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为娘日》蓝空草木

41、平息

　　第四十一章 平息
　　闫偃用着平淡的语气述说着当时的血雨腥风，言毕，沉默着喝茶却未曾再多言语！其实，闫偃的话没有说全，那就是他的身份，和为什么他会带着柳慧云出现在这里的经过。
　　说来也是天意弄人了，闫偃和柳慧云，就像是二娘知道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世家上一辈的仇，却牵连至这对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了。他们两人，就是私下的青梅竹马，却瞒着大人面上状似仇人的状态。闫偃，就是当朝先皇太傅闫青的幺子，忠臣的保皇党。而柳慧云，则是林贵妃他爹右相林青云门生的二女儿，录属于燕王党。
　　本来按照闫偃的计划，在得知柳慧云已经怀孕后，他是和柳慧云协商好回去向各自父母澄清事实的。却没想到遇到那场巨变，柳慧云反而成了闫偃的的软肋。柳家做的狠绝用柳慧云的性命做要挟，让闫偃拖住闫太傅，势单力薄的闫偃只能照做。事情的确像是林贵妃的预料般少了闫太傅的表态，让许多人都动摇的投靠了她。
　　但林贵妃没想到的是，柳家绝，闫太傅做得更绝。闫偃被闫太傅囚禁，柳家的实力被闫太傅连根拔起，一颗弃子对于林贵妃来说可有可无。闫太傅没有任何顾虑的除了柳家，而就在那场骚乱中，柳慧云牵连至乱党家眷中被关进了大牢，甚至，她在牢中被动用了私行。孩子没有保住，柳慧云也落得现在的一身病痛。
　　当闫偃的大哥将他放出来，闫偃赶到大牢看到仅于一丝气息的柳慧云时，他亲手杀了动刑的两个人，抱着一身是血的柳慧云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没过多久，闫家传出闫偃自行除名于族谱。他自己也于翌日上鉴愿意卫保蜀都一方太平，自请到了梁山县为县令。
　　听闫偃说完事情的经过，二娘一点也不意外的将事件中的人对号入座。虽然真的不意外，不过终归还是有些唏嘘世事无常的。“闫大人并不是爱言语之人，今日又为什么特意来此，和我说这些？”依照闫偃的述说，他就算不计较皇室的牵连，也不应该会来此特意说情才对，这到让二娘有些好奇了！
　　闫偃一顿，放下茶杯缓缓起身，他能帮的已经做完了“不过，同为知情人罢了……”只留这一句，闫偃便转身离开了。是的，正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不愿，看到痴情之人再徒添烦恼而已。
　　“多谢闫县令出言，这份恩，在下替老爷记住了。”闫偃才一出门，门外之人，金权，便立马抱拳一礼，眼中含着谢意的诚恳。
　　闫偃没有应下，而是看了金权一眼“他还是那样？”所说之人，也就不用明言了。“嗯”金权颔首，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关注着二娘的动静，本想来说明实情的，却没想到这么些年来从不曾接触过他们的闫偃，会亲自前来道出了当年的往事。
　　“虽然各走各的路，但是我们的目的却是一致的。告诉他，若是心存愧疚，该面对的就该去面对。”闫偃离开了，他所说的愧疚并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当年被金元逃避了的一些人，一些事，这些金权清楚，金元自己，更清楚……
　　站在金府门前，二娘看着熟悉的地方，似乎觉得一切都没变，又似乎好像都变了，可能，变的只是人的心境罢了！
　　闫偃刚离开，金权就来了。二娘走到当初她在金府居住着的那个小院，金元，此时正坐在红枫树下喝酒。听金权说，那日他回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喝酒，不吃不睡也不答话，所以金权才会担忧的去找自己。
　　二娘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金元一旁坐下，揭开一坛没开封的酒喝了一口，很烈，正准备喝第二口，却想到一会儿要是带着酒气回家，启儿怕是要生气了。二娘一笑，还是将酒坛放到了一旁，转眼看向了红枫树，原来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红枫的季节了啊！
　　“那时，我与柔萱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样的一片红枫林中。她穿着一身降红罗裙，笑着站在枫林中，宛若一只落世的精灵。后来我与她成亲了，但我们却一直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大夫说，她是忧虑过多，我经常安慰她但她却一直很不安。”
　　“没过多久，大哥说想带嫂嫂和侄子去游玩几日，我寻思着可以让她去外面散散心。当时的局面，大哥离开了我就要留下主持大局，柔萱向来与嫂嫂关系亲和，我便拜托嫂嫂一路照顾好她。没想到，等她回来时，我见到的却只有一副冰冷的身体。”
　　“那日我见到大哥的时候，他与嫂嫂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大哥将侄子托付给了我，而后在最后一口气时和我说了对不起。他和嫂嫂就算是临终时也是牵着手的，嫂嫂脸上有着满足的笑。我那时并不知道那个笑代表着什么，可当后来时日越久，我却明白了，对于柔萱的愧疚，大哥嫂嫂离世的心痛，甚至是对他们的恨，一直折磨着我。当时就想，要是我也跟着他们离开了，那该有多好啊！可是却不能……”
　　“似乎，是有一些报复的心理吧！我逃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将所有的责任扔给了才年仅十一岁的侄子，一个人离开了。”
　　二娘成了一个忠实的聆听着，静静的聆听着金元述说着那些往事。金元语气中的悔恨，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二娘想起了自己还是孙艳时候的事。自己离开了，那对于曾经认识过自己的人来说，又是怎样的呢？
　　“金元，是梁山县的一个商人，只知道吃喝玩乐，却没有任何牵挂过得很开心。而墨元鑫，是大兴皇室的宁王，只能效忠朝廷，却一生都被推卸不掉的责任束缚着。二娘，若是可以，我真的只想呆在这个小小的东山镇，忘掉所有的事，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行了。”金元接住一片枫叶，觉得自己就像这片树叶一样，依靠风的力量，一生都只能被摆布。
　　“但是你知道的，这些是你永远都逃脱不掉的责任。”二娘也看着金元手中枫叶，然后微笑着拿起了枫叶又缓缓说道“若是注定了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不如，就像这片枫叶一样，在能借着风势的时候，让自己更能适应这股力量，然后飞得更远，更高……”这时一阵风突起，二娘顺势放开枫叶，枫叶和着风飞向了天空，直至，消失在了金元的视线中。
　　几日后
　　“妹子，快来看啦，你大哥我给你弄到一棵百年老参呢！医大夫不是说你要好好补补吗？”金元笑呵呵的提着一个锦盒进了二娘的小院。自从他和二娘摊牌后就又恢复成了以前的金大老板。他还特意去找了医大夫，只要问道什么对二娘好的，他都会大献殷勤的去找来往二娘小院堆。弄得看到金元这么败家的金权都几天没有好脸色，不过想到是给二娘用的，他又自知理亏的没吭一个字。
　　哦，对了。医大夫以前在宫中当御医的时候，还是太皇上的时候了，然后在先皇的时候他还了乡。其实他也是见过金元的，不过和以前那个自小就已经初见风华的宁王相比，现在长得太“福像”的金元，医大夫他表示“老夫眼拙，楞没认出来(￢_￢)！”
　　“金伯伯，今日十五我娘她去绣华坊了，您要送药材就放屋里去吧！”阿泉拿着一本书正在院里临摹打发时间，阿杰说是出去买点东西，启儿跟着二娘一起去了。
　　金元也没在意，一点也不客气的自己就进了阿泉指着的房间“那行，也正好，我今日也有不少事处理，送来药材就得回府去了。”金元可不会说，自己最近一直来送药材后就呆到了晚饭时辰，要是再这样，金权怕是要发威了！
　　那日二娘回来后就和三兄弟说了金元的苦衷，三兄弟也理解的没有就此排斥金元。就是金元最近发现吧，阿杰和阿泉到没什么变化，到是启儿，好像最近对他说的每一个字，一句话，好似都跟带着针似的，有点难受。金元是不知的，这样的人，通常是有一种专业称呼的，名叫，小心眼外加毒舌！
　　金元进了屋，一时，半会儿？阿泉疑惑了，进去放个药材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我草……”原谅平时挺积口德的金大老板这么来一句吧，实在是……有点惊讶，呵呵……
　　阿泉立马起身“金伯伯，怎么了？”还不待阿泉进到屋里，金元就从放药材的屋里出来了，一脸“平静祥和 ”的看了阿泉一眼“阿泉啊，金伯伯这就回府了，不然金权可就要发飙了。”挥一挥衣袖，金元老神在在的出了小院的们。
　　阿泉疑惑的进屋看了看，没有什么啊？回想起金元离开时有些奇怪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又接着回去练自己的字去了！谁曾想，出了小院的金元，那是催着车夫只能用狂奔来形容了，而目的地，叶大学士，叶明傅之府……
　　晚些时候二娘和启儿都回了家，启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然后便跑向了放着药材的那间屋中，一会儿他又着急的跑了出来“大哥二哥，你们看见字典没，我早些时候去看药材带了进去，现在却找不到了？”
　　阿杰阿泉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事，有了些重视“怎么会不见了，是不是放在哪里忘记了？”三兄弟可不是一年前没见市面的小子了，自然而然的，他们当然知道二娘弄的字典，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了！
　　“没有，我和娘出门前都还在放药材的屋里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启儿一见两个大哥的样子就知道，怕是真的不见了！
　　二娘在做饭，听到前屋传来的声音，还是出来看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娘，怎么办？”启儿脸上还有些着急“都怪我，我把字典弄丢了。”
　　二娘闻言一笑揉了启儿脑袋一下“我当是什么事呢，没事，再做一本也就是了。好了好了，去准备开饭去吧！”对于二娘来说倒也真没什么，她不会怀疑是启儿遗忘在哪里了，因为启儿失而复得的眼睛，可是能够过目不忘的。
　　看到二娘没在意的转身回了厨房，阿杰和启儿也放心了的做自己的事去了，阿泉回身走了几步“是了，今日好像只有金伯伯一人进过药材屋内吧！”不过阿泉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金伯伯也不可能拿去做什么的，而且不是还有娘嘛，像娘说的再做一本也就是了。”
　　于是，对于三兄弟和二娘来说毫不重要的事，导致翌日，叶大学士叶明傅，亲自来登门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