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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春心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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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春心蛊的男子,都只会对下蛊之人钟情,一生一世只爱一人。不过这蛊毒最难制成,南域的女子,一辈子也只能下一次。没想到,你小子一个酸书生,竟然还会被人盯上,还有这种艳福。”秦婆婆嘿嘿笑道。
我果然中了蛊毒?
秦婆婆居然会说话?
林时辅与李明烟两人目瞪口呆,但惊讶的点却截然不同。
“谁告诉你我不会讲话?我只是不屑于与蠢人说话而已。”秦婆婆冷哼一声,看向林时辅,“怎么,你小子不是怀疑有人给你下了蛊吗?现在又不相信了?”
“我只是觉得古怪,才天马行空的猜测而已。但若说,我真中了蛊,晚辈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林时辅答道。
“哼!天地广阔,自然有很多秘密了。这春心蛊,要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知道,还算什么南域第一蛊。”不知想起了什么,秦婆婆脸沉了下来。
“这春心蛊,被称为第一蛊毒,自然不只是会让你对下蛊之人一心一意这么简单了。若是你对旁人动了一丝半点的春心,不出一时三刻,便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秦婆婆冷着脸说完一番话,林时辅脸都白了。
“这……婆婆,您既知这蛊毒的来历,可知道该怎么破解吗?”
“老婆子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抢白了林时辅一顿,秦婆婆怒气似乎减轻了一些,转头看向李明烟,皱眉道:“他说对你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可是你给他下的蛊?”
“没有没有!不是我!我根本不懂如何下蛊啊。”李明烟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这就奇怪了……不可能啊。”秦婆婆喃喃念叨,忽地抬头,一把抓起林时辅的手腕,替他把起脉来。
“脉搏如连珠,又如揭长竿末梢,确实是中了春心蛊无疑啊。”
秦婆婆疑惑地问道:“你最近喝了谁家汤药,或者曾经不小心沾了谁的血不曾?”
诶……血?
“喝了女子的血,便会中了春心蛊吗?”李明烟期期艾艾地问。
“若说是血……那倒是是有的,那日乞巧节上,我的手不小心划破,血滴到酒中,被他给喝了。”想起刚刚质问林时辅的理直气壮,明烟说话的声音愈发地小了,“只有一两滴,我保证。”
“那就是了!下蛊毒讲究天时地利。虽是几滴血,可是血为媒了,又恰巧赶上了七夕乞巧节,最是女儿下蛊的时候。”
“婆婆,可是什么法子能解吗?”李明烟不敢看旁边林时辅铁青的脸颊,赶紧求教秦婆婆。
“他只是喝了你几滴血,不是成形的蛊毒,倒是有法子。”秦婆婆拍了拍身上的花土,走到屋檐下的板凳上坐下。一遍捶腿,一遍朝李明烟说起悄悄话:“这小子,虽然又酸又迂,不过长得倒是不错,不如你就留着吧!反正他也不敢变心。”
李明烟嘴角抽了抽,您这悄悄话说的,声音可真够大的。
“此事乃是明烟的错,您还是帮林先生解了毒吧!”
“小丫头,你可想好了?不过,你真是让我给他解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婆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违背,林某一定答应。但请您还是不要为难明烟姑娘了。”
“怎么?你竟不怪她吗?”
林时辅为人方正大度,知道李明烟乃无意之失,自然不会怪罪。
“你看看,他现在这般做派,还不是因为中了你的春心蛊吗!若是日后解了毒,少了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人,不可惜吗?”婆婆浑浊的双眼盯着明烟。
李明烟坚定地摇头,她已经碰到过一个渣男了,不愿意再沾惹别人。更何况,如今,她想得通透,谈情说爱,还不如多赚些银两来的实际。
“老婆子暂时也想不到什么要求,暂且给我留着。日后,我会向你讨要回来的。”秦婆婆见李明烟摇头,便不再提,反而向林时辅要了一个约定。
林时辅点头如捣蒜,一力应下了,别说一个条件,十个他也答应。
他本无心男女之事,倒是不担心对别的姑娘心动而引发毒蛊暴毙,只是如今他茶不思饭不想,每天脑海中有千百遍冒出明烟的脸庞,使得他无心进学,于学问上却是有些倒退了。
“若要解春心蛊,需得下蛊之人与中蛊之人,朝夕相处七七四十九天,再配上我独门秘药,使蛊毒慢慢消散。”不等二人反驳,秦婆婆接着说,“当然,我知道你们自然是不便朝夕相处的。可每日最少也要相处三个时辰。”
说着,秦婆婆干巴巴的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拿出一个白瓷瓶,“这瓶药,你拿去服用,每日一颗。”
“多谢婆婆!”林时辅毕恭毕敬,伸出手欲接过来,却被秦婆婆一巴掌拍掉。
“以为白送你吗?拿钱来买,一百两银子一瓶!这可都是我费了不知多少心血,用了多少名贵药材才炼成的。”秦婆婆翻了个白眼。
“一百两银子?!”李明烟惊叹,真黑啊!
林时辅却没有思量,转瞬就答应了,“婆婆放心,明日我会将银票送来。至于每日三个时辰的相处,容我回去再想一想,该如何办才好。”
看着林时辅的潇洒离去的背影,李明烟语噎,教书先生的束脩何时这么高了?
秦婆婆倒是不在意,老神在在地晒起了太阳。
李明烟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婆婆,为何林先生饮了我的血,就会中了春心蛊?”
按理说,春心蛊被称为南域第一蛊毒,自然不是容易就能制成的。怎么只是她的几滴血,就中了蛊?若是这般轻易,那怡春院的姑娘人人都愿意流一管子血了。
“嘿嘿,不亏是我们南域女子之后,脑袋瓜子还是很灵光的。”秦婆婆慢腾腾地站起身,走到李明烟跟前,仔细地盯着她,沉声问道:“你母亲呢?她在哪?”
李明烟大惊:“婆婆,您认识我娘亲吗?”
她都已经记不清娘亲的面貌了。
李明烟家就在扬州城不远处的陌愁村里,从小父亲就去世,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关起门来过小日子日子。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们平素和大家打交道的地方不多,依靠母亲的针线活卖些小钱,也能勉强过活。
可是,六岁时,母亲忽然得了怪病,竟然来不及交代只言片语就离世了。邻家的宋婆子是个黑心的,假借将她送到舅父家的名义,瞒着村里人,将她卖给了怡春院。
母亲刚刚下葬,她就被带走了。
“她什么时候没了的?”见李明烟不语,脸上满是悲痛之色,秦婆婆又追问。
李明烟道:“您真的认识我娘亲?又怎么知道她离世了?”
“她若是还活着,你来不了这种地方!”秦婆婆哼了一声,又看着李明烟叹气,“我与你母亲是旧相识,你的相貌像足了她的七八分,因此,我一见你便有了疑惑,只是不敢肯定。直到刚刚听到你们二人交谈,我彻底确定了。不是我们族人,就是大罗神仙,也绝对下不了这春心蛊的。”
见李明烟仍然是一幅不明白的样子,秦婆婆解释道:“邈佘族是南域第一大族,以制毒解毒闻名。族中少女之血,可作蛊毒的药引。所以,那个林先生,喝了你带血的酒,才会中春心蛊。”
说罢,秦婆婆也不管明烟是否听懂了,转身进了屋子。
“婆婆,你是说我娘亲也是族的?”明烟跟着,满脸不可置信。
那为何娘亲从来不曾告诉她?既然族善于用毒,医理应该也有所通,那娘亲有为什么会得因病突然而亡。
李明烟感觉此时有无数个疑问在心间。
“她得了什么病,我哪里知道。”秦婆婆顿了顿,又道:“既然你是我们彝族人,我自然要传你我们的本事。”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秦婆婆转头,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
什么收徒?说的倒是好听,就是缺个割草捣药的人罢了!
李明烟愤愤地摘下一片叶子,就这一片普普通通,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叶子,据说是制作一味见血封喉毒药的重要药材。
这两日秦婆婆逐渐开始教她辨认花草,明烟才知道,这片花田中的花草,大半都可制毒。
幸亏她之前没有摘花捻草的习惯,不然小命儿早不知道被毒飞多少次了。
不过,现在这工作量也猛增,之前她只需要帮忙打扫花房的卫生,花草并不让她管理,如今秦婆婆把这活也丢给了她,明烟摘花摘的胳膊腿都不好用了。
心头火气的李明烟,正恨不得踩两脚解气。
却见照儿自外面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嬉皮笑脸地凑到她跟前,悄悄地说道:“明烟,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李明烟好奇:“什么好消息啊?”
乘着说话,李明烟赶忙坐下喝口茶,干了一上午活,腰要累断了。
“你家林先生,要来咱们院子里教书了。”照儿兴奋地喊道。
“什么?!”
李明烟一口茶没咽下,喷了照儿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