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性救赎》冷烟灰

15、空虚的招惹

　　那间豪华的陌生男人的公寓……离自己的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虽然没有从城东到城西这么夸张，但起码步行，也还是要个把小时的。托之前在中介公司上班的福，这片区域里的公寓……因为有房屋归他负责，所有算不上十分陌生。
　　既然都没了工作，还谈什么自我沉淀？但不知怎的，单修杰此刻……并不想在回家的路上借助于任何交通工具。
　　走在霓红遍布的城市一角，看着各种色彩斑斓的微小光亮，这人间……如此繁华。
　　然而，心却变得越来越迷茫，空荡荡的。
　　欲望来了又走，激情早已消散无踪。可能是爱情……谁的爱情呢？还没相恋，就已失恋。
　　这街上的任何东西，点个名字，都能找到拥有者。
　　而他呢？
　　呵，可笑的是，他不属于谁，也没什么东西属于他。
　　突然忆起家里还有个归属于自己的“责任”，于是单修杰自嘲一笑，迅速抛掉心里这些个无聊的多愁善感。
　　朝着家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站在家门口的铁门外，不开门都能听见电视机播放的娱乐节目中那女主持人开怀的笑声。
　　叹了口气，对于男孩的生活习惯表示无奈。单修杰边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了钥匙，边动作显得疲惫的转开了门上的锁。
　　一推门，室内的暖意，明显的扑面而来。
　　客厅里日光灯尽职的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将整个空间照得通亮。
　　再将头转向与电视正对的另一侧……
　　与这“热闹”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反差，男孩正弯曲着身体窝在沙发上，睡得恬静。
　　于是心底的一角就这么突然的柔软了下来，单修杰静静的褪下来身上的外套，随手挂在了门旁的衣挂上。然后脱了鞋，踩着地毯，轻轻的走到了男孩的近前。
　　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或者怎样的心情。缓缓蹲下身体，单修杰竟然就这么默默的观察起了熟睡中的楚翔宇。
　　没了醒着时的嚣张，冲动……也没了那痞子似的个性。不会说出气死人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的垂下，在灯光的帮助下，投射出一片小范围阴影。
　　可能是空气里缺乏水分的关系，他的唇目前有些干。微微张着嘴喘气，才真正像极了孩子。
　　看着看着，单修杰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抬起头来看看时钟？
　　已经超过十二点，不知道他吃没吃饭。
　　之前……跟着那男人上车的时候，似乎脑海里已经完全把他的存在给彻底遗忘掉了。
　　现在想来，有些愧疚，于是就维持着现下的姿势，单修杰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沙发上熟睡的人，希望把他叫醒。
　　男孩的睡眠很轻，手掌才刚刚碰上肩膀，那边人已经身子一哆嗦，反射性的打了个激灵，然后眼睛迅速睁开。
　　直到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这才像突然间松了口气似的，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楚翔宇也习惯性的看了看悬于墙上的钟：“居然睡着了……你刚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嗯……公司那边出了点急事，所以耽误了。你晚上吃饭了没……？”
　　“还没……反正也饿过劲儿了好象，不怎么想吃东西。”
　　又向内深吸了口气，楚翔宇一边活动起因为长时间蜷缩而有些僵硬的四肢，一边回应着。
　　“……那你想吃什么？我帮你随便弄点？”也许是出于愧疚，于是单修杰不自觉的将声音放得很轻。
　　“干嘛突然态度这么好……八成有鬼……说！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惊讶于大叔难得如此和蔼态度，于是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楚翔宇一开口，又开始继续平日里一惯不正经的玩笑。
　　“……”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脑海中回忆着之前纵情的一刻，虽然本该光明磊落，但就不能像平时一样，笑着骂一句“神经病”出来。
　　而楚翔宇这边见单修杰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玩笑过了头，惹得对方真的生气了，才有如此严肃的表情。于是连忙挥挥手补救：“哎呀，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啊，还当真了？”然后转头望了眼厨房的方向，继续说道：“大叔，我跟你说，我今天还是挺厉害，果然是帅哥到哪都吃香。下午出去找工作，没两个小时就搞定了。在商业街那附近的快餐店当服务员，每月钱是不多，反正先凑合着做吧。其他以后再说……
　　对了，你吃没吃饭？我在外面买的现成的菜，还想等着你回来一起吃呢！
　　您老可倒好，加班也不跟我说声？我这等啊等，都快成望夫石了，您才回来？！害得我现在前胸贴后背，要饿死了……我说咱们现在是不是……”
　　话刚说到一半，声音便突然中止。
　　此刻，楚翔宇只能惊讶的张大了双眼，手足无措……只为了单修杰一个突如其来的，轻轻的拥抱。
　　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真实的重量，真实的温度，真实的喘息。
　　无法用逻辑来解释当前的状况，楚翔宇跟不上事情发展的怪异节奏……于是只能尴尬的轻笑，说着依旧无谓的玩笑：“喂……我说大叔啊，你这干嘛？我等你吃饭一直等到睡着……是不是太感动了？是不是考虑以身相许啊？”
　　然而……半晌，桎梏着自己行动的人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单修杰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拥抱，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情，何种目的。
　　工作成绩的完全被否定，性向人格的完全被否定……还有那闪电般，尚未开始便已然消失的爱情……
　　一个人在一天之内……你允许他承受多少痛苦与茫然？
　　也许，这下意识的拥抱，只是想随意的抓起一块身边的浮木……
　　他是他的浮木吗？
　　谁也不知道，只是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的人，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智的考虑事情发展的轨迹。
　　满身满心的疲惫，真的是太累了……
　　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靠上一靠。

　　于是，就这么静静的，单修杰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句话都没说。
　　“大叔，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啊？嗯？”似乎是意识到了这沉默与怪异举动背后所隐藏着的细节，于是楚翔宇犹豫着将双手抚上了对方的肩膀，试图摆脱迷惑。
　　只不过，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我说啊……你可别考验我薄弱的意志力，到底怎么了？你再不说我就当你准备让我亲你了……”
　　一本正经的说着玩笑似的威胁，楚翔宇以为这次对方非回应自己不可了，兴许可能皱着眉数落自己两句。不过想来也比现在这样好得多，于是也不是真的害怕什么。
　　只是对方的依旧无言，让这个大男孩真的没办法收场了……
　　于是干脆两手抓着对方的肩膀一使力，将单修杰从自己身上推离了些，然后一脸认真的将脸贴近了对方似乎仍然空虚又迷茫的眼。
　　“喂，我可真亲了啊！”
　　说完，还故意又将脸靠过去了几分。
　　直到……唇与唇之间，只留下一公分不到距离……
　　干脆就这么吻下去算了。
　　半垂着眼帘凝视着男人那在此刻似乎变得异常诱人的双唇。原本戏谑玩笑的态度，突然在瞬间有了本质上的变化。
　　缓缓的……
　　抬起双手缓缓捧住对方的头，男孩的一双唇已经不受控制的吮上了男人那结实的下嘴唇。
　　接着，就是温柔又甜腻的厮磨。
　　楚翔宇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目前所经历的，正与这样的一个男人接吻，而对方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甚至有些怕……怕对方现在立刻回过神来，毫不留情的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
　　然而这幻想中令人难堪的场面没有真的到来。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之后单修杰热情的回应。
　　他的双手紧紧的环上了楚翔宇的颈项，主动伸出湿润有火热的舌，毫无犹豫的侵入了对方的口腔，诱惑着对方同样激烈的回应与加入。
　　于是，欲望瞬间被激发，然后在身体内蒸腾逃窜。
　　楚翔宇再也无法按耐此刻激动的心情，于是干脆反客为主，身子向前倾的同时，全身用力，直接将单修杰推倒在了沙发之上。
　　接着……没有给彼此任何喘息的机会，另一轮激烈的唇枪舌战再度展开。
　　直到男孩一双不安分的手扯起了自己的衬衫，那让人觉得战栗的触感……瞬间让单修杰回复了神志。
　　——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停！”
　　于是只能一边用力将男孩从自己身上推开，一边可笑的半路喊“停”。
　　然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楚翔宇同样不知所措的表情。
　　不知该如何是好。
　　“……抱歉，让我……一个人先静静。”
　　说完，人就已经颤抖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啪”的一声关上房门，暂时阻隔一切心烦意乱。

作者有话说

　　唉……为何内容如此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