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娇态》大哈哈

12、十二章

　　崔府来了小厮到了李家村，原本小四郎要亲自过来的，却被李氏给叫住了不让。

　　“娘啊，又到休沐了，您的小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的亲阿姐了，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小四郎眼巴巴的抱着李氏的腿儿喊着嚷着要去李家村。

　　崔二爷进来了，知道儿子打着小主意，道：“不要抱你娘，你娘肚里还有小娃娃。”

　　小四郎哀怨的扫了他爹一眼，似乎回到了爹不亲娘不爱的日子。

　　崔二爷见他撒开手了，笑着说道：“等你大姐的亲事办完，你得要回学院去。”最近家里忙的很，李氏怀孕容易疲倦，哪里还有精力管小四郎，更不用说帮托大房的侄女的亲事了。

　　至于小娘子，他要是不让小四郎去，没准这猴头儿会自己去的，小四郎跟小娘子亲密无间的样子，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满意这个状态。

　　小四郎被亲爹哄着出了房门，回到自己屋里猛的停住了脚步，突然才想到他刚才被崔二爷忽悠的事。小童见他呆愣，低声说道，“您吩咐奴去寻得话本已经拿回来了，您要不要瞧瞧？”

　　这小童是李氏从崔家奴仆挑着家生子，为人机灵圆滑，衷心护住，但也是怕死的。小童见到小四郎随手翻了翻话本，不料小郎脸色大变朝着他扔起了书本来。

　　他要亲自去挑，最好能挑些孤本出来，阿姐喜欢，他就愿意给她折腾去。

　　小四郎怒道：“让你去挑选好的，尽是挑了一些女妖勾*引书生的破玩意儿。”

　　小童捂着头，哀怨的回道：“奴进了书坊里头也不知道哪些是哪些，就找了个人问了，他帮奴找的这些，再说了，奴就认识那么几个字，哪有小郎您那才华。”

　　小四郎俊俏的小脸被他一哄，也不恼，自知他身边这个只会拍马屁的小厮有些事儿还真不能让他去做。

　　“也罢，等会儿个跟我出去，我亲自去挑。”他要给阿姐挑着书籍回来，这不三不四的风花雪月的流行话本要是带过去给阿姐看，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崔老爷子让人去叫小四郎过来问话，却听说人早就出门了，如今家里头正忙着，休沐回来了也不见这几个小郎帮帮忙，不免的在老妻子跟前说起了这事儿。

　　老夫人正在看账本，这些都是她的嫁妆，土地，店铺跟庄子等，大孙女要出嫁，她打算给她一些经营的尚可的铺子。听着崔琰的话，老夫人扔下了账本，“这把年纪正是小郎们的肆意风华之日，他可是比咱们那小儿子好多了。”

　　他们的小儿子崔元成，被他们养得放浪形骸，整天在外头不回头跟个没家的浪子一样，每每想到这里，崔老爷子就捂着胸坐了下来，“这还不怪你当初说什么别把教的跟老大跟老二那样。”

　　因为老大一生下来是为了家族的，管的自然是严厉的。

　　老二当初出生难产了，也是让他跟老妻放在心里头的，至于小儿子，老妻怀他的时候十分的顺利，原本以为是个女娃娃，没料到是个带把的，为了满足妻子跟自己生养女儿的愿望，倒是把小儿子给娇养得，小儿子大了，更是逢年过节的才回来一趟。

　　一想起，大房大娘子的婚期倒是个契机，老爷子便目不转睛地望着老妻道：“给元成写信了没有，让他回来参加大娘子的婚事？”

　　“寄了寄了。”

　　“寄去哪儿？”

　　“荆州。”

　　老爷子慢悠悠道：“上个月说是在荆州，这个月怕是不在了。”这小儿子性子跳脱，在一个地方绝对是不超过一个月。

　　老夫人一听，撇了撇嘴，“你生的，也不管管。”

　　这夫妻俩还在讨论小儿子的事儿，集市里的小四郎带着小厮正在书坊里挑书，小四郎知道阿姐喜欢什么，专挑各地方的人物风俗趣事异事的书册，瞧见了一本著书人是“闲散仙人”，心里一咯噔，暗道这书该不会是小叔著的嘛？

　　现在他们崔家的人可没人知道小叔在外头还写了本游记的，他能知道自然因缘是上辈子的事儿。小四郎手里冒着汗握着书，对小童道：“就找这类的，我阿姐喜欢看。”

　　小童点了点头，心想流行话本不应该才是小娘子的喜好嘛？

　　“阿姐，你也别太心急了，书要慢慢看才是，夜里也不要看了，免得伤了眼。”小四郎担忧照她这样的看书速度下去，怕是他寻书会越来越艰难，虽然家里有藏书阁，阿姐能看的也差不多。

　　崔芳樟把小四郎的手给拍掉了，眼神示意让奴仆出去，挑着眉才跟小四郎说道：“明年要考秀才？”

　　小四郎点了点头，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明年加了恩科，同一年内他能考秀才跟举人。

　　崔芳樟穿了件葱绿色轻绡襦裙，琵琶襟上衣，戴了嵌珠金螭璎珞圈。小四郎扫了一眼崔芳樟，自觉自家阿姐来到这里之后，就少有这副打扮了，半倚着身子歪着头，道：“阿姐今日的穿戴可真好看。”

　　“少给我贫嘴，你要考秀才的事跟祖父说了？”

　　“说了说了，崔山长忒狠心了，还把我给打了。”小四郎眼睛眯了眯，嘴角露出浅浅地笑意来，坐下来细细地吃了口茶。

　　崔芳樟暗暗叹了口气，崔家人这十年来都是安安分分地过日子，除了小叔之外，所有人都挺让人省心了，可眼前这个小郎，谁也懂不了他，她也看不透这小郎，只知道小小年纪就心有丘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的少年郎都有这份心计。

　　崔芳樟越想越觉得恍惚，最后只觉得还是做好自己即可，别人的事儿她也管不了，“你自己决定就好。”

　　小四郎见她茫然了一阵又突然的说出这话来，给她递了热茶杯道：“阿姐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他今日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探探阿姐对他行事的口风，最好的能给自己一些建议或者意见。

　　崔芳樟抬起头来，“没什么要说的。”

　　小四郎站起身来，对着她眼道：“阿姐，你可不要不管我？”

　　崔芳樟听着这语气哀怨，眼眶里蓄着水的小郎，道：“多大的人了，还掉泪，若是让三郎看见了可是要笑话你的。”

　　小四郎睁大眼睛可不敢相信，阿姐好像真的不管他了，红着眼睛瞪着她道：“你是不是因为我要去考秀才，才这样子对我的？”

　　小娘子被人指责了，仔细地想了想小四郎的话，点了点头，“我从未想着管过你，以往所做所为也是随心随性，如今我不愿意了，谁也强迫不了。”

　　她停了停，又道：“崔家能担得起，你就去做，要问我做什么，我一个小娘子日后都不知道要如何过活。”

　　小四郎闻言，失魂落魄的躺在榻上，他以为阿姐会对他上心，这十年下来，他没见过她对谁真正上心过，原来他也不是个特例。

　　小熊跟青嬷嬷在外头望着神情怪异，一身沉重的小四郎头也不回急冲冲的走了，他身边的小童连忙的跟了上去。

　　青嬷嬷进门，瞧见小娘子脸色有些不对劲，好奇刚才小四郎跟她说了什么，竟然让人悲愤的出走了，往日都是留下来用餐了才走的。

　　“您跟他闹什么脾气，不要把自己气坏了！”青嬷嬷觉得小娘子是个什么事儿都往心里头放的人，若是不畅快了，憋在心里头久了对身心都不妥。

　　崔芳樟垂着眼帘，抬头就捡起了刚才小四郎带过来给她的书籍，看着作者的名字“闲散仙人”，名字取自通俗易懂，闲情散懒，无拘无束似神仙，淡淡地笑了起来，“这世上还有人敢这般大胆的相当仙人。”

　　青嬷嬷瞧着她拿起书来看，听话里头有过失落与淡淡的哀愁，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娘子打小就跟别人想着不一样。

　　马融出了一趟门，回来又是阴沉着脸愤愤地说道：“那沈家的大娘子可真是旺夫的命格，这才订亲不到半个月就嫁了出去，该不会是这一对狗男女早就暗度陈仓，趁着肚子没大赶紧嫁过去呢？”

　　他想想就来气，这么一通对沈家大娘子的话，他心里憋着久了，当初差点做了这媒人撮合沈大娘子跟爷的事儿，这要是成了，爷头上可就绿了。

　　下面的侍从瞥见马副将摔在地上的茶杯，想着等一会儿，等人气消了，再让人进来收拾。

　　钟韦拱着身就进门了，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瓷片，压着声音道：“大老远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咆哮声，怎么了，有什么不痛快的事不能说说？”

　　下面的人屏气不敢大喘，马融可不能对钟公公说起爷头上绿的事情，心里头惶惶起来，撇开头道：“钟公公你的事忙，我这里就屁点大的事哪能劳烦你啊。”

　　钟公公停了半响，也不勉强他，眯了眯眼道：“也罢，咱们在这里也不会再待几天，你的事儿我也管不着。”

　　“公公是爷身边的人，娶妻生子的事儿能不能在爷跟前说一说，爷都到这年纪了。”马融道。

　　钟公公声音听着所有所思，顿了顿压低了，一字一句道：“我虽然能说上话，可到底是爷自己的事儿，连宫里那位都不能让爷娶妻，这我也是无能为力。”

　　钟公公睁大眼睛，“刚才让你恼怒的事儿，难不成跟爷这事儿有关？”

　　马融愣了愣，眉眼低了下来，低声跟他说起了梁沈结亲之事，“我瞧瞧问了人，沈家奴婢出门买了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