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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住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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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刘玉鸣同刘明非坐在马车里。她越坐越觉得不对劲,盯着穿男装的刘明非一字一句地说道:“孤男寡女,同乘一车,不成体统!”
刘明非看了她一眼道:“昨天雇马车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好的马车就这么一辆……”
“你不会自己雇一辆相对比较差的嘛,也怪我疏忽,忘记提醒你多雇一辆车了。”刘玉鸣叹气道。
“我说松仁儿玉米,凭啥两辆车我就要坐那辆比较差的,要知道我……出身也不低啊。”
刘明非本来是不想和一个女子斤斤计较,奈何他现在的身体是个裹了小脚的女子,有太多不便的地方,所以他也没办法大度起来。
“因为我是女子,你让着我些不该吗?”刘玉鸣说道。
“你好好看清楚,现在到底谁是男谁是女?再说,我现在可是在你的身子里面,我这身子受了苦,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刘明非摇头道。
“我不管,等一会儿休息的时候,我一定要再雇一辆马车。”刘玉鸣说完之后,就掀起帘子问正在驾车的马夫道:“车夫,咱们什么时候到前面的镇子?我想再雇一辆车。昨日是我疏忽,忘记男女同乘一车不妥。”
那马夫声音懒懒地回道:“还得三四个时辰呢……”
刘明非并不觉得二人同坐一辆车有什么不妥,想他现代开车时偶尔也会捎带个女同事,他也没想那么多,于是往前考靠了靠,对那马夫说道:“你别听她的,我们两个大男人坐一辆马车有何不可?”
那马夫本来赶车有些发困,听刘明非这么一说,一下清醒过来,回头笑道:“姑娘,你就别冒充女子了,你若是男子,怎么会有那般小的脚。”
听马夫说自己的脚,刘明非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子。原来因为天气偏热,刘明非嫌靴子里塞棉花捂得厉害,加上坐车也不用怎么走路,便换上了一双青色的小脚鞋。
没想到这鞋子暴露了自己身体的性别,刘明非有些尴尬,但还是强辩道:“本大爷脚小不行吗?”
马夫“嘿嘿”笑了一声,道:“姑娘你不要同我理论了,你声音尖细,听着也不似男子。”
马夫说完这句话接着道:“也不知我猜得对不对,我看你们二人倒像是私奔出来的,是不是家里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啊?”
刘玉鸣听马夫说他们是“私奔”,立刻红了脸,忙解释道:“你不要乱猜嘛,我们二人出去是为了办事,不是私奔。”
刘明非为了气刘玉鸣故意道:“是呢是呢,大哥我们就是私奔了。我同这位刘公子两情相悦,无奈家中父母不同意我们二人结为夫妇,所以就只能约好偷跑出来。”
“不是的,你别听他乱说,不是那样的……”刘玉鸣脸红脖子粗地急辩道。
马夫信了刘明非的话,回头对刘玉鸣说道:“这位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姑娘都已经承认了,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刘玉鸣见马夫不相信自己,放下帘子,瞪了一眼刘明非骂道:“你就好好毁我名声吧!”
刘明非“嘿嘿”笑道:“你放心好了,到别的地方就没人认识你我了,也算不上毁名声吧。”
他说完之后,听马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看天要下雨的样子,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接着是“驾”的一声,马车立刻颠簸厉害起来。
刘明非被颠得有些难受,压根儿没注意刘玉鸣因为生气,刻意一路上一句话都没同他说。
等到客栈,外面就开始滴落雨点。刘玉鸣见这客栈有些简陋,便把马夫叫过来,质问他道:“我要你带我去这里最好的客栈,难道就是这般模样吗?”
马夫有些委屈地回道:“公子,这家确实是这镇子上最好的客栈啦,这里不比京城啊。”
这时客栈的伙计也在一旁说道:“确实不是小的自夸,咱这店儿确实是这里最好的了。”
刘玉鸣依旧是不信,道:“我看你就是把我们当二百五了,我不管,我就要换地方!”
刘明非没想到刘玉鸣还会“活学活用”,刚教了她一个二百五,她今天就会“用”了。
他笑着提着二人的行礼道:“松仁儿玉米,你可得认清一个事实,咱们这回出来,少不了是要受些苦的,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让马夫带着你再去寻别的客栈,就知道他们说得话是真是假了。”
刘玉鸣朝外面看了看,见外面的雨已经开始有变大的趋势,只怕这会儿出去正好会赶上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放弃了出去的念头。
刘明非同那伙计要两间客房,那伙计回道:“眼下正是人多之际,客房只有一间了,我看你们二人也是熟人,就挤一起吧。”
“那怎么行!我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子,怎么能和他挤到一处。”刘玉鸣一听要同刘明非住一起,气得指着刘明非说道。
伙计和马夫见这一男一女,女的对此还没说什么,倒是那男的连连拒绝,也是一件稀罕事儿。
“实在是没有空的了,小的跟客官您说过,咱家是这镇子里最好的客栈,但凡不怎么差钱的主儿,到咱这地方,首选还是咱家。”伙计解释道。
“难道没有别的住的地方了?”同陌生“异性”住一处,这是刘玉鸣万万不能忍受之事。
“有,本店有专供马夫们休息的地方。”伙计回道。
“那让他去住马夫那里去。”刘玉鸣甚是干脆地指着刘明非说道。
伙计终于忍不下去了,道:“我说客官,阁下一个男子不去同马夫们住,反倒让人家一个弱女子去,是何道理啊?”
马夫也在一旁帮衬道:“是呢是呢,别的不说,我们马夫住的都是那种大通铺,人家一个姑娘也不方便和我们住一处。”
刘明非见此情形,忍住笑意道:“我们二人就住一处吧,她不过一时想不开,过会儿就明白了。”
等登记领了钥匙之后,刘明非一边走一边对一脸不情愿的刘玉鸣说道:“我也不是一回和你说了,你让我受苦就是让你自个儿的身体受苦。再说,名节这种事情吧,就是做给知道你的人看的,这里谁都不认识咱们……”
刘明非话说到这里,正好上楼梯的拐角处,他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前面颠儿颠儿地跑下来一个人,一头撞在他的怀里。
“让你注意不注意,这下撞到人了吧。”一个年轻的梳着发髻的女子,边说边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下去。
刘明非低头看撞自己的那个人,见是五、六岁的小姑娘,也就不计较了。
“明丫,快和客人道歉。”那个年轻女子走到小女孩身边说道。
听到母亲让自己道歉,那小女孩怯生生地说了句:“公子,失礼了。”
“人家不是公子,是个姑娘,快说‘阿姊,失礼了’。”年轻女子看到刘明非同自己一样的小脚,纠正自己女儿道。
“没事儿没事儿,小孩子嘛,难免调皮些。阁下也是住店的?”刘明非看着那小女孩儿可爱,俯身摸着小女孩儿的头问道。
“我是这客栈的老板娘,明丫是我大女儿。”年轻女子笑着说道。
刘玉鸣看着那小孩儿可爱,也想像刘明非那样摸摸她,可明丫见她是个男子身,便下意识地躲开,往刘明非那里靠了靠,也是让刘玉鸣十分郁闷。
“原来是老板娘啊,我们是刚入住的客人,要上去看房呢。”刘明非直起身子回道。
“那贵人先行。”年轻女子说完拉着女儿站到一边,给刘明非留出一条上去的路。
刘明非同刘玉鸣先后上了楼梯,来到二楼两人的客房。
一进客房,刘玉鸣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住的条件差时,就发现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甚至连躺卧的榻都没有,立刻震惊万分。
“这……这儿就这么一张床,不会晚上你我要睡一处吧。”刘玉鸣惊讶地指着床说道。
刘明非放下行李,甚是平静地耸了耸肩道:“貌似就是这样。”
“那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同桌吃饭都是不可的,岂能同床而卧?你睡地下!”刘玉鸣又把手所指的方向移到了地面。
刘明非看了看自己脚下踩的青砖,看上去比较脏不说,睡这地面肯定是潮凉的,于是说道:“你要是不怕我睡这地,凉出个什么妇.科病,你尽管让我去睡。”
想到自己以后还是要回自己身体里,刘玉鸣也不忍让自己身体出什么毛病。
“要不这样,你现在是男子身,你睡地上,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朱缇倒霉。”刘明非一屁股坐在床上说道。
“我可是郡主,我怎么能睡地上呢?”刘玉鸣气道。
“那没办法啦,你不肯我不能,咱们就只能睡一处了。”刘明非摊手道。
确实没有办法,刘玉鸣看着得意洋洋的刘明非,咬咬牙只能妥协了。
刘明非见她不说话,知道她是同意了,看那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便道:“睡一张床是不得已的事儿,但总不能咱们俩盖一床被子吧,我同伙计再要一张被子去。”说完,便迈着小步离去。
刘玉鸣嫌这屋里的味道不好闻,等刘明非离开之后,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
外面的雨正下得急,她这么一推窗户,扑面来的就是一股凉湿之气,看这雨下得大,她便又合上了窗户。
屋子小、味道不好、连榻都没有,这个地方实在是令刘玉鸣太不满意了。
她在这屋子里四下走了走,越走越嫌弃,只想明日离开好换家条件好的客栈。
没过多久,伙计抱着一张被子同刘明非进来,将被子放到床上,给二人鞠了个躬之后便离开了。
刘明非笑道:“你我各盖一张被子,同睡一张床没关系的。”
刘玉鸣“哼”了一声,冲他翻了个白眼。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玉鸣其实发现也没想得那么尴尬。毕竟自己是个女子,多见过女子的身体,看刘明非为了睡得舒服解衣服时,她一点儿都不别扭。
不过,她是拒绝脱衣服睡觉的。
“你真打算就这么穿衣睡觉了?”刘明非见她没脱衣服就躺被子里,忍不住说道。
“要你管!”刘玉鸣说完翻了个身,拉了拉被子,背对着他道。
刘明非摇了摇头,想眼前这人虽身体里是个女子,但还是个男子样,自己让她靠近,可比让那些丫鬟靠近要坦然多了。
刘玉鸣晚上做梦梦到自己的乳娘,梦到自己儿时靠着乳娘睡觉的情形,黎明时见自己身边有个女子,朦胧之中就钻到那人的被子里,像小时候靠着她的乳母一样靠着“她”。
刘明非朦胧之中感觉自己被子里多个人,见好像是个男子,因上大学那会儿也有过同宿舍哥们挤一张床睡觉的经历,所以也就没在意,任由那人靠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