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为娘日》蓝空草木

2、二娘与孙启

　　第二章二娘与孙启
　　“咳，咳咳咳……”孙艳突然咳了出来，吐出了不少水，呛得喉咙有些疼。
　　“你怎么样了，还很难受吗？”耳旁一个稚嫩的男孩儿声音响起，伴随着的，还有笨拙的拍在自己背后的小手。
　　“你是？”声音一出口，孙艳就发现问题了，她一楞，看了看身旁男孩子的样子，又抬起双手看了看，这，不是她的手！
　　“她”现在好像是刚刚从旁边的河里上来的样子，离河也不远，于是她艰难的爬到河边，终于看清了河里“自己”的样子。面容憔悴，四五十来岁的脸，突然，孙艳看着浮动在河里自己样子的倒影，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出现了。
　　这个“自己”原来也叫孙艳，不过在家排行老二，幼时都是叫做二娘的，不过家里比较穷，她十多岁的时候就被买给一家商贾做了童养媳，而后才改名叫了孙艳。以前的家，也记不清了。
　　这个孙艳被商贾家养了几年，虽是穷人家的孩子，却也长得越发标志了。商贾的儿子娶了她，夫妻也算和睦。后来她怀了孕，商贾的儿子对她更好了，却没想到在她怀孕的这个时候，她的贴身丫鬟起了心，凑成了自己的好事当上了商贾儿子的二房。
　　在丫鬟当上二房后，野心也大了起来。丫鬟对孙艳下了药，孙艳流了产伤了身，大夫也说以后不会再怀孕了。
　　商贾的儿子起初觉得对不起孙艳，就一直好言安慰她，也不曾亏待过她。但孙艳当时一心想到以后没了依靠，整日泪眼不断，商贾的儿子终是厌弃了她，后来也就更不在搭理过她。
　　那个丫鬟借机得逞，施舍般的丢了五十两给她，然后随便找了人将孙艳丢到了很远的地方，等孙艳用尽了身上的银两回到商贾家时，早已人去楼空。
　　孙艳这时早就成了人老珠黄已经没了盼头，于是就跳河自尽了。
　　很狗血的半生“这算是，意外的重活一次吗？”孙艳看着自己与年纪不符略显苍老的双手，笑得有些无奈！
　　突然衣角被拉了拉“你怎么样了，是受伤了吗？”男孩听到孙艳在那自言自语，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
　　是了，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孙艳了，现在她是生活在这大兴朝的孙艳，一个没听过的古代，一个从没接触过的世界！
　　孙艳暂时放下心中的纠结摸了摸男孩子的头，温柔的笑着说“孩子，是你救了大娘吧！”嘴角抽了抽，孙艳真心想起了以前听到过的一句话“老娘今年三十八，正是灿烂一朵花的。”而且她离三十八还差了那么几岁吧！不过算了，要是她也这么来一句，吓着孩子可就罪过了！
　　“嗯嗯，我就听见有人落水了，然后试着递了一下竹竿，然后你就自己爬上来了……”男孩单纯的笑着，显然被孙艳摸着头很开心，就算差点被拉下水也没关系了。
　　孙艳用力的眨眨眼，这算是落水人的下意识自救吧，还好把自己给救起来了，现在她连嘴角也懒得抽了。
　　不过，这孩子说的是听到吧？现在孙艳才注意到这男孩也就六七岁大，她怎么说也有一米六几的个子吧！还好刚好能垫到底，这孩子能把她拉上来可真不容易。而更重要的是，孙艳用手在男孩面前晃了晃，男孩的目光，果然没有焦距。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孙艳摸了摸男孩的小脸。
　　男孩笑着“我叫乞儿，是老乞爷爷帮我取的呢？”一听这名字，孙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拉着男孩的手“那你怎么会在这儿的？”孙艳看这个河边，并不像有人会经常走过的样子，不然也不会是这孩子救她了！
　　说到这乞儿更开心了“我刚摘到一些很香的花，正打算送给爷爷的，不过现在……不知道掉在哪了！”乞儿语气逐渐暗下，孙艳才想到，是为了救她吧！她转头看了看，总算在不远处看到了疑是花的东西“还在还在，等大娘拿给你啊。”孙艳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不过起身还有些不方便，她现在的衣服，有些像唐朝的服饰，里里层层挺麻烦的。
　　“就是这个吧！”费了一些劲过去，孙艳将掉到地上的几朵白色小花理了理捡了起来，走回去递到乞儿面前。
　　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就是这个香味……太好了。”乞儿双手捧着花，很开心。
　　想着乞儿的眼睛和一些他说的话，孙艳还是决定“那大娘和你一起去把花给爷爷好不好？”孙艳温柔的说着，但心里却知道，怕是，见不到人的吧！
　　乞儿立马乖巧的点点头“嗯，谢谢大娘。”
　　“乖孩子……”孙艳摸摸着乞儿的头，拉着乞儿依着他的指引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地方。
　　孙艳看着乞儿将花放到一处土培上，就连一个碑，也没有的坟墓。孙艳早就猜到不管在什么年代，向乞儿这样的想要生存下去都是很困难的，何况，还是一个已经年迈的乞儿。
　　“乞儿”孙艳唤了一声，乞儿背对着孙艳擦了擦眼睛后，才转身双眼无光的注视着孙艳，脸上挂着开心的笑“怎么了，大娘？”
　　孙艳看着乞儿坚强的样子眼神晃了晃，弯下身摸着乞儿的小脸轻柔的道“大娘叫孙……二娘，你愿意，做大娘的启儿吗？”孙艳，已经成为过去了，不管是她，还是她！
　　乞儿有些迷茫“做大娘的乞儿？”
　　孙艳笑着“嗯，做大娘的孩子，以后就是大娘的启儿了！”
　　就算没有焦距，启儿的眼中还是出现了希望的光彩“那，启儿以后能叫你娘吗？”有些试探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
　　孙艳，哦不，二娘笑着抱住了启儿，细语似和风“以后，你就是孙启，是我，孙二娘的孩子。”启儿枕着二娘的肩头抱紧了二娘，语气有些哽咽，却没哭出声，轻轻的一声“娘……”唤出的，是启儿难以述说的情感。启儿依然觉得很不真实，这是他渴望了那么久的东西，现在却突然就出现在身边了！如果是梦，启儿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二娘温柔的笑着，其实，她知道自己一直就很喜欢小孩子的，只是两次，她都和自己的孩子擦身而过，以后怕是都没有可能了吧！不过嘛，现在有了启儿也是一样的。
　　“咕咕……”就在这时，二娘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放开启儿问道 “启儿，这里什么地方有吃的啊？”
　　启儿闻言想了想“娘饿了吗？启儿这里还有些饼，娘吃吧。”他立马从怀里拿出半块有些硬黄的饼。二娘接过饼，入手的感觉，硬得估计可以当石头扔了。看着启儿很不舍的样子，二娘直接坐到了地上决定先想想！
　　她凭一些清晰的记忆也知道，现在她身上除了两个文钱和这身洗得泛白的衣服，还真是一穷二白的可以啊！还好现在是夏天，刚才落水的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以前的二娘她不知道现在在哪，或是直接消失了，不过现在她成了孙二娘，就不能亏待自己了。
　　她还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呢，而且以目前来说启儿也需要去看看大夫，二娘觉得启儿的眼睛应该还有希望，她以前就看到过像启儿这样失明的人，这好像，不是天生的！简单来说，就是二娘怀疑这可能是白内障。
　　“娘你怎么了，是这饼不好吃吗？启儿去给你找其它吃的好不好？”察觉到二娘一直不说话，启儿以为二娘生气了，于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
　　二娘回过神，笑着拉过启儿坐在她身上。不出意外的，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启儿虽个子在长，但体重却轻的像个三四岁的孩子一样，这孩子太瘦了啊！
　　看出启儿的担忧，二娘笑着道“娘没有生气，娘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启儿别担心！”转眼间，二娘突然想到了那条河，然后她又看了看手里的饼，笑了“启儿，娘给你弄好吃的怎么样？”
　　启儿好奇了“好吃的？”二娘拉着启儿，回到了那条河边，找到了一个不浅不深的位置“就这了！”她先将启儿放到了确定不会掉河里的高处坐着，然后拿过启儿手里的盲竹，笑着摸摸头“启儿，以后有娘在，你就不需要这根竹子了，现在先借娘用用吧？”
　　启儿虽不知他娘要做什么，不过还是高兴信任的笑着点头“嗯，娘要用就拿去吧！”
　　“乖，在这等娘，娘就在旁边。”二娘用竹竿在河边的湿地里挖了挖，就算时代变了，某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于是二娘找到了想要的几条蚯蚓，她从衣摆脱头的麻线里，抽出了一些结在一起，简易的鱼竿，完成了。
　　二娘将刚才的饼子拿出来掰碎了撒到河面，果然，一会儿后就有鱼靠近了。将鱼竿支入河里，大概是没人在这钓过鱼吧，很快鱼就上了勾，提着三条有成人巴掌大的鱼，二娘回到了启儿身边。
　　其实二娘不知道，在这个时代里，一是没有鱼竿这种东西，二是，鱼的腥味还没得到解决，所以根本就没有普通的吃鱼法，顶多就是用鱼骨来熬汤而已！
　　“启儿，娘给你弄鱼吃好不好。”二娘开心的说着，然后找起了石头，这些办法，是以前二娘和父亲学的，她会的还有很多，那时候因为父亲，她对很多东西都充满着好奇就学了很多。而在牢里，她最喜欢的，也就是神父带给她的书了，一直，安安静静理解着书里的世界，这其实，也是神父会为她申请减刑的原因之一的。
　　“鱼？只要是娘弄的，启儿都喜欢。”启儿不知道鱼长什么样子，以前到是吃过爷爷带给他的鱼，不过味重不好吃。但是娘做的话，不好吃他也会吃的。
　　二娘麻利的做好了准备，在这些地方就是好，自然的东西到处都是，用起来还真好找，二娘将手中的青竹弄断分细，分别将它夹在鱼身上再用刚才的临时鱼线固定住，用火石的摩擦将一些枯草点燃，架上树枝将火烧旺了，搭上简易的石炤，用两根粗木棍单着，再将鱼放到上面翻烤着。
　　没过多久，鱼香就冒了出来，混合着竹子的香气，让启儿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娘，好香啊！”
　　二娘拿着烤熟的鱼，拆开竹片，先试了一下，虽然没有盐，不过被青竹味覆盖也没有多少鱼腥味，别有一番风味的烤鱼，清新自然的味道让二娘有了活着的感觉。
　　二娘撕了一些喂到启儿嘴里笑着到“怎么样，娘烤的味道还行吗？”
　　启儿嚼了嚼，虽然不咸，但是有竹子的香味和外焦的焦香，他眯着眼“嗯嗯，娘做的最好吃了。”
　　二娘满意的笑着，娘俩将鱼慢慢的吃完，二娘处理好其它东西确定不会造成意外后，拉起启儿看着未知的小路上“启儿，咱们去城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