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职业都是坑》灰言

80、肆·一七

　　怀着这样的疑问，方跃杵着拐杖凑了上去，“圆圆啊，你的朋友呢，你们不是去上课吗？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回来啊？”

　　圆圆赶紧端了个凳子让方跃坐上，相较于其他人，她还是更喜欢这个大哥哥，总是笑着，“我们上课的时间不在一起。”

　　圆圆是三轮当中的第一轮，去酒楼一个时辰后就转而去上课了，现在回来是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

　　方跃曾经也是开恩院出来的孤儿，不过他是皇城以南的那个开恩院，他的认知里面开恩院的孩子都是一起上课的，难道一个南北方差距就这么大？

　　“那你们那个赚钱又是怎么回事啊，你别看哥哥这个样子，哥哥也想赚点钱花花。”方跃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为自己的谎言，他们这些人是有钱财的奖励的，只是这些院子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多少，而小孩子就更不知道多少了。

　　“哦，这个啊，我们就在悦来酒楼，就是你们来这里的时候给你们做馄饨的那家酒楼，我们在那里给客人端菜，哥哥你可以去问问陆大哥还要不要人，陆大哥人很好的。”圆圆笑得甜甜的，从怀中拿出用手帕包好的点心，“这是陆大哥给的，给你一块。”

　　方跃眨眨眼睛，心中被触动，珍重地接过圆圆手中的点心，揉揉小姑娘的脑袋，“谢谢你，以后哥哥还你十块。”

　　“不用啦，我们以后就当好朋友吧。”对于圆圆来说，是好朋友的话就可以分享东西。

　　“朋友？不，我当你哥哥如何？”方跃这辈子都没个亲人，现在他想着要是能有个妹妹就真的圆满了。

　　圆圆打量了这个笑得温和的哥哥，点点脑袋，“好啊，放心以后我照顾你。”

　　小孩子最是纯真，方跃没有把圆圆的话当真，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知道，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特别是在圆圆还有大把美好年华的时候。

　　决定对圆圆好的方跃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等到圆圆做完功课之后方跃才开始询问其它的事情，得知了在申时之后，酒楼的负责人就有空闲时间的方跃感谢过圆圆就往着悦来走去。

　　圆圆在心中想着，要是陆大哥能帮到方跃哥哥就好了，收拾好自己的书本转头却看见开着窗户的张石，被吓了一跳的圆圆赶紧回自己的屋子了，院子里新来的六个大哥哥，圆圆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不怎么出门的有点阴沉的大哥哥。

　　陆二五正在刘老二瞪着的目光中要呆仔给他捶肩膀，就见门外来了一个青年，看这个青年的样子，陆二五也就知道他的来处，“您有什么事吗？”

　　第一次进这么豪华的酒楼，方跃感到有点不适，不过就像圆圆说的，酒楼的陆大哥很好，虽然他不知道谁才圆圆口中的陆大哥，但是酒楼的人都很好，很快就冲散了他的不适。

　　呆仔拉开长凳让方跃坐下，陆二五倒茶，白益在厨房练习刀工没有出来，刘老二打着算盘算账。

　　方跃觉得自己有点傻，在这几个人中，明显能让圆圆叫大哥的就只有眼前这个个子矮壮的青年了，不过他很意外，这么一个大酒楼的主人居然由老人、侏儒、小孩三人构成。

　　“我从圆圆那里知道您这里可能会招工，不知道有没有我能做的？”方跃忐忑地抓着自己的衣角，他自己也想不出来自己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果然，他从那人口中听到了不出意料的回答。

　　“本来我们酒楼还需要来洗碗的人，不过您……”陆二五为难地看着眼前这个青年，洗碗真的没办法一只手。

　　方跃失望地垂下了眼帘。

　　陆二五想着自己平日做菜的时候，想了想，“也许烧火适合您。”

　　烧火只要能移动位置，有手拿柴火，能听懂厨子说要什么火就差不多了，而方跃是满足这个条件的。

　　陆二五也说出了后面的话，“烧火这件事怎么说呢，算是比较轻松了，也就天气热的时候比较难耐，所以工钱可能会比较低。”

　　方跃觉得还能找到自己能做的事就很开心了，对于陆二五说的问题完全不在意，“没事，谢谢您能让我在这里做事。”

　　陆二五手指在桌子上一敲，“小兄弟好性子，这样吧，天气热的时间比其它时间工钱涨上一半，如果你以后做得好的话，工钱上涨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一个好的厨子对火候的掌握那是必修课程，但有一个好的火工绝对事半功倍，如果眼前这个谁谁谁能把火工练得炉火纯青，他觉得可以启动忽悠大法把人留下来。

　　“对了，你叫啥啊？”

　　两人谈了半天，连个名字都没有说，方跃咧嘴一笑，“方跃，龙腾虎跃之跃。”

　　陆二五站起说道：“我叫陆五，掌勺的。这个小的叫呆仔，我崽。那边算账的老头叫刘老二，呆仔的爷爷，我们酒楼的老爷子。后面厨房还有个少年，我徒弟。”

　　之后陆二五给方跃说了每天要上工的时间。

　　第二天，方跃来得比陆二五想象中的早，彼时陆二五正在指导白益做菜的细节，看见他来了，带人到灶前，指着那种类不同的柴火说道：“这些东西我给你分析一下，顺便说说名称，比如说炖汤一类的食物就要用那边劈好的木块烧，叫大火就加那边的干草、笋壳，同理点火也用这些东西……”

　　方跃已经努力在记了，可是东西太多，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陆二五看到方跃颇为苦恼的样子，安慰道：“无事，以后我做菜的时候会给你说的，现在只是让你大概知道这些东西。”

　　方跃感激地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大厨，你们这里需要劈材吗？我可以的。”

　　白益今天才正式见到方跃，听见了这么一番耿直的话，不由得对其印象大好，而陆二五自然是一样的，哭笑不得，“那倒是不用了，这些柴火都是找人买的，人家都处理好了的。”

　　方跃在灶前坐下，惊讶地看着这颇为光滑的矮凳，很长，足以在凳子上移动去烧每个灶。

　　陆二五看着他坐下，忽然想起来，朝外面喊了一声，“呆仔，把我昨晚上放在屋子里的那个坐垫给我拿下来啊。”

　　考虑到方跃行动不太方便，这个凳子和垫子都是专门准备的，都是比较滑的，可以加快速度。

　　方跃拿到那个精致的坐垫时整个人都怔愣了，“这么好的垫子，我真的可以用吗？”

　　不怪方跃这么小心，陆二五作为初蓉时可是绣过不少刺绣的，缝补自然不在话下，落在方跃这种糙汉子眼中就太过精致了。

　　“给你了自然可以用，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这么会儿闲聊的时间，外面已经开始来客人了，呆仔报菜名，“白玉千丝汤、流心金丝、香烧回锅肉……绿水千山重各一份。”

　　自觉作为一个文化人，陆二五这些菜名可谓是花里胡哨，不过能看懂的都知道是什么，后面坠了普通版本的，比如豆腐丝煮汤这种的。

　　方跃作为一个普通人，哪里见识过花里胡哨的摆盘方式，陆二五踏在专门定制的木制增高台上，下刀如神，明明就好像普通的几刀，切出来的东西就和别人不一样，让他看得大为迷惑，不过那个白小哥倒是悟性十足的样子。

　　方跃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要做成他们吃不起的样子。但是他看这陆大厨也没收多高的价啊。

　　上工第一天，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方跃指着边上的一锅热水问道：“陆大厨，你这个是做什么的啊，看起来不像是要做菜的？”

　　单身数百年的手速不是吹的，陆二五处理食物原材料的速度杠杠的，该下锅的下锅了，还有时间洗碗？

　　方跃发誓，他是看着拿成山的碗碟是如何跌入锅里，然后被清洗得差不多，又被扔进一个篓子一直用水重，再被放进一个盆里，而这些都是抽做菜的空隙做的，虽然不是一下子把碗碟都洗完，但完全能供应这上菜的速度。

　　那边的白小哥则是最后清洗一遍碗碟，擦拭干净，放进一旁的碗柜里，侍奉在陆二五身边，看着他做菜的手法。

　　方跃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真的是两个没有练过内功的人吗？他虽然不怎么厉害，但从这两个人的日常行为中都能看出没有内力的痕迹。

　　当初陆二五交给流词她们的内功心法样子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在全民普及了，只是愿意学以及能不能学又是一回事了，而学武需要消耗大量的营养。

　　陆二五自己是这具身体不适合修炼，白益是没人教，现在也没想过要学。

　　或许是方跃的目光太过直白，陆二五看了他一眼，但不解其意，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洗碗的样子，误以为他想为别人要一份洗碗的活计，“小方啊，如果你有熟识的人想要找份活儿，我这洗碗也想找个人分担。”

　　方跃回过神来，顺着陆二五的话想到了自己院子的其他五个人，沉默了，他们大概不需要吧？

　　“那个陆大厨，这个问题我想回去问问。”方跃是觉得他们不会要，但万一有人改变了呢，为此他并没有一口说死，留了余地。

　　可是那万一的想法也只是万一，第二天方跃就失落地回绝了陆二五，好在他自己感觉找到了意义，精神状态越发的好，本来就喜欢笑的他，这几天在院子里笑容的温度越发地充满着朝气，就连那几个拒绝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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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东西都是瞎写的啊。
啊，对了，有关这次疫情，“拒绝野味从我做起”，希望这次病情赶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