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深藏不露》雉色

13、拾贰

　　曲水诊脉完，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便去熬药了。

　　五只按照先后顺序搬来小板凳坐在沈妄床前。

　　沈妄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头疼欲裂，呼出来的气也是热的，这么热的天，偏偏还要裹紧被子，生不如死。

　　凌铮拧了一条冰毛巾敷在沈妄额头上，他面无表情道：“师父好好休息，徒弟告退。”

　　凌铮走了，葛青黎踢开他的小板凳，把自己的凳子往前拖，凑到沈妄脸前瞄了瞄，没心没肺道：“好红的脸，师父你都可以省胭脂钱了。”

　　沈妄勉强撑开眼皮子，虚弱道：“滚。”

　　葛青黎神色复杂，他前前后后把沈妄看了好几遍，露出了些不忍的神色，而后离开。走了两步，怕苏灵均学着他踢他坐过的小板凳，便把小板凳也带走了。

　　苏灵均没有往前挪，他就那样看着沈妄，没有情绪，一言不发。

　　季褚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拍了拍苏灵均的肩膀，道：“你好了没，没话说便回去了，该轮到我了。”

　　苏灵均淡淡地扫了季褚一眼，他忽然站起来走到一边，道：“你先。”

　　季褚绝不客气，直接扑到沈妄身上，抱着她的身子抽泣起来。沈妄闭着眼睛，突然想到了现代家里养的哈士奇，每天早上跳到床上给她来个泰山压顶，压得她几欲吐血。沈妄觉着方才没比在现代好多少。

　　沈妄本就头痛，季褚这样抱着她，她只觉得更加难受。伸手推了推季褚，才发觉自己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力气，只得无奈道：“你，你离得我远一些。”

　　季褚道：“我不，我要在这里守着师父，等师父病好。”

　　沈妄喉咙发痒，咳嗽了几声，苏灵均倒了一杯水过来，季褚顺手接过苏灵均倒的水，小心翼翼地喂沈妄喝着。苏灵均眸色一沉，将季褚递回来的杯子放了回去。

　　苏灵均道：“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钟翠翠怀里抱了一大堆吃的，听说沈妄病了就立马赶过来，看见不太好的沈妄，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拿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她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便跟着苏灵均一道去看药。

　　房间里便只剩下沈妄和季褚二人。

　　季褚将毛巾拿下来，重新浸了水后再敷上去。他伸手贴着沈妄的脸颊试了试，眼中溢满担忧：“还是好烫。”

　　沈妄笑了笑，沙哑道：“什么叫还是，我连药都还没吃呢。”

　　季褚道：“师父喝了药就能立马好起来了。但现在师父很难受，我只是想师父在喝药之前，暂且稍稍好受一点。”

　　“是吗。”沈妄的声音很轻，她直视着床帏，神色淡淡的。

　　季褚握住沈妄的手，道：“当然是啦。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师父的命更重要的了。”

　　“是吗。”

　　季褚握着沈妄的手紧了紧，他垂着头，神色难辨。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瞬，季褚忽然抬头，眉目弯弯如皎洁明亮的月，他道：“自然是的。”

　　沈妄一怔，心中突地一跳。

　　转眼看到季褚脖子上那圈青痕，不知不觉地问道：“还疼吗？”

　　季褚笑容一滞，反应了一会才想到沈妄说的是他昨天打架后落的伤。葛青黎也真下得去狠手，连他这么貌美的脖子都敢掐。季褚当然不会说不疼、早就好了之类的话，这种无用的还违背心意的废话，他向来不说，尤其是对沈妄。但不说违心话，并不代表不说假话。

　　季褚想了想便道：“没有昨天痛了。”

　　怕沈妄理解不到他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很痛，我也只能先忍忍了。”

　　“痛就多擦点药。”

　　沈妄好像并不理解季褚的意思，季褚稍稍失落。

　　沈妄不知季褚为何失落，以为他擦了药不见效，便道：“可以去找曲水问药，她的药好得快，不会留痕迹。”

　　季褚嘴角抽了抽，道：“不用了。”

　　恰时苏灵均和钟翠翠把曲水熬好的药端过来了。苏灵均拿着药碗，居高临下的对季褚道；“请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