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桃花三十里》余耀

16、插秧初体验

　　李落好为难，这块肉好肥~~
　　昱荣见她皱眉，从容的把那块肉挑到自己碗里：“落落不爱吃肥肉，以后别给她挑肥肉。”
　　“呵！刚还说她什么都不挑呢，怎么立马就不吃肥肉了？肥肉香喷喷的多好吃啊！”小三子吐着舌头朝她做鬼脸。
　　李落才不理他，如今家里至多一星期便能吃一回肉，她才没有刚来的时候那般馋呢。
　　第二天，刘氏拦住要出门的小三子：“今天别去学功夫了，我去田里插秧，你来给我搭把手。”
　　小三子闻言道：“行，但我得先去跟我师父说一声，晌午便回来，娘等我一会儿。”说完，莫转头便跑去请假了。
　　屋里昱荣和昱希听见，双双走出房门：“我陪娘去。”
　　“我陪娘去。”
　　李落好欣慰。这俩书生做事还是挺积极的嘛，最重要知道心疼娘亲，点个赞！
　　刘氏自然是不肯的：“眼看着就要参加乡试了，你们就别去了，好好在家里背书，等将来有了大出息，我们就不用受苦了。”
　　李落很想说，按照目前这趋势，就算这两只都考上状元，要是不贪污腐败，我们依然会很贫穷的，因为当官的俸禄着实不高，要想在官场立足，少不了上下打点，然而，像咱们家这样穷乡僻壤出来没有背景的小官，那点俸禄养活自己一家都不容易了，哪里还有余钱上下打点去？简直不要太艰难才好。
　　但她现在是说不出来的，只能劝着刘氏：“哥哥们背书也要歇歇的，一味背书脑子会坏掉，让他们去田野间舒活舒活更好。”
　　“落落说得是。”昱荣赞同的点头：“我这几日真有些头昏脑涨了。”
　　刘氏一听，急了，忙问：“除了头昏脑涨可还有别的症状？你上次那病刚开始可不就是头昏脑涨的。”
　　昱荣忙安慰：“这次跟上次那不一样，这次是背书背的，娘别担心，我那病已经完全好了，以后都不会再犯了。”
　　刘氏这才放下心来，又转头问昱希：“你也头疼吗？”
　　昱荣道：“有点迷糊，还不至于头昏脑涨，不过就像落落说的，去田野间舒活舒活说不定就好了。”
　　刘氏便不再固执，让两个小子挑了竹兜，自己背着扁筐往田里去了。
　　家中没养牲畜，李落这些日子的主要任务便是去田地里给刘氏送茶水之类，再或者就是到地里帮着刘氏把她刨出来的野草捡到路边，着实没做过一丝重活。
　　如今大家都要去田地做活，她也不好再呆在家里写字，便也找个小背篓背上，跟着大家一起去了田边。
　　出了家门，顺着门前的小河一路往下。
　　走了半柱香的时候，李落便看见路边长田里半月前刘氏养的秧苗，如今长得郁郁葱葱一派欣欣向荣。
　　秧苗不多，整整齐齐只养了五六分田地。
　　两个小子和刘氏卷起裤腿就下了田，顺着田边开始扯。
　　李落也卷衣袖撩裤腿要下田帮忙，被昱希看见，忙道：“落落就别下来了，你身子弱，沾不得凉水，你就在田埂上帮我们接就好。”
　　刘氏把身上的扁筐放到她身边：“你二哥哥说得是，就你这小短腿，要是下来的吧半个身子都湿了，你就呆在这里，一会儿帮我们把秧苗整齐的放在框里就好。”
　　李落看看面前的水田，觉得刘氏说得有几分道理，便放下裤腿儿乖乖呆在田埂上。
　　半晌后，李落余光里瞥见水田边上有条斑斓的小鱼游过，顿时来了精神，趴在田埂上伸手去够。
　　水田终究水浅，李落稍稍往前趴个身子，便将这条小鱼捧进了手掌心。
　　李落将小鱼放到眼睛底下细细观察，觉得好稀奇：只见小鱼只得她两个手指大小，身子扁扁的，像一片树叶的形状，身上泛着紫、蓝、粉、黄色的光，被阳光一照，整个五彩斑斓，很是漂亮。
　　她捧着小鱼，看得仔细，没留意手中的水已经缓缓漏干了，小鱼在她掌心里一蹦，直接蹦回了田里去。
　　李落舍不得这么好看的小鱼，急急的伸手去捞，结果一个不稳，整个往前扑向了水田，好在她反应快，及时用手撑起了身子，双脚也赶紧放入田中，这才免了躺进水田的后果。
　　昱荣离她最近，听见动静回头一看，见她跟个小青蛙似的四肢扑在田里，仰着头有些滑稽，扔了手中的秧苗走到她身边问：“你干嘛呢？不是让你别下来吗？”
　　也不知是这水田跟她过不去，还是李落确实太弱，总之，她连着拉了两次手臂，愣是没从田泥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昱荣见状，弯腰握着她手腕，轻轻一拔，将她提了起来。
　　李落呼出一口气：“欺负我人小！”
　　昱荣一声轻笑：“你下来干嘛？”
　　李落看着那傻乎乎朝自己这方游过来的小鱼努了努嘴：“这小鱼好看，我要捉回去放缸子里养在书桌上。”
　　昱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只菜板鱼有什么好看的，年年插秧的时节引水进来都能引好多这样的小鱼来，又不能吃，有什么用？”
　　李落不搭理他，自己费老大劲儿把小脚丫子提出来，要去捉小鱼。
　　昱荣见她抬脚都困难，还一心要去捉那小鱼，终是看不过去，床腿一迈，弯腰一把将小鱼捧进掌心。
　　李落一见，兴奋的要凑过去，却不想脚丫子陷得深了，老半天都拔不出来，好容易拔出左脚吧，右脚又陷进去了，憋得小脸通红。
　　昱荣在一边看得好笑：“让你不听话，出不来了吧。”
　　话音刚落，李落一把抱住他的腰，然后整个身子往上提，等双脚离了水田，便跟无尾熊似的，直接挂在昱荣身上。
　　昱荣捧着菜板鱼，深一脚浅一脚将她带出水田。
　　李落刚站上田埂，便急急的朝他伸手：“快给我。”
　　昱荣却将手抬高：“你手小，哪里捧得住？你在田边砌个小水滩，我把它放进去，等回家的时候，我找个水芋叶子帮你带回去。”
　　李落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弯着腰从田里挖些烂泥，吭哧吭哧的在田埂边上砌了个小水滩。
　　昱荣果然将菜板鱼放进小水滩。
　　两人这边一番动静早被刘氏和昱希看在眼里，昱希一边扯秧苗，一边对刘氏道：“大哥还真惯着落落。”
　　刘氏笑道：“这有什么，你们三兄弟就落落这一个妹子，不惯她惯谁去？你前几天不还怕她被刺扎了，帮她摘了屋后面那刺儿花吗？”
　　昱希笑道：“落落想法新奇，喜欢在屋里插花，你看她那屋子，干净整洁，窗下养些花花草草的，到很是得趣，哪像小三子那狗窝般的房间。”
　　刘氏：“这丫头着实性巧，书也读得好，若是男孩儿，怕是不比你和你大哥差。”
　　昱希：“是啊，给她讲东西，总是一点就透，关键还认真，不像小三子那榆木脑袋。”
　　昱荣把菜板鱼放好，又替李落把脸上沾的泥浆擦干净，这才回到队伍里继续扯秧苗。
　　晌午时分，小三子果然回来了。
　　这家伙一来，裤脚也不挽，直接“噗通”一声跳进水田里，惹来刘氏叱责：“谁让你下来的？你跟落落在上面帮我们接就好，没得把身子都湿了！”
　　小三子呵呵笑着不理会，他那一股子力气可不像李落在田里寸步难行，倒腾着两只短腿，“噗噗噗”跑过去，接了刘氏手中的秧苗，“噗噗噗”又跑过来，递给李落：“喏，都放到扁筐里。”
　　李落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秧苗，整整齐齐的放进扁筐。
　　小三子便又跑第二趟......
　　待扁筐和竹兜都盛满了秧苗，时间也到了中午。
　　一家子便将秧苗挑到要栽种的田里，准备回家吃了午饭开始插秧。
　　昱荣从田边摘了一片水芋叶子，卷起叶边盛了水，把李落守了半日的菜板鱼放进去，给她带回家。
　　回到家，李落才发现，家里没有合适的鱼缸，便找了个斗碗，盛了清水，把菜板鱼放进去，又掐了两片草叶放在碗里，权当小小鱼儿的游乐场。
　　下午全家人去田里插秧，小三子在田埂上直接抓住李落的衣领：“你别去，别等田里一灌水，插的秧苗都浮了起来才好。”
　　昱荣拍拍他的小肩膀：“放心，落落在田里寸步难行，不会跟你去年一样的。”说完，同昱希哈哈笑着下了田。
　　李落便转过脑袋问他：“你去年插的秧都浮起来了？”
　　小三子摸摸脑袋讪讪道：“我那是没经验。”顿了一下又道：“那我去扯苗子过来给你们栽。”
　　昱希忙阻止：“可别，别又跟去年似的，把秧苗根都断在田里，浪费好多苗子。”
　　李落道：“看来，你没做什么好事啊~”
　　小三子朝她翻个白眼儿：“再不济也比你强，在田里还寸步难行，也太弱了。”
　　这下换李落郁郁了，她哪知道这田里的土那么黏？她哪儿知道自己力气小到如此地步？
　　风和日丽，正是插秧好时节，田地里都是干活的同村。
　　李落的身份，村里人自是知道的，只是还从没近距离瞧过，上午因为李落的出现，大伙知道王家带着这个捡回来的闺女出了门，便都揣着一颗八卦的心，凑到王家田里来，曰“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