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狂澜》追寻繁华

19、第 19 章

　　“王爷您看，江淮城墙上站着一个人！”
　　“似乎穿着龙袍，可是南熙振邦帝朱云泽？”
　　“回王爷，振邦帝早已崩逝将近一年，而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十几岁的样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新帝朱定煜！”
　　“哦？”被称为王爷的人听后饶有兴趣地望向城墙上的那个少年，“既是继任皇帝，为何没定年号？”
　　“南熙那边的解释是，朱定煜一直忙于国事抵御外敌分身乏术，等彻底消灭觉贼天下安定之时再议不迟！”
　　“消灭？”那王爷冷哼一声，尤其被“觉贼”一词触怒了神经，“狂妄小儿好大的口气，我慕容张定要他悔不当初亲自向我下跪求饶！”
　　“十五爷，您的意思是——”
　　“活捉朱定煜藐视我等的朱熙王族，让他们亲眼看看我大询如何大显神威攻破城池屠戮他华族百姓！”
　　“是！”
　　。。。。。。
　　另一边，朱定煜看着下方询军的攻打，冷冷一笑，如果不是事先有所准备，他堂堂一国天子怎敢众目睽睽之下以身犯险？
　　“皇上~~~~~~”有人来他身边轻唤道。
　　朱定煜回头见来人，愣了愣，“郝相文，你不跟母后他们一起走，留在这做什么？”
　　“老奴不能丢下皇上您一人——”
　　“胡闹！大敌当前，你一个风烛残年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能为朕做些什么？！”朱定煜怒道，故意用言语企图激走对方。
　　可郝相文一动不动，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回道：“启禀皇上，京城里除了禁军和一些自愿留下御敌的民兵，城中百姓早已在李将军黄阁老的望野军护龙军的保护下分批撤离南下，太后他们刚好是最后一批也已离去，现今的江淮不过是一座空城！”
　　“那又如何？”
　　“这不正如您所愿好让您和先帝的计划得以施展吗？”
　　“郝相文你——”
　　“老奴不是有心偷窥，但还是恳求您无论生死都要带老奴一起！”郝相文不禁跪下。
　　朱定煜见状欲扶结果被拦住，于是回想起对方生平以及与寿王府一脉的渊源，顿时明白了什么，心情复杂道：“郝公公，你真的选好了吗？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皇上您也用不着内疚，老奴不过是为了报恩以及为我清浊党正名罢了，才没那么伟大的志向呢！”郝相文笑道。
　　眼见郝相文坚决如此且眼下形势也来不及送走对方，无奈答应：“~~~好吧，你且在一旁看着，朕去会会那个传说中的十五王爷慕容张是何等人物！”
　　“是。”郝相文应道。
　　“朱定煜，只要你肯出城投降，我家王爷可饶你朱氏一族不死！”询军那边让人传来声音。
　　“不死？”朱定煜冷笑，“郝公公，他北寒询国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大，你觉得朕会傻傻去相信他吗？”
　　郝相文叹道：“这种骗小孩的把戏皇上您自然不会信，但架不住敌人蔑视您就因为看您年纪幼小自以为软弱可欺！”
　　“哼，谁让谁悔不当初还不一定呢！”朱定煜于是上前一步对着询军慕容张所在的方向高声道，“贵国之‘优良’传统朕向来有所耳闻，十五王爷您更是其中翘楚，比之摄政王慕容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朕实在是诚惶诚恐不敢将熙国的江山百姓轻易交付给您老人家！且论实力论威望，十五爷您实在是比不过令兄，连拓跋氏这个老女人都斗不过无法掌握整个询国得话柄权为兄报仇雪恨，又如何向朕保证一旦投降后便能使我熙国上下得以善终？”
　　“朱定煜小儿，你别欺人太甚——”
　　“退下！”慕容张开口呵退部下，终于开始正视起对方，“不愧是朱云泽的儿子果然够有骨气！不过朱定煜，本王的意思是保你朱家一脉可不是整个南朝熙国华族百姓，你小子可别得寸进尺！”
　　“定煜自然不敢妄自尊大，但谁让几代先帝实在领教过你慕容家是什么德行呢！”朱定煜拔剑怒指，“别假惺惺多说废话，你要攻城便攻就是，也该让你见识一下大熙国新任皇帝的本事！”
　　对方如此一反常态的作为说不定真藏有什么诡计，可他慕容张是什么人，能轻易被这黄口小儿吓到当众做出动摇军心的行为？所以踟蹰了一下便真的下令进攻，心里想着朱定煜不过虚张声势，就算此役会有所伤亡，论实力是永远阻挡不住大询统一天下的脚步！可事实证明，一味的轻敌，终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朱定煜，大熙第十八位皇帝，同在场近万人将士一齐以血肉之躯设下此阵诛杀慕容张和其麾下十万三旗士兵，并起誓：‘倘若以慕容氏为代表的询国觉贼胆敢伤我华族百姓一人不止，便要他十倍百倍偿还！胆敢以天下苍生各民族论为其杀人取乐之狩猎场丧尽天良失去民心，便让他百万觉族从此消失在世上！”
　　“不！！！”

　　“轰”的一声巨响，江淮城从此在华夏大地上消失，只剩残骸废墟成为历史遗迹供人景仰。谁能想到，朱定煜这个年仅十二岁的熙国少年新帝看似文弱，关键时刻竟如此狠辣绝决，江淮一役让他和他父皇朱云泽遗留下来的剩余“明”军名声大震，不仅永远留在熙国华族百姓的心中，也狠狠震慑了询国上下让其畏惧忌惮不敢轻易进犯，为之后的熙国继任皇帝又争取了二十年的喘息时间！这是后话。
　　“哥~~~~~~”
　　“朱定焕，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李若兰对跪倒在地的自家小儿子硬声说道。
　　年仅八岁的朱定焕回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李若兰早已泪流满面，不禁慌了，急忙起身上前欲做安慰状：“母、母后，您别哭——”
　　“二皇子朱定焕接旨！”李若兰拿出了朱定煜生前交给她圣旨。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位于皇弟朱定焕——”
　　“不行！这不可以！”本已经跪下的朱定煜在听到传位圣旨和罪己诏内容后顿时又站起来严词拒绝，“皇位是属于皇兄的！我不可以——”
　　“可煜儿已经殉国了！”李若兰打断道，被勾起的丧子之痛差点让她情绪失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朱定焕，别拿年纪和所谓长幼规矩说事，如果你死去的父皇和皇兄是那种不知变通不留后路的人，就不会在史道临等各地武将一一殉国后还把剩余不多的势力留给后人，你皇兄也不会不惜以他英年早逝这一脉从此绝后的代价来重创询国为你争取时间！你小子再不懂事起来顾全大局的话，就是大熙国的千古罪人，朱家历代先帝都不会放过你的！”
　　“母后您说什么？连史大人也——”
　　钱远涯在一旁回道：“太后说的没错，不仅史道临，凡是和先帝（指朱云泽）同一时期的名武将们都已经——”
　　朱定煜：“~~~~~~”
　　“接下圣旨吧！”李若兰趁机把圣旨连同信物一起递过去，语气不容置疑。
　　一起跟随护送的黄幼平和李宁宇也极具眼力地带着护龙军和望野军一起请求，所有人除太后李若兰外都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好吧，不过‘兴武’的封号应该属于皇兄——”
　　“你还是接受你皇兄对你的好意和振兴大熙的期望吧！”李若兰叹道，“煜儿应该是知道自己不适合生于皇家也命中无缘帝位，才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为你父皇、为大熙华族百姓乃至天下苍生尽一份力吧？别忘了，除了身为太子所需的课程，他可有涉及茅山之术学有所成的！”
　　朱定焕：“~~~~~~”

　　北寒询国——
　　“没用的混账东西，竟然眼睁睁看着十五爷亲自涉险连同两白一蓝（正白、镶白和镶蓝）三旗全军覆没！”
　　“太后这不能怪奴才等人，谁能想到朱定煜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能有其父一样的本事——”
　　“闭嘴！哀家要的不是尔等的诉苦而是办法！”
　　。。。。。。
　　朱云泽时期这样，如今的朱定煜也是这样，英明神武的皇祖母为什么一旦碰上南熙朱氏父子总是失去理智大发雷霆？敌人真有这么厉害？小皇帝慕容奕百思不得其解。其实他只猜对了一半，拓跋珊瑚之所以如此，固然是朱云泽朱定煜让她受挫抓狂，但更主要的原因是——这女人更年期到了！
　　“站在外面吹风做什么，还不进来？”见到自家孙儿，拓跋珊瑚不得不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柔声道。
　　“孙儿怕打扰了您和大臣们商议国事——”
　　“奕儿你不是外人又身为皇帝，即使年纪小未能亲政由皇祖母和顾命大臣代为打理，也用不着回避！”
　　“~~~是~~~”
　　慕容奕于是遵命进来在拓跋珊瑚身边乖乖坐好，仔细聆听众人商讨国家大事，待提到如何追捕并处置南熙余孽的问题时，他不禁说道：“既然朱云泽朱定煜如此狠绝让我大询如此元气大伤连十五叔公的队伍也不能幸免，那朱定焕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要灭他们谈何容易？”
　　“孙儿不必担心，你皇祖母还有后招！”拓跋珊瑚摸着自家孙子的脑袋安慰，想到什么，别有深意一笑“作为南熙继任皇帝的朱定焕现今不是正继续南逃吗？洛水城正好有个我大询的‘内应’等待时机给这帮人一个措手不及！”
　　“是谁？”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