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性救赎》冷烟灰

16、意外的释然

　　之前从来没有关注天气预报的习惯，于是……直到清晨的冷空气透过薄薄一层棉被侵袭肌肤的时候，单修杰才在“寒冷”这个词的亲身体验中获得关于降温的认知。
　　体内的生物钟，是比任何报时工具都准确的仪器。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使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丢了工作，可是双眼只要一睁开……就再也没了丝毫睡意。
　　心里想着“得起来收拾收拾，准备找新工作了”，于是，人也就掀开薄被从床上起来，穿了鞋推门走进了客厅。
　　不同于往常，这是单修杰第二次看到沙发旁边，蓝色的地毯上整整齐齐的叠着被跟枕头。一切都井井有条。
　　而此刻楚翔宇，也刚好开门，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半长的头发上……还带着未干的水迹。
　　一抬眼，发现单修杰的身影之后，先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便眯起眼，貌似心情不错的笑了起来：“早，起来了啊。”
　　“嗯……早……”
　　相较于对方的自然表现，单修杰却不能同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轻松应对。
　　其实……本来是知道的，对于前一天让两个人都尴尬的事件，或许再碰面时，双方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当然，偶然跟同事间发生争执或者矛盾的时候，第二天见面……彼此相视一笑，翻到崭新一页，也是很自然的发展。
　　但是……对于楚翔宇，单修杰并不打算采取这种摸棱两可的解决方式。
　　不能给他一种误导，不能给他一种不正确的暗示，也不能给他一种自己或许对他有些什么样心思的错觉。
　　脑子里全部都是关于如何解释自己昨天行为的语言组织……于是尴尬的点点头，单修杰回应的勉强。
　　而楚翔宇也像是没发现对方今早的一反常态，只招呼一声，便转身又继续开始忙着收拾起自己的仪表。
　　嘴上还类似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什么：“烦死了，不就去餐厅当个服务生吗？哪那么多要求……害得我早上得起那么早……整个一没事儿找事儿。”
　　默默的走到厨房，取了杯子为自己倒了杯温水，单修杰也不急着喝，只是一路端着杯子再度走回客厅。
　　随后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着楚翔宇忙碌，似乎像是在酝酿什么。
　　直到男孩全身收拾妥当，正弯腰站在大门边，一手拿着皮鞋，一手拿着鞋刷，进行最后准备工作的时候，单修杰才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对着正背向自己的人犹豫着开了口：“那个……嗯……关于昨天晚上的事，其实我……”
　　话讲到一半，依旧不知该如何继续进行才好，于是生硬的将说了一半的话悬于空中，单修杰开始慎重的斟酌起解释的字句。
　　听背后沉默了一个早上的人突然开口，楚翔宇停了手上的活。
　　将一双擦了一半的鞋，规规矩矩的摆到了一旁，直起腰来转过身面向单修杰，表情有些落寞，但更多的，却是了然的苦笑。
　　意料之外的……单修杰听男孩接起了自己之前才说到一半的话，释然的接了下去：“……其实你只是一时心烦意乱，想找个途径发泄。嗯，这个我知道，你用不着解释。
　　发泄途径也不过就几种，酒、暴力和性……跟什么情啊，爱啊，没关系，我再幼稚也还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清楚，你不用担心我多想什么。
　　大叔你之前不是都跟我说了吗？呵呵，你对小屁孩没兴趣。
　　不过……大叔啊，你以后再遇到什么为难事……别再做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了，我是小屁孩嘛，你也知道……自控能力比较差，要是真对你产生什么想法了，你又对我没兴趣……那我不是连哭的地方都没处找？”
　　说完，见单修杰不回话，于是也不强求。只消遣自己似的将眼望向了天花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那……时间不早了，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我先走了啊，回见。”
　　说完，便又面向门口，直接将脚伸进了那擦到一半的皮鞋里，根本就没有继续之前工作的迹象，就开了房间的大门，接着……消失在单修杰的视野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