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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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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花,是梦,
打这儿过,此刻像风在摇动着我。
——《灵感》
周二那天,溪言跟学校请了一天假。
行李昨天就收拾好了,不多,几套冬天的衣服,一些教材,一台笔记本,再有就是女孩子护肤用的瓶瓶罐罐。
不过现在冬天,衣服厚,尤其是外套,所以也装了满满两个行李箱。
但是顾文澜见了之后,还是觉得少,不禁就打趣:“你这是打算上哪儿旅游呢?”
溪言只好打开衣柜再看一眼,说:“我就这么多东西,以后缺什么再回来拿就是了。”
他想了想也是,然后推着两个箱子就出来。
外边朱木兰马峰见人出来了,赶紧站起来,妈妈说:“唉,这就要走了?”话说到这儿,心里万般不舍,情绪冷不丁直涌上来,眼眶就红了。
先前却总盼着女儿早点找个好人家,如今如愿了又是另一番心境。
老李搂着老婆的肩膀算是给她安慰,“行了行了,小两口住的又不远,回来就一趟车的事儿,咱们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他们。”
溪言看着心里也难受,从小到大,她只有读大学那几年离开过家里,其余都是跟家里人住一块儿。她走过去和爸妈话别了两句,也不好再耽搁时间,朱木兰擦擦眼泪,送两个孩子下楼。
但这车一走,朱木兰眼泪刷刷地又下来了。
老李赶忙一通安慰。
溪言坐在车里,情绪也不高涨,一半想着家里,一半是对今后生活的诸多不确定性而产生的忧虑,她转头看了顾文澜一眼。
大概真是夫妻同心了,顾文澜感受得到她的情绪,他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和她玩笑:“我第一次当人老公,可能一开始做得不是那么合格,你多担待一些。”
溪言:“……”
谁不是了?
她忽而轻笑。
他也跟着一笑。
顾文澜先带着人到民政局把证领了,然后开车回他的住处。
这小区环境清幽,是溪言最喜欢的一点,这里一层就两户,对面那家人的防盗门虚掩着,透过防盗门的玻璃,看见里头的门关着的。
溪言随着他进屋来,经过玄关处,站在客厅里,忽生一股初来乍到的不适感。
屋子里的各式家具简而精,该有的有,没有一样多余。整体以灰和白为主色调,连他的卧室也是,一张床,一个嵌壁式的白色大衣橱,一张简朴古雅的书桌和木椅,一个落地窗……
是挺宽敞,但什么装饰都没有,看起来特别冷清。
顾文澜把东西放下就说:“走吧,去见见我家里人,东西等你回来再收拾,我还得赶回医院。”
溪言:“……”
顾文澜走到卧室门口,见她没跟上来,回头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跟了上去。
她在想,下午估计得把屋子里里外外做个大扫除,这地方看着整齐干净,却又似乎到处蒙着一层灰,应该很久没有做清洁了。
他却忽然站着不动了,看着她笑,“怎么?你的表情好像不是特别满意。”
她不置可否,眼珠子往四处绕了绕,说:“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碰的?”
“这屋子里,任何东西你都能碰。”完了他还补了一句:“顾太太。”
“哦。”她应。
两人下了楼,一上车她又问:“对了,你家里有没有清扫工具?”毕竟他好像不怎么做家务活,有没有这些东西还真不好说。
直到把车开出小区,他才慢慢道:“哪个家?”
溪言望了过去,会意过来,说:“咱们家。”
他说:“有,在玄关那里有个壁橱,东西都在里头。”
顾宅的位置在市郊的一块儿别墅区里,临着一条江,绿化方面到位,一排别墅几乎长一个样,区别就是铁门边上的门牌号。
顾文澜把车开进院子里停下,然后带着她进屋。
来之前他就说了,这一趟就是走过程序,不会待太久。
来了之后她发现,他的不会待太久,完全是客气的说法,这简直就是来一个过场。
她人刚进来,见到沙发上的男人,年逾天命,慈眉善目却威仪十足。溪言猜想这应该就是她的公公了,心里不由打突,大概是眼前的气氛太过于肃正。
这对父子相见,让她莫名拘谨。
溪言一向觉得自己对人情对世故有些迟钝,但她心思细腻,总是安静地察言观色。就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里,她察觉出来这对父子之间大概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
或恩或怨。
顾文澜医院里还有事,不能久留,所以两人在那只待了一小会儿。
然后,溪言被带出来,上车,离开这里。顾文澜抿着薄唇,神色是一贯平淡,不言不语只管开车,直到把她送到家楼下,他才放松些许。
她默了片刻,问:“……你还好么?”
他没应,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和她一起下车上楼。
顾文澜回屋拿了份文件就走,出门前还说:“晚上我可能不回来吃饭。”
这种体验对溪言来说十分陌生且新奇,她笑了一下,应了声好。他拉开门时,她忽然叫住:“你注意休息。”
他一脸疲态,明显就是休息不够的样子。
顾文澜轻抬眉峰,“嗯。”
一个下午,溪言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窗明几净,放眼望去焕然一新,她见还有时间,出门去了趟超市买菜,因为顾文澜不回来吃,她也就买得随意。
买完菜路过水族馆,她拐进去买了两条小金鱼和一个玻璃鱼缸。
最后回到家门前,她站在门口顿了一顿,嘴巴一抿眉头一皱——没有钥匙。
现在是晚上……7点半,医院里还没有下班。
溪言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没接,估计在上手术。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决定去一趟医院跟他拿钥匙。
从这里到医院,坐出租车就10来分钟,两个地方离得很近,估计是顾文澜特意挑的这个地方,方便他接到急诊电话能及时赶到医院。
溪言直奔住院部,到前台问护士心外科的位置,然后坐扶梯上楼,到了心外科的护士站再问顾医生在不在。
那护士有意无意地打量她两眼,说:“我们科室有两位姓顾的医生,您找哪位?”
溪言说:“顾文澜。”
那护士看了她片刻,问:“您是和顾医生预约了看诊么?”
溪言犹豫一下,顺势应了。
护士笑笑,“顾医生在上手术,麻烦您稍等,那边有椅子,顾医生做完手术我会叫您的。”
溪言想了一想,又问:“顾医生大概还有多久做完手术?”
护士迟疑了一会儿,说:“顺利的话,应该还有20分钟。”
既然如此,溪言只得乖乖到旁边的排椅上坐着等。
那护士看她手里提着大袋小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件,猜想是不是来送礼的,既是送礼那就太明目张胆了点,不过看着也不像什么贵重物品。
溪言今天干了一下午的活,浑身乏累,精神更是不济,坐下来没多久困意就袭上来了,她两只手撑着椅子沿,垂着脸,用意志力和困意进行对抗。
抗得她频频点头。
顾文澜做完手术回来,注意力放在了手术记录上,眼看着就要经过。
边上的护士提醒了他一声,指着一个方向说:“顾医生,那边有个和您预约了看诊的病人。”
溪言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强撑着,意志力逐渐薄弱,意识挣扎的瞬间,她感觉有人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溪言瞬间清醒过来,抬头。
顾文澜居高临下,问:“李老师来探班?”
她一瞬醒了神,站起来就朝他伸出手,回道:“……钥匙。”
他拿着手术记录往她掌心一敲,说:“过来。”
她弯腰把椅子上的东西拿齐了,跟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顾文澜把门关上,回头见她一脸困顿,倒了杯水给她,“我怎么看你比我还累?”
溪言拿着水杯,心不在焉道:“是呢。”
她喝完水又等不及跟他拿钥匙。
“先坐一会儿,我查个房就下班了。”他走出办公室之前指着她一直提在手里的东西问:“那是什么?金鱼?”
“嗯,”她似乎特别喜欢这两条小家伙,“可爱吧?你家里太冷清了,养两条金鱼活跃一下气氛,也有点生气。”
顾文澜应一声,问一句:“谁家?”
溪言赶紧改口:“咱们家。”
顾文澜查房很快,没多久就回来,拎着她提过来的那些东西,说:“走了。”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看他步履从容的样子,其实她跟得挺勉强,还好出来的时候穿的是小白板鞋,她跟着跟着发现鞋带松了,赶紧蹲下来系鞋带,一边看他。
而他正好停下,似乎打算跟旁边经过的护士交代些什么,只是那护士冷着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蛋,看也不要看他一眼,走了。
顾文澜:“……”
溪言:“……”
前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悠悠地步了过来,清丽眉目之间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顾文澜觉得好笑,对她道:“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在他边上站定,说:“谁让你以前撩拨人家来着?撩拨完就跑你是不是不厚道,头也不回还结婚了,你是不是作孽?换谁谁理你?”
顾文澜下意识回头找自己老婆的身影,发现某位李姓老师就站在离他两米远的位置,状似不经意地当围观群众。
他尴尬地清清嗓子,低声说道:“行,我错了。”
围观群众李老师:“……”
倪梓见他几欲窒息的表情,轻促地笑:“不过我挺惊讶就是了,你居然就这么结婚了,很干脆嘛,我衷心祝福你婚后生活美满。不过老话说本性难移,你确定你可以——”
“什么本性?”未免她越扯越离谱,他赶紧打断她,“我的本性只有我老婆清楚,是不是?李老师?”他扭头看过去,特意提醒她,“切莫听信谗言。”
倪梓:“……”
溪言慢吞吞地挪了过来,冲那女医生笑:“你好。”
倪梓懵了数秒,随即反应过来,面色讪讪流露着一丝尴尬,立时就更改了口供:“嫂子你好,刚才我那些言论纯属造谣……呃不,调侃成分居多。我这人整天就爱胡侃,刚才的话你不能尽信……千万……”
她力不从心地挤出个笑容。
溪言说:“我心里有数。”
顾文澜:“……”
倪梓:“那么,再见。”
她已经忘了自己跑来心外科是为了什么,这会儿只想回自己的阵营,正巧检易从病房出来,她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一脸悔恨:“检医生,我错了。”
检医生不明所以,沉吟几许,道:“善莫大焉。”
倪梓:“……”
回家的路上,溪言望着车窗安静了一路,期间顾文澜瞟过去好几眼,只能看见她侧脸秀气的线条,一直回到家里她也没吭过一声。
不过有件事转移了顾文澜的注意力,他发现家里亮了很多,一眼望去整个屋子似乎鲜活了,看来她一个下午尽忙活着收拾了,难怪这么累。
她不声不响地进了厨房,这一通折腾她也懒得做菜了,打算随便煮个挂面填肚子。
顾文澜进来的时候,发现她盯着电炉上的锅出神,他从她背后搂住她,附到她耳旁说:“真生气了?都是一些前尘往事,我发誓,以后不会了。”
她扭过头来,睁着困顿的双眼,以及一脸茫然,道:“什么?生什么气?”
顾文澜:“……”
“你来得正好,我累死了,你看着火,我去洗澡。”
“嗯……”
溪言洗澡之前,把两只小金鱼放进鱼缸里,摆在茶几上,撒了一些鱼食进去,小金鱼争先恐后上游抢食,几乎要跃出水面。
她蹲在茶几旁看了一会儿,起了身四处转悠心里盘算,餐桌应该摆束花上去,她溜达到阳台,觉得这里也得摆几颗盆栽才行,显得有生机……
老李喜欢山茶花,所以家里的阳台就养了山茶花。
她转完阳台一回身,没提防身后忽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倒吓了一跳,脸都刷白了,她气得朝他的胸口拍了一下,心有余悸地控诉:“你吓到我了!”
只是一下还不解气,又拍。
他只是笑,凑过去吻她,把她抱起来就往浴室走。
溪言被他亲得心烦意乱,推了推他,“你能不能不这么……”
他说:“不能。”
纠缠的唇齿之间参夹着淋下来的温水,溪言背抵着墙,冰凉与潮湿慢慢沁入她的肌肤,她才打了个冷颤,他就莽莽撞了进来。
……
她心脏跳得厉害,眼前似乎氤氲着水雾,她上上下下,唇瓣擦过他的锁骨。
被他抱着回房间的时候,溪言已经处于又累又困的状态,脑子里一阵发胀,想睡又没办法安然入睡,因为他还不消停。
溪言的鼻梁时不时会蹭到他的锁骨,闻到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一股不知是谁的气息,她的神情再次陷入迷离状态,松开牙关。
过程中他一直是沉默的。
到极兴处,溪言会听见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低而沉的轻响,直敲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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