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为娘日》蓝空草木

40、俊水御案

　　第四十章 俊水御案
　　此话一出，三兄弟均是面上露出了惊讶，可随即，他们想到二娘至今没有提到过她有什么孩子，却又觉得这话确实是在情理之中了。
　　“娘以前经历过很多事，你们外公外婆在娘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娘那时为了活着的目的，手上沾染了许多鲜血。那时等真正想要平静下来的时候，身子也已经毁了。”
　　二娘说的很是轻猫淡写，但是三兄弟可以想象得出来那时的二娘是过着怎样的日子，心里有了一丝疼，因为他们最爱的娘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很多苦。
　　“不过那样也没关系了，就算以后娘不能再有孩子了，娘不是还有你们嘛！怎么？你们三个小子这么快就想不要娘了？”二娘一见三兄弟心疼的样子，便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着说了句。
　　三兄弟自然是本能的都一致很快的摇摇头，启儿更是立马紧张的上前抱着二娘的一只手不放“不会不会，当然不会了，启儿以后要一直和娘在一起，大哥二哥以后也会陪着娘的。”
　　阿杰阿泉闻言很快眼神肯定一致的点点头，不善言辞的他们很庆幸能有启儿这样的弟弟。他们说不出的很多话，但是启儿都能体会的帮他们说出来，当然了，不包括……
　　启儿不放心的又想了想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娘，您就放心吧！就算以后大哥和二哥有了娘子变心了，启儿也一定会一直照顾好娘的。我们还可以一起去行走江湖浪迹天涯，再也不理他们找一个好地方隐居起来，养养花行行医什么的。”
　　启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行得通，两眼发光的就差立马和二娘出发了“不然娘，我们现在就去怎么样？”
　　阿杰阿泉现在只能用满脸的黑线来表示自己的心情了，被自己弟弟挖角真不算什么好事情。常言道就算菩萨可是都有三分脾气的，阿泉代表自家大哥和自己笑得一脸和善的伸手“揉”着自家弟弟的小脸“好弟弟，你可真是为了哥哥们着想啊！我们人都还在这呢，你想带着娘去哪？嗯？”
　　阿杰很满意二弟的表现，顺便用着很不满的眼刀刷了小弟几十遍。君子动眼不懂手，身为咱家长子要做表率，这样“揉脸”的事自然还是二弟做着比较合适了。
　　好不容易挣脱了自家二哥的“疼爱”，启儿立马小眼泪汪汪，仗着自己身小蹭到二娘怀里，还一手指着不道义的大哥二哥控诉着“娘你看，他们现在就已经在欺负启儿了，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阿杰阿泉气结，却拿启儿也没办法。二娘看到这里到是很合适的笑出了声，配合的说“还真是呢，那这样的话启儿我们还真该早早离开了，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我们就走怎么样？”
　　“娘……”
　　“娘……”大哥二哥终于联合抗议了！
　　一时的欢声笑语，让在屋外隐身在暗处的金权，又折返回了金府……
　　结果翌日二娘到是真带着启儿们离开了，不过不是去行走江湖，而是也该回自家老窝去了。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既然是养伤，自然就该是呆在最能让自己放松的家里来的舒服了！
　　回到小院后三兄弟体贴的让二娘去休息，几人合力又把家里整理了一下。这几日三人都有些闲空的，金元那里的事虽然阿杰和二娘解释了那日并不是他造成的，不过当时二娘把话就挑明了，现在也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和金府的关系，当时在场都听到二娘那些话了的阿杰阿泉自然也就不会再回金府做事的。
　　启儿那里已经得到医大夫和叶明傅的首肯，让他好好在家养几天，而且他们也知道二娘受伤了启儿也无心学习，于是衣袖一挥的就给他放假了。
　　说来自从三兄弟有着自己奋斗目标后，二娘也因为绣华坊的事忙碌个不停。像现在二娘坐在院子里煮茶，一边看着三兄弟仅仅有条的打理着家里，她不由的很是闲适的微微一笑，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很满足了！
　　这时，却响起了敲门声。二娘神色一动，正准备起身去开门，“娘，我去开。”在一旁的阿杰已经闻声走了过去。阿杰门一开，一看见来人，他便有些犹豫着到底是该不该让人进来了
　　“阿杰，让闫大人进来吧！”二娘其实并没有看见来人，不过，光是看阿杰的反应，就足以让她猜到是谁了。
　　“孙夫人既然知道本官要来，那夫人可猜出了本官这次的来意为何？”阿杰让开了门，闫偃进来后没走几步便见到了正闲适喝着茶的二娘，看见二娘一派从容，这可，不像是第一次会沾上人命之人的表情，于是闫偃问出了声。
　　二娘取出一只备用的茶杯缓缓一笑“就是一猜，实在是现在能立马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到这来的，怕是只有闫大人你一个了。至于来意，闫大人但说无妨。”二娘倒好一杯茶没起身，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闫偃依言坐下，先是不慌不忙的品了一口，入口的清香回甘不由让他眼神一亮，闫偃这人不好名不好利，钱财他也不缺，只唯一一个爱好，就是无事时爱品茶。绣华坊出了名的静心阁“品茶”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受惠于自家夫人，柳慧云还学了一手回去常常拿他练茶艺的。
　　不过今日一品，闫偃心里暗叹，看来自家夫人还有得学了！
　　回到正事，闫偃放下茶杯，斟酌了一下“孙夫人，可知几年前的俊水御案？”若是可以，闫偃其实很不想回忆起旧事，这也是为什么今日他就连柳慧云也没有带着来二娘小院的缘故了。
　　“俊水御案？在书上到是了解过一些。”这件事二娘还真知道，也就是几年前先皇遇刺的那起事件。还在金府的时候，书房中有一卷保存得很好的文献。当时二娘好奇的看了一下，那上面便均是记载着这起事件的各种言说。不过总的来说其实都是比较含糊大概的，二娘只知定是另有隐情，到是没有具体去查阅过。
　　现在史书上记载的文献，闫偃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做为那时的见证人之一，闫偃对于现在这些被强制修改后的记载，他是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的。
　　二娘让阿杰回屋休息了，自己又为闫偃续了杯茶，闫偃喝着茶平复了一下内心，而后才道“本官给孙夫人说一段往事吧……”
　　“自古常言，最是无情帝王家。墨家皇氏，却从太皇上那时开了先例。太皇上与太皇后当年门当户对，伉俪情深，太皇上更是为太皇后解散了后宫。太皇后不负太皇的宠爱，一举怀上了先皇，后又为太皇诞下了二子宁王。”
　　“许是受太皇表先，先皇与青梅竹马的林家旁支先皇后林氏自小情深，后也立了先皇后。二皇子生下便被册封了宁王，但那时尚且年幼，一直到成年开府，他之前都是和先皇与先皇后一同玩到大的。先皇与宁王，可谓是手足兄弟，情深义重。宁王后来由于受到父皇和皇兄的影响，在先皇后的撮合下，与先皇后其表妹林氏一见钟情。天下人皆道墨氏出了太皇一个异类，怕是以后的皇室便都是一代代的情痴帝王了。”
　　“可众所周知，太皇那时可谓是一代明君。但唯独，却对太皇后的母家甚是宽容。这以至于留下了皇室最不该有的忌讳，出现了当时一家独大的宠臣林氏。当时太皇后甚至知道一些事后曾劝过太皇，但太皇当时为了彰显其对太皇后的宠爱，却为先皇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祸患。”
　　“太皇与太皇后寿终正寝与世长辞后，先皇继位，宁王辅佐。但当先皇亲政后才发现，林氏宗门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持了大半的朝政。甚至于，当时百姓间都出现了“林氏位，墨皇退。”的明言。先皇连番醒悟，开始与宁王培养自己的势力，聚力于抑制林氏。”
　　“可历时已经两朝的林氏岂是这般肯轻易罢休，先皇后不知缘故与林氏并不和，于是正是势力交锋时，林氏推出了立贤妃之言。先皇力拒无术，终是册封了当时的林氏家主嫡女林璐瑶为林贵妃。但先皇虽是立妃，却在立妃后依然保持着先皇后的一人独宠。林氏自然不甘，但后宫不得干政，朝堂不得涉内。林氏只能使用手段，让先皇与林贵妃有了一夜露水情缘。”
　　“可能也是天意捉弄，林贵妃竟是一夜命中，怀上了皇嗣。只是人为如斯，林贵妃本不该有孕，也注定了不能保住这个孩子。于是在林氏重重保护下，林贵妃还是七月早产，但奇异的是，就算是这样，林贵妃还是拼着难产的风险生下了仅比太子小一岁的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燕王。”
　　“燕王就如宁王，生下便有了王爷的封号。只可惜，两人的人生便也是生来注定了决然不同的境地。燕王生来体弱，自诞下起就从未离开过燕王府半步。林贵妃元气大伤，先皇直接一道圣旨言道为子避世，便将林贵妃送入了燕王府与燕王作伴休养贵体。”
　　“先皇借由谋害贵妃趁势发力，朝堂换了一批血，林氏从此寂静。本来，事情也就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可谁知，当年先皇的一丝手软，导致了现在江山易改的局面！”
　　“整整的十一年，林贵妃韬光养晦，终于在那次先皇微服出游的时候出手了。先皇中了毒，先皇后为保太子中箭。那次同先皇出游之人众多，伴游的宁王妃，宫中禁卫军统领叶将军，和当时其士兵两百多人，均在回宫途中丧命。”
　　“回宫后先皇中毒已深回天乏术，临终前只来得及独见宁王命其辅佐太子继位便身死而去。先皇后重伤致命，之后不过一刻，同榻于先皇一侧离世。”
　　“宁王近亲之人相继同时离世，宁王从此一蹶不振。而这时，沉寂不出的林贵妃，却突然带着先皇的诏书和燕王复位。圣旨所书让她执掌后宫，同宁王辅佐新皇亲政。朝臣不定，奈何大局已定无人能反驳。而随之而来的，林贵妃以迅不及耳的手段，以刺杀为由连坐数位大臣及家眷入狱。”
　　“忠臣无法，求到宁王让宁王重振其势。宁王虽是重出，但仍是有被连坐的大臣身死。历时一月，俊水御案落幕，朝中大势已将去一半。再一月后，宁王言说无力朝政，托孤于当时的先皇太傅和一杆忠将老臣隐于王府。众臣纷至劝谏，奈何宁王一概据而不见。至此，宁王便从未出过王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