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娇态》大哈哈

2、卖了？？

　　崔家很大，两个儿子成了家也没有分出去，一共有四个主院，其他的小院更是住了崔家的奴仆。崔老夫人在大媳妇的伺候下，吃完漱口了，大中午的老夫人精神奕奕的抓着大媳妇的手，轻轻的拍了她的手背，道：“辛苦你了。”

　　“儿媳伺候您用膳，是儿媳的本分，一点儿都不辛苦。”王氏宽慰道。

　　老夫人平日里对待两个儿媳，心还是要偏一点的，她疼爱二儿子，宠的是大媳妇，知道曾经的事儿不能再提了，老夫人都觉得大儿媳跟二儿子凑对这个想法是极好的，只怪家中来了个闹人精，想起这个二儿媳妇，老夫人就问道：“这李氏今天早上都没有过来给我请安，家中的婆母还健在，如今她都不把我放在眼底了，连面上的功夫又不愿做了。”

　　王氏听着婆母数落李氏的话，心里道李氏这事要是让外人知道，非得被外头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这不孝之罪在大楚可是数一数二的重罪。

　　王氏得知自己心里乐得开心，也不能在婆母表现出来，谁知道老夫人下一刻又说什么话儿来。

　　这次是她陪着人好多天了，老夫人才想起她的好来。

　　上回是李氏，老夫人爷疼她，偏心的午睡都要留着李氏在她身边，免得她睡醒来瞧不见李氏，可是要耍性子了。

　　崔老夫人为人不坏，有什么话儿都是直言，就是脑子有些问题，对哪个媳妇都好。

　　这会儿嘴上骂着李氏，下一刻李氏要是出现在她眼前，可能就把自己给忘了，王氏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听说一大清早就带着人跟二爷出门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若是等一会儿我见着了人，就让她立刻过来让您瞧瞧。”

　　老夫人一听，扫了一眼王氏，心道这大儿媳妇还是知道她的，这会儿自己哪里是在指责二儿媳妇，分明是心里想她了，她就想着左边右边都有一个媳妇搀扶着，让京里头那些势利眼给瞧瞧，她崔沈氏活的是最成功的，儿子、儿媳们孝顺，儿孙绕膝下，崔老头子身体健康。

　　崔老夫人又道，“我的那几个孙儿呢？”

　　王氏知道这又在想孙辈的那几位了，“早上的时候，爹不是让人把几个孩子都给叫到他那儿去了，说是要考究学问，儿媳只会认几个字，这会儿只知道二房的四郎连路都不会走，能问出什么话。”

　　公爹叫了大房的大娘子跟三郎，二房的小四郎，如今小四郎还小，能跟公爹说上话的不就只有自己的那两个孩儿了吗？

　　王氏心里有些忧心，三个都是年纪小小，里头大娘子岁数最大，不过也就虚岁五岁仅此，公爹要考就学问，才几岁的小儿，哪里来的学问啊，简直要为难死人了。

　　崔老夫人恍然大悟，道：“你瞧我这记性，这才想起来，你看这都晌午了，我让大愧去把孩子们都领回来。”

　　这大愧原本就是崔老太爷身边的老管事，如今也不管事了，子承父业早就交给了儿子，今日早上崔老太爷得知自己老妻的习性，怕她吃得太多，就让大愧守到她身边，有什么老妻子不听他话的，让大愧直接跟自己说。

　　大愧想着他一个清早的就待在老夫人身边了，也没有见她给自己这个老仆一个好脸色，自己是年纪大了，也比不上年轻时候主子们重视的那些时刻了。

　　这会儿想起孙儿们，老夫人才想起自己来，大愧心里顿时感动的差点给她行大礼了，心里酸酸得觉得老夫人这记性是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到底是哪里病了，大夫都说不清楚。

　　想起主子崔老太爷给自己的解释，“她那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王氏一听让大愧叔把几个孩子给带回来，转身给大愧感激道：“麻烦大愧叔走一趟了，孩子们跟你也亲的。”

　　大愧也受不住这一声“叔”的，这家里的小主子们都叫自己“叔”，都快把他给折寿了。这会儿又想起了老主子的话。

　　“大愧，你们家守了我们家好几代人了，以后还要靠你的子孙们，这一声叔你受得住！”

　　至此之后，大愧觉得心里安了不少。

　　毕竟自己的亲爹都没有享受到主家给的待遇。

　　大愧对王氏恳切道：“大夫人不必客气，老奴这就去把小小主子们给领回来。”说完给王氏跟崔老夫人完了半身，转身就去了老太爷那里。

　　王氏转头回来，便瞧见自家婆母眯着眼睛打量着大愧的背影，好奇的问道：“娘，您在看什么呢？儿媳扶您回去休息可好？”

　　崔老夫人抬起眼皮，道：“你说，为什么大愧年纪比我要大，为何他腿脚还那么利落？”

　　王氏想着这话，自思起来，您的腿脚也好呀，前段时间还追着小叔子跑，把小叔子吓得在外头住了几天，待家中老母亲过几日气散了，才敢悄悄回来！

　　这小叔子崔元成是公爹跟婆母老年来子，如今刚刚十五岁，性子浑然天成，如今一点书都不想读，公爹觉得这孩子是老天爷赐的，就不像老大跟老二一样严格教养，婆母是慈母，小叔子只怕惹恼老母亲，自己也要被老父亲打，索性也避着婆母。

　　“娘，您的腿脚不利索，儿媳给你捶捶？”王氏小心措词地说道。

　　这话也不知刺中老夫人哪儿了，心里不舒坦了，撇开大媳妇的手不让她搀扶着，道：“我自己来，不用你扶不用你捶。”瞬间忘记了她之前可是一直夸王氏的好。
　　这个变脸极其快速的婆母，王氏适应良好。

　　她才不承认自己腿脚不行呢，崔老夫人心底暗暗地想了一想。

　　王氏心里也是敏感的，公爹跟婆母都是好的，她庆幸嫁到了这个家里来，当了长媳，管着这个家，若不是当初没有发生苏州那件事儿，李氏也不会如此跟她闹，她理亏，也只能让着李氏，李氏心里有多苦，她是知道的。

　　她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妇人了，崔家后宅清明，崔家男子若是在三十岁之前还没有让正妻生下嫡子，才可以纳妾延续血脉。

　　王氏看着婆母撒开自己了，也不敢走远，就紧紧跟在她身后，见她半倚在榻上眯起了眼睛，小声的说道：“娘，那儿媳先退下了？”

　　崔老夫人连眼睛没有睁开，就摇手让她走。

　　王氏走到院门口，瞧见大愧已经带着几个孩子跟孩子奶妈王老夫人的院子里来，说道：“娘已经睡下了，孩子我先带着，若是等一会儿人醒来了要看孙儿，我再带人过来就是了。”

　　她的主院离老夫人的院子不远。

　　大愧应了声，“大夫人说的是，巧的也是几个小小主子中午也要休息的。”他刚才摸了摸小四郎脸蛋，小四郎已经睡着了，大愧皱巴巴的手一摸，他好像能感觉到似得，朝着大愧露出了微笑。

　　这是个会疼人的小四郎，以后长大了，想必也是个好的。

　　崔家守门的护卫看见前头领队的是崔二爷，后面抬着一顶软轿子里头应该是今天早上早早出去的二夫人李氏，只见崔二爷下了马，就跻身进了轿子里头，不一会儿众人才看见崔二爷抱了个酣睡正熟的女娃娃出来。

　　李氏才不理会门口遇见的护卫小厮丫鬟们的其余目光，面色紧绷跟随在二爷的后面回了二房的主院梧桐院。

　　“小心把她放下来，手别重了。”李氏压着声音说道。

　　“我知道了。”崔二爷才轻轻的贾芳樟给放下来，这一对夫妻俩还沉寂在刚刚认女儿的喜悦之中，突然的崔二爷想要搂着李氏好好的相拥一下感慨一下刚刚寻回女儿的欢喜，视线转向床上的那个才是主角的小女娃，突然发现女娃的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瞬间他俊脸尬了起来。

　　崔二爷愣了下，道：“真真，小娘子醒了！”

　　不久之后，梧桐院穿出一阵孩子的哭声，梧桐院的奴仆脚步都快了起来。

　　这梧桐院跟朝阳院之间隔得不远，也就是老夫人后头并列的左右两个主院，梧桐院毫无防备的传出一阵哭声来，引得凤栖院那边也起了些动静，小四郎也醒了，哇哇的也哭了起来。

　　王氏让乳母把孩子给抱起来哄着，说道：“这梧桐院就是离咱们这里太近了，小四郎一哭，我这两个孩子也跟着不好带了。”

　　乳母道：“大夫人，梧桐院只有一个孩子，小四郎在这里！”

　　这奶小四郎乳母是刚来的，并不是很清楚李氏之前的事儿，她只是知道二夫人只有一个小四郎。

　　王氏闻言，对啊，她以为梧桐院的哭声是小四郎发出来，如今看着已经被奶妈哄得没有在哭的小四郎，心里疑惑道，那哭声是怎么回事，似乎不是家里的孩子？

　　老夫人被吵醒了，问道：“这是老二家的还是老大家的，怎么让孩子哭了那么久，不哄一哄？”

　　丫鬟禀告道：“回老夫人的话，是梧桐院的。”

　　老夫人被吵醒了，也没有在心情在睡下去了，想着午休之前她让王氏把孩子带过来给她看的，没看到，还是先去梧桐院看看是哪个孙儿哭了，心里头暗自的数落这老二跟李氏是不会养娃的。

　　老夫人心里头打量，就去梧桐院看小孙儿。

　　贾芳樟看着陌生人陌生的环境，没见到贾铭实在是害怕的就嚎了起来，在屋里子乱跑着，婆子丫鬟怕伤到她，一直不敢把她给抓着。

　　老夫人进院的时候，就瞧见一群人朝着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走来，那女娃娃头上扎着一对髻儿，头发短短的，跑动起来歪来歪去的，煞是可爱。

　　“这都怎么回事儿？”她以为是小四郎哭了，没料到还是这个女娃娃？

　　崔二爷立刻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跟着老母亲解释道：“娘，这个是儿子的小娘子。”

　　老夫人杵着拐杖呢，这时候听到崔二爷在外头弄出了一个私生女来，一想到崔家祖训，立刻扬起拐杖朝着崔二身上扬了过去。

　　李氏一看，着急这不着调的婆母怎么打起二爷来了？

　　李氏看此，突然悟了道：“娘，这个女娃娃就是我生的怡南啊。”

　　老夫人的拐杖还没有达到二儿子这个不孝子身上，就停了下来，颔了首，脸上带着诧异的目光道：“老二媳妇生的？”

　　李氏道：“娘，是我生的，不是夫君外头胡来的。”

　　老夫人点着一脸的无辜，面色淡淡地把拐杖给放了下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事。

　　贾芳樟见到这会儿来了一个老妇人，见到所有人都不追着自己了，心里想着赶紧从这个坏地方跑出去，老翁说了，他当初就是从拐子手上把自己救下来的。

　　趁所有人不怎么注意，贾芳樟也不嚷嚷了，悄悄的挪着小步子，院门口的大门还开着，撒开小短腿就开始跑了。

　　王氏原本带着小四郎过来给李氏的，还没有进门就被一个小东西给撞上了，王氏一下子抓着小娃娃的后领子，仔细瞧了才知道是个小娘子。吃怔，瞧着还有几分眼熟，心里暗思道，这该不会是二弟在外头的私生女吧？

　　王氏以为自己真相了，急切的想跟婆母邀一邀功。

　　“娘，您看看我这里抓到了一个人，长得有几分像二弟。”王氏朝着里头的人喊道，因为她可是听到了老太夫人的声音，也知道二弟跟李氏也应该都在才是。

　　李氏顾不上跟还没有缓过神的婆母解释了，赶紧出来，瞧见王氏手上抓着贾芳樟，大叫道：“王氏，把孩子给我，这是我的小娘子。”

　　王氏一听，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气息有些不稳，道：“弟媳说着可是真的。”这女娃这么是李氏生的，原先那头李氏生的二娘子不是遭了害了吗？

　　李氏以前爱跟王氏对嘴，那是以前小娘子还在外头失踪的时候，如今人回来了，她一点都不想让小娘子跟大嫂接触，免得小娘子又遭什么不测。

　　李氏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性子，现在看向王氏，眼里没了的桀骜不顺之气，倒是像个陌生人一般的眼神。

　　王氏心里惊了惊，现在只能把这事儿压在心里头，跟李氏说道：“我把小四郎从爹那儿接了回来，瞧着你们院里没个主事的，就先抱回我那儿去了。”

　　李氏知道王氏对自己的小四郎不敢打什么主意，令乳母先把四郎给抱进去。

　　李氏接过贾芳樟之后摸了摸她的头，“小娘子，我是你娘。”

　　贾芳樟自从懂事起就知道不像别人家的孩童一般有爹娘，她只有年过半百的贾老翁，而且她不知道贾老翁的岁数能不能活到能把她给抚养长大，她担忧贾老翁有一天在外头嗝屁了就不管自己了。

　　于是她得管着贾老翁，让他好好惜命，他要是带她好，以后她也会给他养老。

　　这些人看着好像是自己的亲人，指定又像上回一般，冷家花了点钱买子的事儿，老翁是不是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把自己给卖了？

　　小小年纪的她心思就想得比别人多一些了，听到李氏的话，贾芳樟抬起黝黑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眼底带着疑惑，道：“你们是谁？”

　　李氏见她终于开口答话，领着她回屋，外头的老夫人等人也一齐的跟了进去，都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堂内，老夫人依靠在躺椅上，双眼一直打量着小娘子，屋内安安静静的，他们这是在等人，等崔家的掌家人崔老爷子。

　　老夫人见着小娘子了，心里觉得好奇，这小小年纪就是个喜静的，模样跟岁数看着都比老大家的大娘子小，安安静静地一句话也不多问，李氏给她倒杯水到现在都没动，性子也警惕的很。

　　崔老爷子在来的路上就听了大愧跟他说的话，只晓得小娘子长得有几分像二儿子，如今一看，便有些吃惊，这惊讶按捺下心里头的好奇，儿子们都对祖母没什么印象，如今一瞧着小娘子的模样，崔老爷子差点误以为是亲娘投身来了。

　　崔二爷见到老父亲来了，忙着带人坐到了老母亲的左右边的空座上。

　　“爹，儿今日把怡南给找回来了，真真看过了那孩子的胎记，错不了的。”孩子是崔二爷找回来的，他对自己很自信，绝对不会像别人家那样认错人的。

　　崔老爷子一进门也瞧见了那女娃娃，扎着双髻，红扑扑的小脸，视线对上女娃娃的一对眸子，老太爷看得出神了，道：“不用再验明正身了，这一对眼睛是没错的，你们眼神没我的好，不管是不是李氏生的，到底也是崔家的种。”

　　李氏听见公爹这么一说，话里意思是指二爷在外头生了私生女，跟自己合谋将外头的私生女充成自己的怡南？

　　李氏这么想着，就不同意了，她低声地在公爹身边道：“爹，娘跟大嫂都没见过呢，要验验。”不验，不能让人信服，为了怡南后头的日子，李氏咬了咬牙，这会儿还是先委屈一下我儿了。

　　崔老爷子见二儿媳妇这么坚持，也顺了她的意，“那就看看。”

　　贾芳樟不说话，就有由三个妇人带她进屋，解了衣裳之后露出了形似禽状的胎记，众人都想起了当初小娘子当出生的时候抱出来给大家看，就瞧过一次，这次又瞧了一次，几年前的影响立刻浮现了出来。

　　“对的上的。”老夫人让李氏赶紧把衣裳给贾芳樟穿上，王氏扶着老夫人先回到了堂内跟人说话。

　　崔老爷子眯着眼睛旁听，他跟老妻子说道：“我眼神好使的，你们得要信我。”若是真的是崔家的小娘子，以后可要好好养着才行。

　　“以后可得要看得仔细了，莫要再丢了！”这话是对崔二爷说的，以前那也有王氏的不是，他跟老妻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看着李氏欺负王氏，也由着李氏去了。

　　不是他们偏二房，小娘子的事到底是王氏的不对，她当年刚嫁进来不久又只是刚生了大娘子，年纪轻轻考虑事情还不周到，娘家人一说她就沉不住气了。

　　他们崔家虽然不介意王氏第一胎生的是女娃娃，可娘家人过来探望坐月子的王氏时，经常在王氏耳边说还是生小郎好，王氏月子里受不住这些话，心里重的很，生怕把崔家大媳的身份给弄丢了。

　　但王氏崔家的大媳，是要掌家的，人品德行是没有大碍，二房小娘子找了回来，到时候再让王氏多补贴二房，莫让二房再感到委屈了，这三年来家中闹得不安宁，他也是看在眼底的。

　　崔二爷都这般大岁数了，也听懂他老父亲的意思了，叫他二房不要继续揪着大房的事儿不放了，他内心苦笑，以往他跟大哥一向是要好的，这些年为了真真跟小娘子，跟大哥的走动慢慢地疏远了。现在想要重归于当年的旧情，怕是有隔阂了。

　　真真那儿他去说，凭他对她的了解，只要小娘子回来了，她应该不会再跟大嫂扯事了。

　　崔二爷道：“爹，儿知道的。”

　　崔老爷子摸着胡子语重心长道：“你知道就好，也要让你媳妇知道才行，我们家从没有闹着要分家的说法，你们好了，我跟你母亲也会好好的安享往后的日子。”

　　贾芳樟这会儿见到这个待自己特别好的夫人这会儿眼红了，一边给她穿衣裳，一边掉眼泪，轻轻地道：“我不像你，我不喜欢哭的。”如果她是她亲娘，母女俩是不一样的。

　　李氏一听小娘子在跟她说话，眼泪越掉越多。小娘子见她还是那般，只好伸开双手抱着半蹲的李氏的脖子，喃喃地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就莫哭了。”

　　老翁都没有哭过。

　　这妇人特多泪了，小娘子要安慰人起来觉得自己开始心烦了，以前都没有做过这事，这安慰人还是头一回。

　　李氏把小娘子抱着，她能感受到小手在她脸上轻轻的擦拭。

　　等李氏把小娘子领着去了堂内，发现只有自家的二爷在那里，崔二爷一见小娘子来了，恨不得天天不干事了，回家逗一逗她，可是好像，小娘子好像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崔二爷有些伤心。

　　“小娘子，你为什么不叫一下爹？”

　　崔二爷腆着脸去问她。

　　小娘子懒洋洋地抬起眼看了一眼这个刚冒出来的新爹，手上摸了摸李氏的温热的手掌心，心里道还是新娘好，新爹就不用管了，在怎么样也没有老翁好。

　　小娘子抬眼，对着李氏说道：“老翁呢？”

　　李氏见她认真，说道：“老翁不在，明日再让他过来可好？”

　　小娘子点了点头，新娘还是比较如她的意，她打算把老翁带来这里。

　　半夜里李氏悄悄的怕了起来，崔二爷还是被她的动静吵醒了，真真一向没有半夜起来的习惯，小四郎也没有嚎嚎大哭，“嗯？干什么去？”

　　李氏给自己披了外赏，轻轻说道：“你先睡，我去看看小娘子。”

　　李氏到了隔壁屋里，轻轻的推开了门，屋内还亮着微微的煤灯，她去挑了挑灯丝，走到床边看见小娘子熟睡了，摸了摸头，双手探进被窝里摸了摸小娘子的手跟脚，觉得是热了，这才又给小娘子压了压被角才放心的回去睡她的觉。

　　崔二爷等了一会儿妻子，听到她回来的脚步声，才转身睡去。

　　这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可不止而二房的一对夫妻，还有大房的王氏，崔大爷可不像崔二爷浅眠，任着王氏如何翻来覆去的动静，他都依旧未醒过来。

　　有些话，王氏一个人憋得难受，特别是大半夜的还睡不着的时候，她推了推身边那个没良心的崔大爷，只顾自己一个睡去了，这可不行的。

　　“醒醒，醒醒跟我说会话……”王氏叫了好久，这才把崔大爷给叫了醒来，他人睁眼，朝着窗户外头看，“你这婆娘，天还未亮，叫我起床做什么！”

　　王氏撒气的推了他一把，道：“你先跟我说说话，说完再睡。”

　　崔大爷闭着眼，皱着眉，咕哝道：“啊？你说，我听着呢？”

　　“今天，二房的怡南给找回来了。”王氏道。

　　“嗯，我知，你跟我说过了！”

　　一听他这个敷衍的语气，王氏又道：“你说，那小娘子若是知道我当初对不住她的事儿，会不会跟弟媳一起联合起来对着我干？”现在就一个李氏，她就想着躲着走了，若是崔怡南知道了，岂不是跟她娘一样？

　　“嗯？弟媳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想她是好的，这些年你都偏向她了，我就是那个坏心肠的。”王氏微微蹙眉道，弟媳要是再这样，她就要反抗了，她不能任着人一直欺负她。

　　崔大爷一听这妇人越说越严重了，“不会的，你别想那么多，先睡，明日赶早可以去看看怡南。”

　　王氏一听要去看那个女娃娃，心里一忐忑，脑海里想不了别的了。

　　如今李氏最爱的是谁，不是崔二爷，不是小四郎了，而是小娘子，隔日一大清晨李氏就凑在小娘子身边了，贾芳樟看到她，也不跟她说话，吃完早食之后，小娘子开口道：“老翁呢？”

　　李氏轻声说道，“一大清早，就让人去请了。”她知道小娘子依赖贾老翁，说话之间都是小大人的模样，哪敢把她当小娃娃看啊，贾铭的事，她早就想到了。

　　王氏过来的时候，看见李氏在给小娘子擦手，吃惊的看着这对母子俩，心里想着府上的奴仆都是吃白饭的不成，等她回去，扣那些奴才的月例，不惩戒一下，都把主子不当人了。

　　“大嫂，你先坐，有什么事儿找我，你说我听着。”李氏望了王氏一眼，便专心给小娘子理了理衣裳。

　　王氏想着，我其实不是来找你的，不过看到这样，她这话就撂在肚子里了，正好是个理由，她主要是好奇小娘子来的，“我刚从娘那儿过来，让你带着小娘子过去给她看看。”

　　王氏这是看清楚了，这个小娘子是个冷心的，李氏啊就是热脸去贴人家的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