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职业都是坑》灰言

55、叁·一三

　　挨了一整天，魁首巡游终于结束了，没吃没喝还不能放荡自由，可把陆二五给憋屈坏了。

　　就他在花车上的样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没吃的，可给其她几位留些面子吧。

　　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陆二五也不怎么在意，他要休息，谁也拦不住他，可惜刚回到百花居门口，他就被人截住了。

　　明明他都看见金花花那张满是笑容的胖脸了，那是一张那么可爱可亲的脸，但是说出来的话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初蓉丫头啊，先前百小公子带走了童儿，后来百家有人过来了，叫你回来了就往百家走一趟。”

　　然后花金金后面就冒出了两个人，还是熟悉的人，王石、李木，就当初和他一起准备魁首表演的两个小头目。

　　陆二五娇俏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好气哦，可是还是要去。

　　于是跟着陆二五后面的人就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

　　不知道有什么事，既然也睡不到觉、吃不到饭了，他也就不换衣服了。

　　瞥了两个人一眼，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冷冷地说道：“走吧。”

　　王李两人赶忙应道，招呼人抬起轿子就遛，好歹是相处了个把月的人，看样子他们就知道这位姑奶奶生气了，可是他们也没办法啊，毕竟是百老爷亲自下的令，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自家主子呢。

　　百家的人都在百父的书房做着喝茶，就是气氛有点凝重，呆仔安分的坐在百折黎的旁边，等待着二五仔的到来。

　　经过几个时辰的“审问”，百父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小儿子是真的对百花居那个女子怀有好感，但具体到什么程度了他也不知道。

　　陆二五被王李二人直接带到百严言的书房，然后又接收了一堆下巴。

　　一个被宠坏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中央的形象呼之欲出，只要是见过陆二五两幅模样的人都难免惊讶。

　　“所以，不知道百家主寻小女子来有何事？”

　　作为一个为自家小孩操碎了心的老父亲，百严言也不绕弯子了，“小儿对姑娘有意，我百家可以为姑娘赎身。”

　　听到前面半句的时候陆二五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早有预料了，但是还是可以掰正的。

　　“不知道百小公子所谓的有意是那种有意，知己？仰慕？心悦？”

　　其实在陆二五心中早有疑惑，在无聊之时看的小说，好感度这个东西，陌生、熟悉、朋友、倾心、真爱这样的，据说真爱的标准是一个人愿意为了另一个人付出一切。

　　就像他举的三个例子，都是可以做到的，心悦这个就不说了，是爱情，和那个有点相似。

　　但是知己，有句话就叫士为知己者死，就算这两个人不是相爱的，但亦可以是生死之交，付出一切也不再话下，这个算朋友吧，但绝非一般的朋友。

　　还有仰慕，再举个例子吧，那种狂教徒，将终身奉献给神明的那种仰慕。

　　信仰可以是一面成光、一见倾心，熟悉之后可以倒转为陌生、可以是好友、可以是日久生情，每个结点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人之复杂，不是用数字就可以表明一切的。

　　心中念头百转，看向面色有些发红的百折黎，笑道：“小折黎是很可爱的，我很喜欢他，但是不会是爱人的那种喜欢，而小折黎也不是吧，让我猜猜。”

　　“嗯，小折黎应该是更多的将我当成了师长的那种喜欢，若是得到我的认可，小折黎可以开心许久呢。”

　　百折黎发愣，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就见那个最初让他很欣赏的女子走上前来，踮着脚尖，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谢谢小、不对，是谢谢折黎这段时间的帮助，是个好孩子哟。”

　　被摸头杀的百折黎脸色爆红，连耳根也没能幸免，这种程度让旁边看着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家小弟/儿子虽然单纯，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吧。

　　百严言有点幻灭，自家小崽都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么可爱的样子，怎么在别人面前就可以这样了呢？

　　爱情的情绪有很多种，怦然心动、紧张羞涩、涨满的幸福感、酸酸涩涩的五味陈杂等，陆二五肯定这小孩没有爱上自己就是因为他完全没在这小孩身上发现这些应有的情绪，就算最开始他逗百折黎的时候，那也是因为窘迫而脸红的。

　　看了自家儿子的面赤耳红却没有反驳的模样，再看看那女孩淡然大方的神态，百严言也知道这两人真的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了，可惜了，原本他以为今天就可以解决七分之一件大事的。

　　虽然不是情人关系，但自家小子还是很喜欢朋友的，作为父亲，他也得表示点什么吧。

　　“姑娘颇有才华，百某可以为姑娘赎身，姑娘来百家做事如何？”

　　旁边的百折期、百折望瞬间进入奸商模式，心里打好算盘之后，确认了这位是奇人异士，可以发挥很大用处的那种，两兄妹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了。

　　在听了一大堆百家的福利之后，陆二五可耻的心动了，但是他的任务可不是成为那些啊，虽然心动，但是他还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不用了，若是我想离开百花居不是没有办法，但我有想要做的事，多谢诸位的好意了。”

　　闻言百折期、百折望两兄妹虽然失望，但也可以理解，好歹都是失败过很多次的人了，心态还是很稳的，而且他们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在百家人盛情邀请之下，陆二五在百家过了一个晚上，也交了百家这几个孩子的朋友，单方面的，只因为他们都是百兴的后代，陆二五实在没法不把他们当小辈看待，不过他会注意不伤到孩字们的自尊心。

　　不过这魁首巡游完的当天就被百家的人接走了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第二天陆二五被百家人送到百花居的楼下，刚下轿子就对上了一双愤然的眼神。

　　陆二五一顿，无悲无喜地进了楼里，今天穿的是比较朴素的衣裙，其实是百家老三百折望的，这个孩子就是干练的性子，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比较低调的，这间当然是没穿过的新衣服。

　　为什么要穿百折望的而不是那对双胞胎姐妹的衣服呢，只能说陆二五这个身体被养得太好了，尺寸不符。

　　走进楼里的陆二五没有看见那骤然欣喜的眼神。

　　花金金在看见自家摇钱树回来了就赶紧迎接了，还明里暗里打探他是不是要跟着百折黎到百家之类的，而对此，陆二五只能让自己水性扬花了，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女孩子放着好好的人家不去，偏生要待在这种风雅居中。

　　“掌柜的，你说这凡尘翩翩公子诸多，为何偏要吊在那颗树上呢？”眼波流转间媚视烟行，粉嫩修长的手指轻轻底在花金金的红唇上，“妈妈无需担心初蓉会离开，再怎么说当初也是您替初蓉换了那一大笔债呢。”

　　眼见着这楼下客人越来越多了，陆二五畅然笑着便往楼上走去，居高临下，似挑衅一般说道：“初蓉欢迎诸位大驾光临，只是能不能满足你们的心思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

　　素雅的灰色裙摆划过一个圆弧，等众人会神的时候以不见人影。

　　回到百花居的这天晚上，门口被敲响，原是花金金。

　　呆仔正在给陆二五取钗子，今天白天也是没有人找的一天，，不过这次并非陆二五推拒，而是花金金的考量。

　　魁首的身价向来高，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接待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达官贵人不可拒绝的那种，一种是魁首本身瞧得上眼的。

　　所以花金金今天来就是想问陆二五到底要怎样接待人。

　　花金金直接将手中的盒子给了陆二五，打开，是当初初蓉的卖身契，倒是诚意十足。

　　“童儿，烧了。”

　　花金金松了一口气，既然人接受了她的诚意，那么话也就好说些了。

　　不过陆二五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首先，第一种人我可以接受，但是你不能强迫我做什么，当然我也能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第二种人，我会出题，要是能答得上来的，都可以上来。”

　　花金金听到前半句心都放在肚子里了，这丫头有过犯浑的经历，只要她不犯浑一切都好说，只是后面那一条，虽然没什么特色，但好歹中规中矩的，大多数魁首都会这样做，就是感觉有点掉价了。

　　想要给这丫头一件建议，怎么说也是她百花居的第一人啊。

　　陆二五像是看出了她想要说的，似笑非笑道：“您不必担心，绝对不会掉价的。”

　　“呆仔，把我今天准备的题目给掌柜。”

　　花金金疑惑的结果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何以为家”。

　　“掌柜的明天就叫想要见我的人写这四个字吧，字好我就见见。”

　　“这……”花金金想着写字嘛，会的人很多，写得好的人却是不多，但她不知道这丫头的眼光如何啊。

　　“字见风骨，我眼光不会差的，所以这字啊，一定要当场写，还要落下自己的称呼。”

　　说完就将花金金推出了门，这是他想了一天的方法，其实从很多东西里面都可以看出一个人到底如何，不巧，他最擅长的就是以字看人，要是个好的，那他不介意提点一些东西。

　　关注百花居魁首的人很多，而且人们也知道这两种人的说法，所以一些想要见陆二五的人的得知了只要写几个字就有机会得以一见的可能，都卯足了劲儿。

　　只是啊，陆二五看着呆仔带上来的诸多字，笑了，让呆仔给等着的人带句话。

　　呆仔在楼上看着下面跃跃一试的人，说道：“姐姐说，她要好好选一选，请大家回去吧，明早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这样说自然惹得人不痛快了，当即就有人问道：“若是初蓉姑娘不愿，又何必戏耍我等？”

　　不少人附和着，但也有人冷眼旁观。

　　一时间闹哄哄的，呆仔就只是静静看着，有力气多闹腾会儿也没关系，反正当初为看睡好觉，二五仔可是兑换了隔音器的。

　　花金金看得满头大汗，想赶紧安抚下来，却被呆仔拉住了人，看着这小孩微微摇头了样子，花金金一咬牙，既然是有主意的，那她也不管了。

　　没多大久，那些嗓门大的久吼不出来了，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才问道：“这总要给我们个答复吧。”

　　“对啊对啊。”

　　就是这次都小声了许多，就是闹腾够了。

　　呆仔张口说道：“我声音小，说不过各位，何不等各位都安静下来了在说，无需多费口舌。”

　　话都说完了，下面的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才有人说道：“那你就赶紧说吧。”

　　呆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下面的人，好一会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何谓戏耍，我家姐姐是打算认真观看诸位的字才说明天在来，要说也是可以缩短时间的，比如今天晚上，但姐姐考虑到各位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看字这事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各位大人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吧。”

　　“所以，今后都是，姐姐会在前一天出题，要是客人们愿意来，那百花居自然是欢迎了，但诸位需知道我家姐姐喜欢的是真正有才华的人，所以……”

　　未尽之言大家都是知道的，不过很多人也不在意，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一操作也不是没有机会。

　　这小孩这么能说倒是让一旁的花金金惊讶了一番，毕竟她一直以为这小孩就是个吃闲饭的。

　　而呆仔确实没有说谎，陆二五确实在认真地看这些人写的字，并且认为可以的写下了自己的感受。

　　虽然陆二五字写得好，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有资格随意评价别人的字，他自己的字有自己的风格，而别人的字也说不定会有他们自己的风格。

　　大多数普普通通就随便写下的字，委实没有多大的看处，陆二五将字分为三份。

　　一份就是普通的，一份形在而无神，最后一份是带着自己独特的感觉的字。

　　其中陆二五感兴趣的只有三份字。

　　第一份署名笼，是一份很漂亮的字，但就是为了写好而写好的那种，这张字中不带有任何感情以及个人情绪。

　　第二份署名向志远，和他名字一样是很淳朴的一副字，相较而言确实不如大多数人写得好，偏偏那字中带着一股坚韧以及明亮感，如果只看字的话，陆二五觉得这是一个有自己目标的乐观之人。

　　而最后一份是个熟人，大大咧咧的意字，虽然陆二五没有真的和柳意通过姓名，但是有呆仔在，他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流朝的三王爷，封号祥。

　　对了，柳不是什么化名，而是当初流朝第一代女帝下旨，说是让后代叫柳的，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柳意的字带着一股傲意，那是天生帝王家培养出来的贵气，字的风格倒是和他有点像，都是比较飘逸的那种，简而言之，有点狂草。

　　不是他瞧不起人的身份什么的，但相较于另外两人，这柳意作为第一个相处对象自然是比较好的，怎么说一个和皇帝关系好的王爷，话语权都不小吧，皇帝的事，呆仔后来给他说的也印证了他当时的猜测。

　　不过看情况吧，万一明天这感兴趣的三人都没来的话，他就玩就行了。

　　然而这个偷懒的状况没能实现，这第二天，这三人都来了。

　　呆仔先是带着陆二五写下感受的字发给了那些人，虽说陆二五最感兴趣，但其它字当中也不是没有好孩子。

　　那些接到发下来的字时还有些疑惑，但当看到上面公正的小楷之后才真正的惊讶了，原以为昨天那小童说的话只是场面话，没想到还真是认真看了的。

　　一个杜姓的公子看着手上的纸张，眼中异彩连连，其实他家是书法世家，在这皇城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他自己天赋不好，再怎么写也没能领会到自家祖父所说的那种独特的风格，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能辨得字的好坏的，而且，他在这字中看看出了一种大气，至少不是一般女子能写出来的。

　　陆二五平素写字都飘，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写工整的字，为了符合自己女子的身份，他都没有写草书。

　　不过，有人惊喜于手上的字，有人就不情愿了，几个富家公子哥中间，只有两人手中的字上有陆二五写的，另外几人则没有，一个较为富态的男子就不服气了。

　　而呆仔看着那个男子，冷静的说道：“你觉得你的字写得比他们好？如果你能让在场的人当中字上有我家姐姐字迹的一半人认可你是对的，我马上带你的字回去让姐姐重新看。”

　　那男子一噎，他只是有点不服气，但又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家伙，要是他真这样做了，在场的人大多数都被他得罪遍了，那他回去还不得被自家老爹打死，讪讪地退后，没出声了。

　　看了在场的人，呆仔冷静地说道：“现在字上有红色‘可’字的就是姐姐愿意见的人，要是有意就可以去找姐姐了。”

　　柳意看着手上的字，意料之中，也没什么惊喜。

　　就在他上楼的时候，下面的人群中一团闹开了。

　　只见一个人震惊的看着向志远手中的字，那鲜红甚至可以刺痛人的眼睛，那人不可思议地说道：“为什么你的字可以入得了初蓉姑娘的眼？”

　　向志远红着脸，他本来就是被同僚带来了，参加也不过是一时兴趣，却不了就这么被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