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教她硬核宫斗》燕清忱

19、第十九章 欺压

　　“哎呀，你喊那么大声作什么？”凌语楠赶忙去捂她的嘴，又看了眼屋子里侍奉的只有她们二人亲近的侍女，这才压了压声音道：“这可是不能放在明面儿说的，且知道这事儿的也没有几个人。从安宝林那日晕倒之事便能瞧出她是有几分胆小了，这不，被皇上翻牌子侍寝，也不知嬷嬷是怎么教的，她怕是一时胆怯，都还未行周公之礼呢，就把皇上抓伤了，听说抓了好几道血印子呢。”

　　苏嫣表情十分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了半天才道：“你是怎么……把这些话这么明明白白讲出来的？”

　　凌语楠瞥她一眼：“你怕是想说我青天白日讲这起子话都不会脸红害臊吧。”

　　“咳咳……”苏嫣尴尬地咳了几声，“哪里哪里，你用词大胆我自是晓得的，先不提这个了。我倒是有些疑问，安宝林去紫宸殿前，应当有嬷嬷宫女为其修剪指甲，以防其伤了龙体，可你说她的的确确伤了皇上，这不该啊。”

　　凌语楠听了这话心头也泛起疑云，但没往这上头多想，摆手道：“只怕是姑姑们一时疏忽也未可知呢，先不想这个了，我说回江美人的事。安宝林伤了龙体，皇后娘娘一听此事便匆匆赶去紫宸殿了，随后安宝林便被原封原样送回了永宁宫。再往后，皇上就召了当时还是宝林的江美人去伴驾。”

　　“然后呢？”

　　凌语楠白了她一眼：“然后？你还想听什么细节吗？”

　　“呸呸呸。”苏嫣登时脸上烧了起来，“谁要听那些，我是问新雨……江美人她后来怎么样了。”

　　凌语楠道：“没几日便晋封为从六品美人了呗，皇后也经常叫她到跟前去说话，不过宫里头的娘娘们却看她不顺眼，进宫没几日便已侍寝两回，还是第一个晋封的新人，兼之安宝林之事，私下里少不了排挤她。”

　　苏嫣问她：“你前头说安宝林的事情是极少人知晓的，怎么弄得像是满宫里都晓得一样。”

　　“你倒是机灵。这事儿啊原是这样的，那日玉蕊夫人邀温贵嫔喝茶说话，安宝林又是她宫里的，便被温贵嫔带出来一块儿去了，说话间便聊起了此事，安宝林哭哭啼啼的好不委屈，谁承想，又被薛婕妤碰上了，便在妃嫔间传开了。”凌语楠把手上的话梅袋子拿丝带细细系好收了起来，又从素雪手里接过一杯新茶，“就算大家都知晓，也不会拿出来放在明面儿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皇上知道了也会斥一个妄议君上的罪。”

　　苏嫣道：“可江美人又没做错什么，排挤她作甚，又不是她央着皇上召她去的。”

　　“这倒也是，这些天晋封的又不止她一人，偏偏她摊上这么个事。不过这也没法子，咱们又不能左右他人的想法。”凌语楠饮了几口茶，又问道：“你这病几时才能下地啊？”

　　苏嫣沉吟片刻道：“我觉着我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身子上还有些累罢了。素雪，等下去请赵太医来瞧瞧，若是大好了，我明日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素雪这头刚应下了，凌语楠便把茶盏撂给素雪，转头对苏嫣道：“我也就问问，你何必着急这一时。”又给苏嫣仔细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可好好养着，别再跑去风口上站着吹了。”

　　苏嫣笑着点头应下：“知道了知道了。”

　　凌语楠走后，苏嫣便又睡下了，直至赵太医提着药箱被太医院小太监领着前来，她才被人唤醒。赵太医瞧过后只说已无大碍，注意莫要着凉便可，依旧开了副药才走。

　　素染问道：“小姐，咱们明日真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吗？”

　　苏嫣抬起头道：“去，当然要去。我倒想看看她们是怎么对新雨的，这才入宫没几日，难道就分派别了不成。”

　　柏云月在一旁轻轻摇头，笑道：“小主快别多想了，明早若要去请安，还是早些歇着吧。”

　　苏嫣点头允了，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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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苏嫣便去了雨霖斋，打算同江新雨一道去皇后宫里，却被其宫女告知江新雨昨儿个一晚上没回来，苏嫣不便多问，只好先往华阳宫去了。

　　她刚进朱雀殿，便听见了苏瑶与人交谈的声音，苏嫣不免抬头望天，只希望今日苏瑶能少闹腾点。

　　苏嫣几日没来给皇后请安，见座位次序已是有了些许变化，待宫女引着苏嫣寻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周遭几位见了她便又是一番寒暄。

　　苏嫣一边与她们说话，一边留意着她左手边的位子，却迟迟不见江新雨前来。

　　柏云月在苏嫣耳旁悄声道：“小主，除了江小主，只玉蕊夫人和容妃娘娘还未到了。”

　　苏嫣想起昨日凌语楠所言，顿时目光一凝：“莫不是……”便见柏云月闭口不言，只得自己在心里头胡思乱想。

　　又听太监传唱容妃到了，苏嫣抬头却只见容妃和她的宫女，苏嫣心想江新雨怕是被玉蕊夫人所为难了。待玉蕊夫人进殿时，身后果然跟着江新雨。苏嫣连忙去瞧她，便见着她眼下一圈明显的乌青。

　　江新雨抬头瞧见苏嫣，也不好打招呼，只得浅浅一笑。又有宫女给她引到柯美人对面的位子，江新雨一愣，只得由着安排坐下。

　　稍不多时，皇后被众人簇拥着从屏风后头走出来，依旧描画着精致的妆容，珠光秀服于身。

　　皇后一边上座一边受着妃嫔的请安礼，待众人落座，皇后看了一眼苏嫣道：“苏小媛今日可大好了？昨日本宫便想让金珠去瞧瞧你，瞧着你能出来走动，本宫可放心不少呢。”

　　苏嫣起身含笑道：“多谢皇后娘娘挂怀，嫔妾有皇后娘娘福泽庇佑，自是好得快些。”皇后听了这话只笑着点头，又嘱咐了两句才让苏嫣坐下，只听见身后苏瑶“嘁”的一声，她也不想理会。

　　皇后又看向江新雨：“江妹妹这是怎么了，像是没睡好似的。”

　　江新雨刚想回话，却不知怎么开口，支支吾吾半天，便听见玉蕊夫人柔媚声音：“回皇后娘娘，嫔妾想着过些日子便是千秋节，想为皇后娘娘绣一个金线凤穿牡丹堆绣荷包，却苦于不精通此道，正巧昨日见着江美人身上的荷包甚是精巧，便邀了江美人到我宫里去请教绣法，若能早日绣成也能了却嫔妾的一桩心事。”她一双媚眼看向江新雨，叹道：“谁知江妹妹这般热心，不顾自己的身体，在灯火下熬了一晚上也要帮嫔妾把上头这最费工夫的金线凤凰给绣成。”

　　“难为江妹妹这般用心了。不过妹妹还是要好生休息，身为妃嫔，侍奉圣驾才是最紧要的，可不能把自己给熬病了。”皇后拨了拨耳垂上的金丝圈垂珠耳环，似是不经意道：“近日皇上又多召幸你，前几日又进了你美人的位分，妹妹你可千万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啊。”

　　苏嫣微微皱眉，皇后这话像是在故意撩起其他妃嫔对江新雨的敌意，可这话说得也并无错处，字字句句都是在关心江新雨。

　　江新雨连忙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不觉得辛苦。”她轻咬下唇，道：“嫔妾也会养好身子，定当用心侍奉皇上。”皇后点头“嗯”了一声，摆手让她坐下了。

　　玉蕊夫人却没有罢休的意思，转了转手上的多宝戒指，一边开口：“江妹妹不是才晋的美人位分？如今又正得圣宠，怎么位子反倒居于柯美人之下了？”

　　江新雨面上顿显赧色，就听皇后笑道：“皇上昨日与本宫说要晋一晋柯美人的位分，等过几日旨意下来便是贵人了。江美人虽得恩宠，还是要居于贵人之下的。”

　　苏嫣觉得这话甚是怪异，柯美人虽有皇上口头晋封之意，如今尚是美人，怎的还能压江新雨一头。

　　江新雨面上带笑，却含着几丝苦涩，那厢柯美人婷婷站起：“嫔妾谢过皇上皇后。”便又是一番客套话。

　　苏嫣心中觉得烦闷，好不容易等到皇后叫众人散了，连忙去追早就走到众人前头的江新雨。

　　从华阳宫出去，走了没一会儿便是群芳苑西北角的一处小园子，苏嫣见江新雨越走越快，忙道：“新雨，你且等等我。”

　　江新雨听见苏嫣的声音，这才回头，脸上却犹有泪痕，显然是刚哭了一遭。她见苏嫣盯着她的脸，连忙拿帕子拭去泪痕，这才道：“多日未见姐姐，此番一见倒叫姐姐笑话了。姐姐病了这些日子，可有怪我没去探望？”

　　“哪里的话，我知晓你有难处。”苏嫣去拉江新雨的手，却发觉她的手甚是冰凉，便转头问她的宫女可儿：“你家小主手怎的这样凉？现下秋日风大，岂能让她穿的单薄就出门？”

　　可儿道：“回禀苏小主，昨日小主还未用晚膳便被玉蕊夫人叫去了翠云殿，说是请教绣法，实是让我们小主一个人绣那极费眼睛的纹样。到了夜里，玉蕊夫人说她要就寝，便将小主赶到了正厅，却不掌灯，只在门边上放了个凳子，又说若要亮光便拿烛台举着照便是。”

　　可儿看江新雨凄凄的模样，忍不住又道：“那门边正挨着风刮的地方，昨儿个夜里又凉了些，小主哪里受得住。再说那烛台，即便奴婢举着又拿手护着，也熬不住风刮上几回便灭了。幸得昨晚上没什么云遮着，小主便到廊下借着月光继续绣，总算在玉蕊夫人醒来前绣完了。可夫人却不放小主回宫，愣是让小主在门外头吹了半个时辰的风，临要来给皇后请安了，才打发给了咱们一碗稀粥，说是赏小主昨儿个一晚上辛劳。还有前几日，薛婕妤故意使绊子让小主迟了请安，挨了好一顿奚落，还有……”

　　“别说了！”江新雨扭过头急声打断可儿的话，眼眶里本就有泪珠在打转，这一动作便让泪珠子齐齐滚了下来。

　　苏嫣“哼”了一声，神色愤愤道：“她们竟这般欺负你！”又忙掏出帕子给江新雨擦了眼泪，一边道：“你都不与皇后娘娘说这些事吗？”

　　江新雨无奈摇头：“皇后娘娘虽常留我说话，左不过是交代些不打紧的，还引得其他姐姐们以为皇后对我另眼相待。”

　　苏嫣听了直皱眉，执她的手道：“那皇上那儿呢？”江新雨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苏嫣便知江新雨过得哪里如她们说的那般颇得宠爱，分明是因为初入宫太过点眼而树敌过多。苏嫣正想宽慰两句，就听到后头窸窸窣窣有人过来。

　　“哟，这不是长姐吗，在这儿陪谁哭哭啼啼呢？”

　　苏嫣一听便知这是苏瑶的声音，刚想回头对上几句，就见江新雨盯着她背后，而后迅速行礼参拜。

　　她正心头疑惑江新雨这并非是从六品美人参拜正六品贵人的礼节，一边回过头去，恰好听到江新雨泠泠一声：“嫔妾参见容妃娘娘，娘娘万安。”

　　就见容妃一袭莲青色华服立在不远处，唇边含了一丝笑意，万容华和苏瑶各站其两侧，她几人身后便是乌泱泱一队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