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可不是脔宠》瀛瑚

63、番外一

　　宋鸣崚动作娴熟地从储物袋里翻了一颗宁神丸填进嘴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实在让人心力交瘁。

　　先是自十年前魔劫涤荡后就声威如日中天的上极城忽然在一天之内惨遭屠戮，除了出身云家的少城主夫人外，当日在城中的城主、长老及超过半数之多的门众全部陨落！唯剩正巧前日带人出门猎妖的少城主及部众幸免于难。

　　而始作俑者，竟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又一个魔尊……不对，魔尊真身！

　　说起来，那日上极城方向滔天的魔气和剑意，确实百里之外可见，但很快就都被神兵现世的天地异象压制了。鉴于那魔气、剑意和天地异象，当时敢凑上前去的，无一不是当世大修，可回来后却都对当时情形讳莫如深，以至于一时间，修真界到处都是关于那一战的风言风语。

　　其中传得最多的，自然就是他们藏辰的那位太上师叔祖了。

　　毕竟太上师叔祖的剑势天下无二，没人能认错，所以当那剑势之中明显多了些与之前不同的东西……再加上那些亲眼看见了的大修们，因为是亲眼所见，知道如今的太上师叔祖确实有些不同往昔，手中还又添一神兵，实在威胁太甚，所以都默契地缄口不言，结果竟在无形中助长了那些谣言的气焰……宋鸣崚觉得，如果不是那魔尊真身有尸身为证，只怕连屠尽上极城的罪过都要栽给他们太上师叔祖了！

　　好在，太上师叔祖无心与之计较，不然……宋鸣崚忽然狠狠摇摇头，不、不会的！

　　除了瞳生异色、气息和剑意混杂了邪气外，太上师叔祖他真的没什么别的不对劲，没有胡言乱语、没有形态癫狂、更没有嗜杀无度……这样，真的是入魔吗？

　　可若说不是入魔……

　　宋鸣崚回想着太上师叔祖回来那日，带着那云姓小公子直接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是着实被太上师叔祖的样子吓了一跳。

　　可见太上师叔祖除了神智清明地吩咐他三日后举办合卺大典外，并无什么异常之举，他只得忍着心惊俯首应了。却没想到，旁边的云姓小公子听了，只是迟疑着问了句是不是太快了，太上师叔祖立即就变了脸色，掐着云小公子的下颌冷笑着传音了句什么，后者就低了眼，没再反驳一个字。

　　他当时就有些发怔。明明先前的太上师叔祖颇宠那云小公子来着，不论对方去哪儿，太上师叔祖都定会陪在身边，并且只要看着那云小公子，太上师叔祖的眼里便都是柔软温和——这简直是整个藏辰有目共睹的！甚至那段时间里，藏辰上下都觉得从来不苟言笑的太上师叔祖变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所以眼前这会对自己的准道侣说翻脸就翻脸的太上师叔祖果然是不正常的吧？

　　但随后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两天，却发现，太上师叔祖的不耐，竟只是针对那位云小公子！只要对方稍有一丝不顺从，太上师叔祖那带着邪气的剑意就能把归渺峰甚至整个藏辰都给笼罩了！

　　总归就是，在他人面前，太上师叔祖仍旧是睥睨天下仙姿凌然的正道魁首施剑尊，可一对上了云小公子，太上师叔祖就……说句不好听的，就变成了专横独断欺压弱小的恶人！

　　宋鸣崚默默吐了口气，心道，先师在上！他这可不是故意对太上师叔祖不敬，实在是……试问这两天以来，藏辰上下谁不在暗下同情那云小公子？就连柳师叔祖都曾看不下去，直接冲上了归渺峰想劝解太上师叔祖，结果，咳，脚还没挨地就被太上师叔祖一剑给劈了回来……

　　所以实在不敢想，明日的合卺大典上，云小公子万一又惹太上师叔祖不快，那可是当着整个修真界的面啊，太上师叔祖若是不留情面地给云小公子难堪，那……劝，还是不劝？关键是，谁敢去劝？

　　想到此处，宋鸣崚忍不住又想取一颗宁神丸出来了。

　　可偏偏就在这时，一股暴虐的剑意猛然从归渺峰的方向冲天而起！

　　宋鸣崚捂额，又来了……

　　“掌、掌门尊者！”门外忽然传来弟子明显慌张的声音，“您快去看看吧！归渺峰上，好像、好像要打起来了……”

　　……

　　归渺峰上。

　　施靖悠负手而立，周身勃发的凝练剑意不断拂动着他黑色的衣袂和长发，止战浮在他身侧，剑身交替闪烁着莹润的霞光和妖异的血色。

　　“你刚说什么？”施靖悠眼眸微阖，神色不悦，“再说一遍？”

　　施冥深执着玉锋站在几丈之外，眼角瞥着被他扔在地上的喜服，语气坚定，“这是女子嫁衣，我不穿！”

　　施靖悠：“由不得你。”

　　施冥深：“那你自己穿！”

　　施靖悠冷笑：“你说会任我处置，怎么，这才两天，就不作数了？”

　　施冥深咬牙，“是说任你处置不假，可没说要任你折辱！”

　　施靖悠敛了表情，“我只问你，当真不穿？”

　　施冥深直接手中玉锋一挑，那套喜服便被剑气冲荡上了半空，飞旋着化为片片缕缕飘落了下来。

　　施靖悠的眉眼瞬间更加阴沉了。

　　施冥深吐了口气。事已至此，今晚怕是不能善了了，他索性便把玉锋横在身前，周身气势也放了出来，沉声道：“来吧，打一场，我早就想领教领教渡劫期的剑尊有多强了！”

　　施靖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施冥深嗤笑了声，眼底蓦然乍起了浓烈的战意，那战意似乎影响了玉锋，玉色的剑身在月光下反而绽放出了更为明亮的光华，一声清脆悦耳的剑吟直接响彻整个归渺峰。

　　“能与‘施剑尊’一战，死而无憾！正好你对我怨恨难消，那便与我痛快杀一场吧！”

　　偷偷摸到附近的宋鸣崚恰巧听到了这句，虽然他对云小公子突然暴涨的修为和敢拿着玉锋剑挑衅太上师叔祖的勇气有些吃惊，但直觉这事不能不管了，这要真打起来，太上师叔祖是不用担心，但那云小公子万一伤了一点半点，明日的合卺大典要怎么办？！

　　可他还没来得及现身说什么，就见太上师叔祖神色冷厉地朝他瞪了过来，“滚下去！今夜谁敢再靠近归渺峰就给本尊滚出藏辰！”

　　宋鸣崚只得硬着头皮快速道了句：“太上师叔祖别忘了明日的合卺大典千万手下留情！”说完就匆匆一揖转身退了回去，顺道赶走了想轮番上去劝架的池青释、楚元温和柳元露，以及被那三人硬架过来的聂元之。

　　结果几人刚离开归渺峰地界，一道结界便轰然而起，将整个归渺峰严严实实地罩在了其中。

　　柳元露回头看着那夹杂着凌锐剑意的结界，皱眉，“师尊这是……难道真要对云公子动手？”

　　聂元之哼了声，“担心什么？刚才没感觉到么？那姓云的真实修为与我等没差多少，师尊就算真动手，他硬挨几下也死不了。”

　　宋鸣崚开始唉声叹气，“那明天的合卺大典怎么办啊……”

　　“哈。”有人忍不住笑了。

　　楚元温侧脸看着池青释，“你笑什么？”

　　池青释瞄着那结界，抬手抵了抵嘴，尽量让嘴角看破某种玄机的坏笑没那么明显，“施靖悠要是不设结界，我还比较担心，可这结界一起，我反而放心了。”

　　另四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解释了你们这群没尝过情滋味的可怜虫也听不懂。”池青释转身飞向自己的灵潭，“不信的话，明日合卺大典上见分晓。”

　　******

　　见周围升起了结界，施冥深立时放缓了呼吸，凝神戒备。

　　谁知施靖悠却忽然低笑了起来，周身外放的剑意和止战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施冥深虽心有疑惑，却还是执着玉锋没动。毕竟施靖悠意念一动就能凝出剑意，手上有剑没剑都是一样。

　　“想战是吧？可以。”施靖悠说着，竟抬步朝施冥深走过去，“但我不想跟你比拼修为和剑诀，修为你赢不了我，剑诀你我又知根知底，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们换个方式。”

　　施冥深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忍不住紧了紧握剑的手，谨慎问：“……换什么？”

　　施靖悠走至他面前，抬手搭在他执剑的手腕上，“比拼酒力。”

　　说完，施靖悠便脚下一动，两人立时换了地方。

　　那棵曾枯了一半的老树已经抽出了新枝，枝上新绿在月下随风轻晃，荡下浅淡的草木气息。

　　树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方打磨精细的石台，石台两侧各置了一尊雕花精美的石座。

　　施靖悠放开了施冥深，随意在一尊石座上坐下后，抬眼似笑非笑地打量他，“那日我尝着你唇上有玄阳仙酿的香气，你人却没有丝毫醉意，想来，酒量应是提升了不少吧？”

　　施冥深怔了怔。若不是施靖悠这么一说，他还真忘了那天为了破开护城大阵孤注一掷时喝过玄阳仙酿……那么烈的灵酒，他确实毫无醉意，所以是，这身体已经适应了灵酒吗？还是说，与那日心绪激荡有关？

　　施靖悠：“芥子墟里有什么，你都知道，想用什么酒，随你挑。”

　　施冥深却迟疑了下，“我可还没答应你要比拼酒力……”

　　施靖悠：“哦，怕了？”

　　施冥深：“不是怕！”才怪……被月池醉一杯灌醉后发生了什么，他可是记忆犹新！施靖悠故意挑这个，感觉就像是……

　　施靖悠：“那好，明日合卺大典穿嫁衣给我看，或者，你来挑酒。”

　　……这混蛋！果然只是想折辱他看他笑话吗？！施冥深磨了磨牙，“我要都不选呢？”

　　施靖悠眼底泛起讥讽，“所以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什么只求我可以摆脱心魔，得道飞升？”

　　施冥深：“……百果烈吧。”印象中，这是他收在芥子墟里最不醉人的酒了……

　　施靖悠：“没了，换一个。”

　　施冥深：“没了？”

　　施靖悠：“嗯。”

　　好吧，仅次百果烈的是……“灵草烧？”

　　“也没了。”

　　“云雪酿？”

　　“没了。”

　　“……月池醉总还有吧？”

　　“没了。”

　　施冥深忍不了了，“那么多都没了？！”

　　施靖悠淡淡看着他，“没办法，那十年间若没酒相伴，我怕是会相思成疾。”

　　施冥深没话说了，那十年是哪十年问都不用问。“……那你还让我挑？挑什么？”

　　一个圆润的玉壶忽然出现在那方石台上，壶盖处还封着一张黄纸朱砂的符咒。

　　施靖悠：“那些天下唯一的孤品仙酿还是有的。”

　　施冥深仔细看了两眼，恍然想起了这是什么，“醉此生……”号称一杯醉一生的无上仙酿！

　　施靖悠翻手摆出两个酒盏，“嗯，就它吧，如何？”

　　“你……”

　　“嗯？”

　　施冥深闭了闭眼，“我若认输呢？”即便是这身体真的适应了灵酒，怕是也招架不住这无上仙酿！

　　施靖悠挑眉一笑，“明天穿嫁衣给我看啊。”

　　施冥深：“所以即便我喝赢了你也就是明天不用穿嫁衣？”

　　施靖悠：“不，你喝输了，也不用穿。但不战而降，就要另当别论。”

　　施冥深恶狠狠地盯着施靖悠看了会儿，转身坐在了另一个石座上，“好啊，喝就喝，但话要说清楚，若我醉了，你不能……”后面的话卡在了嘴边，施冥深犹豫着该怎么说合适。

　　施靖悠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屑地扯了下嘴角，“若是我真想碰你，还需要灌醉你？”

　　不知怎的，听了这话，施冥深心里反而有些更不是滋味……他偏开眼，“那便好，开封吧。”不就是醉一场么？他早该醉这么一场了，最好能连明日的合卺大典一起醉过去……

　　施靖悠看了他一眼，挥手解了那张符印，玉壶的顶端便弹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壶嘴。

　　执壶为两人的空杯斟满，见施冥深端起他自己那杯毫不犹豫一口饮了，施靖悠意味莫名地笑了下，“这到底是珍藏的孤品，你这么喝，可有些浪费。”

　　施冥深木着脸没理他，只将酒杯朝他推了推，示意他斟满。

　　施靖悠便将他自己那杯也喝了，然后给两人都斟满。

　　施冥深又是一饮而尽，将酒杯推了过来。

　　施靖悠看了他两眼。

　　施冥深：“怎么？”

　　施靖悠：“想夸你好酒量。”

　　施冥深哼了声，“今日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在世酒仙！给爷满上！”

　　施靖悠眼底一动，反而将那玉壶放下了。

　　施冥深皱起了眉，“又怎么？”

　　“这样干喝实在无趣，想与你闲聊几句。”施靖悠的指尖在玉壶上点了点，眸光定定地看着他，“如果你恨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施冥深想都没想，“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若是爱上了一个人呢？”

　　“让他伴在身侧，予他所求，护他无恙。”

　　“若是，又爱又恨呢？”

　　施冥深沉默了下，“那就要看，是恨多，还是爱多。”

　　“哦……”施靖悠低眼想了片刻，“……原本，应是恨多的吧，恨他从头至尾都是别有用心，所做的一切竟都只是为了将我取而代之……可我终究狠不下心伤他，所以故意给了他逃走的机会。”

　　施冥深慢慢眨了下眼，“所以，是爱多么？”

　　施靖悠轻笑了声，眸底妖异的红色开始深深浅浅地变幻，“但当我清醒过来，真的看不见他时，我又恨得发狂，直想毁了眼见的一切。”

　　施冥深撇了下嘴，不说话了。

　　施靖悠便继续道：“我料到他会想尽办法躲我，所以并没有刻意找他，只是在无边海深处漫无目的地游荡，引些海兽海妖来纾解杀意，却没想到，竟机缘巧合于一只万年海兽体内寻到了龙母晶……之后没多久，我就能控制心魔带起的杀念了。这样，再见他时，才不会失控伤了他。”

　　施冥深点点头，“然后呢？”

　　施靖悠眯了下眼，对他招招手，“过来。”

　　施冥深便起身走了过去，施靖悠一把拉他坐进怀里，抬手拧了把他的脸，“你当故事听呢？”

　　施冥深拍开他的手，不高兴地俯视他，“你弄疼我了。”

　　施靖悠笑了起来，“记得当年第一次喝醉，是在掌门师叔的寿辰宴上，次日所有人都来劝我以后千万别喝醉，我还当是我醉后欺负了他们，现在看来……”他猛然起身将施冥深压在了那石台上，“你这模样，让我真想欺负你。”

　　“……你这两日欺负我还少？”施冥深蹙眉瞪着他，语气却明显委屈，“我站的离你远了，你不高兴，站的离你近了，你又让我滚远点儿；我不说话，你问我是不是哑了，寻你说话，你又充耳不闻爱答不理……好啊，这些我都忍了，甚至你想光明正大囚着我，我也依你与你行合卺之礼，日后你想杀想剐也都随你，毕竟是我亏欠你在先……但唯独，别想让我穿那女子的嫁衣！我不穿！死都不……”

　　话音突兀断了，断在了两人交融的呼吸里。

　　【……那嫁衣，是故意逗你的。我早就吩咐过，你的喜服务必同我一般无二。】施靖悠将人搂紧，【明日你便是我的道侣，我会予你所求，护你无恙——所以只能趁这两日略微报复一下你诓骗我之仇，否则我终是心有不甘。】

　　施冥深怔怔地看着他，似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施靖悠便含着他的唇磨了磨，【那日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

　　【……什么话？】

　　【说你时时刻刻想我念我，相思于我。】

　　【……我，说过？】

　　【那现在说给我听。】

　　施冥深看着施靖悠眼底妖异的红色，没作声。

　　施靖悠也不催促，只是抵开了对方牙关，深深吻了进去。

　　“唔……”施冥深鼻间轻吟，双手握了握，终是忍不住抬手搂上了对方的脖子，轻叹：【……你与我，到底谁是谁的劫啊……罢了，反正不论如何，我不会再离开你，来日地久天长，我都赖定你了……】

　　他这话音还没落，周围景色已经瞬变——月夜晚风，树荫石台，变成了红烛锦榻，喜帐倒垂。

　　感觉身上人一边吻着他一边挑开了他的衣服，施冥深忙按住对方的手，【明日才是合卺大典……】他可不想带着一身难以言说的痕迹出去见人！

　　施靖悠却反手按住了他的手，偏头轻咬着他的颈侧，【可我不想等了。】

　　施冥深喘了口气，“谁刚才说不会碰我的！”

　　“呵……”施靖悠低笑了两声，抬眼看他，“那‘醉此生’早就被我换成了醉不了人的果酒，你装醉了这半天，还不过瘾？所以我没说错啊，我想要你的话，并不需要灌醉你。”

　　“原来你是故意……”施冥深恨恨地转过脸来，却不由一顿，想反驳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见施靖悠眼底的红色竟开始有了消退的迹象……

　　施靖悠抬手拂过他的眉眼，看着他的眼中，深情缱绻，“这下终于明白了么？我入魔不是因为恨你骗了我，而是——”

　　“恨你不能属于我。”

　　“那种即便我弑尽天下也无能为力的绝望，真的蚀心入骨。”

　　“所以在上极城听见你对我表露心迹那一刻，看着你满目无奈苦涩，我却狂喜得想仰天大笑！”

　　“但我忍住了。”施靖悠得意地勾起嘴角，“不然这两日你断不能这般乖乖任我欺负了。”

　　施冥深木着脸沉默了片刻，手上忽然出现了灵光大绽的玉锋，“请君一战！”

　　施靖悠低头吻住他，随手夺过玉锋扔进芥子墟，【好，这就陪你战至天明，包君尽兴。】

　　******

　　第二日，原本各怀心思前去藏辰观礼合卺大典的大修们，以及包括宋鸣崚和楚元温等一干藏辰门人，在发现施大剑尊突然恢复了眉目清明、没了丝毫入魔征兆时，都是一脸的活见鬼！

　　这这这，这难道是得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灵丹妙药吗？！入魔了也能说好就好的？！

　　可不论他们如何不可置信，合卺大典终是如期举行了，甚至还在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世人所津津乐道——

　　传说藏辰的太上长老施剑尊大婚这日，整个藏辰地界都是宝气冲天、祥瑞丛生，吉祥的瑞气甚至引来了不少罕见的灵兽现身徘徊！藏辰千年大派的底蕴，可见一斑！

　　而其中最为人惊叹的，莫过于待施剑尊与道侣叩过三清、结下神魂之诺的那一刻，一声剑吟忽然响彻天地！

　　那剑吟声清澈灵透，韵律神妙，竟在一时间引得修真界各个角落，无数灵剑轻颤低鸣，与之相和！

　　简直就像是在为施剑尊向全天下昭告喜讯一般！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施剑尊的道侣不知为何全程都有些神色恹恹，行动间姿势更是有些僵硬不稳，好在施剑尊十分贴心，总会在关键时候扶他的道侣一把，然后再被道侣狠狠瞪一眼……

　　好吧，美人儿怒目也算是别有一番风情的，不是么？

　　不然被瞪了那么多眼，施剑尊为何不但不恼，嘴边反而还扬起了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哦对了，还有个小八卦，听说施剑尊的道侣原本姓云，因对施剑尊爱慕至深，故求剑尊赐了他姓与名，听那日去藏辰观礼之人所说，他在叩三清诺神魂时，自称名为——

　　施冥深。

　　（番外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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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婚结了，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