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手术果实的孽缘》凌赤

34、孽缘34

　　伊莉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一切都是黑白的，各个面孔的人从她面前走过，每一张脸都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这些都是曾经她在游历之时碰见过的人的脸。
　　有落魄时普通的农妇为自己送来新鲜的水果的笑容，也有晃着美丽尾巴的人鱼和蓝色绿色皮肤的鱼人，以及穿着统一制式的圣玛利亚医学院制服的同学，那些只是日常寒暄瞧见的海军士兵们……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八百多年啊。
　　她茫然地走着，大脑处于放空的状态，一直到那一片黑白中蓦然出现地唯一一点色彩，于是伊莉莎快步走上前去，将其捧在手中。
　　是手术果实！
　　随后她就惊醒了。

　　清醒后所面对的环境并不适合伊莉莎再去花时间回味刚才那个梦——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锁链牢牢束缚在床上，也都会如她那般无暇顾及梦的吧！
　　她被钢铁打造的束缚牢牢固定在这里，转头查看，也只能从反光的金属墙壁中判断出来这不是一件普通人的屋子。
　　她究竟在哪里？

　　答案并未让她等待多久，就在她努力挣脱束缚的时候，伴随着叮的机械化声响，墙壁上突然开出了一扇门，哒哒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伊莉莎如愿看见了这个人的面孔，只这一眼她便惊叫出声。
　　“是你？！”
　　她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嘴角紧紧往下扯了扯。
　　“这么多年没见，你那一副叫人恶心的面孔完全没变化啊，贝加庞克。”

　　穿着白大褂的博士很好心情地没有介意恶心这样的形容词，他顺势拉过一旁的椅子，在伊莉莎身边坐了下来。
　　“你也一样，和150年相比，完全没有变化呢，伊莉莎少佐。”
　　“不要再叫那个让人火大的称谓了。”伊莉莎紧皱着眉头，倘若不是被束缚在这里，她早就跳起来去揪面前这个人的领子了，“我早就不是什么海军了！”
　　“所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恐怕只有你才会这样用恶狠狠的语气同救命恩人说话吧。”对方完全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关注点却突然跳到了另外的话题上，“总之，让客人这样子说话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呢。”
　　说着，他把手放到了身旁的按钮，伴随着机器的滴滴声，一直禁锢在身上的束缚顺势而解。
　　伊莉莎想直接跳起来给这个自大的科学怪人一拳，正要使劲地时候力量却又像是消散了一半，浑身绵软无力，她直起身，发觉原来脚上还套着金属脚铐，看起来就是海军常用的那类海楼石脚铐。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脸色更臭了。

　　“嘛，不要明知故问了，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吧，150年前那一别之后，我可是一直在找你。”
　　“好不容易把你请了过来，再像之前那样让你溜掉的话，可就让我困扰了。放心吧，只是给你打了神经类的针剂，没有其他作用。”

　　贝加庞克是个疯子。这一点伊莉莎早就深有体会。
　　超越人类智慧500年的科学家也好，世界政府最为忌惮的研究者也好，本质上都是因为他对某一领域狂热的热情——恶魔果实。
　　早在伊莉莎还是海军的时候，就曾听闻不少关于这位神秘科学家的事迹，晋升少佐，接触到海军本部之后才了解到，他并非从一开始就是那种为了进海军本部努力的科学家，在海军科学部队成立之前，似乎就在秘密研究着关于恶魔果实的内容，最后才被世界政府所招揽。
　　仅仅只是借口的不老果实却意外被贝加庞克听闻，随后被他有计划地揭穿，伊莉莎不敢想象他究竟对恶魔果实的研究到了哪一步，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找上了她也是一个未知。
　　疯子是不能用常人的逻辑去思考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聪这几个月都悬赏令来看，至少可以肯定，贝加庞克没有把她的秘密告诉世界政府。

　　“跟我来吧。”说着，他便自顾自走到了门边，“若想着逃跑是不可能的，这里可是海军本部，已经和那时候不一样了，有什么想问的就过来吧。”
　　伊莉莎这才跟了上去。
　　出了门也依旧是封闭的空间，长廊上没有其他人的出现，途径的房间也都紧闭着，类似门牌号的标志更是没有，丝毫看不出这里的用途。
　　他们一路穿过了长廊，最后来到了圆弧形的特殊的大门前，门把手的高度甚至超过了伊莉莎，显然这是为贝加庞克专属定做的了。
　　里面看起来比刚才那个房间好了不少，家具一应俱全，半机械的动物在玩耍，也有全金属制成的机器人在打扫，贝加庞克只是稍稍动了动手指，在墙上摆弄了几下，桌上的热茶便已经送上来吧。
　　他们在桌旁坐下。

　　“所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伊莉莎并没有喝茶，“这是你的住所？刚才说的海军本部是骗人的？”
　　“嘛，如你所见。”对方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是我叫战桃丸救了你。”
　　“说来你还得感谢我，原本你可是会被CP0发现的哦。”
　　CP0？那个专门处理天龙人事务的世界政府直属秘密组织？
　　伊莉莎紧皱着眉头，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引起了CP0的怀疑。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贝加庞克悠然喝了一口茶，随后解释说道。
　　“嘛，也是你运气不好，你所扮演的利特齐·南德卡内特早在一个月前就被CP0的人发现了尸体。”
　　“那个可怜的少年，被发现的时候身子都被野狗啃了一般，看起来像是离家出走的时候遭遇了强盗，要不是衣服残留下来的家徽可以肯定是哥亚王国的皇室，还真发现不了。”
　　“明明南德卡内特家族的继承人失踪这么久，哥亚王国那边却没有寻找的意思，这不奇怪吗？”

　　真正的利特齐已经死了，这验证了伊莉莎沉船前的猜想。
　　“然后呢？CP0除了天龙人，还开始包揽东海小国王族的业务了么。不……不……”说着，她摇了摇头。
　　据她的了解，哥亚王国虽然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但国家体量和实力根本就不值得世界政府去重视。
　　排除这些，原因也就确定了。
　　“我知道了，因为南德卡内特家族曾经接触过天龙人吧！那个罗西亚德家族的。”

　　“没错，就是这样。”贝加庞克点了点头，“嘛，万幸的是，那个CP0的小子只是作为正式CP0组织人员的手下，因为以前的恩情，现在还是我的手下。”
　　“所以他只汇报给了你，CP0那边并不知情，是吧！”伊莉莎接上话，“说到底，你究竟是怎么发现那个香波地群岛上的利特齐是我呢？”
　　该不会从很早之前就对我的行踪掌握地一清二楚吧！

　　“那个和平主义者可是我创造的武器。”贝加庞克这样解释道，“上一次在香波地群岛，和平主义者认出了你之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再来这里的。”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推测，150年前你入伍海军的时候，也是在香波地群岛的分部先有的记录，随后才慢慢晋升去了海军总部，此外，你最后消失的那片海域，说到底离香波地群岛也不过一周的航行距离。最重要的是，那段时间因为嗜睡病的流行，在香波地群岛以及玛丽乔亚附近，都有我所改造的监视虫，它们装了和平主义者一样的识别系统。”
　　“你这个疯子……”伊莉莎忍不住说道。
　　说到底，究竟是抱着怎样的科研精神才能笃定一个人活了150年以来都不会有变化的。
　　“嘛，总部那边我已经做过汇报了，毕竟150年前的人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毫无变化呢……系统识别出问题的说法倒勉强也被那帮家伙接受了。”
　　“那帮家伙？”伊莉莎捕捉到了这个不敬的用语，“为世界政府卖命的博士，竟然也会用这种大不敬的称呼去喊他们吗？”
　　“而且，你今天坦率地有些过分了吧！救下我到底是什么企图？”
　　这还是那个神秘莫测的疯子科学家吗？他一定在图谋着什么。

　　“本身我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合作，既然是合作伙伴，稍微彼此坦诚一点也不坏嘛。”他摊手耸肩，“如你所见，我与世界政府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我借助他们的力量获得最先进的科研资源，他们则借助我的能力去获得武器等东西。”
　　“你先前见到的那个和平主义者就是我的作品之一哟，不过还不是最终版罢了。”
　　“等一下！”伊莉莎挥手打断了他的洋洋得意，“合作？什么合作？”
　　她的目标只有手术果实而已，对方能拿的出什么筹码来合作？
　　不仅如此，以他如此被世界政府看重的地位，竟也需要从她身上挖些秘密吗？
　　“是的，合作。”对方再一次肯定道，“为了表示诚意，我就先坦白了。虽然你可能也看出来了，为世界政府卖命不是个简单的差事。”
　　“战桃丸，你也看见过的吧！”
　　“那个小子表面上是保护我的保镖，实际上是大将黄猿的手下。也就是说，战桃丸的工作还有一项就是对我的监视。”
　　“嘛，在行动受限制的情况下，我还是需要一些自己的手下的，毕竟全部都被他们知道的话，未来我的处境将很被动。”

　　“原来如此……”伊莉莎的脸色听完柔和了许多，“所以和世界政府可以说毫无关联的我是最好的选择？”
　　原海军出身，入伍之前的信息完全空白，掌握六式的一部分，又有着神秘的不老能力，能够隐匿这么多年不被发现，看上去和世界政府毫无关联，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好的人选。
　　“这个提议其实上150年前我就有了。”对方紧接着说道，“可惜那一次我用错了方式，本以为如果握着你的把柄的话更容易让你忠诚于我，而且，那一次见面也是为了能够确认你的立场。没想到……”
　　“结果没想到被我反将了一军吧。”伊莉莎这才喝了一口茶，“在那次对话之后，我意识到了危险，所以炸死消失了。”
　　“没错。你的死亡伪装的也极其成功，我在事后也推算过那个爆、炸的场面，得出的结论是你一定会被击中。”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还活着，而且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直觉？”真是可笑，“科学家还会相信直觉吗？”
　　“当然。研究就是一个在黑夜里摸黑找掩埋在沙子中的贝壳的过程。”贝加庞克呵呵了两声，“我们未知的实在是太多了，有的时候靠的就是直觉。也有说法，这是一种学科上的见闻色，嘛，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是个不错的想法。”伊莉莎笑了笑，察觉自身的肌肉已经没有先前那样无力了，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如愿扯住面前高大科学家的领子，“但是你怎么保证我们一定能够合作成功呢？”
　　被扯住衣领的贝加庞克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刚才也说了，因为推算过很多次，当时的你必死无疑，但是我身为科学家的直觉却又告诉我你一定还活着，所以为了你身上那种不老的能力，我特意花了点时间找了资料。”
　　“150年前，我们就讨论过了，恶魔果实的觉醒，每一种果实的觉醒都因人而异，但是从记录上看，大体上还是相似的。”
　　“于是我想到了手术果实。”

　　“传闻手术果实的能力者在觉醒之后能够为人完成永生手术，并且历史上真的有人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了永生。不仅如此，我在一本古老的童话书上看见过，上面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的公主因为诱惑了恶魔，获得了永生，但因此触怒了神，最后神降下天罚，那个国家因此而灭亡。”
　　“就像罗兰度的故事一样，童话故事往往是确有其事的故事流传改编下来的，如果说这则童话确有原形的话，那么恶魔很显然就是指恶魔果实，至于神的话，恐怕和天龙人脱不了干系吧！”
　　“嘛，换成普通人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恐怕只会一笑而过吧。”
　　“所以，我姑且大胆提出这样一个假设：伊莉莎你并不是所谓的不老果实能力者，而是接受永生手术的获益者，亦或是以永生为目标的改造人。接下来，只要找线索验证就可以了。”
　　“而你跟在手术果实能力者身边就是一个极佳的证明，不过这也可以解释说是巧合，但是当战桃丸把濒死的你带回来之后，在没有给你其他治疗手段的情况下，你的身体自主修复了起来，这恐怕不是简单的果实能力可以概括的吧，更何况，你不惧怕海楼石。哇，脸色突然变得好恐怖！”
　　不愧是贝加庞克，伊莉莎在心里这样评价说。她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对方的说法。
　　“所以，150年后的你依旧企图用把柄这类卑劣的手法来控制我吗？尽管上报吧，在我也有你身怀异心的证据下，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当然不是了。”对方笑眯眯地否定了这种说法，“以上不过是我的职业病作出的假设而已，之前也提过了，我可是怀着极大的诚意来跟你合作的。”
　　“因为……”他突然话锋一转，“我这里可是有一个你绝对拒绝不了的提议呢。”