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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怒惩上官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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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苏嫣回到苏府时，天色微微有些暗下来的意思。素染已在苏府西边的小门边上张望了半天，见了她连忙上前迎接道:“大……三小姐回来了，让奴婢好等呢。”
“嗯。”苏嫣朝她宽慰一笑，拉了她的手快步进府，道:“这里人多眼杂，先回去再说。”素染点头应允。
穿过花园便是苏嫣的胧烟斋，苏嫣正要掀帘子进去，却瞧见住在斜对角屋子的苏瑶远远看见了她，随即深深剜了她一眼。
苏嫣低头，她穿的可是苏婉的衣裳，不曾想苏瑶对苏婉的不喜竟至如斯境界，看来最近得让苏婉少到她跟前去。
“婉儿。”苏嫣方踏进胧烟斋，苏婉立刻扑了上来，扭股糖儿似的。
“姐姐，你不知道，你刚走不久，二姐姐就来找你。”苏婉道。
“二妹来找过我？”苏嫣坐在螺钿小凳上，任由素雪去净她的发饰，一边问道:“素雪，她来时说了什么？”
“回小主，奴婢不知。”
“在我自个儿屋里，别一口一个小主叫着，听着怪别扭的。”苏嫣不禁失笑，“那你跑哪儿去了？”
“小姐浑忘了，天气一凉三小姐身体就会不好，夫人嘱咐了每日都要给三小姐炖补汤，奴婢那时在小厨房盯着呢。”素雪摘下苏嫣发间的银箔花朵，安静地答道。
苏婉歪着头听二人说话，塞了几块糕点进嘴里，说：“也没有什么，二姐姐她只是说了些什么，身为天子宫嫔应当知晓自己有些事情不该做，我倒觉得这些话并没有什么不妥呀。”
听苏婉这样说，素雪手上一重扯着了苏嫣的头发，弄得苏嫣头上生疼。
“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素雪登时面带歉色。
苏嫣摆摆手道:“无碍，我知道你一向不马虎，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可想过二小姐为何突然会这样说？”素雪这样一提，苏嫣便思索了起来，只听她又问:“莫不是，小主你出府时被她瞧见了？”
苏嫣先是一惶，后又沉吟片刻，道:“以二妹她的性子，怎么会捏住了我的把柄却还不来以此要挟？或许只是咱们的疑心罢了。”
素雪只能颔首，苏嫣便让她去伺候苏婉更衣了。
素雪离开后，苏嫣自个儿换了身家常衣衫，却听见外头响起了渐行渐近的敲锣打鼓声，不亚于她与苏瑶从郢华城回府那日府中迎接她们的阵仗。
“小姐是嫌外头吵闹吧？”素染从屋外端了个黄杨木盘子进来搁在桌上，苏嫣略扫一眼，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碗羹汤。
“外头是什么事情？”
“隔壁兵部侍郎家的语楠小姐得选宫嫔了，好不热闹。”素染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跟小姐你们那日回府时不相上下呢。”
“好了。且不说我与她相识，凌伯父与父亲的交情也不浅。再说了，楠姐姐的祖母是饶阳大长公主，那可是先帝的姑姑，虽说凌伯父没有爵位可承袭，但到底是皇室血脉。”苏嫣道。
“哎呀，小姐这一说奴婢倒想起来了，凌侍郎的夫人宋氏还是先帝哲成皇后的亲妹呢。”素染一拍脑袋道。
“是啊，她本就是皇室血脉，又是当今皇上的正经亲表妹，庆贺的排场大也不算什么，还由不得你去说。”苏嫣手指轻点一下素染的额头，又指了指那几样吃食，道:“都做了些什么？”
素染这才停下嘴上的功夫，将碟子一个个拿出来，道:“这是夫人制的豌豆黄、芙蓉酥和桂花糕，还有这盏荷叶羹，是夫人用夏日时收集的荷叶露水和莲子熬煮的，又拿去冰镇了，夫人说小姐你近日有些上火，喝了这个想必会好些。”
苏嫣拿起绿釉汤匙，舀了一勺羹汤送到嘴里，清新的荷叶气味中带有一丝莲子的苦涩，莲子，怜子，又想到即将离开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和母亲，不觉鼻子一酸，只得撇开绿釉汤盏不再看它，又絮絮吃了几块糕点，也就作罢。
“小姐没胃口？”素染看了眼苏嫣的脸色，道:“奴婢和素雪前些日子设法炮制了几坛梅子酒，现已从冰窖里起了上来，小姐可要尝尝？”
梅子酒一向是苏嫣喜欢喝的，虽然眼下没有多大兴致，却也不想驳了素染的心意，遂叫她去装了一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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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饮了两三杯后，苏嫣觉得这酒滋味还不错，但饮多了就有些上头。苏嫣回头看素染素雪都不在，迅速倒了一杯，心想这杯之后再不饮了。
“大姐姐！”门外清脆的童声把苏嫣吓得手一抖，杯中的梅子酒洒出去一半。
“青文？”苏嫣拿绢子拭了拭手，起身走到镂花窗棂边。
青文是苏家大房老爷苏潢的儿子，名叫淳逸，青文是苏嫣父亲给取的字。苏嫣幼年时伯父伯母二人就双双因伤寒病逝，他夫妻二人苦于无人照拂幼子，遂临终前将青文托付于苏嫣父亲，虽由苏嫣母亲梁氏代为抚养，仍属于大房子女。
青文自小养在梁氏膝下，与苏嫣苏婉十分亲近，虽不随着苏婉唤苏嫣姐姐，也不拘谨，如今十岁的年纪，大姐姐三字叫的倒是亲昵。
“大姐姐，你是后天就要走了吗？”淳逸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
“是啊。”
“那青文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嗯。”
“青文会时常想着大姐姐的。”
“只要青文听父亲的话，好好念书，以后考取功名成一番大事业，到时候自然会见到我。”苏嫣嘴上虽这么安慰着淳逸，心里却知晓能不能再见也是个未知数。
“那青文便好好念书，姐姐可不要糊弄我。”
“姐姐从不糊弄青文的呀是不是，青文你要……”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门外淳逸哎哟一声，木窗也轻微震了一下，苏嫣见情况不对，悄声道:“青文，发生什么事了？”
“青文知错了。”苏嫣一愣，淳逸这话这明显不是对她说的。
“别以为老爷平日宠着你你便能反上天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在整个苏府最不常听见的就是这样的责骂，如今这声音却并未让苏嫣惊诧分毫。
是她，二姨娘上官云淑。
知道来人是谁后苏嫣反倒安心下来，想看看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你不在书房念书到你姐姐们的厢房这边来做什么？小兔崽子，只怕是心里想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偷偷摸摸地来窥探吧！”上官云淑的语气听着愈发不善，“今日若不揪出你来，苏嫣和苏婉那两个小胚子倒不说，只怕我家瑶儿的名声也得被你给坏了！”
随着“啪”地一记响亮耳光声，苏嫣再也不能忍，霍然打开房门，静静笑道:“二姨娘，做得是否太过了些。”
“哟，嫣儿怎么出来了？可是什么声儿吵着你了？”上官云淑像个没事人似的问道。
“确实是有人吵着我了。”苏嫣皱眉，略过上官云淑，直往淳逸那边走去。
淳逸那粉嫩的小脸上赫然一个通红的掌印，苏嫣不禁大为心疼起来，用手轻抚着他微微肿起的脸。
许是手上带着些凉意，看淳逸似乎也没觉得那么火辣辣的疼了，只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有泪光隐隐流转。
苏嫣何时见过淳逸受这么大的委屈，也顾不上什么长幼尊卑了，登时回身直直指着上官云淑，厉声道:“上官姨娘，你有什么权力打青文？”
上官云淑平日听人奉承惯了，如今见苏嫣这般不给面子的指着她训斥，她当然火大，脱口而出道:“我也是你父亲的妻妾之一，凭什么不能管教子女。哼，平日里仗着你父亲宠你们几个我还真动不了你，今日哥哥邀他去府上一叙，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正好让我出了这口气！”
“拿我们出气么？”苏嫣冷冷一笑，正了正衣襟，沉声道:“上官姨娘，你除了所出的二妹得以入宫这个资本外，还有什么？姿色你不及杜姨娘，论才学、贤惠、识大体哪一样都不及我母亲，你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理直气壮？”
上官云淑闻言一愣，只听苏嫣继续说：“还有，你不过是个妾，是个奴婢，怎么敢把二妹妹唤作你家的，怎么敢直呼我名字，又怎么敢教训嫡出大少爷和大小姐？”
上官云淑乍地被训斥，听完差点眼一黑蒙过去，只能气急败坏地指着苏嫣骂:“苏嫣你个臭丫头！你、苏婉、苏淳逸，还有你娘梁妍，都是一丘之貉，都是贱东西！”
苏嫣听着上官云淑的叫骂着实厌烦头痛，酒意又忽地上来，她“哈”地一声轻笑，上前一步。
“啪！”“这一掌，替青文和婉儿打的。”
“啪！”“这一掌，替我母亲打的。”
两掌掴下去，上官云淑震惊地看着苏嫣，一脸的不可置信，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扇了巴掌，捂着自己的脸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并没有用什么力道，只是给你长个教训，你骂我可以，但不能骂我弟弟妹妹，更不能骂我的母亲。”苏嫣拿帕子拭了拭手，上头残留有上官云淑脸上的脂粉，不觉恶心道:“其次，若是有欠我的，总有一天会教你加倍奉还。”
苏嫣伸手把淳逸拉了过来，细细打量着，见上官云淑杵着不动，忍不住说道:“姨娘若要哭就上自己房里哭去，省得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苏嫣，你擅自出来不也违反了规矩么。”捂着脸呜咽的上官云淑倒是有理有据的样子。
苏嫣看了看不远处宫中委派的守卫，淡淡地说:“我如今是宫中的小主，我的事还用不着姨娘来管，姨娘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我不过是照理说理，身为姨娘，逾矩叱责嫡出大小姐和嫡出大少爷，在此大呼小叫就不怕引来旁人笑话吗。”
上官云淑现下也有些讪讪，狠狠剜了苏嫣一眼后转身走了，嘴里仍念着:“老爷必定会教训你。”
苏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叫来素染送淳逸回去好好打理，又觉得这酒确实有些后劲，便独自回房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酒醉误事啊误事（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