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指引》傻东西和小智障的故事

8、第七夜·预言

　　和亚连的对话并没有耽搁太久，片刻之后，师兄弟俩就在李娜莉的带领下见到了管理驱魔师的负责人，考姆伊。
　　“你们好～！我是科学班室长考姆伊·李！”
　　和想象中的严肃沉稳完全不一样，考姆伊的嗓音简直堪称开朗活泼，百里君馗愣了一下，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眼镜白大褂，又在脑内加载了一波，才确定对方的确是“本尊”。
　　嗯……眼镜反光，很有疯狂科研人的刻板印象，但他手里的粉色兔子咖啡杯又打破了过于严谨不近人情的设定。
　　“没想到这次竟然一下子来了两位驱魔师，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呢！”
　　考姆伊自然不知道百里君馗脑中疯狂运转的小剧场，但显然这位室长脑中也同样有场不相伯仲的小剧场，他一手扶正眼镜，严肃道，“鉴于两位初来乍到，我能近距离观察一下你们的圣洁发动状态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面对考姆伊的请求，当然不会拒绝。随着圣洁发动的荧光，这位科学班的室长一面嘀咕着两人听不懂的专业名词，一面紧贴着对恶魔武器沉浸式研究了半晌。
　　“寄生型可不多见呐……！百里君，亚连，你们对圣洁形成的对恶魔武器了解到了哪种程度了？”
　　百里君馗眨巴着眼睛，看向了亚连，殷切地用眼神示意。
　　亚连见状嘴角一抽，但确实不太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控诉这位摸鱼师兄，只好硬着头皮接过考姆伊的话头，“呃，我们其实并不怎么了解……寄生型是什么？”
　　“亚连君，你这可就问对人了——！”考姆伊再次扶了扶眼镜，“所谓寄生型，指的就是你们这样适合将身体武器化的人，在所有适合者都中是最少见的一型。”
　　“诶，这样吗……？”面对考姆伊的科普，亚连大为惊讶。
　　“是这样的哦！其实根据研究，寄生型适合者的□□和武器同步率更高，所以也更容易受影响，一旦武器受伤，修理也会很麻烦。”考姆伊说，“但就算受伤，我们科学班也会将武器修补到完好如初，这点请放心！”
　　“哦……”
　　百里君馗摸了摸下巴，发出声“原来如此”的感叹。
　　所以，科学班具体负责开发、改造和修理对恶魔武器，可一提到“修补”，考姆伊的眼镜就简直几乎要放光，如果可以，还是尽量别受伤的好……！
　　“那适合者的类型有没有什么规律？”百里君馗好奇地问道。
　　“目前来说，我们还没发现什么特定规律。”考姆伊思索道，“适合者还是太少了，寄生型就更稀有了。对黑色教团而言，每一位适合者都是极其珍贵的存在。”
　　……极其珍贵的打工牛马吗……
　　百里君馗默默扶额。

　　“好了，我这边没什么疑问了，接下来我们去见见另一位适合者吧。”考姆伊丝滑地将话题推进到下一个阶段。
　　想来这也是新来驱魔师的“必要程序”，两人乖巧地跟着考姆伊顺着阶梯一路向下，从阶梯接替至倒金字塔造型的升降台，就这样一路下降到最下方。
　　“……”百里君馗环顾着四周，周围已经陷入了黑暗，但他却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视线”。
　　他说不清那些视线里究竟氤氲着怎样的情感，只好心不在焉地听考姆伊兴高采烈地告诉他“寄生型”真的很珍贵，因为那是最能发挥‘圣洁’之力的一种形态。
　　随着他话音落下，升降台前方的高台上也终于亮了起来，而在那片光亮中，正襟危坐着五位黑衣人。
　　“那是我们的老大，诸位大元帅。”考姆伊面色严肃地转向他和亚连，“来，让他们看看你们有多么贵重吧！”
　　“……？”
　　啊……？什么怎么看，还要现场整活？
　　百里君馗尚且沉浸在“小亮给他整个活”的震惊之中，却见升降台下方陡然伸来了半透明的触肢，那触肢散发着微光，目标明确地缠住了同样震惊的亚连。
　　“——！”
　　说时迟，那时快，百里君馗眼睁睁地看着亚连被缠去了半空中。他眉头一皱，放远视线，原本黑漆漆的升降台前方，不知何时钻出来了一位女性外形的非人之物。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考姆伊，不想对方也在观察着他和亚连，视线猝不及防地相互接触，百里君馗心中一凛。
　　“……这也是适合者？”
　　“没错。放心，她没有危险，只是检测圣洁。”考姆伊勾起嘴角，对他微微一笑，转而抬头看向那怪异的人形，“怎么样，黑布拉斯卡，这位神之使徒，你还喜欢吗？”

　　在此之前，百里君馗并未见过“黑布拉斯卡”这样的适合者，为此，他从考姆伊那里稍微打听了一些关于黑布拉斯卡的事。
　　从教团成立之初就存在的圣女……也就是说，那样一种存在，其实最开始也是“人类”？那她之所以会变成那种“姿态”，是因为圣洁的缘故？这种认知对粟发少年而言，稍微有些超过了，但他无论如何，还是有些在意黑布拉斯卡对亚连的“预言”。

　　【我曾经见过很多驱魔师。亚连你……拥有神的庇佑】

　　……神的庇佑？
　　什么神，哪一位神？
　　他实在太在意了，不由得结合了自己至今为止所有的经验与知识，想要去理解这句话中的深刻意义，连黑布拉斯卡在调查他的圣洁之时说了些什么都没注意听，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回到了升降台上。

　　“师兄？”亚连注视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心，“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还好啦。”百里君馗摆摆手，“我只是在想……咳咳，这个话题在这里不太好开口，等一切安顿好了再说吧。”
　　“诶？”
　　面对这番莫名其妙的迂回，亚连心中更是纳闷，反倒是一旁的考姆伊来打来圆场，“黑布拉斯卡的预言一直很准哟，我还是第一次见谁兴致缺缺地听预言呢。”
　　“哈哈……”百里君馗有点尴尬，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太过敷衍，搞不好还会被当刺头，他当然不愿看到事态朝这发展，“这种预言对我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听不太明白，也想给我的人生稍微留点乐子。”
　　“乐、乐子……”亚连瞪大眼睛，就差扑上来给他一顿捂嘴。
　　这可是在好几位元帅、外加黑色教团驱魔师负责人面前，“乐子”这种词……简直不敢深想百里君馗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感觉他的师兄和师父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似……！这不是根本就没把教团的“权威”放在心上吗，一想到自己师兄这番话被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亚连就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追问对方。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下次他再也不这么做了……！

　　一行人各怀心事地离开了地底，之后更是各种杂七杂八的琐事，等办理好了各种手续、填好各种表格、申明，被李娜莉领着来到刚刚分配好的房间门前之际，已是凌晨。
　　“运气还不错，这个房间由两单间加公共客厅和浴室构成，我请办公室的姐姐好好挑了挑，怎么样？”李娜莉微微挺起胸膛，像只可爱的小鸟。
　　“……咳，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百里君馗连忙说，“没想到麻烦你到现在。”
　　“大家都是家人，百里君太见外了。”李娜莉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笑容却越发地藏不住，“那你们先收拾行李吧，我回房间了！”
　　正如李娜莉所说，门一推开便是间布置温馨的小客厅，家具一应俱全，就连墙壁上都装饰着几幅挂画，各种流派的画风似乎都有涉及。百里君馗又分别推开两间卧室看了看，和想象中的一样，只需要拎包入住，驱魔师的福利……至少在生活上来说，还真是没得挑。
　　然而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已经能想象他们以后的工作强度了。
　　“亚连，你要选哪间？”百里君馗回头看向呆站在客厅里的白发少年，那眼神简直就是典型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百里君馗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甚至十分熟练地选好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缓过来呢？”暂时忙完了自己的事，百里君馗伸手在亚连眼前晃了晃，“虽然来到梦寐以求的人生起跑点是好事，但再不睡的话，天就要亮了哦？”
　　“呜哇……！”亚连猛地回过神来，“吓我一跳……”
　　“我可是都打理好了才来叫你的。”百里君馗朝亚连展示了一下自己刚吹干的粟色长发。
　　自从圣洁武器化以来，他都被迫保养起以前自己从未在意过的头发，生怕哪天这头发因为哪里没被伺候好，圣洁一个不开心，导致武器强度不够被恶魔给弄坏。
　　如今，暖色的灯光照在那头散开的长发下，反射出一层朦胧的光，像是什么小动物的尾巴一样。
　　“……”
　　亚连纠结地控制住了想要伸手去摸的冲动，但与两人同行的迪姆更比哪管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百里君馗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翅膀。
　　“亚连？”
　　“我、我知道，这次没有走神……！”亚连连忙开口，“对了，师兄……之前在黑布拉斯卡那边的时候，你说等安顿好了再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还记得啊……”百里君馗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毛。
　　“当然记得了。”亚连说着，伸手把霸占了师兄头顶的金色魔偶给抱了下来，“难得见到你露出……那种表情。”
　　“呼……”百里君馗微微呼出口气，“好吧……还想糊弄过去呢，亚连还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
　　他说着，翘起嘴角，对亚连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

　　【亚连，君馗和你不同，他的言行全部都是存在着某种意义】
　　面对百里君馗有些微妙的笑容，亚连恍惚想起库洛斯曾对自己说过的话，面具外的那只眼睛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
　　【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

　　自己那位师兄的所作所为到底有什么深层意义？
　　到目前为止，亚连依然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