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娇态》大哈哈

9、酱王瓜

　　“你去打听打听，是哪家的。”平王垂下眼，吩咐着马融去打听事情。

　　马融稍稍转了一下脑子，也觉得奇怪了，原来爷最近吃的都是从隔壁家的，听说了常有小娘子下厨，那爷的吃食……

　　青山书院这些年来一直无偿资助资质优秀的贫苦人家的儿郎求学，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了，知道了也对崔家行善的事儿不感兴趣。都觉得大户人家都是钱多了花不出去，才会干这些操心的事儿。

　　小四郎想着，明年他要去考秀才，若是中了，后年他便顺利的去考取举人的功名，他要赶在阿姐及笄之前成为举人老爷，后头好护着他阿姐才行。

　　崔山长难得一次给这些学子们讲课，没料到休沐回来的第一天他亲孙儿小四郎就在堂上走神了。

　　崔老爷子皱眉，铁面垂手道：“出去站着听课。”

　　小四郎今日穿了新衣裳，他昨晚从箱子里头翻出几双新鞋，大小合适，想来是最近娘给他做的。如今被山长训斥了，也不恼，拿着课本就到后头站着。

　　下了课，小四郎就被崔山长给叫到了跟前，“坐好了。”

　　小四郎撇了撇嘴，祖父真是坐姿也要管着，下意识地挺直了腰，端端正正的看着崔老爷子。

　　“山长，今日怎么了？”父亲说了，到了书院来就不要叫祖父了，要称山长。

　　小四郎瞥见山长老爷子居然从暗几下抽出一根扁长的竹条，脸色苍白起来慌乱之下叫道：“祖父，为何要打我？”

　　崔山长见自己还没有动手呢，那边小孙儿就做起戏来。

　　平日里一向不露声色的崔山长道：“小郎，新衣裳穿着心里可舒坦？”

　　“您的儿媳妇做的好，让孙儿满意了。”一提起新衣裳，小四郎心里就得意起来，讪讪的跟他说道，同时心里暗道糟糕了，祖父肯定是知道了昨夜里他跟爹爹的谈话。

　　小四郎没想错，从这个下午开始到后头几天，他都要站着听课了。

　　原因是他下午被祖父抽打到呼爹喊娘，谁也没能从狠毒的崔山长手上把他给救下来，夜里他趴在床上的时候，心里一直悻悻，祖父这顿打，倒是让他心里更是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了，原本会觉得愧疚，如今这一顿打愧疚也消散了。

　　小四郎在书院挨打的事情一点儿也没有传回去。

　　平王自从一个多月前让人调查了小娘子的家世后，愈发的对崔家人能把小娘子给放出来，可真是吃惊一场。可今日才有人跟他说，小娘子要回崔府，他闻言怔了怔，淡淡的问起：“她不管我了？”

　　刘向一听这话，心里嘀咕了起来，人家小娘子为什么要管你，那每日能从隔壁宅子端来饭菜可都是他不要脸去腆着人取来的！

　　他刚跟这位主公说的话，没料一会儿到人已经板起脸了。

　　“好，这几天清淡的日子你们也陪着我一起。”平王冷着脸说道。

　　快到晌午的时候，钟公公带着仆从端来了几盘的大馒头，“刘先生，马副将，这是爷让小厨房刚刚蒸出来的馒头，趁热吃了，老奴就不打搅俩位了。”

　　马融看着人退了出去，看着几盘的大馒头想着早上他喝了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马融跟刘向坐着、面对面吃饭，十分的纳闷为何今日只有几盘馒头了，“刘先生，平日里还有红烧肉跟白米饭，今日这么就只有馒头蘸蒜醋了？”

　　刘向喝了一口水，道：“你刚才没有听到爷说什么？”

　　马融回想刚才，见状泄了气，只道：“钟公公当初不是点了几个手艺好的厨子到宅子来，爷为何不吃他们做的？”爷不吃也就算了，为何还不让他们吃？

　　刘向跟马融也不是挑剔的人，以前带兵打仗的时候窝在山沟里连大馒头都没有，“有的吃就好了，你也别挑，那位亲手做的，没几个人能吃得上的。”

　　以前觉得王爷跟他们一样是个糙汉，如今养个病就变了，现在顿顿要求小娘子给他做一份好吃的，要不然就会一脸冷漠，连他看病的时候都懒得看他一眼。

　　这王爷一个多月日子过的越来越精细，刘向觉得再这样下去怕是自己要受不了这个主子了。

　　刘向转头看向了马融，“小娘子回崔府了……”这几天怕是回不来了。

　　马融阴沉着脸，她回去才好，无可奈可也要问一下，“那我们要吃几天的馒头？”

　　有时候刘向不去贾宅给爷端饭的时候，就论着他去，几次下来，他也在隔壁家的碰见过几回小娘子在小厨。

　　刘向摇了摇头，张口道：“不知道，明天我看爷心情好了，就说能不能咱们自己解决伙食。”

　　“你能说？”

　　“应该吧……”刘向吃完了，水也喝了几口，便要挪步前院，往大门走去。

　　“你要往哪里去？”马融问道，等一会儿他吃饱了，就要去见爷，他有点忐忑不安。

　　刘向没回他的话，他要去贾老翁那儿，想着今天晌午的时候，小娘子才坐着轿子刚刚离开，这会儿屋子里头应该还有些吃的，老翁那儿没几个人，定是有剩下的。小娘子走了，今日晚膳应该也给老翁给备好了。

　　那贾老翁把崔家的小娘子捧在手心里，平日里要是给老翁的，老翁自己护着藏着，绝对不分食。

　　马融不知道刘向的主意，他吃完午饭之后，就去了平王的书房里，看见龙九让人进进出出的把快马加鞭从北庭弄过来的折子送进去，爷看完之后，又立马让人送走，这小娘子一走，怎么感觉连他们都什么关系的都牵涉上了，爷生病后不会这么勤奋的看折子的。

　　龙九把京都的暗报早早就交上去了，如今爷还在里头看着。

　　马融蠕了蠕嘴，步子有些踌躇，“爷有说让我进去了嘛？”

　　龙九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

　　唉，他还想跟爷说说河间道沈尚书婆娘的娘家人的事儿，马融想着搭上龙九的肩膀，像别的兄弟俩一眼友好的勾肩搭背，不过看着龙九一脸阴郁，自己就没有兴趣。

　　“马融跟龙九进来一下。”

　　一进屋，就瞧见爷目光敏锐的朝着他们两个人扫来。

　　荆州的人是沈家的人，虽然这几年政绩妥妥，不用几年，沈家的人又是会踏着这肥水淌到京都来，平王道：“刘湛替了韩景之。”

　　马融听了眼睛都亮了起来。

　　原本刘湛在徐州好好的，但是荆州是四洲诸军事之一。

　　几天之后，沈尚书就听说他妻子娘家人韩景之调了个位置去了徐州，荆州现在的刺史是刘湛，刘湛那个人听说虽无殊绩，但从小广博史传，文章做的好，却不喜欢跟人谈议，平王为威武将军之后，带他征伐北庭，期间任职参军，事后平王回京都，刘湛就被派去徐州做了中郎主薄。

　　荆州的事情，到底还是传到了沈却的耳边。

　　沈尚书大恼，“平王要攻政事，不是无缘无故，只因几个月前我儿许给了梁顶天，他那是要报复我？”

　　沈晔瞥见他父亲咬牙切齿起来，“咱们家没跟平王交换上婚贴，各不相干，他这般未免欺人太甚。”

　　韩景之若是在荆州再干上一年，沈尚书觉得他可以那人给弄回京都来，助他一臂之力。

　　沈尚书愤愤，若是平王明日能在朝上，他可以跟他当朝对峙，可那平王修养了一个多月，如今不知窝藏到哪里养病了，躲到背后对政事指手画脚的，真是小人！

　　刘湛到了新府邸，惦记着京都里头给他出头的他家主公，笑了起来，暗道这一动怕是又要惹上不少人了。

　　等刘湛那边稳妥了，龙九又回来了，马融见他脸上带着威严，道：“平日里都见不到你几回，事儿办完之后怎么就立刻回来了？”

　　龙九眉眼不动，淡淡地说道：“路上废掉了三匹马，说是隔壁家的小娘子要回来了，有事儿。”他知道，以前重要的时候爷才会让他亲自走一趟，如今不过是小娘子快回来了，非得让他紧敢在人回来之前。

　　马融走在他身边，看着他轻声地问，“什么事儿？”

　　龙九很不想说的，但他想让人知道他们主子爷最近的荒唐事，“后头的山里头有个山涧瀑布，他们要去，让我跟着。”

　　马融听完，咧开嘴就笑了起来，话说这这事儿，若是让别的护卫跟着好像有些不妥当，但是不让人跟着，爷那儿又怕小娘子出什么意外。堂堂的龙九副将，这次要小娘子当护卫。

　　过几天北庭来人，爷怕是去不成了。

　　爷可真是对那小娘子上了心，自己不去，也要让龙九跟着。
　　小娘子在崔家，朝阳院里，老夫人让人给她端来了几个精美的盒子，青娘接过来打开一开，是簪子跟一条绣工精湛的玉带。青娘眼神好，一瞧里头这两样东西，瞧着就不简单。

　　小娘子看到了，“祖母，这些好东西您还是留着。”她如今常常就是扎个大辫子，用不上这些。

　　崔老夫人可没有多想，这会儿见到她回来，全身上下的打量仔细了，就怕她在李家村短了什么，道：“你许久不在府里，我想给你好东西，你要收下嘛，要不然我就让你娘给你收着就是。”

　　说完眼神撇了一眼小娘子的那个娘，李氏有孕了，哪里有精力再看顾小娘子这些事儿？

　　“老二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