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寻回》千秋院

19、世界毁灭

　　来者提着银白色金属质地的手提箱，烙印在其上的黄金蛇栩栩如生。

　　珍妮抬起的第一眼正好对上那条璀璨耀眼黄金蛇的纯粹如红宝石的蛇瞳。

　　那对红色竖瞳恰有所感，向珍妮所在的方向移动了半毫厘。

　　威严，恢弘，空漠，不含一物。

　　珍妮只能够从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看见那样的情感。

　　视万物如蝼蚁。

　　眩晕感击中了她。

　　她再次缓和精神看去，黄金蛇并没有睁开眼睑，只能隐约看见一抹剔透的红色。

　　刚刚是幻影吗？不，那是就是真实。

　　那些将所见与现世相悖的现象归于错觉的傻瓜早就在这个神秘浓度极高的世界消失了。

　　珍妮自然不是傻瓜。心中惊疑不定。

　　哒哒哒

　　节奏缓慢而带着一定规律的皮鞋敲击声音突然停止

　　来者驻足在距离珍妮一尺的地方。

　　那使得珍妮痛苦发狂的圣歌，

　　随着来者的靠近急速消退，

　　就像是遇见猫的老鼠。

　　仅仅神经上还有一点幻痛的残留。

　　珍妮自愈性极佳的身体即使已经修复大半，

　　却也因此无法及时对外界的状况作出反应。

　　也就是说，此时，她仍然以一种卑微的蜷缩的姿势趴在地面。以一种脆弱而臣服的姿态。

　　珍妮试着张了张嘴，想要尝试使用话术来使自己获得最大的活下去的希望。

　　嘶~
　　好疼。

　　果然咬到舌头了。舌尖上的疼痛是如此的难以忍受，但是与那难以名状的痛苦前不过是大海之于杯水。

　　现在舌尖上的破口使得口腔内弥漫着新鲜的血腥味。

　　珍妮咽下了满口的甜腥，感谢求饶的话语尚未来得及说出口。

　　熟悉的翅膀拍打频率引起空气振动将飞舞着的小小鸟形象通过珍妮大脑处理后成型。

　　以及那一声珍妮有着莫名熟悉感，尚且带着微微不安的“啾？”

　　珍妮偏了偏头，感受到了脸颊有柔软的轻羽拂过。

　　小小的jo踩在她的肩上，细嫩鹅黄的鸟喙蹭了蹭她的脸颊，理了理她的发丝，除去粘在她发丝上的尘土。

　　这种珍视温柔的感觉，让珍妮莫名想要流泪。

　　“女孩子不要随便流泪啊，会引来变态的哟。”言语轻浮却不显得油腻，透着一股真诚，似乎每个女孩子都是人间的珍宝，浅浅的温柔感油然而生。

　　珍妮听见这声线依然觉得有些熟悉，

　　但心底浮现的却更多是敬畏的情感，畏大于敬。

　　珍妮的直觉告诉她，这都是虚幻的，

　　来者的本质是和那条箱子上的黄金蛇一样的冷漠。

　　所谓的温柔不过是学习人类情感后披上的伪装，是面具一样的存在。

　　那苍白的假象和小鸟儿的温柔相比是如此的脆弱。

　　来人的身影俯下右手拿着一块纯色的手帕似乎想要擦拭珍妮脸上止不住的泪珠。

　　他端详了珍妮那张原本称得上清秀的脸——现在粘上了一块一块的泥巴，滑落的泪水将泥巴打湿，使其有了一种沼泽地的既视感，惨不忍睹，实在不忍心下手。

　　他的面孔背着灯光，看不真切，但是声音却是年轻的，充满着活力，带着特有的不正经。有种玩世不恭，万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

　　我…哭了？

　　珍妮此时才感觉到脸上的一片冰凉。

　　一块纯白的棉质手帕晃晃悠悠盖在了她的脸上。

　　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来者最终放弃了亲自擦拭的想法，因为太脏了。

　　(` д` )果然所谓的温柔都是假象！假象！

　　他的面容一肃，声音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庄严肃穆，

　　他以不可拒绝的强硬语气说

　　“睁开眼，迎接现实。”

　　不要再逃避了，一声苍老的叹息仿若亘古传来，飘渺而悠远。

　　珍妮一愣，纯白的帕子随之滑落，一点一点地慢慢飘荡，直到触地。

　　珍妮被挡住的视野随着滑落的手帕逐渐明亮扩大。

　　这是...假的吧？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点燃了珍妮“三条龙舍”旅馆的绿色火焰。

　　那是从天而降的不灭之火。它静静地燃烧着一切存在之物。无论是水泥，钢铁还是沥青，即使是水，在接触火焰的那一刻，都化为了燃料，成为火焰壮大吞噬一切的基石。那是贪婪吮吸世界的野兽！那粘稠的火焰附着在所有接触到的事物，与其说是火焰，不如说是吞噬一切的怪异。

　　视野抬高，漆黑染上墨色的天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彷如天空被一只巨大的口吮吸营养，那些仿若点燃的云彩呈现一种沸腾的熔浆瞬间凝固后所形成的半透状态的黄色材质，深深浅浅，带有着层次感，顺着漩涡缓慢而坚定地走向深渊中心。偶然闪过的蓝紫色闪电劈碎了云彩，那是象征着这个世界必然毁灭的命运吗？看着天空，心脏都在被强硬的补充着绝望。

　　这里是...地狱吗？

　　所有的人都站在屋外，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无一例外。

　　那失去亲人的绝望，对前路的迷茫，对命运无常的憎恶，混杂在哀嚎中无比的富含感染力。那些沾染上绿焰的人融化为一滩汁水，被充分燃烧的连渣都不剩，由职业者失控而转变成的怪物，包含对同类的恶意。发出富含攻击性的扭曲的尖叫声，扑向最近的猎物；那绿色的火焰安静的燃烧着，发出火焰燃烧时独有的噼啪声......

　　这些声音将珍妮从那个寂静的夜晚拉回了现世。

　　她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

　　这一切从类似防空警报的圣歌响彻天际宣告开始。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棕红色的如同生锈的巨大行星突破大气层，占据天空。祂的表面随意移动，裂开了几千英里，露出了地表以下苍白反光的物质——那是由广阔液态铁海洋形成的巨眼。

　　祂轻蔑地俯视着这颗星球上的所有活物。不...那并不能用轻蔑来形容，人类过于傲慢了。毕竟对于祂而言，所有的情绪都应当投向同族，同一纬度的生物。人类至于祂不过是路边上几乎不存在感官的蚂蚁罢了。使用轻蔑这个词，不应该说是祂的傲慢，相反是人类并不足以祂付诸于情感。

　　对于祂而言仅仅是漫长生命中随意而无所谓的一眼。

　　最先疯掉的是占星者。那些作死的学者，甚至使用精度极高的潜望镜，直视外神的躯体。在短短时间里理智下降，疯了。那些在长年累月里堆积构建的世界观常识在瞬间崩塌，面对那根本不可能存在于此世，莫可名状的知识的冲击，

　　SAN值，

　　归零。

　　随后就是常年行走在疯狂边缘的职业者。伴随着圣歌的传播，他们失控了，这很正常。无论是神明的教职者，还是野生的职业者。那些混乱而扭曲的生物只能说是毫无价值的废弃物，世界的垃圾。
　　即使是少数尚未失控的职业者，也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额外的部件。角质化的皮肤，粗糙的鳞片，液化的肌肉，刺穿皮肤增生的骨刺，五彩华丽的羽毛......
　　那些无辜而毫无反抗能力的群众，只能茫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祈祷。神明全部沉默了，关紧了神国的大门，放弃挣扎。
　　祂们以神自号，但是对上那不可名状的外神，只能说是柔弱无助。呵，如果说是人类与外神是三维生物和五维，六维生物的差距，神明只能算是三点五维生物。

　　区别并没有很大。

　　以上仅仅是一个开始。

　　潮汐将被改变，火山将集体爆发，巨大的风暴、地震与海啸会随之而来。祂是毁灭的先驱！
　　但是这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相信我。

　　祂所经过的过的星系都将受到这种歌声影响，群星将逐渐到达正确的位置，祂诡异缥缈的歌声将会唤醒沉睡在这座星球上的所有旧日支配者，外神。祂们才是最大苦厄的来源。

　　“Wuwaaaaaaa”疯狂的呓语在空气中传播。

　　撑起天空，分开大地的人，不，应该说是巨大的人偶。

　　红色的繁复华丽洋服也已经被不知名的刀具切割的不成样子，仅仅勉强可以起到阻挡视线的作用。
　　泛着骨白色的光泽的躯壳上裂痕遍布，暗黑色的烟雾纠缠在其上，阻止裂痕自愈。
　　球形的关节是受到打击的重灾区。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全部都破裂至碎片。碎片漂浮着，不断重组又不断再度裂开。

　　绀蓝色的藤蔓，像是活物，像是共生的菟丝草，上面长着泛着金属冷光的尖刺，锋利，冰冷，充满了恶意。它们缠绕着，游移着，束缚着，让那支离破碎的身躯不至于在下一瞬间倒下。却也不断汲取这人偶的养分供给自身。

　　以至于人偶的动作像是掉帧，一动一卡。但巨大的体型一举一动都给所有建筑物带来了无法避免的灾难。

　　其脖颈上只有一个空空的，黝黑不透光的洞。宛若深渊，吸取一切的光线，与美好。

　　这是一个没有头颅的人偶。

　　她像是揭开纸箱盖的孩童，寻找不小心弄丢的心爱的发卡。

　　盒子里的小鸭子瑟瑟发抖。

　　高大的教堂倒下了。飘摇着的丝幔被慌乱的教徒扯下，飘荡着，被同样倾倒下的烛台点燃。

　　一瞬间，地毯，窗纱，以至于木制的大门轰然炸裂，

　　火啊，熊熊燃烧。舞动的火之精灵踩着欢愉的舞步，在西里城的光辉教堂里尽情舒展腰肢。

　　随后这橘黄色的火焰吸引了来自天外绿焰的亲昵，

　　轰

　　绿焰在瞬间吞噬了整座教堂。未及时逃离的人都与教堂一同陷入沉眠。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还是做个阿宅比较有前途，大家记得做好防疫措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