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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莫尔·金尼斯（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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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那种自己难受还愿意看着别人快活的人，痛了就发作出来。
莫尔走到希瑞旁边，想把她用力拉起来说个痛快，可又看着她一派舒适的模样，最后转向小莫。一定是为了她还会带自己去看星星，他才会不好意思为难她的。
莫尔明显不在意希瑞之前的约定对象都是一个叫做小莫的自己，他双手交叉在胸前，艳丽的容颜闪过不屑和厌烦，恶声恶气地对小莫低吼：“你这个……你走开，我要坐这里。”
脱口而出的辱骂一下子顿了顿，想到希瑞跟他说过不要这样说自己，临时便改了口。
小莫本来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此时听他这样说，更是颤抖起来。他的眼神飘到希瑞身上，明明很害怕，但看着她，却坚定地没有动。
希瑞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莫尔，想了想，斟酌道：“殿下，小莫坐这里挺好的。”
莫尔只盯住那个瑟缩的身影，打算无视希瑞的话，自顾自对着小莫威胁：“你最好现在消失在我的视线，跟以前一样到角落里呆着去，别在这里碍眼。否则……我把你关回宫殿里！”
小莫似乎更害怕了，他登时站起来，却又突然犹豫着什么，眼神跌跌撞撞地看向希瑞，仿佛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她身上。
希瑞也站起身，几步走到小莫边上，轻轻拉住他，对着莫尔求情似的开口：“殿下，小莫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莫尔的怒气突如其来，他猛地上前，扯过希瑞到自己身边，因为发怒而有些声音颤抖：“我不准你拉着他！也不准你为他说话！”
希瑞挣脱不开，有些急了：“我喜欢他，当然要护着他！”
“你喜欢他也就是喜欢我！我跟他是一个人啊！”莫尔失控地怒吼，话音刚落，却连自己都轰然愣住了。
他连忙放开希瑞，神色张惶，他对自己说：“不对，不是一个人！我才不是这个模样的！”
希瑞看着他比上次更为疯魔的样子，无奈极了，巴巴喊着：“殿下……”
莫尔又恶狠狠盯着她，咬牙切齿：“我不准你喜欢他，你只能喜欢我！”
小莫震惊地看着他，压抑着内心本能的恐惧，颤巍巍开口：“为……什么……”
希瑞看到小莫脸上又布满了泪，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抽抽噎噎：“我……我也喜欢……瑞瑞！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给你！”
这或许是小莫第一次跟莫尔争辩，莫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冷地嗤笑道：“因为你懦弱！肮脏！甚至是丑陋！”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这些都应该是属于我的！你只是一个……”
“殿下！”希瑞一把揽住小莫，把他拥在怀里。她尽力用瘦弱的身影，包住那个单薄却依旧高大的人，这个画面似乎十分滑稽。
她瞪着莫尔的脸，再没有之前脸红心跳的样子。
“不需要小莫去争，我也喜欢他。在我眼里，他的怯懦是因为善良，他的肮脏是因为包容，他的丑陋其实是平凡。而您，您的美貌带给您的，只有自私和傲慢！只会让我讨厌您！”
希瑞似乎从来没说过这样严厉的话，她的话语中带着紧张，语速也格外快。可是莫尔却一字一句听得无比清楚，之前刮过的痕迹似乎又深了些许，可仅仅这微小的深度，也仿佛劈开了他整颗心脏，呼吸都困难起来。
莫尔的胸膛快速起伏，喘息声混乱地响在他自己的耳边，每一下都似乎弥漫着一股腥气……
希瑞却始终坚定地环住小莫，甚至牢牢把他护在身后。莫尔的视线在她的面庞逡巡到小莫的脸。
那道他深恶痛绝的疤痕微微敛起，小莫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又仿佛幻觉般恢复成了原来的脸，那张总是用着恐惧，同情，关怀的神色看他的脸。
莫尔神情大骇，无力地往后倒退，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开什么。转眼，消失在希瑞的眼前。
场面寂静下来，希瑞仍是安抚着小莫，微笑着：“别怕，我在。”
心头却又是另一番划算——似乎还是差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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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制造总部，一份紧急文件被传输到上层每一位领导的智脑里，召集所有部长紧急会议。
首都中心建筑，冰冷的金属质感的大楼，顶层好似穿梭在宇宙中，全透明的会议室里，深蓝色制服的大领导们，每个都是噩梦制造师中的佼佼者，他们齐齐看着会议室最上头的人，正是当初面试10087号的面试官。
“想必大家都已经收到消息了，莫尔王子的休眠状态有解除倾向了。”
法务部部长庄重的神情中隐隐透着激动：“这是好事，我们可以继续尝试。然后我这里立刻将这一情况反馈到休眠治疗研究机构，上呈到联盟法庭。”
训练部部长却有些担忧：“总务长，您破格录用的这个10087号制造师真的没问题吗？据说王子殿下的动静有点大啊……”
信息部部长斜睨了一眼训练部的，悠悠道来：“只是精神力波动剧烈而已，这很正常，哪个制造师没经历过啊？要我说，就算这次唤醒失败了，10087号肯定也能给我们带回重要的信息，为下次唤醒方案提供宝贵经验。”毕竟之前的制造师进入梦境后可是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其余大领导们沉默了，毕竟小王子还在休眠，没唤醒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谈。
会议室寂静下来，总务长轻咳一声：“这次会议，主要是请各部门都做好一些准备。”
外交部部长有些错愕：“什么准备？”最近法务，训练，信息都是最忙的时候，外交部却难得清闲了下来，有这么个大案子压着，他也不好意思像往常一样拼命接活，这不是把他们要压垮了吗？
总务长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缓缓开口：“10087号制造师唤醒莫尔王子的可能性很大，我想，训练部可以重新制定下10087号之后的培训规划，她的方式方法估计有些特殊；法务部可以趁着这机会把噩梦制造师的权益法案推进一下，免得下回又有个王室贵族出事搅得我们不得安宁。”
“信息部做好案例记录，外交部注意之后安抚好莫尔王子的情绪问题。”
“安抚？”外交部部长满脸问号，感觉自己被扔了个锅。
总务长点头：“是的，一定要安抚好王子殿下的情绪，避免后期隐患。”
话落，也不管外交部的有没有听明白，继续安排：“后勤部和财务部可以准备好福利奖金了，10087号这次是大功臣，奖励是要有的，还有其他制造师，都辛苦了，趁着这次危机渡过，我们庆祝下……好的，散会！”
“是！”
各大领导又回到自己岗位去了，总务长一个人坐在会议室，双手交叠倚在下颌，支撑在桌面上，发出一阵冷冷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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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境的星空真是出乎意料的漂亮，当躺在空旷的山顶上，抬眼就能看见漫天的星空璀璨绚丽，忽而近，忽而远。
希瑞伸出手，仿佛一下子能触摸到一样。她满意地笑了，又突然想到什么，抓起小莫的手，紧紧交缠，一起举向星空。
小莫的手指紧缩了几下，似是被烫到一般挣了挣，也不知是不是没用力，根本没有挣开。他通红着脸，掩饰着望向夜空。
其实现在的他并不丑陋，希瑞之前带着他在街市上换了衣裳，还理了理头发。除了脸上这道疤痕，他其实长得很正常。只是他自己心中有一阵难言的卑微感，神色显得怯懦起来。
希瑞的笑声响在耳边，她问：“小莫，莫尔这样对待你，你不恨他吗？”
她的声音带着温暖的笑意，仿佛吐露的话语无足轻重。
小莫神情庄重起来，他回握住希瑞的手，紧紧地，感觉是要抓住什么。
“我从来没有恨过他。”
希瑞轻轻应了一声，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瑞瑞，他是我的王，无论他如何对待我，都是有原因的。”小莫的声音很轻，但坚持着说下去，“我知道他的一切，所思所想，所言所行。我对待他就像对待自己……所以我也知道……”
“他也喜欢你，瑞瑞。”
希瑞轻轻回应：“嗯，我知道。”
小莫好像更紧张了，他郑重的神色掩不住目光中的羞涩胆怯，但又舍不得将视线离开眼前的她。
“真的！他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希瑞轻笑出声，似是有些无奈：“嗯，我都知道的。”
她坐起来，又微微俯身靠近小莫，看到他紧张的面色，调笑着凑近了。
唇上一股温热袭来，小莫怔忪住，瞪大了双眼，眼眶热得厉害……希瑞轻轻吻着他，就只是单纯地碰了碰，再起身，看着他满脸的泪，有些惊讶。
“怎么又哭了？”连忙给他擦了眼泪，嘴里毫无诚意地道着歉，“你别哭，是我不好。可是你说喜欢的样子太可爱了……我没忍住……可不能怪我……”
小莫破涕为笑，抓着她胡乱擦的手：“不是的，大概是看星星太美了。”
“哈哈，是啊。瞧把你美哭的。”希瑞躺回原处，似是漫不经心，“小莫，你的脸是怎么受伤的？”
“……”小莫心头本是一阵热流，此刻却凉了。“瑞瑞，你想他醒过来。对吗？”
希瑞笑容依旧：“当然，现实再怎么不美丽，终究要面对的。我知道你是他的一部分，你了解他，他却一直在逃避你……我希望他接受你……”
小莫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他转头又看向星空，松了一口气：“好啊，因为星星太美了，所以我也答应你。”
她也看向星空，淡淡回应。噩梦制造师第一守则——绝不留情，这还真是条残酷的规定啊……
莫尔在感知到唇上的触碰时，就慌慌张张退出了小莫的意识。他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战役，重重喘息着，一只手轻颤着搭在王座上，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一半艳丽的脸。
“非常！非常……喜欢！”
脸上的热量比之前小莫的反应更为剧烈，压不住地涌上来，一阵又一阵，磨砺在他的心头上。
“可恶——怎么——会这样啊——”低沉华丽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宫殿里。宫殿依旧是银白的设计，透着寒光的冰雕映照着着他的无措。这里似乎已是他最后的底线。
被整个色彩绚丽的城市所包围，这个华力巨大的银白宫殿好像一位王者，苦苦支撑着自己的骄傲和与众不同，孤零零地被突显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