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同人] 双玄 凡尘路》魔莎庄园

158、风神殿（下）

　　祈愿入耳，墨澜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说不定真是这白痴的愿望，虽然璇玑的话嚣张得欠扁，但也许是太过了解，他仍然听出了话中暗藏的情绪，似乎真的期望祈愿可以实现。他不是很能理解璇玑的想法，还记得初见时，这家伙一脸嘚瑟的向他炫耀：自己是天生的神明，天道认证的，不需要修炼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他哪时年轻气盛，结结实实修理了璇玑一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就算是神，不修炼一样会被“人”压着打。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其实是羡慕璇玑的，羡慕神族得天独厚的地位、对众生万物生杀予夺的权限，尤其师傅有意无意的提到，当年他是因为某位神族成员的在意，才有机会以半人半鬼的状态存活世间，成为一个没有生气却有着阳寿的活死人、鬼神官。
　　邪修好容易反应过来，阴恻恻地盯着璇玑：“你这么做，就不怕自己死相难看！”
　　璇玑笑得阳光明媚，拍着胸脯作害怕状：“怕呀，怎么不怕，让我吃颗糖压压惊。”说着下意识去摸青葫芦，顿了一下转向荷包，居然真的拿了个糖丸出来，津津有味地吃了。
　　邪修脸色阴沉，原还以为璇玑跟他是同类，现在看来怕是认错人了，不然即便不推波助澜，也该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早先他曾见过一个酷似璇玑的人在风神殿与人起了冲突，虽然不知道跟他冲突的人究竟是何身份，可他清楚地记得另一个人的斥责：走邪路是没有好下场的，继续下去必遭天谴，那训人者的口气跟他那个死鬼师傅一模一样，让他不爽。以看将死之人的目光看了眼璇玑，邪修扭过了头，悄悄向小鬼发号施令：“将我眼前之人送去死地！”罢了，既然他执意找死，那就成全他好了。
　　可是，一炷香过去了，两炷香过去了，璇玑纹丝未动，甚至饶有兴致地歪歪头，催促道：“大仙儿、大仙儿，真神到底什么时候招我过去？我等不及去见鬼了！”
　　邪修脸上一阵青白，恶狠狠地瞪向供桌上的一对小鬼，用力捏了捏怀中的荷包，再次发出指令。眼见小鬼脸上浮出一丝痛苦之色，璇玑心下却是一松，这是被控制了？想想又觉得气恼，居然欺负小孩子，打狗还看主人呢！他虽不是风神殿的主人，但到底师出一门，璇玑觉得他还是有权照看殿中小辈的。
　　无视邪修惊疑不定的目光，璇玑气定神闲踱步到了供桌前：“哦，我忘了，你刚说是他俩代风师主事来着，那成吧，你们俩小鬼有啥指教，说说看吧？”说着，摸了摸呆萌小家伙的脑袋，心道：有啥委屈尽管说，有大人给你们撑腰。
　　没等他传音询问，呆萌鬼童的抱怨先一步杀了过来：“呜呜呜，姐姐，大人好凶啊，自从他喜欢上花花草草，脾气差了好多，说生气就生气。而且，他让我把他面前的坏人传送走，可他眼前根本就没有人，我该怎么办呀！”
　　璇玑很纳闷，没有人？他这么大个活物杵在这儿，这小鬼看不见？他的眼神究竟有多不好，而且，花花草草是怎么回事？心下疑惑，传音问道：“小鬼，你刚说大人让你把坏人传送走，你说的大人指的是谁？他让你把人传到什么地方？”
　　呆萌小鬼一顿，随即吱哇乱叫起来：“闹鬼了闹鬼了，看不见的鬼跑到神殿里来了，好可怕好可怕，风师大人，您快回来啊，不要只放个分/身在殿里啊！”
　　璇玑：“……”叫个鬼，你自己就是个鬼好不好！听他话音，小家伙是把邪修当成是风师的身外化身了，哎，这孩子，智商不怎么高的样子，上当受骗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瞥一眼另一只小鬼，璇玑顿住了，这孩子的目光也没有落在他身上，可听到传音，她眼中突然窜出一股名为希望的东西，那东西窜得太快，以至于带出了原本藏在平静下的痛苦和绝望。璇玑蹙眉，将手移到了她的脑袋上，一道哀伤的童音传入他的脑海：“看不见的神仙，你能帮帮我吗？”
　　殿中人陆陆续续回过神来，交头接耳，有人震惊于璇玑的大胆，忐忑旁观；有人意图给风师留下好印象，出言斥责：“你把手拿开，不得对仙童无礼！”璇玑头也没回，只定定地看着小鬼，脸上没什么表情。
　　众人看他突然不言不语，胆子慢慢大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斥责，谩骂：“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居然敢对真神不敬，风师大人必不会饶了你！”噪杂声中，璇玑慢慢回过头来，目光淡淡地落在了邪修的身上，却看得对方一个激灵。
　　邪修一阵心慌，突然有种莫名其妙地感觉，如果不尽快处理掉这个人，今天怕是要栽。恨恨地瞪一眼小鬼，邪修心中暗骂一句，回头再跟你算账，便将目光移向了握着匕首、尚在迟疑的赌徒，既然暂时不能用鬼母灭口了，不妨利用一下这家伙借刀杀人。
　　赌徒谨慎地观望着，至于为什么不按先前所想的，找到非信徒就把他按在风师面前请罪，一来许是这个“异端”太过嚣张，风师大人一时忘了惩罚他的不敬，这会儿已然不再头痛；二来他虽是个人渣，察言观色的本事倒还有几分，这个非信徒来历不明、行为诡异，怕不是等闲之辈，还是不要轻举妄为好。
　　赌徒想静观其变，邪修却不想让他如愿，支使小鬼让他再次痛不欲生，然后传音入密，一遍遍地怂恿他：“杀了他、只要杀了他，风师大人立刻就会原谅你！”眼见赌徒痛得青筋暴起、目露凶光，邪修气顺了些，复又不解，既然小鬼尚在控制中，为何不肯用传送术送璇玑去鬼母那里，是送不走吗？
　　“狂妄之徒，敢不敬尊神，我现在就送你去阴曹地府向风师大人赔罪！”赌徒痛得发狂，再顾不上其他，只想尽快结束自己的苦难，毫不犹豫地将利刃往璇玑胸膛捅去。
　　璇玑条件反射想躲，眼风扫到围观信徒一张张兴奋、期待，甚至跃跃欲试的脸，果断顿住了步子，将青葫芦往身后一推，笑嘻嘻地迎着匕首上前一步，主动将利刃纳入怀中。
　　“噗嗤~”利刃入肉之声清清楚楚，璇玑却面不改色，嬉皮笑脸地陶侃道：“老兄，扎得挺准嘛！以前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吧？你刚才那话听着有点怪，给风师赔罪为什么要去阴曹地府，他又不是阎王，专业不对口的。”
　　赌徒傻眼了，下意识地转动着匕首，借此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刺中了这个怪人。
　　璇玑眨眨眼睛，诚恳建议道：“别这么自我怀疑，你千真万确捅到我的心脏，还把动脉血管也扎破了，没看血已经往外飚了吗？一会儿拔刀的时候记得退后两步，省得溅你一身血，怪难洗的。哎哎哎，能不能别搅刀了，那个地方离肺叶挺近的，要是不小心划破了，我说话会喷血沫子的，多不好啊！”
　　赌徒更懵了，下意识地望向神像，随即爆出一声惨叫，瘫坐在地上，嚎啕起来：“鬼鬼，有鬼！救命啊！”
　　璇玑鄙视之，没见识的玩意，被捅心脏不死的又不是只有鬼，傀儡、僵尸、修炼诡道的术士都可能具备这一特性，刚想否认，旁边爆出几声高亢的尖叫，神殿里乱做一团：“小鬼，那是小鬼吧！天呐，太可怕了，他们根本不是仙童是鬼童！”
　　璇玑微愣，回头一看才发现，许是受自己法力的干扰，掩藏小鬼真容的功德金光被吹散了，露出了本来面目，可他们现在的样子让璇玑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本来在风师的刻意引导下，两个小家伙已经散去了怨念，与正常孩童魂魄相差无几，只要攒足福报就能重新投胎，让邪修这么一搅合，又变得面目狰狞、怨念沸腾了，甚至比当初还要明显。
　　心里堵得慌，璇玑也懒得再跟这些见风使舵的信徒们废话，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拔出胸膛中的匕首扔到一边，一边止血一边对冲着他尖叫的人群，斥责道：“吵死了！大鬼养小鬼，又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们既然已经知道风师原身是鬼了，难道还指望他的地盘里都是正常人？这殿里有‘鬼’的可不止我一个，你说对吧，这位~管事的仙人？”
　　殿中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在邪修与璇玑之间来回横扫，这回儿已经有人回过味来，既然是鬼巢，鬼巢的管事又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邪修垂手戒备，佯装不解地试探道：“公子的话，我听不懂。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阁下的身份。你到此，究竟所谓何事？”璇玑行为奇诡、言语乖戾，不太像什么降妖伏魔的正派弟子，可若说他是妖魔鬼怪，他身上的气息又太干净。邪修心思飞转，这个人被捅了心口还能谈笑自如，怕是有点本事，他虽新得了护身神物，但真动起手来，不见得能稳赢。
　　璇玑冷哼一声，故意误导道：“行了，别装模作样的了。替死鬼、耳边风，你那些手段都是人家玩剩下的，真让人看不上眼，也就糊弄糊弄这些凡夫俗子，但凡懂点法术的，都不会被你蒙骗。”见邪修蹙眉不语，谨慎地审视着自己，璇玑指着被捅的的胸口，继续道，“不过，你能控制小鬼，倒是让我有点意外，他俩到底是神官座下，居然也能被你控制，有点意思。告诉我你是怎么弄的，若答案让我满意，这个账我就不跟你算了。”
　　听到这儿，邪修略松了口气，陪笑道：“原来是前辈，晚辈班门弄斧，失敬了。殿中这些人归您就当赔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同晚辈计较。”原来他并没有认错，这人确是同类，且是个醉心于各种奇异邪术的同类，邪修眼中闪过嫉妒，他刚才那招自己从未见过，是自创的吗？果然诡道比正道更能长生不死呢！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种仙法可以跨越生死，即便是神官，被人捅了心脏一样玩完。
　　璇玑也松了口气，看来对方相信自己也是邪修了，这样更容易套话，不动声色上前半步，见对方露出戒备的神色，顿住脚步，装模作样地摆摆手，态度嚣张道：“罢了，懒得跟你计较，你把控制小鬼的方法告诉我，就可以走了，这地儿不错，我看上了，我这人不乐意跟人挤，只能麻烦你挪挪窝了。”
　　邪修彻底“明白”过来，这是抢地盘来了，虽有些不满倒也不是不能忍，既是为利而来，那就都好商量：“前辈发话，晚辈本该遵从，可您让晚辈离开此处，晚辈却不能照办。控制这两个小鬼的方法，倒不是不能告诉前辈，只是，即便告诉前辈，您也用不了的。”
　　璇玑佯怒：“用不了？哼，究竟是你觉得我没本事控制他们，还是不满我撵你走不愿相告的？”想了想，鄙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我不过仗着懂得比你多，欺辱与你，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占人便宜的性子，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可以教你一样我会，不会让你吃亏。”
　　邪修心头一喜，忙上前一步：“多谢前辈抬爱，不过您误会了，晚辈岂敢看轻前辈，只是我控制小鬼的方法特殊，天时地利缺一不可，难以复制，内中详情还望前辈容我细说。”
　　璇玑审视他许久，才道：“谅你也耍不了什么花样，附耳说来。”邪修不疑有他，当即照办，贴着璇玑的耳朵压低声音娓娓道来，这到底是他的密码，若是让其他人听着了，只怕会生出事端。邪修太着急讨好前辈，甚至忘了他大可以传音入密，根本不用凑到璇玑身边。
　　听着近在咫尺的邪修，略带得意地叙述，璇玑心中冷笑，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人渣，不成想居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邪修自鸣得意：“前辈觉得我这招如何？只要控制好小鬼，神殿便在我掌控之中，即便风师本人回来，也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万一风师不肯妥协，宁可玉石俱焚那就不妙，还是得多一重保险，不妨拉这个似乎与风师有过节的异人入伙，顺便还能讨教几招，“您若不嫌弃，我们不如合作，互利共赢岂不更妙。”
　　璇玑拍拍对方的肩膀，笑容灿烂而真诚：“合作就不必了，毕竟比起分赃，我更喜欢黑吃黑。”
　　未等邪修的表情从讨好变为惊愕，就已被璇玑的掌风掀出去数米，璇玑皮笑肉不笑：“如何，我这招变脸也不错吧，即学即会，可惜你没机会实践了。”

　　小剧场之人口争夺战：
　　慕情：小裴将军，你到底什么时候娶半月过门？
　　裴宿：玄真将军何意？心里嘀咕：什么情况，自家祖宗和半月都还没催婚，他个不相关的人倒是先催上了。
　　慕情：咱们上天庭人口流失太严重了，几年功夫，倒赔给鬼界好几口人了，怎么着也得赚一个回来！
　　神官甲：可不是嘛，破烂，太子殿下跟风师娘娘也就算了，灵文从良居然也嫁了鬼界的人，是嫌上天庭没有好男人了吗？
　　神官乙：也没那么糟了，好歹还有个权一真呢，他不是把引玉扛回家了吗？
　　神官丙：拉倒吧，第二天引玉就跑了，小卷毛现在天天泡在鬼市，眼巴眼望地等着看引玉一眼，跟入赘差不多了！
　　众神官满怀期待：总之，小裴将军，增加上天庭人口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裴宿表面平静（内心雀跃）：好。（太好了，终于可以娶月月过门了！）
　　话外音：
　　谢怜：咦，风信还没追回剑兰姑娘吗？
　　青玄（鄙视之）：我看他这辈子都没戏了，谁家追妻跟他一样，站人门口，一句话也不说，只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没被打死就不错了！
　　谢怜：……好吧，随便吧。

　　小剧场之名师出高徒：
　　贺玄走上教书育人的道路后，一直想听某人一句肯定，却怎么也听不上。
　　教的弟子金榜题名了，青玄：小伙子运气不错嘛，一准是因为祖坟冒青烟了。
　　学生们有孝心，送他年礼了，青玄：吃货带出来的果然都是吃货，看看他们送的，清一色都是吃的。
　　贺玄很郁闷，直到有一天——
　　裴宿携半月回门，青玄放心地吃下了“非谢怜（大写加粗三遍）”出品的饭菜，趴在桌上人事不知前，贺玄终于听到了一直想听的赞许：名师出高徒！
　　贺玄：……算了，就这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