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混乱的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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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对于楚翔宇来说原没有听上去复杂。相反，倒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收拾三两件衣物，带着毛巾牙刷，将这些东西一起装进没多大的背包里，再把没多少积蓄的银行卡往牛仔裤里一塞，这就算彻底整装完毕。
说搬就搬，单修杰刚去钢琴教室走一躺，第二天上午，楚翔宇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搬家准备。
只差一样——打电话给Sean，交代一声。
但这个电话，如今却成了最难以实践的步骤。
毕竟才搬进新公寓没几天，又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狼狈的找到人家。
于是手里拿着Sean以“联系方便”为理由而买给他的手机，楚翔宇微垂着双眸，再一次犹豫了。
但回头再想想大叔……
最终，他还是心一横，将打给Sean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这是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斯文男人”，说实话，楚翔宇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尤其是当对方将电话接起，声音里难掩喜色的叫了自己一声“小楚”的时候。你甚至可以想象对方的表情。
于是，要搬家的事更难以启齿。
但，最后愧疚之余，也还是毫无保留的全部说了。
只听，电话两端先是一阵沉默。楚翔宇想，即使对方生气，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Sean最后也只是拿他没办法似的一声轻叹，保持着一贯的温和作风：“……也好。只是换个住的地方而已，其他的一切照旧。别乐不思蜀了，琴还是要练的，每天八小时，这是你跟我保证过的。但是，春节期间就算了。你就在家……好好过年吧……”
“……好，谢谢。”楚翔宇听着自己有些僵硬的声音，只能说出如此廉价的二字。
“呵呵，还有别的事吗？”
“没。”
“嗯……那先挂了。”
也说不出不别的什么，于是楚翔宇是愣愣的接了句“再见”，便任凭对方先将电话挂断。
顿时，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令人无所适从。
只是，转念再想想马上就能够见过大叔。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可以轻松的抛到脑后去了。
高高兴兴的去了钢琴教室，楚翔宇只等着傍晚，如之前说好的一样，单修杰下班后，过来接他回家。
很安心。
因为单修杰在他面前很少承诺什么，也很少保证什么。但只要说过的话，却从来没有不兑现的。
所以，当六点钟左右，单修杰准时出现在琴室门外的时候，楚翔宇的脸上只能找到一种表情：傻笑。
站在单修杰的身后看着他推开家房门，这才真正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什么都没变，还是那深蓝色的地毯，被自己当床睡了好一段时间的沙发，以及那台经常不分昼夜工作的电视。
片刻后，视线落在了书房紧闭的门上，楚翔宇一转身，望向单修杰，还没等张口说话，后者已经自觉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递了过来。
“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吧，我去做饭。”看着男孩从教室一路笑到家门口，单修杰也不言语，只是悄悄观察，心情也跟着变的轻松不少。
把一直放在身边的钥匙再次交还的主人手中，人就准备走进厨房。
只是脚步刚一迈出，便被身后年轻的声音所阻拦。
“这个你一直没打开过吗？”
“嗯？什么？”
楚翔宇突然的一句，一时之间让单修杰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一转身，就发现男孩正站在电视柜旁边，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装精美，依旧未拆过封的盒子。
立刻，便知道楚翔宇之前指的是什么了。
这个圣诞节的礼物，可惜节日当天发生的事情并不令人愉快。楚翔宇离开后这东西原本是被放在他卧室书桌上的，昨天去钢琴教室的时候本来想一并带过去，还给他。结果却忘了……
然后就这么一直放在电视旁边，现在又被主人重新发现。
很自然的，对于楚翔宇的问题，单修杰只能摇摇头，诚实的说了句“还没”。
于是，楚翔宇的脸上理所当然的浮现出“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随即便拿着那盒子走到了他跟前。
面对面，距离不是很远。
男孩无所谓的轻轻一笑，说：“打开看看吧，不然可惜，虽然圣诞节已经过了。”
虽然是商量的口吻，实际上却没有在行动上真的征求谁的意见。趁单修杰不言语的时候，人已经三两下将蓝色绒布盒子外的简单包装拆了下来。
“啪”的一声，盒子被打开，楚翔宇先是回忆似的看着盒里的东西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才将它递到了单修杰眼前。
“好象当春节礼物也挺不错的。”
视线落在被打开的绒布盒中，单修杰这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来自男孩儿的圣诞礼物——一只手表。
黑色的圆型表盘，经典的银色不锈钢表链。里里外外都透着简单平凡，但却有种沉稳，大方，安静的朴实风格。
实际上，这礼物并不张扬。但单修杰看着它，第一眼便知道自己喜欢。
然而，虽然不追逐时尚，但因为目前职业的关系，他对品牌这种东西还是有一定了解。表盘中央，靠近十二点位置的几个字母，却不禁让他眉头一皱。
TISSOT——来自瑞士，颇有名气的手表制造商。不说价格不菲，每只表最起码的标价也有千元。
“你……哪来的钱？”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缓，只有这件事，是单修杰目前最想知道的。
“反正不是偷的。”漫不经心的给了对方一个摸棱两可的回答，楚翔宇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便低下头自顾自的将手表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再抬起头来看向单修杰的时候，却发现单修杰正用一种很严肃的目光盯着自己。
两人对峙几十秒，最终还是年轻的那一个败下阵来，妥协似的叹了口气，这才招供一样的进一步解释道：“也没什么啊，我在餐厅工作那会儿，后来就跟老板商量过，白天当服务生，晚上客串弹琴。反正她也知道我弹的怎么样，加上我‘出场费’还比较便宜，怎么想都划算。所以就当兼职了，平时再省一省……钱就够了。”
虽然称得上是合理的解释，但中间过程还是很敷衍。
“怎么省？中午晚上饭能省就都省了？？”想起那段时间，眼前这个男孩总是一副很累的模样，于是单修杰便自行将其省略的内容一次性补全。
“没……”回答明显底气稍微不足。
再偷眼观察大叔的那一脸微怒的表情，楚翔宇连忙转移了话题：“我能……帮你带上吗？”
“我不需要这种奢侈品。”一个礼物而已，人最好还是做承受范围之内的事情。单修杰一直是这种观点，于是回答的语气不善。
“……那我错了，就这一次行吗？”
看着对方一脸委屈的道歉，单修杰心一软，也不好继续生气。无奈的叹口气，再开口，显然已是妥协：“你不也没有手表吗？自己留着吧……”
“那哪行，这是买来送你的礼物。而且……你看，这后面已经刻上你的名字了。”说完，男孩便腼腆的一笑，将表链轻轻翻过来了一些，将印有单修杰名字的地方亮给他看。
“不如这样，新表送你，你手上的那块再送我好了？反正扔掉可惜。”
静静的，看看男孩一脸涩然的笑，再看看手表上最小却清晰的三个汉字，单修杰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帮你带上？”男孩又将先前的请求轻轻的重复了一遍。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单修杰只是默默将习惯于带表的左手伸了出去。
见状，楚翔宇像是怕机会跑了似的，赶紧将双手伸了出去，搭上了前者的手腕，将原本已经很旧了的那块表轻轻摘了下来，又一只手托住对方的手，把那只新表套了上去。最后，再缓缓的将表扣扣紧。
每一个动作，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小心翼翼……
单修杰觉得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恍惚间，胸口处似又有暖流经过。
仔细观察着男孩此刻的表情，他低着头，忙与手中的工作，很专注的样子。长而浓密的睫毛轻垂，渐渐开始变得棱角分明的五官，很精致，也很漂亮。
“好了，果然很适……合……”
结束了手上的工作，男孩微笑的抬起头，结果便发现单修杰正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神情望向自己。
……
两只相握的手，并没有松开。
很奇怪，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大家都变成了哑巴，没有人想说话。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不明。
视线就这么不自觉的落到了对方的稍嫌干燥的唇上，喉咙有些干。
想吻他。
想法一闪而过的同时，人已经不住诱惑的将唇靠了过去……
而对面的人也配合着闭上了眼，表示对此行为的默许。
心跳的有些快，随着彼此间物理距离的消失。理智迷失中，就要吮上对方的唇。
却突然被一阵扫兴的手机铃声打断。
随即，两人皆从惑人的气氛中惊醒，楚翔宇率真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失望，而单修杰……则有些无措。
轻咳一声作为掩饰，这才拿起了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本想接起，却在认清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再度犹豫。
李尚……
真的是低估了对方的耐心，本以为对方对他，不过是三分钟热情。一刀两断的话也已经脱口而出。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心底暗自叹息，最后，单修杰还是选择了继续拒绝。
看着眼前的人接起电话，然后脸上那种落寞又难以割舍的神情，对于来电人，楚翔宇心知肚明。
“你不接电话吗？……我没关系……”以为大叔不接电话是怕伤害自己，所以顿了顿，男孩还是笑着说了违心的言论。
接着，单修杰一愣，随即也无所谓的笑了：“呵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做饭……”
心有点乱了，不知在什么时候。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
于是，单修杰索性选择暂时逃开。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混乱的气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