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秘辛 ...
-
遥遥看去冷宫门口萧瑟，花草树木繁茂完全无人打理长得郁郁葱葱凌乱的很，加之冷宫失修已久，虽在皇宫也算的上十分残破了。如今快入夏的时候还不算难过，只怕一到冬日里面的人就难捱了。
这里真的是太后住的地方？不说是佛堂吗？且佛堂门口的确是层层叠叠的守了许多侍卫，若不是有2233探路，只怕穆湖也是信了太后就在佛堂里闭门礼佛。
现眼下见到这残破的冷宫穆湖不得不思考皇帝和太后母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冷宫周围有五名暗卫，守得位置将冷宫包围的滴水不漏。”2233探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四周还有骸骨的气息，想是误闯或者有心来查探人的尸体。”
看来这里的确关了太后。穆湖弯下腰拾起几块石子：“具体位置给我。”
2233立刻调出暗卫藏身位置，穆湖虽然在这毫无灵气的地方无法完全隐匿气息，但比起大多数暗卫或者刺客一类还是要高杆的多，且冷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盏茶左右的时间穆湖便解决了五个暗卫也没让其他人发觉异常。
将最后一个暗卫倚放在树边穆湖才抬起头：“皇上发现我不在了吗？”
看守他的暗卫被他甩掉后为了不受惩罚定然会先自行寻找他一番，但是一盏茶的时间也足够那些暗卫确认此事应该上报给皇帝了。
同时按照皇帝对他的在乎及防备程度，在收到暗卫上报后即可便会出来找他。
甩掉暗卫之前穆湖已经让2233查探过整个皇宫构造，发现冷宫不远地方建了个连着一片花圃的温泉殿。花圃很美，但是因为过于靠近冷宫禁地，冷宫在皇宫内又是个不祥的地方，再加上温泉殿的温泉不如其他温泉殿的水温高，所以除非是盛夏，除了洒扫宫人每日早晨会去整理那里一番外谁都不会出现。
了解到这些以后穆湖心里便有了主意，虽然算不得完美，可结果毕竟还是得看穆湖怎么去解释。
方才解决暗卫的时候穆湖就发现了这冷宫几十间的屋子，只有一间门口无尘，花草修剪的还算整齐。且如果真是皇帝借口太后闭门礼佛囚禁太后于冷宫，那么这冷宫也就不会再关入其他罪妃。也就是所那间房内的人是太后无疑。
循着方才的记忆穆湖找到了那间屋子，也没客气直接碰的一声踢开的房门。
巨响惊扰到了屋内的人，从屏风后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嬷嬷。
“你是何人！”那嬷嬷见到穆湖只觉得对方长的十分俊俏，本以为是误闯了冷宫。但是误闯哪会有这么大胆子敢直接踢门，再说她也不是不知道皇帝把她与太后二人藏的有多深，这冷宫周围又有多少宁杀错不放过的暗卫。
而穆湖这么气势汹汹的闯入其中，身上不见半分狼狈便认为这是皇帝派下来的人。她脸色微□□：“皇上又有什么吩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两个字刺激到了还在屋内的另一个人，穆湖还没开口就听一声尖利的叫声，然后从屏风后又冲出一个人影。
那是个中年妇人，因为冲出的速度太快而没看清楚五官，只知道对方头发和服饰都是整整齐齐的，虽然旧了些，但并不破烂，想在这冷宫的待遇也算不得多差。
那中年妇人一手抓了穆湖的衣襟，一手弯起两指竟是直直往穆湖眼睛戳去！
穆湖眼明手快的拍开那中年妇人的戳他双目的手，接下来将其拧过身压制住。可即便如此，那中年妇人依然挣扎不休，嘴里也是含糊不清的骂着，有些字眼还极其难听。
“这妇人真是太后？”手上触摸到的衣料极好，再加上皇帝既然囚禁了太后那么也就不会给太后多配几下人伺候。方才那个嬷嬷穿的是洗旧了的宫人服饰，那么没有任何意外，这个状若疯癫，下手却极重的中年妇人便是太后。
2233看了一眼，只觉太后的状态惨不忍睹：“啧，我觉得咱们白来了。太后似乎是疯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疯的，跟皇帝有没有关系。就这模样，怕是问不出什么东西。”
穆湖却是唇角弯了弯：“疯了才好，没什么比向一个疯子套话更容易的了。再说那边不是还有个意识清醒的吗？”
意识清醒的人也就是那个嬷嬷被太后突然冲出来的举动给惊着了，又见太后被穆湖拿住一时间不敢上前，只是怒吼了一句：“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莫非是那狗皇帝真要弑母不成！”
“若心中无怨，皇上又何必让我跑这一趟。”穆湖顺着话题接的模棱两可，“这么多年了，若是太后服个软，说不定皇上顾念骨肉亲情也就把太后接出冷宫。可惜……”
“我呸！明明是他们父子两对不住我和太子，却是要我服软？”还没等嬷嬷开口，疯癫状态的太后却是开口了，“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他们父子是指的先皇和皇帝？而太后将她与原太子分开来说……
穆湖皱了皱眉，心中浮出了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你与外人苟且在前生下孽种，还想狸猫换太子怎的能算是先皇和皇上对不住你们？你们这种做法已经算的上谋朝篡位，皇室血脉怎可被混淆，皇上没有即刻处置你们，已经是顾念了最大的亲情。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死不悔改！”
“我与外人苟且？”太后疯狂大笑，笑毕却是咬牙切齿，“明明是皇上他毁我姻缘，利用皇权强压我爹娘取消我与艾郎婚约，最后还用计害死我的艾郎。若不是我发现腹中有了艾郎骨肉，我又怎会曲意应还，又怎么会有那狗皇帝的孽种！”
太后已经疯癫，她似乎已经忘却了先皇已逝，如今的皇帝正是她的二子。所以她嘴里的皇上就是先帝，而穆湖也彻底明白了这被小世界补全了的，他道侣转世背后的故事。
可是穆湖却无法对此事做出评判。他没办法说太后想要用自己与情郎的孩子夺取先皇的皇位和江山，因为说到底毁人姻缘怎么看都是先皇不对。即便先皇很在乎太后，甚至最后许给她皇后之位，让她统领了后宫也没办法弥补太后心口的伤和恨。
也因为这恨意，所以想来太后从未善待过自己道侣转世。
忽的很心疼皇帝，穆湖闭了闭眼道：“皇上让我转问一句，这么些年，你有没有把他当过你的儿子，有没有想过他除了是你仇人的儿子，同时也是你的孩子？”
无论前人犯了多少错，对于穆湖来说稚子都是无辜的。这也是他虽然气恼皇帝有三宫六院，甚至已经有了子女，想要日后清空后宫嫔妃也准备让那些嫔妃带走自己的子女，除了故事主线内日后会继承皇位的那名皇子。
他这问话也算是在给这个太后最后的机会，即便他道侣的残魂还有无数个转世，但初衷不改依旧想让自己道侣每一世都平安顺遂，没有遗憾。
“那是孽障！孽种！我恨他！恨他和那个狗皇帝！”太后自然不知道穆湖的用心，她也不在乎。女人一旦恨起来是毫无理智的，有些心软的还好说，但是太后被先皇断了好姻缘不说还害死了她的情郎，这于她来说是不共戴天之仇。若不是还有她和她情郎的儿子，在入宫之前她就自我了断了。
所以在她看来，她的儿子有且只有一个，皇帝不过是她屈辱的结果。每每看见她就能想到先皇所做的一切，就能回想起自己忍辱负重曲意迎欢的模样，她恨不得在生下长子之后就失去生育能力，她便不会觉得屈辱也不会觉得对不住她的情郎。
穆湖倒抽口气同时也忍无可忍怒吼出声：“虎毒尚不食子，你却是连畜生都不如。”
将太后推到在地，穆湖居高临下深恶痛绝的看着蜷缩痛呼的太后：“先皇纵然万般不对，但冤有头债有主，且你当真以为先皇不知你长子非自己所出？！”
先皇是个明君这是整个王朝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认同的，而这样一个皇帝会不知道自己皇后对自己的痛恨，会看不穿她的伪装，会不知道被他封为太子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血脉？
“也许年少轻狂，也许身在高位让先皇没了忌惮。先皇坏你姻缘却也在默默赎罪，甚至想顺着你的意思背叛自己的祖宗将这江山拱手让出。而皇上……”穆湖闭了闭眼，语气沉重，“你不视他为儿子，他却把你当做母亲。”
“你以为你做的一切能让你在这冷宫悠哉过日？皇上是真的皇室血脉，此事即便捅破出去他也是先皇遗诏上的皇位继承者。但是他却只是把你关在这冷宫，还派了这么多暗卫守卫。他不是怕你出去嚷嚷，他怕的是你踏出这个门便没了命！”
“为什么，皇帝为什么这么做你却半点没考虑过吗？整日就知道在这里发疯，痛恨着一个死去的人和一个没有错的人？”穆湖深吸口气压了压怒火，“就算皇上真的有错，有罪，那也因为有你这样一个母后。”
说罢穆湖拂袖而去，半点也不想再看见这两个女人。
“我……”太后哆哆嗦嗦的，她握着脖子上用细绳拴住的一节指骨，“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吗？是因为我，所以才会骨肉分离，才会沦落为阶下囚？”
那嬷嬷抹了把泪将太后扶起：“这么多年老奴一直在您身边看着，陪着。老奴知道您心里怨，心里恨。但方才那人有句话老奴还是觉得有道理的，那就是皇上是您的孩子，你一直漠视伤害的也是您的骨肉。”
说着咬了咬唇，那嬷嬷终于打算把一件藏在心底许久的密辛给说出来：“其实先皇早就知道前安王非己所出，但除了老奴当初不小心知道此事的人都被先皇秘密处理了。”
太后一愣，突然伸手卡住了嬷嬷的脖子咬牙切齿的：“刘嬷嬷你是什么时候投靠的狗皇帝，这种话你也拿出来哄骗我！”
嬷嬷被卡的脸色发青，但却不慌乱，她一字一句道：“太后您可还记得前安王小时候曾得过一次怪病，那时候李老太医已经辞官退隐，先皇只能开榜全国遍寻名医。最后寻到一个怪医，那怪医说这病来势凶猛，又拖了些时候针灸药理什么的已经没什么用，只能推功过血，先稳定了病情再施针药。”
太后愣了一愣，从记忆中翻出了此事。
想当初她听见要推功过血，最好还是有血缘关系之人时还十分担心，就怕暴露。但后来先皇借口龙体尊贵就让她这个亲生母亲做了血源。
原来……原来是那个时候先皇就已经知晓了吗？
太后虽然状若疯癫，但毕竟不是真的疯了。她不过是在发泄自己心痛的痛苦，如今这些话，这些事她都能理解。
哆哆嗦嗦的放下手，太后看了一眼刘嬷嬷突然又甩了对方一个巴掌：“那你怎么当时不说啊！为什么！”
刘嬷嬷捂了脸浑浊的泪水顺着细纹淌到了下颌：“是先皇让我不要告诉您，先皇说您要是知道了怕您心生胆怯，要么恶从胆边生，不是自裁就是孤注一掷的行刺不得善终。老奴了解您，知道先皇说的不差，这才隐而不报，却不想让您恨了一辈子，甚至偷偷给皇上下毒，还在病床前讥讽于他，说日后要折磨皇上，让他在下边见到自己所有子嗣都如何生不如死。”
太后瘫软在地，她不知道在一切背后还有这么些事。那个被她恨了一辈子又害了性命的男人是真的爱她，虽然用错了方法，但情真意切。
可惜不爱就是不爱，错了就是错了。只是突然之间面对那个男人默默隐忍的，十几年如一日的疼爱，甚至包容了她所有的报复和仇恨却依旧不怒不怨她却有些迷茫了。
“也就是说若我当初不说那些话，先皇也不会突然发难改了遗诏又要杀了我和太子？”太后呢喃着，最后捂着脸笑，指缝中却不断有水珠落下，“蠢货，他当了一辈子明君却在我这里犯了糊涂，还想一错再错……”
两清了……我虽依旧恨你，但是对于你这些年的隐忍维护，最后还心甘情愿的吃下我送上的毒，我们两清了。只求下辈子，两不相见……现在想来，她真正对不住的，只有一人……
太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发冠和衣物。拾辍妥当的太后风韵犹存，还看得出当年的美丽。她走出门唤了一声：“暗卫何在？”
此时穆湖已经离开许久，2233也对几个暗卫稍加暗示，所以暗卫已经清醒并无察觉任何不妥。在太后唤过以后，一名暗卫出现依旧按照规矩跪地行礼。
太后看着那暗卫道：“哀家要见皇帝。”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秘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