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同人] 双玄 凡尘路》魔莎庄园

151、所谓儿孙

　　青玄捧着滚圆滚圆的肚子，不死心地在酒窖转来转去，虽然知道贺玄早把酒藏到别处了，可他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期盼着能寻摸到一两瓶漏网之鱼，结果自然是无比失望，垂头丧气地坐在酒桌边歇脚叹气。其实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喝酒，可他今天实在有点糟心，无论如何也想喝上一杯解解愁——今早难得韶白没有出门，他巴巴跑去给他产检，可这孩子死活不配合，胎位不正也不肯调整，这么下去十有八九要难产，你说愁不愁人！
　　正哀愁着，一道墨影跳上了桌子，油光水滑的黑猫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意图讨好。看着贺玄这身许久不见的可爱假皮，青玄心里一柔，当即就想抱起来撸一撸，可一想到自己刚刚壮烈牺牲的糖葫芦，又愤愤地抽回手，赌气地别开脸不肯理它。贺玄黑猫眯眯金灿灿的眼睛，这都不行，气性变大了嘛。想起刚才碰到的地鼠神官，黑猫眼珠一转，分出个耗子形态的身外化身，表演起了自己扑自己，青玄一开始还硬撑着不去看，没一会儿就被妙趣横生的动物秀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乐得个前仰后合。
　　随着灰不溜秋的老鼠被黑猫一爪拿下，青玄身上也多了件披风，贺玄将他搂进怀里，轻哄道：“酒窖里温度低，咱们还是先出去吧。你想看什么，我到外面演给你看。”
　　青玄舒服地窝进温暖的怀抱，尤在嘴硬：“我不出去，我还生气呢！”
　　贺玄顿了顿，假装遗憾道：“真不出去？那今天你首徒妙儿的医馆开张，就只能我这个师公去给她庆贺了。”
　　“啊，她那医馆不是下个月才开张吗？我还没准备好礼物呢！”青玄咋呼起来。半年前，他偶然遇见正拜师学艺的前徒弟，毫不客气地把人从那位据说医术超群的名医手里挖了过来，细心栽培，续上了那师徒缘分，妙儿基础扎实、人也争气，不过半年竟已能出师行医。
　　贺玄叹气，他这日子过得真够糊涂的，佯装气恼：“我早替你备下了。你这些天只顾着关心你的小白，哪还顾得上其他人？”想了想，硬邦邦地补充道，“你不用担心师韶白，他人横命硬死不了，就算到时真有个万一，不还有你吗。”
　　几句话说得青玄心虚气短，忙哈哈着就坡下驴：“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妙儿的医馆开在哪儿了，咱们快过去吧。”
　　皇城大街上，妙儿正坐在医馆门口义诊，她虚心接受了师公的建议，开业当天诊费全免、药费减半，既能行善积德也能给医馆做做宣传、壮壮声势。妙儿义诊，青玄不意外，可看到那个忙前忙后帮着端茶倒水、称量抓药的身影，青玄很诧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用力揉揉眼睛，确认那的确是自家的冬眠爱好者，青玄难以置信道：“那是，珠儿？我没看错吧，她的瞌睡虫全离家出走了？”
　　贺玄撇他一眼，不咸不淡道：“珠儿的渴睡期早过了，你这些天心思一直没在家里，当然没发现。照理妙儿医馆开张，该你这个师父费心张罗的，你不出面，珠儿就自告奋勇的跑来帮忙了，总算没失了礼数。”
　　瞄一眼忙得陀螺般的闺女，青玄更心虚了，忙拽了相公上前帮忙，以至于忘了问问，珠儿什么时候跟妙儿交情这么好了。
　　日暮西垂，人群散去，一天的忙碌总算是接近尾声了。妙儿几人在屋里整理着药材、器械，青玄百无聊赖地在门口逛游，贺玄怕他累着什么都不让他干，他在屋里干坐着实在无聊，便出来透透气，恰逢他正闲的发慌，几声不太动听的议论钻进了耳朵：
　　“呦呵，义诊呐，手笔不小嘛！不知道是哪位神医在这儿发慈悲呢。”
　　“神医？拉倒吧，黄毛丫头一个，能有多大本事，不过是在沽名钓誉罢了。”
　　“谁说不是呢，你瞅这对联写得多圣呀，她要真这么想，就让我出门就见鬼！”
　　循声望去，几个闲人正聚在一起说风凉话，似乎还有个名声不大好的大夫混迹其中带节奏，引得路人议论纷纷。青玄挑挑眉，这是砸场子来了？不成，他得给徒弟撑撑门面，于是笑盈盈地当面怼了回去：“对联怎么了，这对联挺好的呀，不管怎么说义诊都是好事，甭管是不是沽名钓誉，生病的乡亲们能看得了病，这才是关键。”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副对联，也是师门的祖训。
　　见此情形，贺玄不动声色搬了把椅子，扶青玄坐下慢慢跟人怼。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见了鬼的某大夫，冷嘲热讽：“假正经！别整那花架子，我就问你，这世上要是真没病人了，大夫怎么挣钱怎么生活，难不成都去喝西北风啊！”
　　没等青玄回答，妙儿已经淡定地接过了话头：“这位大哥是在为我担心？那我在这谢过了，不过你有些多虑了，本医馆除了看病，还兼卖胭脂水粉、美酒糕点，要是世上真没了病人，那我把副业改成主业就是了。”
　　见鬼大夫哈哈大笑：“你就这么当大夫呀！哪个不靠谱的老师能带出你这样不务正业的弟子，老老实实卖胭脂水粉不好吗？干嘛跟别的医师抢饭碗。”
　　妙儿无奈摊手：“我其实不赞成这么做的，可没办法，师门传统只能遵从。”不过师公说得也不错，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况且她只是代卖，费不了多少事。
　　青·不靠谱·玄一脸懵逼：“……”他们师门没有这项传统！虽然，二师傅跟他都这么干过，但……算了，随便吧。
　　无视对方的嘲笑，妙儿上前轻嗅两下，微笑道：“大哥身上药香四溢，也是杏林中人吧？且听在下一句劝，咱们当大夫的可不能太功利，悬壶济世乃是本分，没事多看几本书，提升一下医术，把病人都看好了，你不找名利、名利也会来找你。”
　　见鬼大夫张了张嘴，终是偃旗息鼓，灰溜溜的走了，妙儿的话绵里藏针，不管怎么接话都讨不找好处。青玄眼角微弯，看不出来妙儿江湖经验挺足的，以后不用为她担心了。
　　被迎到上位做好，青玄满心欢喜，喜滋滋地喝着妙儿奉上地热茶，听着爱徒跟自己汇报成绩，感觉倍棒，“师父，有道是成家立业，妙儿不才，今天勉强算是立了业，想来能承担起自己的生活了，所以今日斗胆，请求师父将珠儿妹妹下嫁与我……”
　　青玄一口茶直直地喷了出来：“什么！”扭头一看，贺玄一脸淡定，青玄更不淡定了，“你早知道！你居然不告诉我！”这件事已经不能用他没把心思放在家里搪塞了，就算他没发现，贺玄他作为孩子他爹也该主动提醒他的！
　　贺玄之所以淡定，因为他已经震惊过了，随着他查阅资料，再加上跟妙儿推心置腹地谈过一次，他就明白了，这门亲事已经被天道定下，青玄就是想赖大概也赖不掉了。
　　青玄原地抓狂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不是，这事我不答应，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贺玄十分淡定：“来不及了，你已经答应过了。”
　　青玄化身连珠炮：“我没答应过，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贺玄无比淡定：“你为妙儿接生的时候跟她娘说过，就算她生的不是闺女，你也会送她一个闺女。”
　　青玄一噎，旋即反驳：“可是妙儿明明是个闺女呀！”
　　贺玄微叹：“可她的内心长成了男孩。因为两辈子都没嫁出去，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她投胎前立誓不嫁人，你又在圣人城截断了乌鸦嘴给她的定语，打包票他肯定有人要，她不愿嫁人就只能娶妻了。你呀，真的是不能乱说话，随便许个诺都会一语成戳。”
　　看看跪在自己身前的一双人，贺玄失笑，或许妙儿跟珠儿的缘分，在前世就已经有了定数，当初妙儿被抢，还是珠儿跑来报的信。一直以为前世妙儿跟珠儿要好，是因为救命之恩，现在看来竟是天赐良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面对着不断向自己请求的两人，青玄终于受不了打击，捂着心脏跑出了屋。

　　千灯观里，青玄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虽然妙儿和珠儿的事让他挺闹心，不过他向来想的开，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由他们去吧。
　　饶有兴致地逗弄着供桌上的小娃娃，青玄心情愈发地好了，小娃娃约莫有个两三岁，粉雕玉琢、模样讨喜，尤其是那双异色的瞳仁，既漂亮又抢眼，人也乖乖巧巧的，一看就是个听话的孩子，阿怜真是好福气！不由嗔怪道：“阿怜，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儿子，居然不告诉我！花城主，恭喜恭喜，一起喝一杯庆贺一下吧！”
　　花城表情纠结，这句“恭喜”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风大夫，你为何觉得这是哥哥的孩子？”
　　青玄呆住了，目光僵硬地在花城、谢怜脸上转了好几圈，回光返照般一把拽过谢怜扯到角落，劈头盖脸就开始数落：“阿怜，你长本事了，居然学会红杏出墙，给人戴绿帽子了！你在外头弄了个私生子也就算了，居然还带到人花城面前，你这，你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血雨探花脸黑得比黑水沉舟的衣裳还彻底，贺玄则捂住了嘴，努力把笑往肚子里咽，他还打算向花城借些钱，为儿女置办彩礼、嫁妆，实在不好在这种时候得罪债主。
　　谢怜扶额，哭笑不得道：“你胡说些什么呀！这孩子是我跟三郎捡到的，我也正纳闷，为什么他的模样会跟我相似，想找你确认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奇珍异怪，居然能借我的样貌化形。”
　　青玄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外貌可以模仿，气息这东西可伪造不来，这孩子身上的气息跟你一脉相承，绝对是你的种！”想了想，有些担忧道，“你会不会是酒后乱性，不小心睡了什么人，然后又断了片忘了事？”
　　谢怜想都没想，干脆摇头：“这绝不可能，我又不是裴将军。”单就这孩子出现的状态，也不可能有那么狗血的身世，而且，这酒后乱性的剧情往他身上套，怎么想怎么别扭。抱起不知何时缠过来的孩子，谢怜有些发愁，本来跟他相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这孩子总爱黏着他，即便花城阻拦，他依然有办法见缝插针地凑过来，“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
　　见他二人这模样，青玄更加狐疑，这真不是阿怜的私生子？苦思冥想半晌：“这，我一时半会实在没什么头绪，或者，可以从这孩子跟你不同的地方着手，他的眼睛跟你不一样，双瞳异色特别惹眼，这是个线索。阿怜你不妨想想，你认识的人里，有谁双瞳异色的吗？没准那就是孩子的娘！”
　　谢怜尚在惊讶，先被扣了绿帽子后又被迫当娘的花城顶着一张送葬脸，凉飕飕地开了口：“有，我。”
　　眼见师青玄被花城的低气压压得不敢抬头，贺玄忙上前将他护在了身后，小声解释道：“其实花城前世也是双瞳异色，你没发现是因为他不愿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窥视，就拿黑色晶片盖住了那只红眸。”
　　前世也是？！青玄脑中灵光一闪，忙拉住谢怜细问，待弄清他们寻到这孩子的具体情形，心里大概有了谱。为防再次出现乌龙，青玄一边谨慎地检查着小娃娃，一边再三向谢怜确定：“你确定他最开始是莲花的形态？”
　　谢怜点头，他才见到这孩子确实是一朵莲花的形态，长在土里的莲花实在稀奇，一时好奇轻轻一碰，没想到他就那么化了形。
　　弄清发现这孩子的具体方位，青玄如释重负，喜气洋洋地继续恭喜二人道：“哈哈哈哈，迷题解开了，原来我刚才没恭喜错呀，他就是你们的孩子！只不过是上辈子的孩子。”
　　莲花娃娃被发现的地方原是藏锋和若怜的埋骨之地，若怜脱离神族，所以他的躯体便没有散于天地，而是与夫君的遗骨融合，诞育了这么个生灵。从遗传学来讲，也是说得通的，毕竟阿怜的伴生物便是莲花，这玩意生长周期长，拖到现在才出生也就不足为奇了。
　　“没想到你们俩合棺同葬还能有这样的效果，这真是天赐的福泽，意外之喜，意外之喜！这样的好事必须好好喝一杯庆祝一下！”青玄喜气洋洋地恭贺着，顺便为自己讨杯喜酒喝。
　　面对真.亲生骨肉，花城的心情相当微妙，原以为能跟怜儿合棺同葬已是他最大的福气，哪成想这福气居然还能生根发芽！可看着这个生了根发了芽，抱着哥哥大腿不松手的福气，他却不怎么想要了。就因为他私下里跟哥哥撒娇，说羡慕他们一个两个都有了孩子，天道就特意送了这么个“福气”过来，他现在不想要了，能退回去吗？

　　小剧场之孙子：
　　若干年后，青灯夜游：不亏是黑心雪莲，人家的儿子都是生出来的，他儿子是自己长出来的，真是笑死人了！
　　神官甲：那又怎么样，你的儿子不还是捡来的吗？
　　青灯夜游：我比他们强多了，他们最多有儿子，老子已经有孙子了。
　　大家对这个白痴更无语了，人家的孙子都是儿媳妇生的，他的孙子是他自己生的，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