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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不舍 ...

  •   谢子婴将任清冉送回房后,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凉亭喝酒。

      他的酒量还算可以,方才喝了那么多也没醉过去,就把剩下的一起喝了。头脑晕沉肯定是有的,好容易也到了醉过去的边缘,加之这会儿无处可去,他心里难免无比烦躁。

      也因为任清冉这一醉,他想找任思齐又不好去吵他,而找温昱万万又是不能的,偏生温昱还抢了他的住处,他情不自禁便生出了“天地这么大,竟无处容身”的错觉。

      谢子婴忽然想起了方才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便借着凉亭四周微弱的烛光,将笛子抽出来观看。

      由于笛子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他半晌后没看出个结果,头已经晕得不行了,下意识伸爪子去抓酒坛,才发现酒坛里已经没酒还被他掀翻了,他无事可做,只好趴在冰凉的石桌上睡了。

      但他并没有睡多久,就被一个人的动作给弄醒了,他眼前迷迷糊糊的,那份醉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经这一醒,更感觉头疼了。

      来人扶他起来,他便踉跄了一下,那人忙又环住他的腰,谢子婴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了几步,眼前才稍微清醒了。

      但由于喝太多酒是真醉了,脚下走路未免有些发颤,还不由自主地晃了两下,根本控制不住身体。

      等他被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的时候,恍惚间偏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见温昱的侧脸。

      谢子婴一看到温昱就浑身不自在,本想推开温昱来着,很快又强行忍住了,慌忙垂下头,开始心事重重起来。

      他没想到方才大吵了一架,温昱还会来找他。他现在根本不想跟温昱有任何交集,不想再跟他继续闹,更不想跟他产生什么冲突,再也不想重现方才的经历了。

      人都在说喝醉了酒后意识不清醒,很多人也是酒后容易发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喝过那么多次,也醉过那么多次,却每次都感觉跟传说不一样。

      要说实在的话,喝醉的时候是他最清醒的时刻,好似从没有那么清醒过,他爱上了酒,完全就是因为这种清醒。

      可有时候酒不醉人人自醉,既然人们都在说“酒后失言,酒后发疯”类似的话,那他也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发一发疯,即便是他此时此刻无比清醒。

      谢子婴想,自己只是不想再跟温昱有任何接触了,更不想跟他再起什么矛盾,这么撞上了免不得要照面,那便装傻糊弄人。谢子婴强行忍住那份厌烦,故意“嗯嗯”几声,刻意地冲温昱傻兮兮地笑道:“思齐,你怎么来啦?”

      他能明显能感觉温昱浑身一震,随后听他淡声道:“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喜欢明知故问,谢子婴不想再跟他纠缠,便装作若无其事,又开始胡言乱语,“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哪次出过问题?好思齐,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回去。”

      温昱一怔,遂竟趁谢子婴没注意,忽然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谢子婴心一慌,手忙脚乱地挣扎了两下,很快又被温昱按住了。谢子婴差点就想喊出“温昱你放开”这句话,但毕竟自己是装的,为了不再跟他纠缠不休,只好憋着一肚子膈应忍住了。

      温昱却温声问道:“子婴,哪个混蛋招惹你了?”

      谢子婴没再说话了,哪怕不自在也没再动,因为他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更不想让温昱知道他其实很清醒,是故意认错人的,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了。

      就这么任由他抱了回去,过程温昱随口跟他聊着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他不想听,整个过程便都是假装睡过去的,连应都不想回。

      温昱将他抱到了床上,谢子婴生怕他又乱来,便闭着眼装作翻了个身躲开他。温昱倒也没在意,帮他脱了鞋,还拉被子给他盖上,谢子婴便就势往里缩了一点,将盖子拉好,故意呓语了一句,“思齐,多谢你,你回去吧,我好困……”

      温昱真的出去了,谢子婴生怕他还在就没敢睁眼,又恰巧他是真的困,便就势睡下去。

      但他没睡多久,又被推门声惊醒了,他不知道来人是谁,猜测还是温昱,便不敢睁眼,直到听到水盆搁到桌上以及水的声音,又稍微警惕了些。

      温昱将冰凉的毛巾拧干了坐到他旁边,小心地擦着他的脸,哪怕他一心装死,也差点被那冰凉刺激得睁开眼。

      被那冰凉的毛巾擦了脸,谢子婴虽然觉得舒服多了,但心里还是很抗拒,宁可难受着也不想温昱碰他。他实在想不清楚温昱是几个意思。

      后来房间里没了声音,温昱也拿走了毛巾,门再次被人合上,之后便再没动静了。

      再后来,周围安静得可怕,加上谢子婴在酒水的作用下格外犯困,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

      晨光透过窗户的时候,他像是梦到了什么,忽然一骨碌爬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没看到温昱,他便松了口气,一时却又莫名感到有点难过。

      他坐了一会儿,也算出完了神,任思齐就不请自到了。

      那小崽子来时故意敲了两下门,却没等谢子婴同意,便兀自推门进来了,手中还端着一个水盆,看到他还坐在床上,便调侃道:“我们家子婴好懒。”

      谢子婴:“……我这是在思考人生。”

      任思齐将水盆搁到桌上,还递了毛巾过去,“不听你糊弄,先擦脸。”

      谢子婴笑道:“多谢。”

      谢子婴把毛巾往脸上随意擦了擦,假装随口问道:“那个……温昱呢?”

      任思齐好奇道:“他一早就走了,没跟你说吗,你们怎么了?昨晚那件事他还生气啊?”

      任思齐不提昨晚还好,一提又勾起了谢子婴不好的回忆,难免脸颊发烫,便哼道:“滚他的,爱死不死!”

      任思齐皱眉道:“你们真的吵架了?”

      谢子婴翻身起床,又将毛巾扔进水盆里,没敢再厚颜无耻使唤人,“随他便,反正我无所谓。”

      任思齐却道:“可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傻小子单凭第一天的印象就觉得人好,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衣冠禽兽”四个字,于是他没忍住就把这四个字跟任思齐说了出来,还加了一句,“你看他一开口就阴阳怪气。”

      任思齐道:“没有吧,我觉得他挺好的,可能是习惯了,你从前不也浑身刺么?”

      “那能一样么?”谢子婴哼道:“乖思齐,你以后离他远点,他若欺负你就告诉我,看我不跟他干一架!”

      任思齐有点无奈,琢磨着谢子婴可能还生气,但还是忍不住替温昱说好话,道:“……我觉得他不会,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你们不是认识很久了吗?”

      谢子婴懒得跟他理论,只得叹口气,道:“他走的时候还说什么了?”

      任思齐有点迷茫,道:“没说什么啊。”

      谢子婴随意地环顾了一遍四周,忽然扫见桌面多了一束青白色的墨兰花,顿时留了心,凝眉看了一会儿。

      任思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之惊奇道:“哪来的兰花?”

      谢子婴没吭声,就那么看着,任思齐便凑上前,拿过兰花准备往外走,道:“我去插到花瓶里。”

      谢子婴当即拦住了,道:“不要,扔了,天知道哪来的,我又不喜欢。”

      说罢还上手就要抢,任思齐连忙躲开了他,拼命护着墨兰,“你不想要可以给我。”

      谢子婴:“……”

      说实在的,他确实不太想扔,但一想到八成是温昱留下的,他又浑身不舒服,不明白那小子留下这么一束破兰花什么意思。

      既然不想扔,又不想留下,谢子婴只好默认了扔给任思齐,还状似不在意地道:“扔就扔了,有什么可惜的。”

      任思齐不以为意,还哼道:“你就对人家有偏见。”

      “就有偏见了怎么的?”

      “懒得理你。”

      听他这么一说,谢子婴忽然不想怼回去了,琢磨着任思齐对温昱有好印象也不错,因为说到底温昱这个人并不坏,就是喝了点酒会抽风罢了。

      任思齐忽然嘀咕道:“说起来,可能是错觉,从初见他到现在,我总觉得跟他有点像。”

      谢子婴心一沉,皱眉试探地问:“哪里像?”

      夜里光线太暗,就算有烛火,也看不清楚他的脸,但白天就不一样了,一定能看清他的模样。

      所以任思齐会这么问,谢子婴一点也不惊讶。

      任思齐思索了片刻,又不自信地摇摇头,“可能是错觉,没事。”

      “也许吧。”谢子婴不想刻意引导任思齐的思想,便道:“我要去孔铭找一样东西,但可能找不到,所以还得去一趟天禄阁,可能很晚才回来,你不用管我了。”

      任思齐道:“你是要找什么书?”

      谢子婴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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