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职业都是坑》灰言

6、壹·零六

　　李茂脸皮一僵，但为了自己的形象着想，他还是很控制着一把将人拽开的想法，轻轻的将小胖子的双手拉了下来，和蔼地说道：“在这里没人敢动手的。”

　　小胖子摇着脑袋，往那边看了一眼，恰好对上陆二五似笑非笑的眼神，吓得又开始抱大腿，但刚才蹭得太过分了，现在糊了自己一脸。

　　李茂身体一僵，不去看小胖子，转而看着陆二五，他倒是没觉得眼前这汉子能真的在人眼皮子底下打人，“你想做什么？”

　　陆二五憨厚地挠挠头，“没想做什么啊，你就说我家孩子犯了什么错，说得我心服口服我就带着孩子离开。”

　　说罢，大马金刀地挡在前面，大有不让人回家的意思。

　　李茂老眼一瞪，但对这人的无赖行径有很无奈，看向那个被他退学的孩子，想说又拉不下面皮，侧身往自己身后盯了一眼，大意是你们村子的人你看着办。

　　本来看戏的陆渡接受到大先生的眼神，黑着脸站出来，轻视地看了一眼陆二五，嘲讽道：“怎么，陆二你不好生伺候你的庄稼还有时间跑到这里来胡闹。”

　　陆二五认真地打量着陆渡，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让原主带了绿帽的人，原主傻，当时看见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关系亲密，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绿了，还傻傻地对人好，直到有一次原主回家看见自己妻子已经没有气息的身体。

　　或许是陆二五的眼神太过直白，看得陆渡一阵心慌，转头对陆望呵斥道：“虽然你被退学，但也是在这里受过圣贤之教的人，竟然带着你爹在私塾门口捣乱。”

　　“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我们是……”

　　陆望的话直接被打断了，“先生说话，身为学子竟然出口打断，简直无礼。”

　　陆二五眼神一眯，这小子哪方面都忒坏了啊，指着孩子说算个什么鬼，至于自己先前和小胖子较劲儿的事，嗯，那是在教育小胖子。

　　强硬地插在陆渡看向小孩的视线中间，“夫子这话可不对了，首先我家孩子无缘无故被退学，我这个当父亲的是不是该知道一下原因；其次，你说捣乱，我是打了私塾的孩子还是砸了私塾的桌子凳子，且我有扰乱你们的课堂秩序吗；第三，夫子可是黄口白牙污蔑人啊，明明是我带着我家孩子来的，夫子那只眼睛看见我孩子拖着我来的？”

　　陆渡听到这里，陆渡忍不住反驳，陆二五哪可能给他机会，上前一步按住陆渡的肩。

　　“最后，我家孩子是在你说完话才说话的，可不算打断你，身为先生你自己都是打断别人说话的人，没有以身作则还指望教好孩子，您可真是厉害啊。”

　　陆渡气得说不出话，而这时，陆根回去给村长报信后，村长带着几个汉子立即出发，现在人刚到，就看见陆二五一幅气势汹汹想打人的架势。

　　村长脸一黑，呵斥着，“陆二你给我放手。”

　　陆二五从善如流，说放手就放手，抱着自家小孩就往村长身边凑，语速极快地讲了这里发生的事，像极了恶人先告状的样子。

　　看着村长无动于衷的样子，立即将自己的脸皮丢掉，“哎呦喂我的村长啊，我家穷啊，送孩子上学不容易啊，现在无缘无故的就被退学了，我这心里有苦也没地方说啊，我家孩子每天晚上都是要学习到午夜甚至更久的人啊，我每天晚上回来看见孩子还在学习的样子这心里啊就心疼得不行。”

　　“但孩子愿意学习，我也就忍着了，而且我儿学习绝对不差，可现在村长你倒是说说凭什么啊，这十里八乡的就算是教书先生也该讲道理啊，现在天子治下可是盛世，要是被人知道我们这里还不讲道理，那是在给村长你脸上抹黑啊。”

　　陆望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这么能说，一愣一愣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村长回过味来，寻思着这陆二说得也没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前那些孩子自己不愿意上学，所以不上了也情有可原，谁也说不了什么，可听这陆二的话，陆望这孩子愿意读书还读得不错，被退学就是不应该啊。

　　最重要的是，万一自己村子又出了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自己这村长说出去不也脸上有光吗？

　　见着自己村唯一的童生，村长就开始询问了，“陆渡啊，你在这私塾也教了这么久了，陆望这孩子的学习应该是知道的啊，这孩子平日里如何？可要实话实说啊。”

　　村长的眼神微眯，好歹算是管着百来号人的，自然是有点气势了。

　　“这……”陆渡转头看了一眼大先生，见他没有什么别的指示，想了想，说出来也无伤大雅，“陆望平日里学习虽说不得是极好也还算可以。”

　　“那你们为何要让这孩子离开，当然要是这孩子犯了什么事，老夫更是责无旁贷。”村长也有自己的打算，要是这孩子有潜力，那他保下也不损失什么，反而自己在村中的威信还会增强。

　　但这孩子要是在人品方面有什么问题，那可不能要，毕竟谁也不知道最后保下的会不会是一个白眼狼。

　　“此事让老夫说吧。”李大先生上前一步，陆渡见状赶紧走到李茂的身后，“陆望这孩子性情太过阴沉，平素独处居多，若是这样也罢了，可就连其他学子想与他交好，他也一概不理，此事是有目共睹的。”

　　李茂身后的小胖子及一众学子都作点头状。

　　“如此老夫认为此子可能不适合在学堂上读书，且其他学子都认为陆望会影响他们的学习状况，故有将陆望劝退一事，老夫不认为此事是错。”李茂轻抚白色长髯，看着陆村长沉思的表情，心中愈发安定。

　　很多时候长者说话的过程中会触及孩子幼小的心灵，特别是否定，陆二五看着自家小孩低着脑袋握着拳头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拉过小孩。

　　“这样，小望你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足了吗。”没有等小孩回答，陆二五直接将孩子抱起来，准备回家了，“有不足就要改正，至少不要让别人抓着你的不足指手画脚。”

　　“小望要是能经常笑笑，那我这个老父亲可是会跟着笑醒的。”大手轻拍着小孩的背，虽然他这样离开了，但事情他差不多弄明白了，无非就是小团体打压不合群的人，看那老头对小胖子的容忍度，可能有什么小交易吧，这个时代也是要钱要权的啊。

　　“村长既然没事了，我就带着小孩回家了，该生火做饭了。”

　　身后众人都是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陆二五这么容易就回去了，虎头蛇尾的，也有一种力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颇不得劲儿。

　　在陆二五再转一下就要看不见后面的人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顶着正气的脸憨憨地说了一句话，“当真愿读书，纵然周遭如水，也自是磐石一般，更何况我儿和终日流动的水可不一样。”

　　等李茂等人回过神来，人早已不见，倒是陆村长说了句话，“陆二这小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怼了人之后，陆二五心情飞扬，本来难过的陆望都没那么伤心了，但是娃子还小，没听懂先前陆二五拽的那句话，眼见着到了家门口，没忍住，就问了。

　　陆二五自个儿很有成就感的摸摸儿砸的脑袋，不枉他之前从抱起小孩就开始想用什么话怼那老头了，还好在离开之前终于是想出来了。

　　“那只是打了个比喻，不是经常有人将花比作美人什么的吗？你爹今天的话也是这样的，把真正能静下来读书的人比作磐石，而周围的流水便是让人不能静下来的各种东西，那个老头说因为你小胖子他们才不能好好学习，可我儿虽然孤僻了一点，但绝对没有打扰到其他人学习。”

　　“不是吗？”

　　注意到小孩微微湿润的眼睛，陆二五什么也没说，轻轻将人放下来，打开门，到家了。

　　夜晚，陆二五出门的时候看着自家小孩翻着抄写的书，给崽打了声招呼，示意自己出门了。

　　自家崽还是想读书的，嗯，镇子上也是有私塾的，怎么说都要比这乡村里面的条件好上一些，但是先要保证崽不会因为自己这个身份自卑。

　　童言无忌最是伤人，这可是人言可畏的组成部分啊。

　　自己这个倒夜香的身份是不能变的，要是不能让小望保持好心态，估计自己会毁了这个孩子。

　　到了茅草屋，陆二五自然地拿上东西干活，这和最初那夸张的表现完全不同，陆二五能理解孩子也是因为，就算是他，当初知道要挑夜香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要是系统有实体，他一定先砸为敬。

　　镇上固定让我收拾夜香的几家，我记得有家好像文人气息比较重，陆二五能看出来的原因嘛，是里面大概有个和他家崽一样爱学习的，他过去收拾的时候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读书声，得找个时间打听一下，对了，值得一提的是那家的下人对待人的态度也是比较好的，看得出来素质不错，其主人应该也不会差。

　　怎么说他当初也是管理了百来号的混混头子，也在暗处见识过一些真正有涵养的人，还有别看他和村长都是管百来号人的头，但混子可比老实巴交的农民难管理多了，刺头儿多得很。

　　手上收拾夜香的动作不慢，脑子里面的想法转得也不慢，不一会就到了陆二五脑子里面打主意的那家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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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下，咱这只咕咕不是个聪明的。
如果大家以后看到了觉得很白痴的人，或者有降智现象的那很正常(⊙﹏⊙)
算是排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