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狂澜》追寻繁华

17、第 17 章

　　这次的北寒之行的确生出了许多事端，竟要花差不多两年时间、最后以现任北寒王慕容凌亲政大婚的妥协行为来平息！早知如此，杨文锦估计懊悔放任了故友之女所谓复仇计划的展开，可对慕容凌来说，即使再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毫不后悔自己爱上苗雪见的！
　　“真是冤孽啊！”自个看着长大的小主子闭门不见他人乱摔东西瘫在地上的憔悴颓废样，小福子在外面心疼叹道。
　　拓跋珊瑚斜他一眼：“你还有脸说，还不是慕容弘那家伙生前不积德所致？倒是苦了我家凌儿和他老子一样不争气竟然爱上青莲那贱人所生的孽种！”
　　小福子不禁正色道：“太后慎言！青莲主子不仅仅是您的‘姐姐’更是先帝认准的妻、本人也早已一尸两命，而化名江飞雪的苗雪见则是苗润禾董沁雅的千金，两者根本不是——”
　　“青莲和董沁雅是否同一个人，你这个伺候跟随先帝多年曾一起去过熙国南朝的唯一元老会不清楚？”拓跋珊瑚嘲讽一笑，“既然最终屈服于哀家配合演戏而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外人在，你福公公就别假清高了！”
　　提到这个，小福子苦笑道：“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对不住皇上啊！”
　　“有什么对不住？亏他有脸对我和慕容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自个还不是乱/伦爱上亲姐姐还抢夺人/妻，到最后还要我这个做母后的为他善后！”
　　“苗雪见明明不是——”
　　“不是也得是！”拓跋珊瑚十分强硬道。
　　小福子静静看着对方：“太后，你可是为摄政王之死公报私仇？”虽说其中也有苗雪见的算计，但也是慕容弛生前私制龙袍陪葬的作死行为使得多年积怨终于爆发才落得被慕容凌开馆鞭尸消除宗籍的下场！
　　“小福子啊，你如此放肆却还能活到现在，你应该好好谢谢哀家的宽宏大量！”拓跋珊瑚拍拍被她的话吓到跪下的小福子的头，忽然一笑。
　　“奴才不敢！”曾跟着慕容弘耳濡目染多年的小福子，以他的见识未必看得上拓跋珊瑚这样的主子，可为了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也为得以苟活能够见证小主子慕容凌继承父志光耀大询国，他的这点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拓跋珊瑚意味深长看了小福子一眼，道：“好了小福子，让人去通报一声，说哀家来了——”
　　“不用了母后，儿子这就来迎驾！”就在小福子正要应声行动的时候，小皇帝突然亲自开门出来打断两人。
　　拓跋珊瑚、小福子：“。。。。。。”

　　慕容凌十六岁大婚亲政的时候，被拓跋珊瑚囚禁许久的苗雪见杨文锦终于得以释放，当然代价也很大：除非有所奇遇，否则以杨文锦如今这伤势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习武！
　　“杨叔叔，对不起！”向来强势不肯低头屈服的苗雪见此时哭了。
　　杨文锦虚弱笑道：“傻孩子！”继而安慰，“你要是真有所愧疚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要么早点嫁人让我享受到含饴弄孙的乐趣，要么——”眼神不仅望着某方向，“要么送我到明照庵，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离开她了！”
　　苗雪见：“。。。。。。”
　　当两人顺利回到熙国的时候，是侯玉宗柳聘月之子侯明俨前来相迎，其玉树临风的形象引得旁人不少注目！
　　“咱们的侯小公子长大后真是一表人才，不过我家雪见的样貌也不输给你呦！”杨文锦打趣道。
　　侯明俨笑道：“身为苗世叔苗世婶独女又被杨叔叔您亲自教导抚养的雪见妹妹自然魅力不凡！不然，也不会被当今北韩王看上——”忽然意识到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语，恐惹两人生气，于是改口，“明俨与雪见妹妹从小指腹为婚，能娶得雪见妹妹为妻是明俨几世修来的福分！”
　　杨文锦叹道：“你这人，就是太正经了！要不然也不会那小子抢了先机——”
　　“杨叔叔！”苗雪见皱眉打断，然后对侯明俨道，“明哥哥休要妄自菲薄，倒是小妹野性难驯，恐怕侯伯伯侯伯母爱子心切接受不了我这样的儿媳妇——”
　　“雪见妹妹劝我不要妄自菲薄，你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侯明俨笑道，“我娘和苗世婶一同齐名洛水八美之一两人又是密友，而雪见妹妹你又有她们当年的风韵从小在侯府生活，怎么可能不得人喜欢？”
　　杨文锦也补充道：“而且，虽然侯玉宗这人老顽固一个，倒不至于伤害至亲之人，不然，也不会在人家明俨从北寒回来后还愿意再让人出来接我们不是吗？”
　　“杨叔叔说的是！”侯明俨连忙点头。
　　苗雪见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侯家不计前嫌，雪见愿意履行婚姻嫁给明俨哥哥你，可好？”
　　亲自见证苗雪见和北寒小皇帝爱恨纠葛、内心觉得侯家小子才是他这个傻义女归宿的杨文锦，此时还是有点意外苗雪见的答复。

　　于是，侯明俨与苗雪见成婚那日，振邦帝朱云泽虽然因国事无法亲自到场，但还是给了苗雪见丰厚的赏赐为她撑腰，更特许两人能随意上京城游玩度蜜月，虽然侯玉宗时常被朱云泽的明目张胆行径气到不行！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人家侯玉宗过不去——”
　　“你难不成以为这么多年了我还在吃醋？”
　　朱云泽对李若兰道。
　　李若兰道：“与其是为小雪见撑腰，倒不如说是为她在北寒所做的贡献有所嘉奖！”
　　“我堂堂大熙国天子，就算为复国，也不至于卑劣到用一个女子的贞洁来达到目的！”
　　“我当然知道若松哥哥你不屑如此，但架不住雪见这孩子仇恨之心如此旺盛到足以毁灭天地！”
　　朱云泽也感慨道：“我们应该庆幸这孩子心性如此强大能够及时止损，不然，就不仅仅只是美人计了！”
　　“是啊，幸亏雪见和那慕容凌没发展到越轨的地步，否则，就凭拓跋妖后说两人是亲姐弟的谣言——”
　　“这种谣言只有侯玉宗那种傻子才会坚信不疑！”
　　李若兰被这话逗笑：“这样才麻烦呢！有侯玉宗这样大男子主义旺盛的公爹，小雪见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所以才要敲打一下！ 如果还不管用的话，相信爱女心切的苗润禾董沁雅夫妇她们的鬼魂也不会放过他的！”
　　“同时也为太子拉拢将来的助力，是不是？”
　　面对自家老婆的注视，朱云泽唯有将对方搂入怀解释道：“若兰，于公于私，我们和他侯玉宗的恩怨是没有能化解的一天了，但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定煜和大熙国的将来！如果经过苗雪见的事能够得到侯家下一代死心塌地的支持、忠良栋材能够因此辅佐新君让大熙国得以延续让我华族百姓有庇护之所，纵使被千夫所指，我朱云泽又有何惧？”
　　“如果若松哥哥你不是生在帝王家该多好！”李若兰千言万语终化作这声叹息。
　　朱云泽知道对方这话里的心疼，感动不已，搂紧了对方：“若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虽然时常为当年拉对方一个小小女子（虽然两人成婚是寿王爷和天胜帝的杰作）下水一起面临风雨崎岖的自私行为内疚不已，但也幸好有李若兰在，他才能在信仰受挫心神俱疲到不禁怀疑人生的这些年里，靠着对李若兰的爱坚强挺过去！尽管所作的一切都是他朱云泽身为皇族一员应该做的。

　　另一边，侯府——
　　“你说我根本不是苗家子孙而是慕容凌的亲姐姐、我的复仇只是亲者痛仇者快的笑话，有什么证据？”
　　“人证，伺候过先帝的福公公、当年伺候过我姐姐拓跋青莲的所有宫婢内侍仍在；物证，也带你去关雎宫看过，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拓跋珊瑚，你真当我和我娘一样傻吗？”
　　“是啊，青莲姐姐当年要是有你一半聪明的话，今日的太后之位可就是她的了！”
　　“别演戏了，当年我是年纪小可并不代表我不记得没见证过我爹是怎么死的、你和慕容弘是怎么逼死我娘的！”
　　“你这么激动，无非是想证明你是苗润禾董沁雅的女儿、先帝当年强抢人/妻害苗家家破人亡的行径有多么畜生不如，可是，这样就能证明你不是觉族人吗？既然他慕容弘畜生不如在垂涎你娘董沁雅美色不立正妻的同时还能让当时的我有孕，你怎么能保证你娘被掳走失踪到以拓跋青莲身份出现这三四年里不被慕容弘给——”
　　“哼，你家慕容弘多会扮情圣骗人洗脑趁人之危啊。可怜我娘，真以为自己已作为拓跋青莲爱上慕容弘竟眼睁睁看着自家死里逃生真正的夫君因她被捕被杀，所以最后恢复记忆才会接受不了自己成为杀父灭门仇人帮凶的事实带着孽种坠楼自尽！”
　　“你这样说你那个尚未出世的胞弟真的好吗？”
　　“我娘一尸两命不是正如你拓跋珊瑚的意吗？不然，你们母子俩也不会登上如今这个位子了。”
　　“飞雪——”
　　“凌儿，你也太失礼了！她是你姐姐——”
　　“母后，既然您和摄政王都可以，凭什么儿子就不可以突破伦常和心爱的女人——”
　　“慕容凌，不是因为什么伦常也不是因为我已有婚约身不由己，而是我根本就不可能爱你！慕容凌，无论我是谁的女儿，都改变不了你是我仇人之子！我个人对你们觉族人就只有恨，这种由上一代延续下来的仇恨绝不会因你所谓的痴情有所改变妥协！”
　　“。。。。。。”
　　“说的好！”
　　“拓跋珊瑚，有些事我们就心照不宣了。你如此处心积虑无非是不想我祸害你儿子，好，我成全你！”
　　“飞雪——”
　　“慕容凌，我可是以自己要回去履行婚约不再踏入北寒为条件和你母后做了交易的，你想害我性命不保吗？”
　　“如果没有那些仇恨——”
　　“就看在我对你一时心软导致功败垂成的份上，你能成全我吗？”
　　。。。。。。
　　“怎么，又做噩梦了？”
　　侯明俨在枕边担忧问道，自家老婆在新婚期内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
　　苗雪见茫然四顾，然后摇头，抱紧了侯明俨：“对不起！”
　　“你指的是——”
　　“在北寒的时候我为了报仇不折手段，罔顾了你这个未婚夫的感受！”
　　“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还是知道，如果不是你最后关头的一丝善念，他慕容凌的下场会更惨！”
　　“可现在慕容凌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因此北寒无暇缓过来对我大熙国做些什么了。”侯明俨安慰道，“虽然皇上并无此意，但此举你苗雪见可是立了功的，不然，也不会在婚礼那天如此厚待你！”
　　提到这个，苗雪见好笑道：“皇上还不是为了和公爹置气——”想到什么，不禁问，“当今皇上如此对待爹，除了国事上的问题，是不是还因为两人年轻时候——”
　　“这么多年看下来，你觉得皇上是那种卑鄙小人吗？”
　　苗雪见摇头。
　　“那不就行了？”
　　“可这件事始终是个心结，要不然娘也不会——”
　　“即使娘心有芥蒂，即使爹这些年一次次让娘失望夫妻之情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可她依然不肯弃爹而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娘是个倔强不服输的人，即使错了也是自己的选择，她不允许自己反悔让自己的一番付出就这样成了笑话！”苗雪见看着自家夫君，顿了顿，“还有，自小孤苦无依的她不愿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没个完整的家——”
　　“还有重要的一点你没想到！”
　　“？”
　　“我娘和我爹相识于微时，即使我爹后来多么的混账，只要大节不亏，娘都愿意包容——”
　　“可如果公爹连大节也——”
　　“雪见！”侯明俨皱眉打断。
　　“~~~对不起~~~”
　　侯明俨叹道：“如果真要到那个地步，也该是熙国和北寒询国的二十年之月到期，到那个时候，你觉得，爹那个年纪还有气力背叛吗？”
　　苗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