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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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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他又脱力一般地一头扎回床上想要再睡一会,这次应该可以不做梦了吧,他想。
不过可惜他刚要睡着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这次不是侍童了,而是他的师兄。
只听他在外面喊道:“少匀!起床了!今天你师兄我心情好,带你去吃天界最好吃的早茶。”
少匀现在一听见声音就烦,他把头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蹭了蹭哼哼着表示拒绝。外头的东君见自家师弟久久没回应便一把退开门跨了进去。
“唔——都叫你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啊,你——唉!别!”还没等他抱怨完,东君就已经越过前厅的屏风和书桌跑到他的床前来掀他的被子。
被少匀捂热的薄被一下子就被抽离床面,暴露出了少年床上裸露的两条白花花的秀腿,乍一看上去比那妙龄少女的腿还要细滑修长。少匀平时睡觉的时候喜欢穿得少一点,比如现在,他就只穿了一条短xie裤和一件看起来就清凉的睡袍。
“你……怎么又这样?”
“怎么?不行吗?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说着他动了动双腿,可这一动,他就愣住了,东君也愣住了,他们一同往□□看去。
少匀本该干干净净的xie裤中间居然沾着血红!
“你来……了?”
“嗯……”少匀只消这一瞬间就羞得满脸通红,他略显尴尬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虽然东君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了,可是这样不设防备地被看到,两人都明显的不好意思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要你和我一起去明月楼了。你要吃什么吗,如果饿着的话到时候会有双重疼痛哦。”
“才休息不了呢,又要洗裤子了,趁现还没有那么痛的时候我要赶快去把裤子洗了。”原本赖在床上躺着的人立刻跳起来小小声抱怨着,他看了东君又仰起头想了想:“那我就吃及第粥吧。可不可以快一点,不然晚了我可能就连胃口都没有了。”
看自家师弟又要即将经历那种非人的痛苦了,东君自然是心中替少匀心疼。
“好,我马上就去。在这之前我叫师尊帮你把药煎了。”他说完这句话就往外飞走了,当真是一刻都不敢耽搁。
少匀等东君走后,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还小心地不让裤子上血迹碰到床单和被子,不然又要洗床单和被子了。
他一步一步挪到屋子后的浴室里。因为是排名前几的住所,所以他们连弟子的房后都有一小块半露天温泉,往外望去就可以望到云梦的一处瀑布。有时在这后头悠闲地泡着温泉看着哗啦跳舞般地风景也是一种惬意的体验。
可是少匀现在固然顾不得想泡温泉了,他多到屏风后面的浴室隔间里一把把裤子拖了。
令人惊奇的事,往下看就会发现,他居然同时拥有两X的器官。
少匀好像不是特别想看到他下面那与别人不同的物事,重重的叹了口气抓起柜子中的卫生带换上了。他每次穿卫生带的时候都会觉得不适,也是,有着男性外表的他居然要穿卫生带。
换好卫生带后,他无奈地拿起Xie裤打水过来洗。他蹲在地上把那沾有血迹的哪一块搓呀搓,整个人都进入麻木状态。
东君这边他以最快的速度打包了热腾腾的及第粥,又匆匆给自己打了几分早点就极速返回云梦了。他想起少匀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小小的孩子还分不太清男女之间的区别,只是一直以为所有男人都像他那样,可是突然有一天他下面开始流血了。一开始他还以为他那里受伤,但仔细想想自己最近也没有受什么伤啊。天真的小孩就一脸欲哭无泪地跑去问自家师尊,他这女师尊倒是沉着,先是给他分别解释了男女的区别,又是耐心地跟他说明了他的特殊。东君记得当时小少匀出来后,连续几天都情绪低落,仿佛接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
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少匀就渐渐好起来了,这还得多亏他们负责的师尊,在那段时间少见地对少匀嘘寒问暖,差点搞得少匀都要不好意思了。可惜好日子过不了多久,新的麻烦又找上来了——痛经一次比一次激烈地折腾着少匀。原本少匀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来月事的时候一次比一次痛苦。少匀也曾经问过壬晴,壬晴当时把了半天的脉只是说因为双性体制的问题,会不适应月事。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少匀焦急地问。
壬晴遗憾地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个世上双性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本身是无性的菩萨们之外几乎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因为仅仅几人的记载是在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很快东君就回到了少匀的居所。他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有气无力地应允:“进来吧!”
他打开门绕过前庭走到少匀卧室,就看到他正慢慢往床上爬。少年回过头来,弱弱地瞟了一眼自家师兄,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感情,只是这一眼一瞟起来就使他整个人如同病中黛玉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安慰他一番。东君居然在这一刻震了一下,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神色如常地问:“你现在吃吗,趁粥还没冷,你肚子也没有那么痛的时候赶快吃了吧。”
床上缩在被褥之中的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东君一把早点拿出来,让人食欲大振的浓香就在整个房间就弥漫开来。这不愧是天界口碑最好的早茶,光是闻着味道就足够令人深陷了,以往少匀是最爱吃这家的早餐了,他天生不是很爱吃甜口就是喜欢吃这种咸香的热食。
过了半晌,少匀才挪动了一下身躯,伸出细细的小胳膊,拿起那一大碗热粥,用勺子一口一口斯文地吃起来。其实他已经很饿了,可肚子隐隐作痛的感觉让他好似准备着预来的暴风雨,很是不舒服。结果他才吃了半碗就不想再吃,他抬眼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正在抓着一块桃花酥啃得正欢的师兄,默默地把碗放回了食盒之中。
“我吃不下了师兄。”他的声音小小的,几乎被淹没在柔软的床榻之中。
“好吧,那我吃完帮你收。你先休息一会,等下师尊给你送的药要全部喝完。”
少匀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把头埋进一堆绵软之中又睡去了。
他是被痛醒的,这种熟悉的痛感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他,而且每次都要更严重一点。不一会他洁白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肚子里仿佛被一把钝得不能在钝的锈刀一直转啊转地刮着。明明是钝痛,时间却会持续很久,足以让人难受得丢盔弃甲。
少匀习惯了,从小不知是谁跟他说的做男子汉要坚强遇见什么事情都不能哭。他就忍着,一直忍着,太痛的时候就使劲抓紧自己的小腹处,咬着柔软的下唇。
这么忍着的时候,时间就会变得无比的慢,他闭着双眼,押过一阵又一阵的钝痛。终于他听见了敲门声与一道清冷的女声。
“少匀,起来喝药了。”
这时他也只能发出细微的气音了,亏得壬晴听力极好,听到后就让小童开门进来了。
她啪得一下放下一大碗散发着难闻味道的药和一碗有这丝丝甜味的红糖姜水道:“起来吧,先把这些药喝了,喝了就会好受一点了。”这语气比平常不知道温柔了多少,一看就是来哄少匀喝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