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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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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鸣办完差事之后,回到镇远将军府,想起刘明非说过的那些话。因当时他一句“娶堂姐”,她心里抗拒,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可如今想着真要同他单独出去,自己却又起退意了。
她身为穆亲王唯一的嫡女,自小受的教育就是:女子不要轻易抛头露面,未出阁时最好安分守在父母身边,出阁之后则要本本分分地呆在夫家,相夫教子方才是良派女子的作为。
因此自她出生,她从未擅自做主出过一趟远门,如今她不光要出去,而且还要同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男子出去,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可若是不同刘明非去,那自己有可能永远回不到自己身体里。
正在心里矛盾重重时,她走到朱缇的穿衣铜镜前,看到朱缇那魁梧的身形,心里的天平便又偏向了做任务那头。
第二天起来之后,刘玉鸣去给朱埘请安,犹豫了许久,方才大着胆子说道:“爹,昨夜我接到太子的密信,说他陈州有事,要我一人单身前往呢。”
因觉得自己直接说出去陈州找刘孝寅,大概率朱埘是不同意,便打算以刘孝寅的命令为借口,要他过去。
朱埘正在案前查阅下属的信件,听刘玉鸣这么说,放下手中的信件,皱着眉头说道:“陈州那边能有什么事,我看他叫你过去,十有八九是要你陪他过去吃喝玩乐。密信在哪里,给我看看。”
朱埘会查阅密信,这在刘玉鸣的意料之中,但她早已想好一套说辞,道:“密信烧了,太子在信的结尾处安顿我,要我读完信件之后,就将它烧掉。”
听“儿子”说信件已烧,朱埘就更加确信自己刚刚的猜测,冷笑一声道:“你没同我说那信的内容是什么,我也猜到了,肯定是要你去陈州陪太子玩乐,因这信的内容不能让旁人知晓,所以才要你烧了吧。”
刘玉鸣低下头没有说话,心想:“你这么认为最好了,正好不用怀疑我了。”
见“儿子”不语,朱埘便认为自己猜对了,他重新拿起手中的信件道:“既然是太子让你去你便去吧,只是不要太久。咱们南夏在狄国的细作来报,说是狄国在入秋之前要有一次大行动,到时你同我估计得奔赴前方了。”
刘玉鸣一听自己还有可能去战场,害怕之余,只希望自己能早点变回去。
“如果上战场,你可得好好表现,多立战功,不要忘了你今年就要迎娶成仁公主,若表现得好,也算是给公主最好的聘礼了。”朱埘拿着信件,看着刘玉鸣说道。
如果说,有什么比上战场更让刘玉鸣觉得害怕的事儿,那就是娶成仁公主了。先不提刘玉鸣心里上的伦.理坎儿过不去,她对这位堂姐确实有些畏惧。
在她的印象当中,成仁公主是个勇猛的女子。勇猛虽说是个好词,但用在女子身上却有些别扭。她总听父亲刘成何说,成仁公主打了多少胜仗,杀了多少狄人。
她认为没有什么比狄人更令人可怕的了,毕竟在南夏有狄人吃人的传说,而成仁公主却可杀狄人数万,可见是比狄人更可怕的存在。
因为这种印象,使得她对成仁公主始终没办法亲近起来,加上成仁公主忙于政务,同她们这些堂姐妹来往甚少,她便更不愿同她亲近,倒是同另一位堂姐怀仁公主刘玉琦关系很好。
刘玉鸣随便应了一声,又听见朱埘嘱咐他:“既然你要一个去,那就多带些财物,免得遇上个什么困难不好解决。”
原以为朱埘会不放心她一人出去,没想到她的便宜爹这么快就答应了,高兴之余,她感忙致谢。
朱埘把注意力重新回到信件上,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刘玉鸣刚出了门,就听到朱埘在那里感叹道:“如果成仁公主是个男子就好了。”
刘玉鸣听到之后,也点了点头,觉得堂姐成仁公主那样的女子确实生错了性别。
告知朱埘之后,刘玉鸣收拾了东西去了刘明非的那间客栈。不过当她问客栈伙计,是否有一个叫“刘玉鸣”的女子住在此处时,客栈伙计却回答“查无此人”。
就在刘玉鸣怀疑是否是刘明非欺骗自己时,却看到刘明非提着糕点进来了。
“你不是说刘玉鸣不在这里住?为何他进来呢?”刘玉鸣气得指着刘明非,质问客栈的伙计道。
因为出来住店的单身女子并不多,加上这位女子容貌秀美爱着男装,十分有特点,所以伙计不用查客人的名字就知道他是谁,于是甚是委屈的回道:“这位客人叫‘刘明非’,并非公子说的‘刘玉鸣’啊。”
刘明非“嘿嘿”一笑,一手提着糕点一手拉着刘玉鸣对她说道:“没想到你还真一个人出来了,我回去给你解释。”
刘玉鸣心里疑惑,也没顾得上抗拒他的拉扯。
刘明非将刘玉鸣拉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顺手将糕点放在桌上,然后关上门儿对她说道:“松仁儿玉米你大概忘了,我原来的名字就叫刘明非了吧?”
说实话刘玉鸣还真忘了,她坐在他客房的榻上,看了一眼刘明非话中带怨地说道:“你只说过一遍,我能记得住吗?为什么你不用我的名字,你就不怕我找不到你?”
刘明非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坐到她面前,将糕点拿到她面前,然后将外面的纸包装解开,拿起一块绿豆糕递给她道:“是我疏忽了,没考虑到你忘记了我的原名,可你想过没有,你哥正在满世界地找我,如何我直接用你的名字,那不暴露我的身份吗?”
刘明非这话很有道理,她接过糕点吃了一口,表示自己谅解了他。怎知糕点入口,觉得那绿豆糕糕面甚是粗,忍不住抱了怨句:“难吃!”
“我说松仁儿玉米,你可知道这绿豆糕已是我挑得最贵的了,你是郡主,肯定觉得市井里的东西不比家里的了。”刘明非无奈道。
“贵的未必好。”刘玉鸣把咬了一口的糕点放回去道。
刘明非摇了摇头,道:“咱们这回出来,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预防针?”
意识到这个时代人是不知道现代的预防针,刘明非只得换了个词道:“那我先给你提个醒儿,这次咱们出来去陈州,路上肯定是要吃不少苦的,你若一直是这个娇贵样儿,恐怕是到不了的。”
刘玉鸣只想快些把自己变回去,免得上战场还有同堂姐刘玉贞“成亲”,听刘明非这么说,她回道:“我知道,可这些总得克服不是嘛?若变不回去,以后的苦更多呢。”
见刘玉鸣这般通情达理,刘明非还是挺欣慰的,他对她说道:“没事儿,慢慢来吧,以后咱们出去尽量吃最好的、住最好的,反正钱带得够。”
刘玉鸣点了点头,道:“我这回出来,差不多把能寻到朱驸马的细软都寻来了,加上你的,应该不成问题。”
听刘玉鸣这么说,刘明非心想,如果朱缇还能回到自个儿身上,看到自己的“私房钱”都不见了,估计会疯得吧。
正觉得有趣时,突然听刘玉鸣问他道:“刘公子,你知道陈州怎么走吗?”
这个刘明非还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道:“我来你们这里才多久呀,哪里知道这些。你是本土人,难道不知道吗?”
刘玉鸣也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自我生下还没去过陈州呢!”
刘明非一想也对,毕竟刘玉鸣是一个“养在深闺”的郡主,除非跟着父母兄长,平日里绝对不可能自己一人出去。
正考虑着要不要同系统商量一下,要它当个义务向导时,却听刘玉鸣在那里大叫一声:“对了,我们可以找个马夫,让他驾车把咱们送到陈州。”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刘明非想起这第三个任务约束条件诸多,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出声问了一下系统:“找人将我们送到陈州找太子,算不算违规啊?”
系统道:“这个当然不算违规了,陈先生你现在这个样子,想徒步走到陈州,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设定任务也是要人性化一些。”
听系统说他“这个样子”,刘明非下意识地抬了抬自己的脚。
虽说他为了走路方便,去鞋店买了最小码的男靴,但里面还是需要塞些棉花才能保证走得稳些。就靠这双小脚,徒步走到陈州不定哪年哪月呢。
听刘明非问出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刘玉鸣忍不住问他道:“你在同谁说话?”
“系统啊,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接受的任务主要是靠它来传递的。”刘明非回道。
刘玉鸣细想了一下,好像刘明非之前确实提到过这个“系统”,还说这个东西说话只有刘明非一人能听到,旁人是听不到的。
“还蛮神奇的,那这个系统同你说了什么啊?”刘玉鸣问道。
“系统说坐马车去陈州可以的,这算不上什么,你要有机会去我们未来,你认为神奇的事儿多得去了。”刘明非说道。
说实话,刘玉鸣还挺好奇未来的样子的,她走到刘明非身边道:“那你好好和我说说,未来有什么呢?”
在异性面前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刘明非也挺乐意做这件事儿的,可他现在一心想的都是自己的任务,哪里有那功夫同她细细说呢。
他只能回道:“以后再同你讲这些吧,咱们不是定好要坐马车去陈州吗?现在还是出去雇一辆马车吧,雇好了明天就可以走了,早日找到太子早日完成任务。”
觉得刘明非说得有道理,刘玉鸣便动身同刘明非一起出去雇车夫。
二人对雇马车之事都不是很熟悉,养尊处优的刘玉鸣没什么在外生活的经验,刘明非倒是有经验,但那也是现代社会的生活经验,对雇马车一事,他是完全不通的。
刘明非先问自己住的客栈的伙计,哪里可以雇到马车。那里的伙计一听他们要雇马车,便热心地要为他们介绍几个可靠的车夫。
刘明非觉得有些不对劲,婉拒了那伙计的好意,拉着刘玉鸣出来了。
想着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帮忙,却被刘明非拉走,刘玉鸣忍不住抱怨道:“你干什么呢?怎么不让那伙计帮我们找马车呢。”
刘明非走在她旁边,摇头道:“一看你就是经验不足,这家客栈来往客人众多,那伙计推荐的马夫多半是同他们客栈有利益往来的。”
“那怕什么,只要那马夫靠谱,车坐着舒服,他们有利益来往有什么关系?”刘玉鸣不以为然地说道。
一看就是年龄小,不知世事复杂,刘明非又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咱们现在身上是不差钱,可也不能被人当二百五吧。”
“二百五是?”
“冤大头,就是被蠢得被人耍的那种。”刘明非解释道。他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知道说“你妹”是在骂人,却不知“二百五”是什么意思。
刘玉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刘明非和别人打听了哪里有雇马车的地方,多番对比之后,选择一个价格最公道、所驾马车看上去最舒适的马车夫。
刘玉鸣看他如此会挑选,心里倒对他生出几分敬佩。
商量好价格之后,刘明非告诉那马夫自己所住客栈的名字,要他明天早晨去那里接他们去往陈州。
雇好马车之后,刘明非又领着刘玉鸣采买了些东西,方才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