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班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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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笙煦皱了皱眉，从座位上站起来，皱着眉看了杜薇一眼：“没事不要围着我座位，很烦。”话音未落就迈步走向教室后门出去了。留下这一坨女生凑一起小声嘀咕。
“老师？”马笙煦揉揉脸。
“还差校服了吧？现在已经开学一个多星期了，他们的校服该发的都发完了。这样，你先去学生成长部看看还有没有吧，那里可能还会剩下一些多余的校服，你先借来穿穿。”老李头站在教室后门微笑着对马笙煦说，“对了，语文我们已经讲到必修二了，其他的科目也差不多。你现在有带教材来吗？缺的话就也从学生成长部那借来用用。”
老李头是语文老师来着。
不过，不得不说学生成长部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
老李头抬手看看表：“现在就去吧。离上课还有15分钟，够了。学生成长部在行政楼一楼，隔壁是医务室。行政楼就是大门进来最先看到的那栋。哦，还有你这个头发，唉，等放假再说吧。”说完笑着摇了摇头。
“好。”老李头好像挺爱笑的，搞得马笙煦也觉得自己不笑一下都不太好，只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点点头，走向了楼梯口。
景溪中学的校园大道两旁种着桂花树，这会儿飘着幽幽花香，把刚才睡觉被吵的不愉快掩盖了过去。马笙煦便开始想些自己要做的事情。
宿舍床位什么的…景溪的午休是统一要求在教室的，中午没法去宿舍捣腾，只有下午有时间。被子和铺盖应该都已经在门卫室了。
一号教学楼是初中部，马妙萤那个死丫头就在那，中午下了课还得找她去。从她提前来学校补课起，就没见过她了。算下来，得有三个星期了吧……
马笙煦就这么想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学生成长部的门。
“进来不会敲门吗？”
突然一个人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话，吓了马笙煦一跳。
那人坐在一台电脑后面，离得远，从门口这压根看不到。所以马笙煦才这么随意地进了学生成长部。
语气里带着凉飕飕的寒意，冰渣子都快掉出来了。好像马笙煦是踏入了某个圣地玷污了那里神灵的罪人一般。
靠，我哪知道还有人啊！
被莫名其妙地质问了一句，马笙煦没睡够的那种不爽又开始在体内躁动。
“同学，我就是来问问有没有多余的校服。”马笙煦摸不清那人是何方神圣，只好压着不爽小心翼翼地问。
那人终于舍得从电脑后面偏侧身子过来看他一眼。
哦，还蛮好看。皮肤很好，鼻梁很高，上面架着副金丝眼镜。虽然有点捞，但不得不说，确实长得好看。
不过长得好看有屁用，惹我煦哥不爽了照样打！什么人啊，坐在办公室就以为自己很牛逼了？摆一副臭脸给谁看。
马笙煦突然有点怀念八中独有的“我看你不爽所以要打你”不文明行为在校园可以随意出现，并且还没人管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校风校貌了。
“新生？叫…马笙煦？”那人问。
“你认识我？”马笙煦惊了。
他一个新来的，大清早在学校门口被陈棠光抓住的时候被问是不是叫“马生什么”，这会儿一个不认识的人居然还直接念出了他的名字。
他这是何德何能啊？！
该不是马妙萤在学校惹了谁谁谁报的都是他亲哥马笙煦的名吧？
那他俩可还真是亲兄妹啊！
“不认识。你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正好听到了而已。”那人又把视线移回了电脑屏幕。
嗯，他声音其实蛮好听的。就是，冷了点。
“这样啊…”马笙煦轻轻点了点头。那种不爽又被用力压了回去。
记住，打打杀杀的生活不好。不好。
虽然马笙煦来这学校并不是为了躲避打打杀杀，甚至是……为了打打杀杀而来的。
“校服在墙角那个纸箱里，自己挑合身的码子。教材在沙发旁边那个纸箱里，缺的拿就行。反正都是没人要的了。”那人继续说。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谢谢。”马笙煦在纸箱里翻找起来。
165…170…150…185……115码？马笙煦愣住，仔细看才看清是175的“7”被洗得脱色，看上去像是115。
“对了，我叫宋冬阳。”那人忽然又开口说。
“啊？”马笙煦手里提着一件175的校服比着肩宽，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觉得我有点算是偷听吧，不太好。但是……”敲击键盘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鼠标的按键声，“你把我们俩的名字拼起来试试？”
马笙煦，宋冬阳？
什么鬼？
那……
宋冬阳，马笙煦？
哦！
《送东阳马生序》啊！
还真巧了。刚开始马笙煦自己都没发觉。
“诶，还真的。那我和你也是很有缘了。你高二的？”马笙煦一边找书一边笑着说。
鼠标点击了最后一下，电脑关机提示音响起。
宋冬阳摘下眼镜，说：“高二一班，你隔壁。”
“也对，你肯定是在教室那里偷听的。”余光里马笙煦瞥到宋冬阳摘下眼镜后的模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湘南这边帅哥美女不少，但长这么好看的，马笙煦还是第二次见。
第一次见的，是他自己。
啊，还真是不要脸呢……
不过，为什么觉得这宋冬阳摘了眼镜之后气场都变了？好像……没那么冷了。
“嗯。离上课还有8分钟，你要的东西都齐了吗？”宋冬阳把眼镜收回了眼镜盒，“嘭”一声关上了。
“差不多了，我再看看。”马笙煦连忙加快了翻书的进度。
“快点，我还要锁门。”宋冬阳说是这么说，人却是走向了校服旁边那个纸箱翻起什么东西来了。“你衣服穿多大的？”
“175……啊？我已经拿了一套了。”纸箱很深，马笙煦只好埋头苦翻。
那姿势看上去，就像个埋头拱食的小猪。
“多拿一套，好换洗。景溪每天都检查校服校裤的。你还没拿校裤吧？我帮你找。反正也不用你交钱。”宋冬阳也在纸箱里翻着。不过姿势就优雅好看多了，人家是把箱子倾斜着翻的。
这大概就是有脑子和没脑子的区别……
“不用交钱？”至少还是要交个校服费的吧？
“这些都是失物。不过说是失物，其实也都是别人不要的了，反正放在这好几届学生都毕业了也没见失主来领，所以杨主任就说可以让来不及买校服的新生直接拿了先穿着，不要钱了。不过这种事情没什么人知道。”宋冬阳耸耸肩。
“哦。”
“你不用担心这校服脏，都是杨主任自己带回家洗过的。”
“那她人还挺好的。”马笙煦说。
“是啊。”宋冬阳一条条校服校裤翻捡着。
扒出两条校裤一条校服后，马笙煦那也差不多了，正在把书摞成一摞。
宋冬阳主动从马笙煦那高高的一摞书里抽了一部分捧在手里，马笙煦的校服校裤就直接被他挂在臂弯上了。“走吧。”
“谢了。”马笙煦感激地看了宋冬阳一眼。
“没事。”宋冬阳一边关学生成长部的门一边说，“还好杨主任已经走了，不然你刚才在成长部得被她逮着做半个钟头的‘杨主任爱的教育’之‘为什么要染发’专题演讲。”
“哈哈哈，真的假的？”马笙煦笑起来。
他发现宋冬阳摘了眼镜之后好像话变多了，人也变暖了，这才走出学生成长部，连玩笑话都开起来了。
“真的。”宋冬阳微笑着回答，又低头看了眼手表，“走快点吧，还有3分钟就打预备铃了。”
路上宋冬阳给马笙煦大概介绍了一下景溪中学。进了楼梯口之后，两人就开始奋力向上狂爬楼梯，待他们刚好走到二班后门，夺命催人预备铃就响了。
“谢谢啊。”马笙煦从宋冬阳手中接过校服和书。
“不用。快进教室吧。”宋冬阳礼貌地点了点头，回自己班上了。
马笙煦坐回位置，把书整齐地摆放进了抽屉里，套上了景溪中学深蓝色的校服，准备上课。抬起头才发现班上大半的人都在看他，有几个女生还看着他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怎么和宋冬阳一起回来了？”陈棠光转身问。
马笙煦不清楚这又是个什么鬼情况：“在成长部遇到的。怎么了？”
“他是我们学校的名人啊，学生会主席候选人，上学期期末考年级前十，长跑第一什么的都是他，总的来说就是牛逼哄哄，各项全能。你很快就会知道他这人怎么样了。”
学生会副……什么？马笙煦突然不想笑了。
“嗯，不过我刚刚在成长部给他吓了一跳。”我们亲爱的煦哥决定说实话，“有点精分。”
“哈哈哈。”陈棠光笑。“他这人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就是能把工作和平常的状态无缝切换。熟了就习惯了。”
马笙煦大概是真的给困到了，这会儿刚坐下几句话才说完，连着就打了几个哈欠。
“新来的很牛嘛，这才多久啊，连学校大名鼎鼎的宋副主席都勾搭上了，不错啊，有手段，有前途。”身后那人很轻蔑地说了一句，声音刚好小到只有马笙煦和陈棠光听见。
眼角闪着泪光刚想趴下睡觉的马笙煦重新抬起头，和还没来得及转身回去的陈棠光对视了一眼，陈棠光连忙用口型警告——“别生气”。
但我们亲爱的煦哥那股子不爽这会儿轰轰烈烈地就上来了。棺材板也不够压的！皱着眉扭头就十分不耐烦地看了那人一眼，带着气问：“你什么意思？”
左边座位的李潇这时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伴随着一个响亮的哈欠从课桌上起来了。坐他后面的大兄弟一看就是死肥宅，这会儿刚把一本漫画收进桌肚。
陈棠光绝望地做出了一个扶额的姿势，顺便遮住了双眼。结果马笙煦很快转了回来，扯扯他衣袖，推了张纸条给他——“没事。”
“唷，我什么意思？你又什么意思啊？我刚说你了？这么大火气。”那人一脸无辜地看着马笙煦的背影，用右手轻轻摩挲着脖子上一道醒目的刀疤。
李潇注意到了这边的火药味，揉着迷茫惺忪的双眼看着两人。
马笙煦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身后这吊儿郎当坐着的飞机头刀疤脖大兄弟。
嗯，眉毛很粗，脾气应该是一点就爆那种。身材嘛…胖是胖了点，不过要真打起来照样会被我们亲爱的煦哥压着打。
切，丫哪条道上混的啊？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煦哥是谁。被人砍条疤出来有啥好显摆的。
“我没什么意思，你的话里有话，我听不懂，问问你而已。”马笙煦四两拨千斤回敬了刀疤脖，语气倒是满满的不耐烦。
刀疤脖两条粗眉一皱，也懒得压着嗓子了：“靠！你一个新来的很拽哈，敢不敢放学去外面那爱莲湖啊，老子有兄弟要见你！”
这一嗓子吼得全班都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目光里都带着一点点惊讶。
马笙煦余光瞟了瞟。看班上其他人的表情，这人估计算个班霸。
“哦，你兄弟谁啊？留你这道疤那位？怎么不帮你把这疤砍脑子上啊，别人说你是脑残的时候你好歹也有个理由不是？”怼人嘛，马笙煦一向很在行。更不用说他现在已经烦躁到炸了。
“噗！”班上有些人忍不住开始笑起来。
“笑什么笑！”刀疤脖红着脸粗着脖子朝其他同学吼了一句。
“杨晓！”老李头天兵一般抱着教案出现在了教室后门，“你在干什么！已经上课了你不知道？还站在那里！”
“草！”刀疤脖暗骂一声，用力踹了一脚课桌，坐下了。
马笙煦刚还直乐呢，一早上的不爽全给他骂人骂出去了。他刚还正愁没人找他麻烦呢，刀疤脖这回是撞着枪口了。
然而，还是有一个悲惨的事实——刀疤脖踹的这一脚课桌，直接挨上了马笙煦的椅子。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刚站上讲台的老李头放下教案就看见马笙煦顶着棕毛“唰”地像顶着一头火焰一样站起来就转身往杨晓脸上招呼了两拳。两人瞬间扭成了一团。
陈棠光看着自己身后用力踹了垃圾桶一脚的马笙煦，默默为变形的垃圾桶祈祷会“没事”的。
“搞什么！都给我住手！”老李头拿着教鞭用力敲着讲台。讲台给震得粉笔灰直扬，坐在前排的同学遭了秧。
下课后……
“杨晓，你为什么踹桌子？”到了办公室，老李头心平气和地喝着一壶茶，淡定地看着肿着左脸的杨晓问。
“老师，他，他……”杨晓想来想去发现是自己先惹的身旁这位“锤人不眨眼”的爷，不知道怎么回答老李头的问题。
“笙煦来说说？”老李头看向了仅仅是头发乱了点的马笙煦，又问。
“我先动的手。老师，是我的错。”马笙煦平静地说。杨晓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反正又不是他被打，就杨晓这种半桶水，还不是他对手。好歹他煦哥也是从小和人打架打大的，被老师抓着不知道多少回。承认错误？简单。
“我不需要你们谁向我承认错误，我只是想了解你们打架的原因。我记得是杨晓先踹桌子撞到你吧？笙煦，你先动手确实不对，但是，杨晓他踹桌子也得有理由。说吧，你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老李头微笑着看着他们俩。
“是。”
“什么原因？”老李头继续问。
“……”杨晓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飞机头。马笙煦颇有兴致地看着窗外不远的的运动场，挑了挑眉。
老李头见两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摆了摆手：“算了，你们不愿意说我也就不追究了。小矛盾你们自己解决可以，但是一定不能使用暴力。不要再有下次了，有什么都好好谈。回去吧，还要上课呢。”说完，吹了吹手中的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杨晓见老李头那样，十分没底气地说：“那，那我就回去了。老师再见。”犹豫地向办公室门口挪了几步，最后迈开步子出去了。
“谢谢老师。”马笙煦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才转身出了办公室。
没想到差点迎面撞上来送作业的宋冬阳。
“嗨。”马笙煦给吓个半死。面前突然出现一沓数学练习册给他带来的惊吓是极大的。
“好巧。”宋冬阳笑着回应。
两人侧身让过。一个进办公室，一个沿走廊走向教室。
结果又是一个惊吓。
“煦哥！大哥！爷爷！”是杨晓。
马笙煦被他拦腰抱住了，吓得差点给他来一脚断子绝孙踢。“刀疤脖你搞什么飞机？你以为爷爷是那么好当的吗？”
这会儿是课间，走廊上很多同学都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爷爷，讲道理，刚刚是我不对。”杨晓两只不是很大的眼睛水光光地看着马笙煦。
什么情况？刀疤脖你能不能回教室了再丢人现眼？好没面子的……
“什么意思？”总得问问清楚。
随随便便一场小架打过去之后马上就相安无事都多少有点掉面子，还不管这矛盾是有多莫名其妙，更不要说现在是和人打完架了那人还求着要当小弟。
我们亲爱的煦哥才不想突然多个刀疤脖弟弟出来。
“我不应该无缘无故找你麻烦。还有，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杨晓真诚地看着他，不像说谎。
好人卡是这样发的？
“哦。”马笙煦冷漠。
他们俩那座位后面放着的就是垃圾桶和劳动工具，刚刚打起来的时候马笙煦怕真伤着杨晓，干脆就虚张声势一脚把垃圾桶踹得变了形，还顺便踩断了一根扫把。真正打在杨晓身上的只有最开始的两拳而已。
虽然就这两拳也把杨晓脸打肿了一边…
“而且我觉得你特仗义，明明是我先找的茬，但刚刚在老李头办公室，你却……哎呀，你怎么理解都行，反正我跟定你了，”杨晓说得特认真，那表情都像是就快从这三楼走廊直接跳下去以示忠心了。
马笙煦想了想，说道：“行吧，我答应你。不过不用你叫爷爷，叫爸就行。”
原因是……儿砸比孙砸叫的顺口一些。
“……”杨晓沉默了一会，还是叫出了口，“爸！”
“诶，儿砸。”马笙煦笑着应道。“爸那里有药的，刚刚下手重了点，你要是不嫌弃，一会回班上了爸给你涂药哈。”说着还表情慈祥地轻轻用手揉乱了杨晓的飞机头。
“好嘞，爸你对我真好。”杨晓也是入戏挺快，手还拦腰抱着马笙煦没放呢。
刚走出办公室的宋冬阳看见这一“爹友崽恭”的一幕，突然觉得自己的精分好像也不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班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