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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风起 ...

  •   郸越数万大军压境,而方殊岩迟迟不愿交出兵符,导致齐方边境将士孤守临关,形成了以少对多的局面。

      机缘巧合下,一阵东风就此掀起,前阵子就传得沸沸扬扬的童谣和旧帛书更因此闹得满城风雨,广阳一带随之聚集了一队民间武力兵马,以一位姓谢的青年为首,当中不乏有江湖子弟,还有附近各郡县拨出的县兵。

      为首的青年姓谢,天下皆知他是先丞相之子,加上口耳相传的童谣和帛书,笼络了不少人心,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称他为小谢王。

      这位小谢王的势力与日俱增,逐步壮大,又打着守护幽州的旗号,在临关将士死守一个月的同时,很快形成了气候,不仅得到了幽州众百姓的支持,就连朔方州等周边郡县也有意相助。而后在郸越即将破关之时,及时赶赴了临关增援,短暂地稳住了双方局势。

      而郸越自知强攻无益,便也没再坚持,却也只是退守出关外两里开外,便就地扎营,并给羌族传了信。

      双方都很清楚,就算他们的雪中送炭逼退了郸越,也终究只是民间武力,若郸越坚持强攻肯定能拿下临关。若非考虑到占不了优势,易两败俱伤,才愿意退于临关外,准备等候羌族援助,仗着人多势众一举拿下临关。

      同时齐方也在等,等庙堂派大军增援。若能赶在郸越之前增援临关,就有机会跟郸越一博,倘若迟迟不出兵,等到郸越再次压境,临关一破,幽州恐怕就守不住了。

      这些谢子婴都很清楚,他更忧愁的是,若真与跟郸越对上,部分习武之人和县兵可能没问题,大部分百姓可就没那么好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把普通百姓推上战场,只能想尽办法死守临关。

      他最初就是想助临关将士一把,同时威慑郸越。他在等,等任清冉从方殊岩手里拿到号令三军的兵符,只要拖到齐方大军赶到,他就算不负方棠的使命。

      陪他来的人只有温昱和殷逸,谢流玉已有家室,他不可能让那小子身陷险境,而任思齐和夏轻则被他以打探长安消息和传信,连哄带骗回了长安。

      等任清冉消息的这段时日就像在等待宣判,他焦虑任清冉若拿不到兵符该怎么办,是让百姓去顶着,还是彻底放弃幽州百姓?

      殷逸过去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灰扑扑的毛球,往中庭扫了一圈,见谢子婴又在凉亭内研究地势图,便故意咳嗽一声,问:“小螃蟹呢?”

      谢子婴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抬手一指中庭院墙上。

      殷逸偏头看过去,一眼见着温昱背着他站在不远处的池塘边上,这时,忽然抬起了手去挡阳光,随后就保持动作不动了,似乎在看手指。

      这个月来,温昱没事就往昭明县跑,若非近来谢子婴要来守临关,恐怕他就准备住在昭明县不走了。

      殷逸皱眉道:“他怎么又在看手?”

      谢子婴心里烦躁,看向温昱时,多的是无奈,便道:“昭明县这个坎,他一时还过不去。”

      殷逸道:“昭明县已经恢复往日安宁,该放下了。”

      谢子婴瞪他一眼,“还有,他突然没了阴符令的力量,心里空。”

      殷逸有些无言以对,便故意过去撞了一下谢子婴胳膊,小声问:“你不劝两句?”

      “我怎么劝?”

      “说两句,让他想开点。”

      “他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劝有什么用,他会自己想开的。”

      “那你就不管了?”

      “当然管啊,只是不想口头管他。”谢子婴叹口气,接着道:“就算我跟他是那个关系,也不代表我说什么他都能放下,就好像我在强迫他放下一样。他什么时候想开了,会主动放下的,我多说无益。”

      “好有道理的样子。”

      “我爹娘走的那段时间里,他也知道我能走出来,也是这样陪我的。”

      “……”

      谢子婴留意到了他怀里的毛团,正准备问一句那是什么,殷逸却莫名看了他一眼,然后问:“说起来,他回来这段时间你俩有没有那个……”

      谢子婴一时没反应过来,“?”

      殷逸腾出手,试图比划了两下,含糊地道:“就是那个事……”

      谢子婴这回懂了,不免有些窘迫,便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道:“问这个干什么?”

      殷逸不以为然,“你俩在我面前都亲多少回了,你还不好意思,我认真的,到底有没有?”

      “没有,近来接连出事,没心情,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若回来的不是小螃蟹怎么办?”

      “你别胡说,他俩性格天差地别……”

      谢子婴没接着说下去,因为他想起了当初他俩分开时,他就没认出那不是温昱,顿时心虚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近来我就在琢磨,长安弄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就轻易放过了温昱,我本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后来一想,阴符令本就是灭世而生,哪能那么蠢就轻信了,何况他能模仿小螃蟹的言行举止,以假乱真不是问题。留下来的人定是任昱,可说到底,他俩究竟谁才是阴符令意念,我也无法确认。”

      他说着瞪谢子婴一眼,忍不住骂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连他和外人都分不清。”

      谢子婴不甘示弱道:“你说得对,我对他不够关心,否则不可能让你偷梁换柱。”

      说完他就一阵沉默,低下头呓语了一句,“我怎么就没认出来。”

      殷逸还在旁边出馊主意:“要不你今晚去试探他一下?长安或许能模仿他的言行,但若没有感情基础,那方面还是有区别的,无论留下来的是谁,身体总归是温昱的,你不会怎么样的。”

      谢子婴丝毫不给他面子,直言道:“现在幽州有难,而我尚在守孝,要怎么安心考虑这些事?”

      “那你就不管他了,若他当真是长安,小螃蟹怎么办?”

      “我不知道……等临关守下来再说。”

      殷逸这回有些无奈,语气略带了些调侃,“是了,小谢王。”

      谢子婴稍微愣了一下,没接话,又继续看地势图了。

      殷逸跟着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标的点还是原来的,估摸着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就随口道了一句,“你这小谢王当得容易,做起来却难。”

      谢子婴微微抬了抬眼,“不是你让我当的么?”

      “少来,”殷逸道:“我可没想过会发展到这地步,当初以为他们叫着玩的,谁知道人心这么轻易被左右,我只是牵了个头,却造就了一个天命所归的小谢王。”

      谢子婴不以为意,附和了一句,“小谢王这个称呼是来得有些容易了。”

      殷逸道:“我着实没有过分误导百姓,能发展到这地步纯属巧合。”

      谢子婴却没头没尾地问道:“说起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殷逸眸光呆滞了一瞬,随后眼底闪过一抹异样,像是担心被察觉,连忙偏开头去,“又在胡说八道。”

      谢子婴却捕捉到了他的异常,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我随口一说,你竟然心虚了。”

      殷逸翻个白眼,道:“只是想起了一句诗。”

      “什么啊?”

      “山有木兮木有枝。”

      殷逸没打算往下谈论这个问题,冲他笑了一下,接着道:“话真多,你闲的蛋疼问这个?”

      他俩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心照不宣没说出来。

      谢子婴呼吸一凝:“忍不住怀疑你对我有意思。”

      “?”

      谢子婴:“别了,我心里已经认定小昱了。”

      殷逸骂道:“要脸不要?”

      谢子婴:“不了,我自己有脸。”

      谢子婴当然不会那么自恋,只是突然好奇若这小子要是喜欢上人,想想还挺有趣的。

      殷逸觉得他可能又臆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立马怼了回去,“少自恋,就你这臭脾气能招谁喜欢,想到小螃蟹要忍你一辈子,我就替他感到绝望。”

      “……去你的。”

      殷逸忽然眸色一沉,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可能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吧。”

      “?”

      “我去找小螃蟹了。”殷逸扔下这话就走。

      谢子婴总觉得他怪怪的,但看他有意避开,只好道:“你们不要吵架,也不许打架。”

      没办法,他俩见面就掐,多大仇似的,三言两语不对口说打就打,谢子婴屡劝不止,就懒得劝了。

      “知道了。”

      殷逸说罢,径直走向了温昱。

      他特地将脚步放得很轻,也知道现在的温昱很难察觉到,本是有心吓他一吓,便腾右手搭在了他肩上。

      谁料温昱微微皱了下眉,竟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随后用力一拉一掰,动作一气呵成,只听得咔咔两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

      “……”

      本来温昱是动不了他的,奈何他怀里抱了个毛球,担心温昱失手伤了它,又觉着温昱应该不会下狠手,便只顾着护毛球了。

      谁知道温昱会下黑手。

      他感觉胳膊乃至整个肩膀都在发麻,着实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刚恢复就有这么大力道。

      温昱转过身来,一见是他,顿时垮了脸,阴阳怪气道:“手生了,没力气。”

      “你这叫没力气?”殷逸胳膊疼到发软,连忙将毛球递了过去,见温昱顺手接过,便揉着手腕抱怨道:“你看都不看一眼就下黑手,要是姓谢的,你也下这么狠手?”

      温昱接过毛球的瞬间没过脑子,感受到它身上的温热,当即就后悔了,但毕竟是团活物,又看到他揉手腕的可怜样,心生了些愧疚,只好搂住了,不咸不淡地回答道:“是他的话我能感觉到。”

      怀里的小东西眼睛像是睁不开,微弱地“喵”了一声,又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温昱的手背,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殷逸道:“说起来你这一身武功谁教的?巫厌没那个能耐吧,就算有阴符令,也无法让你一招一式如此规整有力吧?”

      温昱倒是愣了愣,随后淡声道:“厌姐保存了一部分青云山的武学,还有待在长安那些年,陶政让人教的。”

      “陶政?”

      “昂。”

      “这就怪了,他明知阴符令意念在你体内,也知晓你活不过弱冠,怎么会费心费力把你塞进孔铭,还教你习武?”

      “可能是见我骨骼清奇,天资聪慧?”

      “要点脸。”

      温昱:“那我不知道。”

      “……”

      谢子婴听见动静跟了过来,见殷逸狼狈的模样,就猜到了几分,又留意到温昱怀里的毛团,才想起是方才殷逸怀里的,便道:“你为什么给他不给我?”

      殷逸当场怼回去:“给他和给你有区别吗?”

      谢子婴只好道:“这什么?”

      殷逸:“狸猫,没见过了吧,土包子。”

      谢子婴白他一眼,接着问:“哪来的?”

      殷逸轻笑一声,看起来有些得意,“林家大姑娘那儿抱来的。”

      谢子婴:“?”

      殷逸到:“那姑娘说话疯疯癫癫的,硬塞给我的,我本想还她,她就跑远了,我就顺手抱了回来。”

      “你不是去广阳探听消息吗,怎么去林家了?”

      “我想去?是谢流玉带林柚回家,路上碰见的,估摸着还应付不了林柚他爹,就拉我给他壮胆。”

      谢子婴:“你回广阳这一趟,除了这个毛团就一无所获?”

      殷逸道:“日近长安远,哪那么容易?”

      谢子婴:“……”

      殷逸又看向温昱:“林二姑娘说了,这是从一个波斯商人那里抱来的,你可别给我养死了。”

      温昱没犹豫,将小猫递出去,“快滚。”

      殷逸就不接,故意气他。

      温昱真的很想给殷逸丢到桌上,哪知小毛团刚碰到桌布,爪子立马拼命抓住了他的衣袖,他稍微用了点力气,也扯不开。

      他随手又想递给谢子婴,后者也是嫌弃地躲开了,“给你的你就抱着吧。”

      殷逸不厚道地在一旁笑作一团。

      温昱冷着脸道:“欠揍?”

      “……”

      殷逸突然有些气不过,于是跟着嚷嚷道:“来揍,长本事了你,亏你还是温大小姐之子,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就你这一招半式也好意思说自己姓温,从前仗着阴符令能装个高手,连温谨的虚相都打不过,出息,你娘跟你一般大的时候揍宁哲跟杀鸡一样,你再看看你,连温谨的虚相都过不了几招,废物一个,只配当点心。”

      温昱越听毛越炸,恨不能两刀劈了他解恨,“你又想打架是不是?”

      但他眸光触及怀里的毛球,又默默地将火气压了下去。

      殷逸更得意了,就知道温昱会顾及毛球不敢揍他。

      很快,殷逸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莫名收敛了笑容。温昱就觉得他没安好心,便问道:“你又在酝酿什么坏水?”

      殷逸出乎意料地没怼回去,反而叹息一声,轻声道:“就是想着,你回来了,没少一根头发,挺好。真的,还好你平安无事,以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温昱可能是来气了,也道:“你知道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是什么感受么?就像做梦一样,我在里面,四周都是黑的,看见我亲手害死了许多人,分明很想停下来,却无能为力,我……”他越说到最后,声音越低,很明显不想接着往下说。

      殷逸:“对不起。”

      温昱倒是没在意,又道:“可我转念一想,他被关了十几年,可能比我还要害怕。”

      殷逸苦笑道:“傻小子,阴符令意念没有人那么脆弱,不会感到害怕,何况对你来说,他本就是外人。”

      “那你呢,难道不曾怀疑过,留下来的我是长安吗?”

      谢子婴插了一句,“你别开玩笑……”

      殷逸站正了,神情也认真了几分,他道:“那你到底是长安还是温昱?”

      温昱对上他的视线,目光里尽是坦诚,“你觉得呢?”

      殷逸难免有些不高兴,“我不知道,所以问你。”

      温昱这回没理他,来到谢子婴跟前,一手搂着猫,一手主动去握他的手,温声道:“我也有他的记忆,知道他为何肯放过我,但没什么意义,就不告诉你了,总之,你信我,我不是长安,他就算能模仿我,也不可能天衣无缝。”

      温昱面对这些很坦然,并没有任何顾忌。

      谢子婴沉思了片刻,遂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他,温声道:“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小昱。”

      殷逸在一旁道:“我不想无端揣测长安,但若我是他,可能是想让你背那些孽债,他做不到你这么坦然,何况巫厌相信你,那我就信你是温昱吧。”

      温昱:“那我谢谢你。”

      殷逸忽然格外认真道:“对不起,小螃蟹,不会有下次了,你若还在生气,就揍我一顿,我不还手。”

      温昱最烦他一天天小螃蟹小螃蟹的叫,虽然知道这是在骂他横着走,但是就是听得很不爽。然而温昱最后还是没怼他,平心静气道:“算了,懒得。你觉得你是为我好,我谢谢你,不过是感动你自己。”

      殷逸被说得一阵心虚,只好转移话题道:“巫厌说,我是你命里的煞星,你信了吗?”

      阴符令意念耳力就是惊人。

      谢子婴道:“什么煞星?”

      温昱则反问:“不然我信你?”

      殷逸面色凝重了许多,“不会有那一天的,你放心。”

      温昱这回呼吸一凝,很难想象这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憋了好一会,才一本正经地问:“你吃错药了?”

      殷逸一听他这话,又恢复往日那副欠揍的德性,“话真多。”

      谢子婴还待追问,院外忽然闯进来一个将士打扮的青年,他满头是汗,模样略有些狼狈,像是赶了不少路,进来见到这一行人,先是有些犹豫,最终朝谢子婴行了一礼,但目光觑着其他两人,欲言又止。

      谢子婴直觉没什么好事,便问道:“羌族也出兵了?”

      青年却摇摇头,“不瞒小谢王,比外贼攻城更严……”

      “胡说什么?”殷逸像是察觉了什么,忽然打断道:“出去!”

      青年看了看殷逸,又看向谢子婴,看样子有些犹豫。

      直接告诉他,殷逸这王八蛋回广阳并非一无所获,竟还想当面瞒着他,谢子婴扫他一眼,道:“但说无妨。”

      殷逸则跟过来拉了谢子婴胳膊一把,提高了音量:“我回头告诉你,你别问了!”

      “走开,”谢子婴扒开他,道:“说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青年犹豫了片刻,才低下头去,道:“我们近日本是奉命巡视幽州边境异常,途中却发现幽州所有通往附近各州的官道皆被封了,就是其他大小道路也被附近坍塌的山石堵了,短期内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更别说给长安传信了。”

      谢子婴挑眉道:“官道为何会被封?”

      青年道:“他们说是上头下达的命令,没说具体缘由。”

      温昱问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幽州若没了,下一个就是并州,没有谁能独善其身,所有道路封的封,塌的塌,怎么想也是人为的,谁会这么大费周章?”

      谢子婴白殷逸一眼,“你一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殷逸无奈道:“我说出来,除了给你平添烦扰,毫无益处,你又解决不了。”

      温昱则道:“这个人分明是想将我们困于幽州,退是不可能往后退了。要么等郸越羌族强攻时将幽州守下来,要么幽州失守与百姓一起死。”

      青年也道:“就算朝廷及时增援,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而如今仅剩的官道只能绕远,不免又要一段时日,以我们现在这样子,等到羌族出兵,撑一个月都难说。”

      谢子婴:“这件事先不要往外传,容我想想办法。”

      殷逸道:“官道被封这么大的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瞒不住的,届时幽州百姓和将士人心惶惶,若郸越和羌族借机打压,就真的守不住了。”

      看谢子婴陷入沉思,殷逸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轻声宽慰道:“别急,大不了动用阴符令。”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久等。这学期课多,本打算考完试就更的,结果又连着熬夜做了两周课设,我尽量早点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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