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蒋，牧——他们的年少与曾经》文习习

2、蒋牧初识

　　那是一个很平静的早晨，牧彩坐着后爸的宝马，在下车后，鼻孔朝天，给了宝马那猪鼻子一个猪鼻子，不等再做其他鬼脸，后爸带上面具的笑容，与校长商业化的握手便直入眼帘，想躲都躲不掉。接下来，正如牧彩所料，后爸在别人艳羡的目光里宠溺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小彩乖，爸爸走了~”
　　哼哼，牧彩在心底冷笑。她不想给后爸笑脸，又不想别人看出她的心绪，所以就一直低着头，直到听着汽车发动，走远，才抬起头，却又迎来戴面具校长。平心来说，校长算是慈眉善目，但是牧彩就是恨透了这种慈眉善目，“牧彩你要好好学习啊，不要辜负你爸爸的心意！”牧彩多想脱口而出，他不是我爸爸，但却也只能在心里呐喊，毕竟，自己和妈妈还要靠着后爸讨生活呢。
　　走出校长室时，校园已经静得像正在熟睡的婴儿，不用想便知此时已是上课时间。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只有温热柔软的阳光和微微的暖风，牧彩盯着被丝丝白云遮住的太阳看了一会，告诉自己，眼睛没能被刺痛，自然就没什么哭的理由。但眼前的画面，还是让她想起了在以前的学校，每次偷偷以宣传委员身份外出购买宣传材料的经历：即使有假条在手，也是必须在打下午课前预声前回到班级坐好的，不然就会被教导主任抓去骂，然后再被班主任骂，最后好几个月都不能再打着宣传委员的旗号溜出校园。所以牧彩或是每一个上学的孩子都最怕眼前的这种静谧。但此时牧彩却不禁赞叹，这种时候的校园真美，有着我们从来都看不到的一面，但可惜，我们通常都欣赏不到。

　　也就是在牧彩静静发呆的时候，蒋瓷第一次出现了。

　　那天的蒋瓷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双手还提着两个大包，她的衣服因为过于宽松，显得在她身上随着她走路直晃。最吸引牧彩的，是蒋瓷压低的鸭舌帽和大大的耳环，因为这对耳环和牧彩爸爸送给她的竟然一模一样。蒋瓷压低的帽子下是随意编成的麻花散辫，显得她俏皮可爱，又很随性不羁。

　　“Hey，pretty？！”蒋瓷仰起头，“你也真是不乐于助人呐~”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包扔给牧彩。牧彩条件反射地接了过来，傻傻地站在那里，已经走过去的蒋瓷放下包，雄赳赳地走回来，轻拍两下牧彩光洁的脸，开心地说，“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帮我拿去宿舍好吗？”牧彩再次傻傻地站在那里反应半天，然后嘴咧到了耳边，欢快地跟上了蒋瓷。

　　也许就是那一瞬间，让两个不期而遇的相似体，靠在了一起。

　　晚上，蒋瓷约牧彩到校边的大排档，给牧彩点了杯甜味黑扎啤，算是对上午拔刀相助的谢礼。牧彩在出门前刚和妈妈因为后爸大吵了一架，心情很不好，端起黑啤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哈哈，果然被我看透了呢~”蒋瓷从头到尾的装束和上午截然不同，首先把麻花辫变成了高束的小马尾，衣着是换了及膝的灰色长衫，经典做旧的牛仔短裤和一双轻快的人字拖。

　　“什么？”正在豪饮果汁啤酒的牧彩上唇沾满了乳白色的啤酒沫，因为没听清蒋瓷说什么，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再配上身上这套她认为古板，与蒋瓷比起来有碍观瞻的公主装，就这样轻松加愉快，随随便便地卖了个萌。

　　“The Day We Are Angle，Witch In The Night”，（白天是天使，夜晚是女巫）纯正的英语发音，再加上蒋瓷懒散的气质，越来越让牧彩好奇。

　　“你这句话，我以前在哪里看见过~”牧彩吃着被烤的外焦里嫩的鱿鱼，试探着问，“那个，你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

　　“我算是也不算是这里的人。三年前我从这里去了芬兰，三年后，我又从芬兰回到了这里，好幸运，刚回国，就找到一个让我可以寄托的人~”蒋瓷舔了舔嘴角，又指了指牧彩的嘴边，示意她吃成了小花猫。

　　牧彩随意用手擦了擦嘴边，“你确定吗，哈哈？”欢喜之余，更多的是惊讶，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么肺腑的话，而且，芬兰是个好遥远的国度。

　　“嗯哼，我相信自己的眼力，因为我家阿城说我看人很准的~”

　　“阿~城~？”牧彩听出了奸情的味道，兴趣十足地期待下文。

　　“对，阿城，骆南城，我的男朋友”。

　　“哦，是外国人吗？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恋爱是种什么感觉呢？会让人觉得美妙，是吗？”

　　“是的。是很美妙。” 蒋瓷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头也跟着垂了下去，“而且，遇到挚爱会让人刻骨铭心”。蒋瓷的声音有些颤抖，随之而来的是寂静，连空气都不再流动一般。牧彩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有些紧张，从上初中起，就没有人和她这样亲昵过，蒋瓷是第一个主动接近她的女生，让她觉得生活突然明媚起来的女生。

　　就这样，气氛凝结了一阵，牧彩决定自己也主动一次，她拍了拍蒋瓷的手，小心地问，“蒋瓷，你怎么了？是因为想念你的小Honey吗？”牧彩有些心虚，生怕蒋瓷觉得她太唐突。

　　“我没事啦~”蒋瓷呼拉拉的抬起头，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我是很想他，不过不爬呦~因为我家南城也是中国小孩，而且super专一的！”

　　“哈？！”牧彩被蒋瓷的笑靥如花吓了一跳，而后就感觉自己脸上满是跳动的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