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少女是吃货(飞坦×原创女主)》ZYA

17、第 17 章

　　看着憋屈的飞坦，伊洛有点小得意。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嘚瑟的时候。
　　“团长，我可不可以单独和这个孩子谈谈。”
　　伊洛提出请求。而库洛洛也就此答应了。
　　伊洛放松了一点，拽着酷拉皮卡直接走进一片森林。
　　飞坦当然是跟了过去。他知道伊洛的警觉性不好，所以不放出太多的杀气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会被那个白痴发现。他倒是想知道那个蠢货这次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森林里面一切都死寂了，平时这个时候或许还有鸟鸣。可是现在鸟儿们也被浓稠的血腥味吓跑了吧。
　　酷拉皮卡厌恶地甩开伊洛的手，“不要碰我！你这个杀人犯。”
　　“杀人犯？嗯……这种叫法是第几次听到了，让我想想。”
　　伊洛看着天空，天空没有因为这场血腥而改变什么，依旧蔚蓝。
　　伊洛突然想起了流星街。那里的天空永远都没有色彩。真是不公平。不过习惯了，有时候也会觉得那里的天空也有自己的美丽和坚持。
　　伊洛知道，酷拉皮卡只是还没有熟悉这一切罢了。等他习惯了，他也许就不会那么稚嫩了。
　　“我不管你是第几次听到了！向你们这种恶人……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什么在森林中迷路的旅人！这根本就是假的！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夺走我同胞们的眼睛？！”近乎于嘶吼，少年泪水又开始不争气淌落下来。是啊，现在的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就像是那个时候看见一切的自己一样。无法平复。
　　伊洛点点头，“是的，一开始我和侠客就是为了收集关于你们的情报才会混进来的。你很聪明，猜对了。”
　　“那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吗？！杀人，看着对自己笑着的那些人，毫无情感的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只是为了……自己这么肤浅的利益。”酷拉皮卡指着伊洛的右手，那个挖出他同胞眼球的手。
　　“我不知道。”很诚实回答了酷拉皮卡的问题，“是的，我不知道。也许会有点可怜吧。但是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是生存的法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很久以前，久到……是上辈子的事情……我也曾经怨恨过夺走我一切的人。但是我现在懒得去抱怨。当然……我不是在叫你原谅什么，你必须恨我们。必须。这是我救下你的唯一原因。”
　　“这算什么？养一个复仇者的游戏吗？”
　　“就算是游戏你也会心甘情愿参加吧。”
　　“当然，你不说我也会恨你们，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
　　酷拉皮卡现在的样子让伊洛想起那个世界小时候自己。那时候，要不是哥哥死了，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随意的样子。
　　可能像是一个快乐的孩子，读书，学习自己喜欢的事情。和女生们逛街游玩，享受着没有成年的任性。
　　但是……自己太早承载了一切，和同龄人就变得无话可说了……
　　是啊，哥哥……
　　那痛苦的回忆涌上来，呕吐感变得强烈。伊洛才发现那些血腥味是这样让人不适、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那么坚强。
　　眼中的悲哀不是一次两次被别人看透，可是无论如何伊洛都吸取不了教训，还是学不会用眼睛来伪装自己。
　　“我等着，等着你来复仇。可惜也许我等不到那一天……也许我不到一年之内一定会死，想杀我的人太多了，这是命运。你或许没有办法亲手杀了我了。很可惜啊。”伊洛摸摸酷拉皮卡的头，右手的血液染在金色的毛发之上。“不过，也许你可以去试试看考猎人执照。或许你可以做一个赏金猎人来吧我们全部抓起来……或者……又是杀掉……这随你高兴。”
　　“不要碰我！”伊洛的眼里是很真实的温柔，酷拉皮卡愣了一会儿才拍开伊洛的手，“不要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肮脏？那是什么？”伊洛弯下腰吻在酷拉皮卡的额头上，“你还小，可能你根本不知道肮脏也许才是主体，纯净才是奢侈。不管怎样……我救了你，所以……作为回报我也请你不可以忘记这份仇恨。”
　　滴答……
　　这次不再是鲜红血液滴落的声音，而是一滴眼泪划过闷沉的空气。
　　酷拉皮卡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可以随便践踏人命的人会留下如此冰冷的眼泪。他突然只是因为一滴眼泪，似乎对伊洛的狠被冲淡了。

　　这一切被跟在后面的飞坦看到了。任务结束在回蛋糕店的路上飞坦看的伊洛难受。
　　“飞坦，生气了？不就是运气比我差一点吗，诶呀，下次让你赢还不行吗？”
　　“……”
　　“飞坦，我错了吗~你不要不说话啦~怪吓人的。”伊洛不断为自己的事情抱歉，飞坦不说话太可怕了。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吃醋了！我先说明我不是正太控，再说……你也没有比他看上去大很多吗……噗。”伊洛笑笑，然后噗的一声似乎在表达什么语气。
　　本以为飞坦会放来秒杀的眼神，所以伊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你找死？”
　　“啊啊，对不起！真是的，我也没做什么吗，少杀个人又不会少块肉。”
　　“我总觉得……”飞坦停下了脚步。
　　“嗯？”伊洛刹车，回头看看飞坦，“怎么了？”
　　“我们不是一开始就认识的吗，但是你什么事都瞒着我。”飞坦的表情在伊洛看来难得不是那么凶残……但是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这样的情况才是最恐怖的啊！
　　“飞飞飞飞坦……那啥……那啥……你要生气归生气，不要吓我……”伊洛吓得全身冷，咽了咽口水，“飞坦……”
　　大胆试着调侃，伊洛虽然有些毛骨悚然但还是坏笑看着飞坦。“你这话可像是那种少女漫的情节知不知道，超不适合你的啊。这是最近学的模仿秀吗？一点都不适合你啊。”
　　这次飞坦没有反应也没有回答。
　　“是不是我没有允许你杀了酷拉皮卡生气呢？我都说了，那只是个小孩子嘛，杀不杀无所谓的啊。那么影响自己心情何必呢。”
　　伊洛嘟嘴，她不知道飞坦看到了她和酷拉皮卡独处的时候。但是要是真的知道了，伊洛这次一定会把飞坦定义为闷骚的跟踪狂的。
　　“飞坦~飞坦~飞坦！你老是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哪知道你自己在想什么吗~”伊洛看着飞坦不理她的样子又开始死缠烂打，“说话啦说话啦，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你想知道什么事情，大不了我告诉你吗~”
　　“你也不会说真话啊。”
　　这倒是，伊洛心虚吹吹口哨，“那你先说嘛。这种气氛真的很难过诶。”
　　“要死的事情也是，火红眼的事情……总是和青藏在密谋什么……我真的能把你当做同伴吗。”
　　“为什么不能，每个人都有点小秘密吧，比如像是青春期的小孩藏起书刊不给妈妈看一样，再熟悉的人也不可能完全了解的啊。”伊洛比喻，“所以嘛，你也不要好奇心这么重啊。都说了我没容易死，笑笑~笑笑~”
　　伊洛举起手，拉下飞坦挡住脸的衣服，然后捏着飞坦的脸，试图让他改变下表情。
　　“你——”
　　用力一锤，飞坦自然是把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锤在了地上。
　　伊洛倒在地上，鼻子又一次亲吻大地。
　　超痛的——！
　　她坐在地上破口大骂。“死飞坦！你不说话也就算了！何必这么整我呢？！超痛啊！混蛋！”
　　“……”飞坦看着破口大骂的蠢货，一把把伊洛从地上拉起来，有些粗暴，弄得伊洛受伤的右手再次发痛。
　　没有反应过来的伊洛以为这家伙又要杀人，想要反抗已经来不及了。一闭眼，嘴唇却是碰上了柔软的东西。熟悉的气息和气场，让伊洛小心翼翼地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唔……”这家伙想要干嘛……这么少女漫的发展不科学啊。等下……等下……不过……
　　伊洛的脑子想的太多都快炸了，熟悉的人不熟悉味道。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快哭了。是啊，都快死了，因该要认真点对待自己的生活了吧……
　　都快死了也该面对自己了吧。
　　都快死了，也该更加任性一点吧……
　　轻轻推开飞坦后，伊洛向后退了两步。
　　“飞坦？”
　　“……”
　　注视着眼前的人，害怕就此变得陌生。
　　“你知道吗……”
　　“……”
　　“我们……就像你说的，是最先认识的。可能我们真的不是同伴吧……”
　　眼前的人神情有点改变，像是伊洛如果说出一句背叛的话语，他都能随时杀死自己的样子。
　　“你比所谓的同伴……可能更加重要。我也不知道，无论什么样也好，我真的很害怕面对自己任何的情感。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救命稻草，我就试图紧紧抓住，尽管知道吊在悬崖上的自己没可能再爬上去，但是还是不想放弃希望。就算是把稻草连根拔起，我也不会放弃。”
　　“……”
　　“可是我犹豫了，我心里开始想着，我是不是该自己去死比较好。抓了久了，就连稻草都变得很重要。害怕把他一起带入深渊，也害怕自己掉进深渊。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是该放手还是不该放手呢？”
　　“应该爬上去，而不是看着深渊吧。”
　　“……是吗。你也这样想的吗，但是你知道吗如果不放手，我上岸了会有人来放火，烧了悬崖上面一整片森林；如果我放手，那些花草树木只是按照命运自然轮回。我是选择放手的人，我不怕失去重要的，我害怕的仅仅是我害了我重视的……飞坦……如果之后，我真的被……席巴……”
　　“去，无聊。”飞坦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伊洛，“你死不死我不知道，你爱找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你只是想让我听这么无聊的话，还是快点回去吃你的蛋糕吧。”
　　“……”伊洛笑了出来，虽然眼前的人看出了她的勉强，“也是。不过你老是占我便宜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说你不会是思春期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好女孩，我和你说哦，在我们那条街后面有个超棒的……”
　　“伊洛！”什么勉强，果然都是假的。
　　“不喜欢女的……嗯我也是……”伊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牛郎店我也有……”
　　“伊洛——！”看着飞坦发飙伊洛赶紧溜之大吉。
　　算了算了，果然……时日不多的话还是要为所欲为啊。

　　伊洛虽然和平时一样，但是心里却和平时完全不同。很多话，她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飞坦……无论怎样，我是否把你看得很重要……还是我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对你很重要……
　　我都希望你不要记住我。无论是恨还是其他感情，都不想在你生命留下什么。
　　如果我死了，马上把我忘掉。
　　自作多情……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这么说我。
　　但是……
　　但是……
　　爱一个人，因为他的死而悲伤……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她尝试过、感受过、经历过……因此，伊洛知道那种痛，讨厌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就算是麻痹了自己的情感，那种疼痛还是梗在那里。

　　风带起一些尘土，迷乱了视线迷乱了通往未来的道路……

　　在蛋糕店里面又过了一年。偶尔有人拜访，大多数时间就是和飞坦绊嘴度过的。
　　其实伊洛觉得，和这些家伙在一起，哪里都是流星街的大房子而已。
　　这一年中也遇见了很多的事情。青藏退出了旅团，却又以同伴的身份待在大家身边。没有人反对他。
　　伊洛知道那是因为青藏并不想这么死掉做的决定，他毕竟是不像和西索产生冲突。
　　不过扳扳手指算算……那用金钱换取的一年生命已经到头了。
　　期限到了，就不应该再逃避问题了。
　　还是那句，伊洛知道揍敌客家族的信誉。

　　那天，下午，或许和大多数的下午一样，伊洛坐在蛋糕店里面吃着提拉米苏。只是飞坦不在，他去做任务了，大概明天会回来。
　　他走了也好，伊洛想着。
　　门口的风铃也在这时响起了不详的镇魂歌。一个银色头发的中年男性走了进来。
　　“是你啊。”伊洛回过头，舔舔手上勺子上沾着的咖啡粉。
　　“你就是伊洛。”虽然语气平稳可还是有一点惊讶。
　　眼前的少女身上丝毫没有保护，有诈……还是她根本没有想抵抗？
　　无论如何，席巴还是很警惕地慢慢行动。
　　“放心，我可没有做陷阱。那种事情太麻烦了。我和你说过吧，我可是很懒的，席巴先生，我知道时间到了。所以光明正大的杀了我好了。虽然听上去对于杀手的尊严有点侮辱的感觉。”
　　“……”席巴做出了攻击的势头。
　　“等一下！稍微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伊洛在这个时候喊出了暂停。
　　“怎么？”席巴的眉头紧皱，“你反悔了？”
　　“不是……等我这里吃完。这样死了太浪费了。”伊洛举起蛋糕盒子，“你看还有很多呢。”
　　“……”席巴做杀手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在被杀之前竟然要求把食物吃完的。
　　稀奇，真稀奇。
　　不过对于将死之人本应该没有同情的杀手，作为这个行业的席巴居然耐心等伊洛吃完了提拉米苏。
　　伊洛站了起来，摸摸嘴巴，看看吃剩的空塑胶盒子。“来吧。杀了我吧。不过痛快点，我其实不太喜欢被弄疼，我可不是抖m。”
　　就这么不负责任的逃避或许是伊洛最好的选择。

　　一闭上眼睛，没有反抗，只感觉胸膛一热。
　　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
　　果然是有名的家族啊，业务能力还真是优秀。
　　伊洛感谢，至少这痛快些。
　　再见，这个世界。
　　再见，再见……
　　我的……
　　游戏……结束了……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飞坦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地上的空了心房的少女。
　　早晨的阳光是多么安宁，可是少女却没有被阳光叫醒。
　　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大概就再也见不到阳光了。一切就像是梦境一般虚幻。
　　她死了，死了……
　　死了？
　　那时候她不是说嘛，要杀死她没有那么容易。果然骗子的本性可改不了。
　　飞坦想要触碰伊洛，可是却发现做不到。
　　伊洛死前的念力将自己用致命毒气包围起来，接触不到空气，也许她成为了致命的艺术品，一个谁也碰不到的艺术品……
　　飞坦将伊洛一个人留在了蛋糕店自己离开了。他在一次要求全员集合的活动上因为提起八号没来才想到伊洛已经死掉了。
　　这时他才说出了这件事。也是这时所有人知道了伊洛不在的消息。
　　飞坦并不认为伊洛那么容易会死掉，可是事实却这样摆在眼前。
　　青藏说这是伊洛的决定，她一开始就打算死掉的。所有人不语，还有刚加近来的西索似乎对这个已经死掉的八号不感兴趣。
　　死掉，意味着弱者。

　　时光扭曲了一切，冲淡了一切。来自流星街的蓝发少年再也“不在意”一个笨蛋。
　　伊洛是谁？这还是记得的。因为伊洛并不弱。因此作为一个强者还是可以在心中记住她的名字的。
　　只是模样？有些模糊了。看不清具体的五官，能描绘的大概只有轮廓了。
　　几年后友克鑫市的任务中，在小吃街上，飞坦总是觉得全身怪怪的。
　　一种熟悉的气息，让人不适。
　　“飞坦！还我！那是我的提拉米苏！”这句话的主人……嗯……
　　飞坦想了一会，才想起这句话是伊洛老是对他说的。
　　“那个吃货。”不受控制说出了口，却已经没有人会为这两个字和他打起来了。
　　是啊，伊洛已经死了……
　　大家看向自言自语的飞坦，飞坦只是把头转向一边。

　　“把所有提拉米苏全部都给我打包。”一家蛋糕店前，一个短发少女拿着大包小包提拉米苏走了。
　　是伊洛？！不……那不可能……只是一个背影罢了……心脏被掏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真的……那个女孩的声音好熟悉。
　　当飞坦再去寻找那个女孩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