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同人] 双玄 凡尘路》魔莎庄园

66、天道不仁永不为神

　　眉间朱砂妩媚多情，却是一个明显至极的靶子，准确无误地将要命的风刃引进了众神殿，顷刻间便将众神殿的屋顶搅成碎片。判官朱砂的作用下，狂风无差别地扫过殿中所有人，将几个来不及躲闪的恶徒高高地抛到空中，又狠狠摔下，顿时脑浆炸裂，血流了一地，剩下的人全惊慌失措、抱头鼠窜。
　　臻迦的声音有些发抖：“这就是飓风之劫？！引这玩意来，你就不怕死相难看！”真没想到，风也可以如此可怕！
　　璇玑心中一阵哆嗦，可到底摆样子多年，竟还能嬉笑出声：“怕呀，怎么不怕，我手都是抖的。”
　　臻迦脸色难看，嘲讽道：“不愧是不上墙，真够废物的，你这样的脓包就不配为神，应该托生成没用的凡人！”
　　几道风刃打在身上，璇玑疼得发抖，依旧笑着反驳道：“凡人有什么不好，我就想做凡人，比那些神呀仙呀自在多了！倒是你，当了一辈子神官，又比凡人好多少，死到临头，不也一样怕了吗？”
　　臻迦咬牙切齿道：“我是神，跟那些无能的凡人不一样！也就你个废物点心，好好的上神不做，非要当凡人，脑子有病！”
　　被又一道风刃迎面击中，璇玑喷出一口血险些站不住，眼见几个恶徒被风刃割的血肉横飞，他畅快了些：“有什么不一样的，神也好、人也罢，都不过是众生万物，都贪心都怕死！都一样、都一样。有天道那倒霉玩意在，这上神当得也是闹心，宁可不做。天道不仁，永不为神！”
　　此话出口，耳根突然清净下来了！一直聒噪不停的示警，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呼呼风声。璇玑一愣，明媚笑意如潺潺春水层层荡开，他试着舒展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重重的喘出一口气，嘀咕道：“我不做神，你就拿我没办法了，对吧？”
　　“拿我没办法了吧！哈哈哈，拿我没办法了吧！”璇玑越想越开心，放肆地狂笑道：“哈哈哈，天道不仁，用不为神！永不为神，汝奈我何？哈哈哈，汝奈我何！”
　　“咳咳咳！”狂风卷着一柄大刀，将璇玑整个人牢牢钉在了众神殿的柱子上，中断了他的狂笑，让他痛苦地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璇玑勉强动了动，握住插进肋骨的刀，试着拔了拔，那刀纹丝未动，他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选择放弃，反正也是死定了，就这么着吧，忍不住地抱怨：“啊～啊！能不能让我躺下啊，我不想站着死，好累的呀！天道你令堂的，不说一声就动手，真没礼貌，我鄙视你！”
　　扫一眼快变成废墟的众神殿，遍地尸骸，不像还有活口了。璇玑笑笑，下意识往腰上摸，想在死前再喝口酒，却突然想起，青葫芦已经被他拿去布结界了。正想放弃，手指却触到了一件东西，拿过来一看，是老贺那壶桃夭，璇玑费力地拔开塞子，清香扑鼻，竟还有一点点没有喝尽。他开心地将残存的桃夭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好酒。得饮一口，不枉此生啊！”
　　东方浮出一抹鱼肚白，璇玑迟钝的想，终于结束了，这一夜可真长啊！望着狂风吹过，阴霾尽散，重新变得干干净净的天空，璇玑低叹道：“若得天天一壶酒，宁可永世做凡人。”
　　嘴唇微动，璇玑最后传出了一道通灵。手臂垂落，哐啷一声，那只空葫芦掉在了脚边，与此同时，将圣人城牢牢封住的青葫芦，在一众吃瓜凡人眼中裂成无数片，碎在了风中，散与无形。
　　贺玄浑身僵硬，脑子里乱哄哄的，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记忆扑面而来，将他冲击得支离破碎，手臂不自觉的用力，将怀中的人紧紧抱住。
　　“嗯，别那么使劲，好疼呀！”怀中的人扭了扭，不高兴的抱怨，揉着惺忪的醉眼，竟是一副要醒的模样。贺玄一抖，猛地将师青玄塞进了谢怜怀中，逃也似的冲出了门，花城抽着嘴角，看在某人曾是哥哥娘家人的份上，勉强没有把他拍开。
　　把袖子从师青玄流着哈喇子的嘴底下拉出来，看他眯着眼睛，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样，谢怜压低声音问道：“三郎，贺公子没事吧？”
　　瞥一眼冲出屋，却缩在外墙根不愿离去的某阴影，花城十分开心，以前贺玄老笑他，今天终于有机会，把那句话还给他了：“没什么，怂了而已。”
　　又等了一会儿，青玄才甩甩脑袋，彻底清醒过来。看看手上摘不下来的宿缘镜，再看看花怜二人看烈士一般的眼神，不自在的挠头，道：“都知道了啊，那啥，反正就这么回事了，本来以为我肯定得魂飞魄散，没想到竟然还能投胎，所以，我现在这样已经挺好了，你们真不用担心我。”
　　谢怜不放心道：“真的没问题吗，你那么跟天道对着干，他还不往死里折腾你，怎么会给你在世为人的机会？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天道会不会还有后手？”
　　青玄也不大确定：“不知道呀，我都已经挂了，后面的事我是真不知道了，照说我压根不会有投胎机会的，难道是天道脑子抽了，那玩意有脑子吗？”
　　花城揽住一脸担忧的谢怜，安慰道：“哥哥不用担心，现在没事就好，以后真有什么问题，一起面对便是。倒是璇玑上神让我挺意外的，你向来没出……”沉吟片刻，决定给哥哥的娘家人留点面子，将没出息三个字改了个说法，“你向来不求闻达，倒也挺有几分傲气的，天道不仁，永不为神！这话有气势，花城佩服！”
　　青玄噎了噎，郁闷道：“花城主，你快别提这个了，这不一转头就打脸了。不但做了神官，还是抢了别人的命格才做上的，这事想想都臊的慌。”
　　瞥见窗外那个坐立不安的影子，花城低笑道：“是挺打脸的，就是不知道，这会儿谁的脸更疼？说起来，前世你替玄机糟了回罪，今世种种，也算是他还债了吧？”
　　青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是啊，花城主，这账不是这么算的。圣人城那事，原本就是我还小黑人情，把命搭进去，是因为我技不如人，跟他没啥关系的，他不欠我什么的！”
　　花城挑眉，执意找贺玄的不自在：“还他人情，你大可以去十里坡，你应该早看出来了，那里明显要比圣人城安全得多。”
　　青玄还是摇头：“有恙也不是省油的灯，去十里坡，我也不见得能稳赢，再说了，圣人城我是非去不可的，那本就是我的渡神劫，压根躲不掉，还不如坦然面对。话说回来，当时圣人城那情况，也就是我能捞出城里那些人！任换了谁都得抓瞎，你别看小黑打架厉害，治病救人这事呀，就是十个他也比不上一个我！”说到这儿，青玄摇头晃脑，十分得意，透明的小尾巴摇呀摇，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谢怜感慨道：“你确实比我厉害，我就拿那人面疫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肆虐，最终毁了仙乐。”
　　青玄宽慰道：“也不是啦，要是比打架你一个能打我几十个，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我当初要是有你一成的战力，把那些个人魔一根绳子捆了，哪还会让臻迦那玩意欺负的那么惨？不过人面疫确实厉害，治病是我的专长，都差点被那玩意活活耗死！不过还是你厉害，你都不怕疼的！”
　　谢怜想起一些往事，情不自禁的一哆嗦，道：“我也是怕疼的，老怕老怕了！”
　　青玄不信：“别谦虚了，不归岭你挨得刀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刀刀深可见骨，你就一步也没退过。”花城抖了抖，看着谢怜的目光满是心疼。
　　谢怜叹气道：“我那是不能退，我退了压根不会再有别的人顶着了，就是再怕疼，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啊。”
　　两人相视半晌，齐齐叹气。青玄叹道：“那也很厉害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
　　谢怜随口道：“你也很厉害呀，割肉放血，你都毫不犹……”
　　青玄摆摆手，打断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犹豫着呢。每次割肉我都迟疑再三不敢下刀，本来一天割三刀就够了，结果一犹豫刀下浅了，又得再来一刀，想想都糟心。最轻松的反而是妙儿那刀，那叫一干脆利落，只疼了一下就过去了，比我自己弄的好多了。早知道她那么靠谱，我就该直接让她来，能少糟好些罪呢。”
　　“呃，不太好吧。”谢怜表情僵硬，嘴里的恭维彻底说不出了。青玄却还在滔滔不绝的自毁形象：“说实在的，圣人城里，若不是臻迦那玩意欺人太甚，踩了我的底线，我绝对装疯卖傻到底，就是跪地求饶，我也一定拖到小黑来捞我。”
　　谢怜扶额心道：他其实还是没有彻底醒酒的，对吧？看着花城想笑，却强忍着没笑的模样，谢怜岔开话题道：“我一直有个问题，为啥那些土匪杀人如麻，却还是感染了人面疫，照说不会呀？”
　　青玄纳闷道：“杀人就能不感染，谁说的？好吧，杀过人身上的戾气会重一点，短时间确实可以抑制，但那是饮鸩止渴，等那些病源适应了戾气，只会反弹的更厉害！唉，你为什么这么问？”
　　谢怜两眼发直，说不出话来，花城眉峰紧皱，替他把压在心里多年的恨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下轮到青玄两眼发直了，惊悚道：“怜啊，你也忒瓜了，站在那儿让人扎？就是不死之身，你也不能把自个当稻草人使呀！”
　　谢怜勉强找回来声音，小声道：“我不是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吗？唉，不对呀，那些战场上的士兵，就从头到尾没感染过，那是怎么回事？”
　　“你是战神，你的法力场会条件反射的庇护战士，而不是庇护杀人犯！天道是抽风，可还没有崩坏，引人为恶的事还是不会做的！”青玄在屋里转来转去，一脸的抓狂，好半天平静下来，抚着心口道，“还好他们没动手，弑神的罪过可不轻，虽然天道不会直接动手，可法则最终还是会降下惩罚的，十有八九会飞灰湮灭、魂魄散尽，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谢怜嘴张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下意识道：“哦，啊？！”他也快抓狂了，合着那么多剑，全都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