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傻瓜》水晶豆包

24、豪华的早餐啊

　　唐夏抹了两遍桌子，又擦了柜台，还把大袋垃圾扔到后门的垃圾桶里。梁伯催了她好几次下班了，她就是不愿意走。

　　梁伯拿着大茶缸子，当着老邻居的面儿夸起了她。“我们夏夏啊就是勤快，哪像现在的小年轻好吃懒做的指使不动，更别提有个眼力劲儿，主动干活儿了。”

　　老街坊们连连点头，应声着。“可不是嘛，我家那新来的，只会耍嘴皮子！”

　　“梁伯还是你找了个好帮手呐！”

　　唐夏在一片夸赞的包围下，万分无奈！天地良心，她真不是爱岗敬业的好苗子，而是不想去秦家，哪怕是拖延一会儿也好！

　　在梁伯一再地催促下唐夏只好踏上公车，前往她百般不乐意去的归属地。

　　她有心腿儿着去秦家，走到二半夜才好，可那样的后果肯定是她的老人机电话被打爆，还有秦正磊的奚落，最要命的是她承受不起秦叔满满的担心。

　　她叹气，再叹气，就是吐不出心里的沉闷。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来回回就是怎么也抬不起沉重的手，去按响眼前的门铃。

　　狗血加鸡汤的话默默念叨成经，可她心中执意想在人家门口杵成石像，宁愿当个看门狗啥的．．．

　　就在唐夏跟大门处于长时间相面中，一个伸过来的手臂决绝地按响了门铃，吓得她魂飞魄散。她捂着吓得不轻的小心脏，侧头看向那个最善长恶作剧的坏家伙！

　　“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秦正磊一脸嘲笑下大写着，既然扭转不了命运的安排，那就优雅地被宰掉吧。

　　“你才王八呢。”唐夏不蒸馒头也要蒸口气，谁死在谁手里还不一定！

　　就在两人互相斗气的功夫，门开了，秦叔站在里面看到唐夏高兴的不得了。“夏夏，还以为你糊弄我这个糟老头子，不来了呢。”

　　唐夏上一秒还沉重加置气的脸，这一秒立刻换上笑逐颜开。“谁的话我都可以不听，唯独秦叔说的，我一定听。”

　　“还是夏夏最懂事。”

　　秦叔和唐夏说说笑笑进了门，从始至终把秦正磊当透明般不存在．．．．

　　“夏夏，你怎么拿这么点儿东西过来？”秦叔见她肩上只挎个小号的旅行包，看样子跟去健身房的包相差无已。小姑娘不应该是大包小裹的，恨不得把自己心爱的小玩意儿，都带过来才对吗？这孩子是没打算在这长住啊！

　　唐夏正如秦叔所想，她的确没有长住的打算。陪秦叔住个几天，找个时机她就回自己的小窝去。面对他老人家的质疑，她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能撒个小谎。“啰哩啰嗦的一大堆，我嫌麻烦。”

　　她的这句话意外地打消了秦叔的顾虑，夏夏从小到大就是个利落的孩子。“不带也好，咱们全换新的。”

　　“大哥，我从来没觉得，你身体里竟潜藏着土财主的大气！”秦珍拿着饭勺从厨房里钻出来，撇着老大不乐意的嘴说。

　　“我是没钱，可我有个有钱的儿子。”秦叔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秦正磊有那么点儿倍受冷落后的悲凉，这时候他那敬爱的亲爹，才想起有他这么个儿子的存在！

　　“夏夏你就住我的房间，我去住阁楼。”秦叔说着早就想好的方案。

　　秦珍顶看惯自家大哥鞍前马后伺候人的样儿，她站出来极力反对地说。“大哥，当初阿正为了孝敬你这个亲爹，把最大的、采光最好的屋给你住，就是为了你的老寒腿。再说你满屋子中药水味，人家一个女孩子哪受得了。”

　　秦叔一想小妹说的也对，立即改了主意。“那把你的房间让出来，给夏夏住。”

　　秦珍没想到自家大哥会把她推到坑里，想让她让出房间，没门儿。“大哥，我可是有神经衰弱的老毛病，一换床就整宿的睡不着觉。”

　　秦叔拆着妹妹的台，并一拆到底。“尽瞎扯，你每天晚上打呼噜震天响，我在隔壁都听得见，还好意思嚷嚷着失眠。你去睡阁楼，就这么定了。”

　　“大哥．．．”秦珍面对着一家之主的最后决策，卡了壳儿。

　　唐夏适时地插话，“秦叔，还是让我睡阁楼吧，我喜欢住在高处。”

　　“那怎么行，阁楼从来没人住过．．．”秦叔晓得唐夏的性格，她最不喜欢住在有别人气味的房间。只是，让她住在阁楼，又担心怠慢了这孩子，他一时陷入了犹豫中．．．

　　秦珍见缝插针，即保住了自己的房间，又不忘来个挖苦。“大哥，人家唐夏都这样说了，你还可是个但是啥，人家是喜欢高高在上，在阁楼里可以要多公主就有多公主范儿。”

　　秦叔最后做出让步。“那就委屈你了夏夏。”

　　她看向秦珍，棉里藏针地笑着说。“秦叔，我都被当成公主了，怎么会委屈呢！”

　　阁楼比唐夏想像的要大，并且提前收拾过了。一张大床上面居然还有床垫，实木本色的桌椅衣柜样样俱全。看样子都是新的，她隐约还能闻到木头的味道。

　　这里的一切，像是有人料定她会住在这儿而布置的。她不愿意多想，硬是塞给自己一个愿意接受的答案——是秦叔。

　　这时，秦叔拎着满满两个大袋子上来。“夏夏，这是我一早就买好的被子，床单，枕套。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米奇，不知现在你还喜欢不喜欢了？”

　　“喜欢喜欢！”唐夏见到老朋友惊喜地大叫。米奇一直都是她这么多年来，保留在心里最美的童话。

　　铺好床单，换好枕套，米奇躺在床上对她吹着口哨。她靠在秦叔的肩上，如秦家小女儿般对着爸爸，萌贱贱地撒着娇。“只有秦叔还把我当成小孩子看。”

　　秦叔见她开心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在秦叔眼里，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秦正磊在二楼自己的房间，点燃了一支烟。口中的烟雾像一道长长的叹气，避免不了地弥散在眼前，尔后又顺着窗向上飘去。

　　阁楼的又叫又笑顺着细而窄的烟儿爬了下来，他瞄向天花板，那眼神中有着他自己都无法确切说明的复杂，手中的烟重重地在烟灰缸里辗了辗，直至一丁点儿的火星都不剩。嘴里不耐地冒出一句，“吵死了。”

　　唐夏做了一夜的梦，具体梦到什么自己又说不清，混沌又飘渺，空旷又窒息。起床后头是晕的，腰是疼的，忍不住踢了床角。“什么破床，都不如她小窝里的铁架子床来的舒服！”

　　“哎呦，唐大小姐起来的还真是时候，我这早饭刚刚摆上桌。”秦珍在餐桌前盛着粥，不满地说着带刺的话。

　　秦叔端着托盘从厨房里出来。“夏夏起来了。”

　　“秦叔早。”唐夏笑着道早安。

　　“早，夏夏快来尝尝，我给你做的早餐。”

　　秦叔郑重地先铺好餐垫，再把放有一个煎蛋和两片培根的白瓷盘摆上，一杯加了燕麦的可可牛奶，和两片刚烤好的吐司依次摆好。

　　唐夏刚坐下来，秦叔把抹好花生酱的吐司就递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焦脆的吐司和香浓的花生酱在轻咬间，发出诱人的咔嚓咔嚓脆响，她吃了一嘴的回忆味道。“秦叔，这个味道跟以前一样！”

　　秦叔听她这样一说，眉开眼笑地放下担心。“几年不做了，还担心手艺生了。”

　　正当唐夏吃的开心，秦叔看的高兴时，一只狼爪抢过她手里的吐司，坐到对面啃了起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秦叔先开了腔，“阿正，你怎么总是抢夏夏的东西吃。”

　　“她吃的完那么多吗，小心变成猪。”秦正磊三口两口把吐司吞下肚，接过小姑递过来的粥，呼噜噜地喝个痛快。

　　“大哥你也太偏心了吧，阿正可是你的亲儿子，他每天那么辛苦，也没见你给他做过这么豪华的早餐。现在倒对一个外人这么好！”秦珍替侄子打抱着不平。

　　秦叔纠正着她，“夏夏怎么会是外人，她是家里人。”

　　无妄之灾烧到了唐夏头上，她赶忙脱离尴尬处境。“秦叔，那个．．我去上班了。”

　　秦叔看她逃似的快步走出门，只落得对着她的背影喊着。“夏夏你还没吃完呐！”

　　“是个人都不好意思再吃吧，主人吃着粥，她有肉有蛋的。”秦珍边说着，边把唐夏未动的煎蛋培根扒拉到侄子碗里。

　　“小妹你真是．．．”秦叔一声叹气，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悻悻地离开餐桌。

　　面对老哥的叹气，秦珍不以为然地拿过唐夏的牛奶杯，喝了几大口。“这东西还真好喝！阿正你也不吃了？”

　　秦正磊站起身，“小姑，我要迟到了。”

　　秦珍把侄子碗里的煎蛋和培根填到嘴里，边吃边嘟囔着。“自己开的公司，谁敢说大老板迟到不迟到的！”

　　唐夏哈欠连天，困的眼睛睁不开站在柜台前。梁伯从后厨小窗看着直打晃的她，直摇头。“现在的年青人啊，就知道熬夜疯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