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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风神殿(上) ...

  •   风神殿外,璇玑扶着墙吐得昏天黑地,他刚被若怜拉着一路狂奔而来,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拖把式飞翔的感觉,深觉脚踏实地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最可气的是始作俑者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无辜地问他:“璇玑,你吃坏肚子了?”
      璇玑忍无可忍地发了脾气,冲着若怜咆哮:“我TM是让你拽着跑,灌风灌的!就算再急,你TM也不能把我当风筝放!你自个爱怎么跑怎么跑,但是你要拉我的话,至少要保证我的腿能正常的落在地上,而不是一半飘在空中一半拖着地面!”
      “噢。”若怜红了脸,乖乖地垂下头听训。
      卖艺哥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俩人:“你们俩干嘛呢?火烧着屁股了。”真是的,刚叫他们一起来死活不干,这会儿又这么急赤白脸地追他,“行了,行了,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吧。唉,若怜,你干嘛拉着我不放?”
      若怜蹙眉望着旁边的神殿,即便璇玑不嘱咐,他也不希望卖艺哥进去,他总觉得那间神殿不大对劲。虽然神殿表面看上去金光闪烁,但里面却像暗藏了什么东西,扭曲阴暗不能现于人前的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璇玑。
      璇玑却没搭话,而是熟门熟路地寻来垫板,透过高高的悬窗向内张望,见屋里人头攒动,脸色越发难看。望一眼西斜的日光,他嘴角勾起一抹讽笑,里面的东西真够体贴的,求神拜佛从来都是起大早,他却特地把“神迹”设在这个点,是生怕信徒起晚了错过神迹、还是怕人多眼杂不方便善后?
      始终等不到的解释,又死活掰不开若怜拉着自己的手,卖艺哥不由气结,看了眼神殿屋顶快要消散的金光,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呀,你们不去就放开我,我得赶快进去了,再晚就该错过神迹了!”
      璇玑回过头,面色凝重地指着神殿道:“你确定这里面的是神迹?”
      卖艺哥不明所以:“不然呢?”
      璇玑撇撇嘴,深觉不知者无畏,拉过卖艺哥轻点在他眉心,然后指着悬窗道:“相遇既有缘,我给你开个天眼,你好好看看神殿里面,那到底是不是神迹!”
      卖艺哥啧了一声,这家伙又开始招摇撞骗了,却也好奇地踩着垫板透过悬窗去看,只一眼整个人都呆住了。神殿里外截然不同,殿中全然不见那耀目的功德金光,只看见大股大股的黑气在殿中肆意游走,黑气浓郁阴鹜连殿中人的身影都快看不清了,似是发觉了他的存在,黑气拧成了一个扭曲地人影向他冲来,血盆大口、獠牙尖锐,吓得卖艺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僵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不学好,又拿障眼法骗我。”
      璇玑无奈道:“我真没骗你!就是江湖骗子骗人,也总得有个目地吧,要么骗财要么骗色,你一个大老爷们,刚又把钱全给若怜了,我这会儿骗你能有我什么好处?”
      卖艺哥心有余悸地看着悬窗:“那到底是什么?神殿里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他还是不敢相信看到的东西,可天眼有神直通魂魄,让他明白看到的绝非障眼之法。
      “那是邪气,大概是神殿主人太久没有回来,让一些邪门歪道钻了空子,鸠占鹊巢,借他的地盘掩藏行踪、施法害人。”璇玑微微侧目,风神殿外观虽然依旧庄严大气,但比起五百年前破败了许多,那位这些年到底去哪儿了,竟让自己的神殿衰落至此?
      “那大牛、还有殿里的人岂不是很危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冲进去救人吗?”卖艺哥有些急了,握紧拳头积蓄力量,好让自己有勇气冲进殿去。
      事态紧急,璇玑懒得绕圈子,直言道:“大哥,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压根不懂仙法,这里面的东西你应付不了的,还是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卖艺哥连连摇头,铁了心要留下:“不成、不成,我兄弟还在里头呢,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我不会仙术,可我有的是力气,总能帮上忙的。”
      璇玑暗叹:这种情况,他留下不是帮忙是添乱,可照直说,这位傻大胆不见得会听他的。璇玑转转眼珠,自然而然地吊着卖艺哥的膀子:“哥们,别说,我还真有点事请你帮忙。”趁着卖艺哥附耳细听,一针扎在他昏睡穴上,“麻烦你睡一觉,别添乱。”
      见璇玑为卖艺哥布好了护身结界,一直藏在悬窗后静观其变的若怜,忍不住催促道:“璇玑,里面说要关门呢,我们快进去吧!”说罢,拉着璇玑就往门口走。他出身宗门、修炼仙法,自然当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
      璇玑一惊,忙甩开他:“不进不进,我坚决不进门,打死也不进!”若怜惊讶地看着他,难掩失望之色,一扭头独自潜入了风神殿,以至于没听到璇玑对着悬窗的嘟囔,“我得另寻个入口,这窗户太高太小了,那啥怜,你搭把手,托我一把。咦,人呢!”
      殿中怨气更浓,让若怜十分不舒服,他蹙眉往神像下众人围绕的怨气源头走去,可等他靠近些却又开始迷糊,咦?怎么回事,明明怨气那般浓烈,离近了反倒一点也感觉不到了。那被黄绸掩盖的东西,让他感觉说不出的矛盾,既饱含了死亡的怨气又暗藏了无尽的生机。愣神间,已被人不客气地推到一边,一人没好气道:“挤什么挤,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后面排队去!”
      若怜正全神戒备,被人一推条件反射就想攻击,却发现对方只是个普通人,忙收住动作退开两分,不想一脚踩在过长的衣摆上,踉跄着险些摔倒。
      “当心!”一道声音响在耳边,紧接着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若怜回头一看,是个十分高大的男子,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男子衣衫破旧有些落魄,却仍觉得气质出众不比常人,他面部似乎受了伤,半边脸上都缠着绷带,瞧不清全貌。
      看到男人的瞬间,若怜脑子里莫名地浮现出一副画面,幽静的山谷中,雪白的莲花悄然绽放、芬芳美丽,却无人欣赏深感孤寂,直到,一只赤色蝴蝶翩然飞至,轻轻地落在了花蕊上……
      见若怜居然在这关头愣神,绷带男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调侃道:“公子这外衫好像不太合身,穿着它怕是行动不便,屋里避风挺暖和的,不如先脱下来放一边吧。”
      若怜深以为然,当即就把衣裳脱了下来,想了想,递给男子:“刚刚多谢了,这位朋友若是不嫌弃,不妨穿上它,应该合身。屋里虽暖,到底已经入秋,只穿单衣怕是会着凉的。”
      绷带男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接过穿上:“多谢公子,暖和多了。”他并非无衣可穿,只是为了让乔装更有说服力,特意为之,他不曾着过蓝色,想必与平时差别不小,不会被认出来。外衫上隐隐透出一股暗香,男子一愣,微妙地觉得熟悉,愈发对这位呆头呆脑的年轻公子生出好感。
      若怜眼前一亮,喃喃道:“挺合身的,颜色也算合适,好看又耐看。”心中暗自感慨,都说人靠衣装,果然不假,只是换了件衣裳,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多了分静谧安闲、岁月静好的淡然。不过,或许红色会更适合他,更衬他无意中透出的霸气与野性。
      绷带男笑了:“多谢夸奖,那我以后就多试试这个颜色好了。”
      说话间,殿中的光线暗了下来,两人一同向殿门望去,一位主事模样的人一边掩门,一边大声宣布:“真神即刻便要降临,若非有哪怕付出一切也要实现的祈愿,不要在此逗留。风神大人不喜欢趋炎附势之辈,单纯想看热闹的也请尽快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绷带男嗤笑,装得还挺像回事的,是他那位故交的做派。眼风瞥见若怜正手捏法决,要一发掌心雷轰过去,不动声色地贴近打断,假意询问道:“公子不走吗?你看上去不像是要祈愿的样子。想看热闹还是别了吧,风神殿建在半山腰,从这儿回锦官城得两个时辰的脚程,再不走就得赶夜路了。今夜月黑风高,注定不宜出行呢。”看来这位公子也不是寻常人,许是哪个大派出来历练的弟子,只是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施法被打断,若怜却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我确实不是来祈愿的,我是来救人的。那人不对劲,这神殿也有些怪,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而且,他觉得眼前之人更不像是来求神拜佛的,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倒像是去邻居家串门,看场无关紧要的热闹。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压不下好奇,大着胆子询问:“敢问仙家,关门是个什么缘故?往常在风神殿祈愿,从未曾听说有关门发愿这一规矩。”
      管事不紧不慢解释道:“你等有所不知,神殿的大门亦是神官的家门,打开门管天下事,关上门管自家事。你等心诚,风神大人自然将你们视作自家人,将你们的祈愿视作自家事。”
      众人听了,一片欢欣。顶着一张花猫脸的璇玑则坏笑着看着殿中神像,呲着大白牙,啧啧道:“功课做得挺足嘛,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
      璇玑突然出声,唬了若怜一大跳,捂着心口又惊又喜:“你不是无论如何都不管吗,怎么进来了?咦,我刚才一直在门口,咋没看见你进屋?”
      璇玑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只是说我坚决不走门,说不管这茬事了吗?走那么快,害我废了好半天功夫才从别的入口进来。”
      绷带男略惊讶地看着他:“别的入口?据我所知风神殿只有一个入口,你说的其他入口是指悬窗?”
      璇玑掸着满身的尘土,埋怨地看着若怜:“不是,悬窗太高也太小,没人帮忙翻不进来,我只好从走殿后的狗洞,可惜那个洞是我小时候挖的,有点太小了,废了老鼻子劲才钻进来的。”见若怜怪异地看着他,璇玑炸了毛,“看什么看,大丈夫不拘小节,学着点!”
      绷带男捂着嘴,艰难忍笑,看来这位不靠谱人士就是墨澜家那个不争气的后辈无疑了。
      只要璇玑肯救人,他说什么若怜都照单全收,只是多少有点好奇:“璇玑,你干嘛非得钻狗,额,找别的入口,那殿门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璇玑撇撇嘴:“那倒没有,只是我跟这神殿的主人有些,有些私怨,他设了个法咒,只要我进门就会被他发现,所以……”
      若怜闻言一愣:“这么说,神殿的主人是能知道殿中情况的,那他为何不回来?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应该是因为看不见,听不见吧。”璇玑指指殿中神像,解释道,“神像的耳目亦是神官的耳目,这神像让人做了手脚,用香火熏过眼睛,拿香灰堵了耳朵,自然就看不见、听不清了。”
      绷带男了然,原来如此,自己不信鬼神,对这些倒是不大了解。幸灾乐祸地看一眼神像,心中暗笑,怪不得墨澜弄不清自己殿中之事,还要委托他来探查,合着“他”现在是又聋又瞎呀。
      刚想通灵故友,调侃嘲笑一番,就听见璇玑同样幸灾乐祸的声音:“可以放松点了,反正他现在又聋又瞎,不会知道我在这儿。瞅你平时那牛哄哄的样子,这不照样让我看了笑话?”
      话一出口,神像的眼仁突然动了动,目光向璇玑的方向移了过来,璇玑敏锐地发现了,惊得魂飞天外,慌忙缩到了若怜的身后,直到神像目光移开,才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来。
      璇玑暗暗咬牙,是自己的声音对方太熟悉了吗?稍大一点居然就差点被发现了!想来想去,觉得气闷,悄悄捏过一把香火,施法向神像撒去。
      于是乎,彻底感应不到自己殿中情况的墨澜,收到了好友这样一通通灵,通灵中,自家师侄气急败坏地抱怨:“真是的,变聋变瞎就聋彻底、瞎彻底,这么突然看过来是要吓死爹吗!再送你一捧香火,好好当你的小龙虾去吧!”
      神魔冢中,墨澜:“……”熊孩子,又欠修理了!

      小剧场之名字:
      贺家幼儿园,小朋友们排排坐,开始点名了。
      花某某愁眉苦脸:老师,能不能别点我的名字。
      贺玄满含同情地看他一眼:好吧,小花同学,你的名字我就不点了。贺小青、师小渡,要打架出去打,不准拿教室里的课桌椅对砸!
      趁着父亲大人教训两个姐姐,风小玄小声问发小:为什么不想被点名呀,你又没迟到?
      花某某情绪低落:爹娘不靠谱,起的名字太奇怪了,怕你们笑话。
      风小玄撇撇嘴:说的好像谁爹娘靠谱一样,你看我们姐弟俩的名字,多懒省事啊!表姐更惨,他娘(划掉)他爹连名字都懒得给她起,一直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叫,她现在的名字还是我娘代劳给起的。大人嘛,有几个不抽风的,名字怪一点很正常。
      花某某并没有被安慰到,异色的双眸难得色调统一,齐齐翻白:照你这么说,我爹给我起名叫“花蝴蝶”也是正常的了?
      风小玄:噗!如果他没记错,他这位发小是男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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