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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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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下了书房就往小院里赶,还没有进屋就先跟青嬷嬷打探起王妃今日面色是否异常,得到可靠的消息之后,他镇静自若的跟往常一样进屋,不让丫鬟伺候,自己脱下了大髦。
“今天跟钟韦出去有什么收获,看上了什么改日我出门给你带回来。”平王瞧着人正在写东西,见她乖巧,上前依靠着她颈脖,嗅了嗅,直接把头搭在小娘子身上了。
“别闹,我在写字。”崔芳樟手顿了顿,差点没把墨水给滴在纸上,耸耸肩试图把男人沉重的脑袋给弄下来。
“我知道,瞧瞧……啧,这字真丑。”平王不是第一回见到小娘子的字体了,又一次看见他总是忍不住想着一个书香世家的小娘子怎么连字都写不好。
对于鞋子,小娘子的感觉就是只要会写就可以了,她被上辈子的的思维给框住了,总是想着要挟简体字。
她好不容易把繁体字给记住了,谁也逼不得她三伏天寒冬腊月的练。
对此,崔府里头那些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觉得无所谓,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小四郎曾经瞧见过她轻松的样子,也想不练,到还是被祖父给抓着每日早晨手腕上吊着重物一笔一划临摹崔山长祖父的字。
平王见她淡淡不回自己的话,注意力转向了她写的内容里头去了,刚才还不堪一击的字迹,现在平王觉得自己被打脸了,如今哪里还在乎什么字好不好看,书信里头的内容才是重要的。
“平日里你们怎么送信回京城?”小娘子才不理会平王的心理感受如何,把信笺小心折好,当初从京城到北庭花了不少的日子,不知?
小娘子还在想着拖个脚程快的人帮她送信,突然听见平王小声的说把信给他,他让人送回去就是了。
“给崔北?”平王笑嘻嘻的看着她。
小娘子点了点头,回头让人把烙的面饼跟胡辣汤给端上来。
平王穿着单薄出了屋,把人叫了过来,先把信笺给送出去,免得王妃担心这事情,一回屋不久,就看见令安端来了面饼跟浓汤,他好奇令安这么会在这里?
“是王妃说想吃,属下就去做了。”令安虽然别的不会,在北庭呆久了,他跟令路两个人专门大街小巷的寻好吃的,还专门的去学了这一门烙饼的手艺。
“行了,你下去吧。”在北庭会烙大饼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令安的手艺也谈不上最好的。
小娘子见他熟络的自己拿起来就吃了,大口嘶咬,胃口好得很,正皱眉,就听见他说话了,“樟儿要种树?”
“嗯。”
“可是都准备好了?”
小娘子撇了他一眼,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自己没用还是怎么着,她种树又不跟他议事冲突上。
平王瞧见王妃意味深长的撇了他一眼之后,感觉自己问这话好像是白痴一般。
“那先看看崔北怎么安排,臣妾这边的都是小事情,哪里劳烦爷上心。”
啧啧,王妃心眼小的时候就喜欢把臣妾臣妾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王爷每次听,心里都含着笑,“有什么缺的,找钟韦去。”
自从在京城王妃把王府的时候都交给钟韦之后,回到北庭,那接手的还是钟韦。
小娘子想了想,便道:“找他做什么,银子还是从我这边出,人也不缺。”她有银子,还怕招不到人?
小娘子夜里跟平王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问起江家的事情来,平王一听,哎哟这个王妃终于憋不住话了,想问就问,非得要等到晚上才说。
小娘子从他胸膛传来震动跟笑声,就知道这人在笑话她。
“改日让嬷嬷给我翻翻压箱底里头的章程还在不在!”若是丢了,她不放心,这是她跟平王的婚前决议书。
床上另一个人一听,哑了声不笑了,脸色变得铁青,咬牙道:“不过是江家人拿来哄爷的玩意儿,你也放在心上,有失身份。”
平王又补充道:“爷跟江家大娘子清清白白的。”
平王觉得自己委屈,以前还没有成亲的时候,别人约他去打野,他不想去,现在想打野也不能打,花花艳艳的野味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兴趣。
崔芳樟打了个盹,把他的话给听进去了,般合着眼就朝男人的怀里挤。平王见她没再计较这个事儿,心中舒了一口气,把人给搂着一起入睡,冬日里怀里有个小媳妇软绵绵的,那才是人生。
崔北手道消息已经是五天后了,瞧着信笺上小娘子写下的日子,琢磨着要去买树种。
秦邛得知消息,有人要护送一批物品去北庭,他拉上秦林去应聘,正好顺路跟着这批商队蹭吃蹭喝,他们两个人的银子没多少了,只好这样子做。
崔北手底下的小管事数了数人,够了数,大声说道:“这次的行程是要托送树苗去北庭,在场的都是跟我们合作过的,新来的有几位若是不懂可以请教工头。”
秦林看见他哥刚跟工头说完话,朝他这边过来。
秦邛垫了垫钱袋子,道:“先支了一半的银子来用,工头怕我们领了全部就跑了。”
“哥,你认识那个管事?”秦林指了指崔北。
秦邛摇了摇头。
过了一个月,温暖似乎悄悄到了北庭,曾经掉了叶的树枝上已经开始冒出新芽,万物成长的季节,路上都有长出青嫩的野草来。
小丫儿仔细看了看院门口下面,在细缝中夹岩生长新生命,小小的背影雀跃的跑来跑去,嘴上哼着歌。
清晨,吴嬷嬷瞧着没了规矩的小丫,板着脸让她停了下来,叱问她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嬷嬷,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呀。
“……原来是这个啊,春寒料峭,还是冷的天气。”吴嬷嬷抬眼瞧着门,得了,王爷昨夜里跟他们吩咐了不要打搅他们休息。
小夫妻现在还在被窝里头!
青嬷嬷早上起来的时候烧了水给自己洗了个头发,擦干修髻,手上抚着整齐的发髻扭着腰过来,瞧见吴嬷嬷在,微皱了眉头,“刚瞧见了樟儿松上面来了鸟儿,看来离鸟语花香的日子快到了。”
老军师说这个是鸟都不生蛋的地儿,她们都以为一直会见不到雀、鸟,如今一大清早就传来鸟的鸣叫声,这是个好消息。
吴嬷嬷见她掐着腰,嫌恶的瞥了一眼,觉得没人理解自己的心情,挺沉重的,心里酸的,直蹦厨房看看小熊。
待到白日温暖又比早上暖和了一点,小娘子黛眉深锁,青嬷嬷见她满脸愁容,就提议要不要去找王爷,在青嬷嬷看来最近这些日子,这两个人挨得很近。
她在心里也琢磨了一下小娘子及笄的日子也快到了,内心就沸腾起来了。
崔西一大清早去赶集,在回来路上,遇见了熟人,在路上简单的打了招呼,就赶着回来了。他把手头上的食材放了下来,去了小院见小娘子。
吴嬷嬷正在厨房,知道他要去,擦了手跟他说自己也一同过去。
曾庆不是第一次到北庭来了,这次刚到他就熟门熟路的带着手上的人去吃饭,站在柜台前,掌柜的也是与他相熟的,两个人一见面就像开了闸的潮水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想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全了,秦家两兄弟也在这店里。
见到曾庆还在说话,秦林就在店门口走来走去,有时还不忘探一下身子就打听旁的吃客在聊些什么。秦邛看着他,喊了人回来坐着,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崔芳樟叫了钟韦过来,让他去春东楼把一个叫曾庆的人请来,刚才崔西过来说崔北让上路的人到了,看来她要的树种也该到了。
“王妃,是什么人?”
“带了小树苗来北庭的人,你去找了地方把他们安顿下来,曾庆我要见见。”
钟韦想着爷知不知道王妃要去看陌生的男人?
秦邛见到这不同与京里的景色,楼里面挂着新鲜的彩带,灰砖青瓦,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也有一番风味。当他四处张望时,瞧见了来了走路摇着身子,长相偏邪的人。
跟秦林咬耳朵,道:“是个公公。”
“这北庭能有这般身份的估计只有平王府的人。”秦邛嘟嘟囔囔,他没见过钟韦,可旁边的堂弟已经认出人来了。
秦林连忙底下头来,“说的对,是王府的人,哥我会不会被认不出来?”他可不想被人割了命根子。
秦邛看见工头跟人离开,副工头让他们吃完之后在这里等一下工头。
“北庭的北岭山脉可以种树,我看过地形了,这北庭附近的百姓出行,细沙大的时候要戴面纱遮掩,先挖沟,图纸你先拿回去慢慢看,至于栽树的人,也是你们来做,崔北夸过你,我放心。”崔芳樟高坐在椅子上,穿了暗红色的衣裳,瞧着老俗气了,可冷着一张绝艳的脸,任谁也不会把她看成四十几岁的太婆。
曾庆刚进王府就朝周围简单扫了一眼,因为有钟公公在一旁,他也不敢明目的看,见到王妃年轻的就跟他家乡的湖里刚冒出水的嫩荷花一样,自己脸上杂乱无章的胡子希望不会把王妃给吓着。
王妃的一双眼睛很美,不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她的态度,目光冷静,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
崔芳樟看着黝黑汉子披着灰蓬蓬的长袍站在那里,似乎自己太过着急把人给叫过来了。
突然帘子被掀开来了,曾庆看见一个高个的男人走了出来,刚才平王回来的时候,踢着马腹,加快了回来的速度,不理会身后传来挽留声。
平王绷着脸披风都没有脱下,马鞭子指着陌生男子,冒着凶光道:“你是王妃叫来干活的?”
曾庆想自己以前怎么也不会的罪过平王吧,怎么他能感受到这人对自己的敌意,不过他的确是崔北找来干活的,谦和的说道:“回王爷的话,原来只是护送树苗过来的,不过刚才王妃已经说了种植之事也交给在下了。”
崔芳樟觉得男人一进屋眼神就乖乖的,目光挑剔的看着曾庆,似乎不满意他,“爷过来做什么?”她上前要把平王的披风给解下来,可是人个高,她挑了秀眉哀求的看了他一眼。
平王微微底下身子,好让她方便。
“自然是听说了王妃要见客,爷是一家之主,待客之道当然还需要爷的。”
崔芳樟:那就谢谢你咯!
平王见王妃巧笑盈盈,伸手揽过她,崔芳樟看他是什么毛病,这还有外人在?
“曾庆,你的人还在楼里,跟着钟韦的安排,先下去吧。”他回声,看见王妃茫茫然的目光,密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他的心思一天比一天重,都落在她身上去了。
钟韦回头跟曾庆说笑,已经给他们找了一处四合院,正好还是之前刚刚建成了,就离北庭山脉不远的地方。
“钟公公,刚才王爷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这人!刚才还夸你说话办事儿靠谱儿。”钟韦小声的卖弄的他的理解,“这小两口之间的打闹,咱们就一旁瞧见了也要当做没瞧见。”
得,感情那是人家小两口在恩爱。
曾庆恍然大悟起来,对钟韦刚刚说的住宿安排表示感谢,他出了王府就跟他告辞,接着就去了春冬楼。
屋里里头的两个人,崔芳樟正在怒眼瞪着人,平王手上捏了她的嘴唇,谁让她咬唇了?不过是刚才多亲了几下,怎么人差点就两眼一黑,他也就赶紧把嘴上叼住的软肉给放开。
崔芳樟觉得心口的动脉管直喷涌,烦躁的把他的手给打下来,很明显她现在对人很不高兴了。
“专门跑回来就是欺负我的。”
平王轻轻地道:“怎么,就这次不小心了些,下次你说,……想怎么样就这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