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玉妻其山玉妻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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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把两名道士背出了瘴气。在外等待的几人一瞧，连忙问道是怎么了。
张三没工夫解释，只道：“张大力，你先送这两位道长回去，我再去里面找点药草。”
张大力听得糊里糊涂，以往那些吸过瘴气的，哪个好了的？什么名贵药材都用遍了，如今还不是在床上躺着吊着一口气，张三这是要采什么药草？
张三懒得跟他说，又带着四人进了瘴气。
见几人一走，剩下三人再是疑惑也没办法，阿东和张大力将两道士背下山，让镖头留下来等人。阿东背着人，这才注意到这道士手里攥着一把草，立即让张大力来看。张大力一瞧，便明白了过来张三要去什么地方，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玉妻山范围甚广，山麓平坦，山腰还算平缓，可从山腰再往上走就变得崎岖起来。张三带着众人一路往高处走，他本就是在这山里采药长大的，对山间一草一木可谓熟悉，所以爬起山来毫不费劲。
不过碍着瘴气，一行人也不敢走得太快，几乎是走一段便寻个平坦处休息一下。一众人多少都有些累，倒是小芳……
张三看向“小芳”，赞道：“不错嘛小丫头，爬了这么大段路，气都不喘一口。”张三越看越觉得小芳好像真的没有喘气，他好奇心盛，正想过去看看清楚，谁知“小芳”白他一眼，理也不理他，甩了众人继续往前走。
苏昀笑了起来，拍拍张三肩膀道：“臭丫头脾气大着呢，不要理她。”说罢，又道：“你说的那地方还要走多久啊？”
张三道：“那地方也是我不久前偶然发现的，我也只去过一次，是在个山坳里，我只能确定个大致方向，具体位置还得仔细找……”
苏昀奇怪道：“你们平日不都是在山上采药吗，就没留意过路？”
张三眉头紧锁道：“那怎么可能，这山里我是最熟悉的，从小就跑遍了，可就是没发现那地方啊！别说是我，我们村里这么多人这么些年了，也没发现啊！那东西就是突然冒出来的，我还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呢……”
李异听到这儿，也不免好奇，“不是要找活血草吗，什么东西冒出来了啊？”
张三眼神飘忽，不欲再说。只道：“你们瞧见就知道了。”
几人也不再多问。
过了最陡的几段路，总算是好走了些，不过这里的瘴气也更加浓了起来。瘴气如浓雾一般，将众人笼了进去，可见度大大地降低了。
张三琢磨一阵道：“这是山腰子上的第四段平地了，应该是就在这附近了……”
刚说完，几人便听见一声叫唤，竟是李异，他被不知哪里吊来的树藤扫到了头，吓了一大跳。这时张三突然兴奋道：“快到了快到了，往有树藤的方向走！”
众人顺着树藤的方向，往深处走，越深处便见瘴气愈发稀薄了起来，众人皆是一喜。到最后竟入了一片藤树林，从这里开始，便没了瘴气。
这藤树林像是有许多年头了，长得十分茂密，绿叶丛丛，抬头望去几乎看不见天空，树藤肢体交错，相互勾连着，透着一股神秘的幽静之感，像是有好几百年没有人来过了。而这滕树林里与别处不同，别的地方都是满地的珍贵药材，这藤树林里却都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杂草。
几人正环看着周围的环境，却见方仪神色难喻，直直地朝某个地方走了去。
苏昀唤了一声，方仪也不见作答，就像是被什么迷了魂似的。
方仪眼中骇然，只顾着朝里走，越往里走心口便越悸动得厉害，他走到了藤树林的深处，拂过一丛垂吊下来的绿藤，最后在一片绿蕉掩映的小建筑面前停下。拂开绿蕉的一刹间，方仪声泪俱下，直直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绿蕉之后是一方小殿，仅有一方的小殿，红梁金瓦已然褪色，不知已过了多少年。小殿环绕在绿叶之中，殿瓦窗棂上爬满了绿物，殿前杂草丛生。方仪泪流满面，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他挪动着膝盖，一步一叩首地挪过去，最后跪在殿门口，深深地埋俯下头去，许久都没抬起来。
殿内立着一尊石像，因着岁月太久，已被青苔爬满，已然看不清那是座石像。
几人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幕。
方仪痴痴地望着石像，他满脸泪水，却微笑着唱起了歌，腔调古怪，像是许多年前的小谣。
“仙羽神，承天运。”
“净玉身，披鹤羽……”
“赐福禄，戴花冠。”
“游四海，行人间……”
“伏百怪，取红莲。”
“斩邪祟，平祸乱……”
唱到最后两句，他声音已经抖得极不像话。
他唱道：
“上仙台……褪衣衫……”
“献……魂魄……”
“葬……”
“青山……”
几人见了“小芳”这模样，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张三与李异面面相觑，皆摸不清状况。而苏昀也皱起了眉头，他倒是知道“小芳”的身体里，有个上千岁的魂魄，却也不明白方仪为何对这尊石像这般崇敬拜服。
这尊石像又是谁？
苏昀暗自叹了口气，想问林清扬清不清楚，却见她仍立在绿蕉丛旁没过来。眼神亦是直直的看着殿中的石像，竟有些失神……
“清扬？”苏昀试探着唤了一声。
林清扬如梦初醒，移开了视线，走上前来。
苏昀担忧道：“你方才怎么了？”他可从来没见过林清扬这副模样。
林清扬摇了摇头，轻笑了声，低低道：“许是正如沉怨所说吧，我是冥府的鬼使，近不得这些神殿。”
苏昀一时五感失灵，此时竟轮到他愣在原地了。
她……
笑了？
她竟然笑了？
林清扬没再往前，这座小殿让她心里堵得慌，特别是听到方仪唱完那首小谣最后两句时，心头滋味难以言喻……
张三转头瞧着四人，四个人有三个都变得不对劲，心头好奇感更深，这石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个个见了都露出这种要死要活的表情？
张三啧啧两声，走进了殿门，不是他说，这小殿建得也够简陋的，两面通风，只一张案，案上香炉已然空空，香蜡全无，两碟小盘许是放瓜果的，如今盘底漆黑，积了一层又一层的灰。而最重要的石像还爬满了青苔，连脸都看不清。
也不知村里说的玉妻像到底是不是这个？若是，那村里人不是被这石像骗了好多年？
张三心中犯嘀咕，他上次找到这尊石像，便觉得这应该就是村里人口中的玉妻像。可他没死心，继续找了下去，却没想到……
“诶，你干什么？”张三突然手上一疼，喝道。
方仪狠地拍开张三的手，阴冷道：“拿开你的脏手，不许碰她！”
张三被她一瞪，背后竟惊出一身汗来，他一个惊颤，又恍惚觉得自己看错了。张三愈发觉得莫名其妙，打刚才比便觉得这“小芳”奇奇怪怪的，却没想到她还能为了尊破石像发这么大气。
张三被“小芳”这么一吓突然懵了，苏昀将他拉到了一边，解围道：“摘草药要紧，你们村里还有人等着救命呢，赶紧赶紧。”又招呼着李异来帮忙，这才引开了两人的注意力。
方仪抹干了泪水，望着石像总算是露出了几分喜色。他摇了摇案台，虽有些松动了，不过暂时应该不会塌，便爬了上去，替那尊石像清理起来。
林清扬第一次见方仪这模样，心中隐隐生出些许怪异感。林清扬替他稳住案台，忽然问道：“方仪，她是谁啊？”
方仪没想林清扬会问他，他以为这近千年过去再没有人会在意她了。方仪一边替石像除去脸色的青苔，一边咧开嘴角笑道：“她是我的神明，是我的恩人。”
想了片刻，又补充道：“也是这世间最厉害的神！”
“最厉害的神？”
“对，至少在我心里是的。”
“那……她叫什么名字？”
“我方才那首歌便唱过了呀，她叫仙羽，大家都称她为仙羽大神。”
“仙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玉妻其山玉妻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