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巡情记》喜闻

27、危机四伏

　　“什么原因？”唐典看据文一脸严肃，停下了对瓷枕的观察，有点担心地问。
　　“昨天我不是跟你说起吕夷简提议安抚西夏的事吗？正好哥窑里烧制的一批瓷器出窑了，先选取了三件给皇上过目，皇上准备把这些瓷器送去。当然还有别的东西，但最重要的，还要有人出使西夏。”
　　“使者对吗？皇上准备让谁去？不会让你去吧？”
　　“那倒没有。出使西夏，本来包拯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曾经出使过契丹，面对辽国的刁难不卑不亢，据理力争，不但说得契丹罢兵，还保住了宋朝的土地没有割去。不过他现在广东，离得太远。等他赶到这里的时候，又怕西夏已经开始攻打大宋了。所以吕夷简另外推荐了尹洙。”
　　“尹洙？这个人我好像没有听说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算忠臣还是奸臣？”
　　“当然要算忠臣了。他是范仲淹的门生，因为范仲淹对吕夷简的用人制度不满意，在皇上面前指责他，被吕夷简奏了一本，贬到饶州做了知州。尹洙为范仲淹说话，也被贬到湖北做了个崇信军节度使掌书记，监郢州酒税。所以说，凡是奸臣也必定是小人，只能享太平，不能为国家出力。在这种国家危难的时候，朝廷能用的只有这些平时遭到冷遇、被贬到各地的忠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就是这个道理。”
　　“那吕夷简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跟范仲淹不和，应该算得上奸臣了吧？可是我看那些书和电视里都说这个时候庞太师才是奸臣啊，对这个吕夷简我倒没什么印象。”唐典有点迷惑了，难道那些小说和电视剧都是误导人的东西吗？它里面倒底有多少依据事实的东西？
　　“怎么说呢？吕夷简这个人应该算得上忠臣，宋仁宗十二岁就登基，因为年纪太小不能亲政。幸好吕夷简忠心耿耿，全力辅佐朝政，宋仁宗的养母刘太后没有能够大权独揽，所以宋仁宗对吕夷简很是信任，几乎算得上是言听计从了。而且这个人又肯提拔有才能的官员，在皇上面前也算得上敢言敢谏，所以还算得上忠臣。但他同时又广受贿赂，任用私人，凡是反对他的全部遭到他的排挤。比如范仲淹、欧阳修这些人，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但是政见不和时又被他排挤，遭到流放……”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想拉拢你了，那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很矛盾吗？”
　　“也并不矛盾，一边为国尽力尽力，一边以权谋私，为公为私两不误。当初你们想找一个既忠又奸的权臣，不是就选择了他吗？他可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说起来，郑伊拉对这个朝代的人物倒也算比较清楚。”
　　“嗯，她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每一句说出的话都很有分量。”
　　“她是一个心有城府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怎样去做、去争取。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活得明白的人。”据文的表情淡淡地，可是看得出来他对郑伊拉的赞赏之意。
　　唐典心里有点酸酸的，便有些生气地说：“我知道她聪明，长得也漂亮，那又有什么用？左绍不是也不喜欢她吗？”
　　“呵，我说她好，你吃醋了？”据文笑着说。
　　“没有。”唐典一口否认。
　　“典典……”据文忽然很温柔地叫她。
　　“怎么？”唐典抬头看到据文眼里的温柔，心里竟然有点紧张了。两人之间隔了一张书桌，他就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她站在书桌前，一只手还在轻轻抚着那座瓷枕。
　　“没什么。该吃午饭了，我们出去吧。”据文忽然换了语气，站起了身。唐典心里隐隐的有些失望，应了一声就准备出去。
　　“典典！”
　　“嗯？”唐典走到了房门口，听到叫声站住了脚，回头看去。只见据文快步走了过来，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肩，一手拉开了房门。
　　唐典心里暖暖的，两人一起走出书房，向饭厅走去。吃饭时，据文告诉她，自己下午要进宫去，给小皇子辅导功课。
　　“是给他上课吗？都教他什么东西？”唐典可不相信据文能教他语文数学地理什么的。
　　“他有好几位老师。我的作用是抽查一下他的功课，看他学得怎么样，顺带随便教点什么就行，其实也没什么什么具体的限制。但要想在这里混下去，就不能不经常关心他一下，免得太不称职，皇上责怪我。你下午乖乖的呆在家里别处跑，等我有时间就带你出去玩。”据文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关怀。
　　“那我跟你进宫不行吗？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宋朝的皇宫唐典也想见识见识，就央求道。
　　“皇宫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我也只能一个人进宫，不能随便带人进去。这个我也没办法了。”据文摇摇头。
　　“算了，等你官再做大点再说吧。”唐典知道皇宫又不对外开放，哪里她想进就进的？好在有晴雯陪着，两人可以聊天解闷，时间也好打发。
　　据文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吃过晚饭，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看着据文一头钻进了书房，唐典有些无聊，也跟了过去。据文正捧着一本书在看，见她进来便抬头笑着问：“典典，你怎么跑过来了？”
　　“又没事情好做，这么早又睡不着。要是有电脑什么的好了。”这古代天黑就睡觉，鸡鸣就起床的生活习惯好倒是好，就是身为现代人的唐典实在不好习惯。
　　“这里书很多，要不然你也选几本看看？”据文指指书架，架子上都是满满的书，他虽然才来到这里没多久，但是书搜罗得真不少。
　　“好啊。你看的是什么书？”唐典过去翻据文手上的书，看见是一本《易经》，便缩回了手，转身去书架上慢慢挑。看到顺眼的，就拿出来翻两下，然后又原样放了回去。据文看她这样忙来忙去，摇头笑笑，又低头看自己的书。
　　忙活了一阵，唐典终于放弃了看书的打算，拉把椅子坐在书桌前，一手托着腮，看着正在看书的据文。
　　据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着问道：“怎么，没有喜欢的书吗？”
　　“不是，都是繁体字，太难看了，还是算了。你看吧，我陪你。”唐典又托起了腮，盯着据文看。
　　“好吧。”据文无奈地摇摇头，又翻开了那本《易经》。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到唐典正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着问道：“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算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吧，早睡早起皮肤好。哦，你也要早点睡啊。”唐典说完就跳了起来，走到房门口，一把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忽然失声嚷了一句电视剧里的台词：“啊呀，有刺客啊！快抓刺客！”
　　一道黑影正从房门口匆忙蹿去，几个起落就到了院墙边上，正要跃上墙头，听到了唐典的大声喊叫，又回头见到唐典在后面匆匆追来，据文也跑出了房间，正跟在她身边向这边赶，便一扬手臂，丢出了一样东西，然后纵身跃上墙头，飞身去了。
　　那件东西在黑空里划了一条直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唐典。
　　“小心！”据文急忙赶上，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将她扯了回来，那个东西啪的一声打在了唐典的小腿上。一阵泌入骨髓的剧痛传来，唐典哎哟一声就蹲了下去，两手捂住小腿。据文慌忙一把抱住她，着急地问：“怎么了典典？打到哪里了？疼吗？”
　　“哎哟，打在小腿上了，哎哟，疼死了。”唐典捂着腿呻吟不止，好在有据文抱住她，她脸一红，腿上仿佛疼得不是那么厉害了。
　　“站住！”家里佣人听到了叫喊声早已赶了过来，可惜那个黑影已经走了，只有空嚷嚷的份了。
　　“怎么样？陈大人，小姐，你们没事吧？”为首的管家手执火把，过来问道。
　　“没什么。”据文摆了摆手，“叫他们先不要吵了。”借着管家手上的火把，挽起唐典腿上的裤脚，只见小腿上一块青紫，好在伤得并不太重，便稍稍松了口气。
　　管家在地上照了一阵，打中唐典的原来只是一颗小石子，但是黑影的力道极大，这一来倒也疼得不轻。
　　据文抱着唐典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一边连声叫人快去请郎中，一边吩咐大家务必小心，当心那人再来。管家答应一声出去了，剩下晴雯看着唐典腿上的伤担心不已。
　　据文吩咐晴雯关上房门，又问唐典感觉怎么样了。唐典轻轻伸一下腿，小腿疼痛不堪，又扶着她下地试了一下，竟然连路也不能走了。
　　“小姐，你得罪了什么人吗？”晴雯心有余悸地问。
　　“没有。我刚来到这里没多久，不会得罪人。”唐典一边想一边说，“不过，也许是西夏那边的人也不一定。上午我去牡丹花楼的时候，那老鸨对我和左绍的行踪好像了解得清清楚楚，不过具体的她倒还不知道。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在书房门口偷听我们说话，没想到我忽然打开门，他来不及躲开才被我发现的。”
　　“没错。一定是西夏那边派来监督你的。他们对你们并不信任，先用九龙冠来试探，然后又一直监视你们的行踪。也许宋朝已经知道了他们将要兴兵，准备派人安抚这件事他们也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个设在开封的间谍机构能力很大，可千万小看不得。今天他们大概是想探听一些具体的情况，不巧被你撞到了。这也正是他为什么只用了一颗石子，而不是利害暗器的原因。但是他不知道你并不是什么侠女，对这一下子根本就承受不起。”据文顿了一下又说，“这样看来，你和左绍安全的时间并不多了。你们的行动时刻都在西夏的监视之中，只要一到给你们限定盗取九龙冠的时间，恐怕他们会立即动手的。”
　　“啊？那我们不是很危险了？西夏以为我和左绍都厉害得很，是什么侠女侠士，如果要派人对付我们，肯定会派高手。可是一般人我们都对付不了，更别提什么高手了。这可怎么办？”唐典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了危险，她有些慌神了。
　　“什么西夏？什么九龙冠？小姐，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晴雯一头雾水，弄不清楚他们倒底在说什么。
　　“这件事我不好跟你解释，以后你会知道的。你现在一定要注意，不要告诉别人我们今天说的话就行了。”唐典相信晴雯，对她交待道。
　　“这个小姐放心，我半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的。只是小姐以后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