一脸防贼的表情，娱乐的兴致又添了几许，他把另一只手也撑在墙上，这下就完全把韩紫萱禁锢在中间了，头一歪痞里痞气地说：“我发现你胆子挺大的嘛，不知道我是谁就敢跟着我走，也不怕……”
说着凑到韩紫萱耳朵幽幽的：“我把你拐卖了或者带去哪干点什么不太合法的事情”。
韩紫萱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跟着他移动的轨迹滚动着眼球。大脑蓝屏当机徒留一片空白，吓得浑身颤抖，脸色一片惨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何至清：“……”
看她半天反应不过来，何某人楞了会，良心发现般往后退了两步，跟她拉开距离。
“哎！”何至清歪着头看他，又举起双手以示自己对她并没有威胁，缓缓收起逗弄她的表情。
韩紫萱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太能聚焦，只看到眼前一个半模糊的身影，一直到进了家门她依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跳得不太正常。
顾铭回来的时候韩紫萱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之后，“滴答”一声就听到风扇开始转动的声音，然后顾铭就躺下了，沙发不是很结实，也许是怕吵到她，声音都放得很轻。
韩紫萱伸手攥紧了被子，用力闭上眼，把几乎要从喉咙里溢出的痛呼，又狠狠压了回去。
窗帘还开着一条小缝，漏进来一小束巷子里昏黄的灯光，刚好打在韩紫萱的额头上，额上的冷汗在光线下泛着幽冷死寂的光。
感觉胃已经被拧成麻花，密密麻麻的痛感针扎一般顺着神经扩散。
闹铃上的秒针滴答滴答地响着，和着风扇呼呼的声音，听着听着就有点晕眩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紫萱才感觉自己从黄泉路上爬回来，浑身乏力得奄奄一息。
没过多久就听见楼下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卖早点的人都开档了。
韩紫萱轻轻叹息一声，又天亮了！
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看时间，按下开机键，屏幕上的光突然亮起，韩紫萱睁开的眼睛又眯了起来，缓了缓才适应。
已经五点半了。
也许是屏幕的光太亮，又或许是彻夜未眠眼睛生涩得发酸，韩紫萱感觉眼睛有点睁不开，眼泪不由分说地挤进框里，又毫不讲理地冒出来。
直到外面已经完全亮了起来，韩紫萱才轻手轻脚地起来洗漱，然后出去买菜做饭。
顾铭肯定是要睡到中午的，连早饭都省了。
韩紫萱攥着钥匙站在沙发旁边，看着手长脚长却委委屈屈地缩在一张小沙发上睡着的人，这么想着有点想笑，嘴角勾了勾却又笑不出来。
这扇铁门直接关上声音会比较大，韩紫萱出来后用钥匙把门锁拧上，才把钥匙揣进兜里。
这里的楼梯不是每天打扫，可能不久前才有人搬过家，楼梯上有明显的灰尘 ，楼道里还堆了一些杂物。
还不到七点，太阳出来就已经很热了。
大市场在马路对面，韩紫萱也是后来才知道对面有个大市场，东西比较便宜，种类也比较齐全。于是每次周末回来都会去那边买菜。
这里很大，就连海鲜都有很大一块区域，韩紫萱一眼就看见透明的网格水缸里游着几只有一斤多重的波士顿和两只青龙。
韩紫萱停下脚步就听着旁边串出一个声音：“老板，给我拿两只青蟹，挑两只大一点的。”
“好勒。”老板一看来生意，眼角眉梢都漏出喜悦，边抓了两只最大的，边高兴地补充道：“今天的青蟹可肥了，都是膏，你买回去试试，保准明天还想吃……哎，姑娘，你要点什么？”
老板看她在边上站着，热情地问道：“要不也来两只青蟹，今天的花螺和花蟹也不错，海虾也很生猛，你看看，都打架呢，来斤吧。”
韩紫萱突然被点名，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愣才呆呆地说：“啊，不不用了。”
又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水缸里的几只龙才转身离开。
回来的时候，顾铭听到开门声半睁着眼看了看她，似乎意识还没有回来，迷迷糊糊的，随后闭上眼睛又睡回去了。
胃空荡荡的，像黑洞要席卷整个身体般的空虚感排山倒海袭来。韩紫萱烧水给自己煮了个清汤挂面，好歹祭一祭五脏庙，省得待会胃又抽风。
顾铭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呼吸声都很轻，只有风扇的声音在呼呼地响着。
闭上眼后，顾铭的眼睛显得更长，眼尾上挑，看起来像是有点笑意，长长的眼睫毛覆在眼睑上。
真好看！
虽然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表达着难掩的疲惫。可是，还是那么好看！
韩紫萱忍不住蹲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出了神。
顾铭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估计是嗅着饭香醒来的。
“韩紫萱小朋友，我怎么感觉你厨艺见长了啊。”顾铭伸着懒腰走进厨房，眼睛还是半睁着，曲起一条腿靠在门边懒洋洋地说：“我睡着都闻到饭香了，看不出来还挺贤惠啊。”
韩紫萱伸去拿盐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看他，抿了抿唇淡淡地说：“赶紧去洗把脸，准备吃饭了。”
大概是真的饿了，顾铭几乎有点狼吞虎咽地扒了两碗饭。嘴巴一直在嚼，不知道是不是一大早起来有点缺血，唇色有些偏淡。
嘴角沾了一点酱，浅浅的一小块，随着咀嚼的动作浮动。
韩紫萱夹着筷子的大拇指动了动，很想给他抹掉。她刚炒完菜本来就觉得热，突然觉得更热了。
“哎……”顾铭拿着筷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丫头，你怎么不说话了，做饭累的？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太高兴啊。”
韩紫萱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又低下头吃了一口饭才开口：“没什么啊，今晚又得回去了，能高兴才怪……菜好吃么，多吃点。”
顾铭狐疑地看着她，想了想才应：“嗯，不错不错，我觉得吧，就这厨艺，你还是能嫁出去的。不过，嫁妆什么的，别指望我会给啊，找个能给高价彩礼的，你就说我以后得给我哥哥养老送终什么的，就先给……哎！说得好好的怎么动手了？”
韩紫萱抽了张纸巾揉了揉直接扔他脸上，“闭嘴吧你，有吃的还塞不住你的嘴。”
“铃铃铃……”一节晚自习过去得很快，下课铃声响起后，桌椅移动的声音就此起彼伏。
经过走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脚步声、交谈声交集在一起，一阵热闹过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偶尔有个人走过反倒容易引起注意，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
梁凯安是外宿生，等大部队散得差不多了，才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临走前看了一眼韩紫萱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凑过来说：“韩紫萱同学，你那一页书是有我们此等凡人看不见的内容么，你都看一个半小时了，眼睛都没挪一下。”
“啊！”突然有人靠近，韩紫萱下意识躲开了点，反应了几秒才放下笔回应：“没，想点事情。”
“我发现你心事真是太重了，多愁善感呀。”梁凯安说着摇摇头走了。
韩紫萱愣了愣，竟无从反驳。她还是来上课的时候随便打开了一本书，自己都没留意是哪一科。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看，翻开来的是一本数学练习册，早就学过的内容，但她没做，还是一片空白。
随手拿起一支笔戳在书页上，那个地方戳出了一个浓黑的点，有十几页都给戳穿了。
每一页都有一个小洞，看着看着，韩紫萱觉得那些点像是戳进了心里。
疼！
还泛着酸！
她回想起高中的这些日子，总是得过且过的，很快就要期末了，还要浑浑噩噩到什么时候？
顾铭为了她都辍学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懊悔的情绪从心脏向四面八方游走，她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学习。
旁边的椅子突然动了动，然后坐下来一个人。
韩紫萱没在意，直到一个打开本子放到眼前，映入眼帘的是两行字“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一直都在。”
她转过头，童璐本想笑一笑带动一下轻松的气氛，可看到韩紫萱面无表情的脸又有点笑不出来，扬起一半的嘴角硬生生卡着。
眼神飘了几秒后又伸手过来把那本子拿回去，低头在上面写着什么。
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散在桌面上，看不清表情，在韩紫萱的角度也看不清遮挡起来的本子。
但童璐没写多久，很快又把本子推了过来。
“对不起！”只有三个字整整齐齐地躺在那里。
韩紫萱才刚看清那几个字，童璐又伸手一抓，把本子按着拖回去了。重新低着头刷刷地补了一行。
“我不是故意瞒你，我犹豫了很久，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说，没想到让你撞见了。真的很抱歉！我”童璐写着抬起头来看了看前面，垂眸的时候在本子上划了一笔，迟疑着推过来。
韩紫萱低头一看，最后面那个“我”字被划掉了。不知道原本是想说什么。
童璐的字很好看，不像她的娃娃脸那么可爱。有点清秀，但属于字正腔圆一类，字体不大不小，下笔流畅，看起来比较坚定有自信。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